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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颠得撕心裂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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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大亮，第一夜算是安然过去，对萨卡兹来说，实力就是一切，也有可能在王庭没完全摸清新魔王的底细之前，谁都不想做那个出头鸟，走出那破败的小小宫殿的时候，博士仍有些恍惚，名为“卡兹戴尔之钟”的建筑仍然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亘古不变的永恒雕塑。他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干点什么，奎隆还是没给他留下什么关键信息，魔王应该做些什么呢？征战四方？发展经济？抵御入侵？毕竟按他对萨卡兹不深的了解来说，神民霸主此刻似乎已在外面虎视眈眈。
“谁能告诉我我该做点什么？”博士无奈。
但他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有人在外面等着他，博士注意到他的萨卡兹特征并不明显。
“巫妖？”他问道。
来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应奎隆大人的要求和安排，卡兹戴尔将与新的魔王同行，不论其种族，亦不论其出身。”
难道第一次杀自己的并非王庭成员？博士心中疑惑，但他面上不显，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请随我来。”巫妖说，“今日恰逢王庭集会，您作为新的魔王，理应参与其中。”
博士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什么叫“您作为新的魔王，理应参与其中？”听上去王庭似乎才是卡兹戴尔真正的权力机关，魔王只有列席旁听的份儿，但他估计奎隆还在的时候八成不是这样，血脉氏族与王庭的能力都来自奎隆，但此时对面强自己弱，甚至他怀疑连参与王庭集会都只是因为对面没摸清自己的底细给出的特权，好歹有了个搜集情报的地方，博士并没有挑挑拣拣的空间，想到这他不动声色，“走吧。”他说。
巫妖并未答言，他只是走在前面，引着魔王进入了另一间矮小的、扭曲的建筑。
估计卡兹戴尔的建筑可能都是新建的，戈渎的死连着他们的审美一并带走了，博士走进那间房间，稍微辨认了一下。嗯，石翼魔，女妖，巫妖，温迪戈，笞心魔……那边那个应该是血魔，血魔在的话，房间里有点血腥味并不奇怪……他环视四周，王庭成员们却并未多给他一个眼神，并没有人告诉他应该坐在哪里，于是他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他当然知道魔王正常应当坐在主位，但他实际上并不在意所谓魔王的冠冕带来的荣光与权力，想架空他也好，想夺取王座也罢，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听闻新的魔王将给我们带来无与伦比的繁荣，”有人开口说道，那人遮着面纱异常貌美，博士猜测应该是个女妖，“那当然很好，我们需要新的魔王大人，诸位说是吧？”
“既然是繁荣，想必首先得让大家填饱肚子、免遭病厄流离之苦，”有人接话，“不如我们的魔王大人亲自坐镇后方，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如何……当然，若是日夜操劳于后方的工作，前线的战事恐怕不能再劳魔王大人操劳……您意下如何？”
搞基建？这我熟，博士没什么野心，一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但他很快想明白其中关窍，大约诸王庭都不愿把好不容易从奎隆手上拿到的兵权再交还给新的魔王，而且虽然勉强做了做表面功夫，但他们对异族的魔王仍然警惕又戒备，估计并不想让他称心如意，若是发现这想法合了他的想法，王庭又不知道会想出什么办法折腾他，想到这，他故意露出了一副为难又失望的表情——笞心魔在那里盯着他，博士不敢有丝毫破绽——“但外部的和谐安定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如果大家需要的话……”
“劳您费心，”有人冷淡地说，“毕竟战场之上战况瞬息万变，经历了前魔王的杀伐之后，卡兹戴尔经不起一位……哦，异族魔王的折腾，我说话比较直，请您不要介意。”
说着什么请您不要介意，实际上不就是把人架起来了？博士默默腹诽，千年之前的王庭远没有千年后的王庭好说话——尤其是当这帮新兴贵族面对一个正当性没那么强的继承人的时候，他但凡对卡兹戴尔的权力有一点染指的心情，今天估计都要气得不轻——但他没有。于是他只是脸上做出了一副愤怒的表情，但并未再说一句话，好让王庭们认为他们已经心愿得偿，于是王庭们交换了眼神，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其实博士也很满意，但他一点不敢表现出来。这场不大不小的矛盾以异族魔王的让步为结束，之后的会议里，博士只是安静地旁听，假装自己是个精巧的傀儡摆件，会议即将结束，有人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您毕竟是魔王，对您不敬的人都该受到严厉的惩罚，”那人说，他的手向下一伸，掏出了一颗萨卡兹的头颅，博士辨认了一下，是塞米，那张脸上带着惊恐和扭曲，似乎并未想到自己会遭受如此厄运。
他咬紧牙关，却只能假装若无其事，那人将那颗头颅向前推了推，“您要是喜欢，就把它挂在身上当个玩物，”他说，“您若是不喜欢，便让那些奇形怪状的野外生物吃了它就行，不必在意，这是我们应当为您做的。”
“怎么？”博士冷笑了一声，终于第一次发难，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王庭拿捏，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原来卡兹戴尔尽是王庭耳目，塞米是前魔王的近卫，纵使他有错，恐怕也轮不到诸位来审判……还是说，奎隆大人所颁布的法典已经随着他的离开而失去了效力？”
他站了起来，环视四周，冷淡地扬声道。
“诸王庭似乎曾以血向魔王立下誓言……是吧？”
没有人敢说话，谁也没想到忍让了一整个会议的新魔王会因为一个对他不恭敬的前魔王近卫的死而突然发难，王庭盟誓的确存在，奎隆生前对王庭并非毫无约束，但他们以为异族魔王并不知情，于是先发制人，试图模糊隐匿掉这东西的存在，但倘若新的魔王知情，却只是一言不发地旁观了他们一整场会议，仿佛围观一场闹剧……那恐怕这位新魔王是位心思深沉之辈，有些事情可能得重新评估。
博士再一次冷笑了一声。
“谁做的？”他声音不大，“是谁对自己的同胞行了这不义之事？”
许久，有个人站了出来。
“是我，”他说，“我只是看他对您不敬，一时间气不过，于是趁着夜色割下他的头颅……”
“嗯，我知道了。”博士说。
那人大松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他想什么魔王，不过也要屈从于王庭的伟力之下，但博士很快又开了口，说出的话让他遍体生寒。
“既是你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杀死了自己的同胞，‘以血还血，以眼还眼’……我记得萨卡兹有这么一句话，诸位都是萨卡兹，想必比我更了解……大家想怎么办呢？”
他状似询问地征求在座王庭的意见，终于，有人咬了咬牙，站了出来。
“血债，当以血偿。”
“很好，”博士拍了拍手，“说的很对，那么我们开始走一下流程吧，毕竟奎隆大人既已立下法典，这东西便不能是一纸空文。”
“没问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