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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贵精不贵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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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邦的旅人啊，请停下脚步听个故事，此时这里的流水潺潺，树上的果子比蜜还甜。
数千年前，预言中的魔王踏着太阳来到卡兹戴尔，不同于今日，彼时的卡兹戴尔对异族心存警惕。
于是守卫说，你不得越过这墙，除非你显出自己是应当进入这地的王。
仁慈的魔王答允了他的请求，下一刻，土石之子的城墙亦为他倾倒。
“他便踏着王庭的残骸，显出了他的冠冕与威能。” ——《萨卡兹民谣选段》
比起凯斯，塞米算得上沉默寡言，一路上，他几乎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摩挲着自己的弯刀，博士倒也不在意，他现在的精力更多地用于掌控源石，既然已经知道实力不够就会被杀，那他只能让自己在抵达卡兹戴尔之前尽量变强，强到不会在第一天夜里在寝宫里被杀死。
他读取着萨卡兹的历史和王庭的历史，所谓王庭，实际上是血脉氏族升格而来，他们的力量来源更多是自己的血脉与巫术，而非源石技艺的精准利用——当然，萨卡兹作为易感者，很早就发现了源石技艺，并将其广泛地应用于战争之中，但血脉巫术应该同样可以解析与模拟，“阿喃那”是个很好的信息载体，“文明的存续”亦是个巨大的数据库，他尝试着破译、解析巫术，如果要解析，当然要从最熟悉的巫术开始解明，而对于他来说，最熟悉的巫术，便是来自Logos的咒言。
“咒文的力量来自约束而非肆意想象，”博士想起Logos曾经在某次罗德岛兴趣小组上说，“只有自我设定规则，才可于咒术上精进。”
这意思听上去是要审慎地使用咒文，博士想，咒术应该并非单单依靠想象力就能使用的东西，这么想着，他便慢慢地拆解咒文所属的咒术的结构，并尝试着“编织”它，马车仍然行进着，而当它暂时停下的时候，博士终于编织出了他所使用的第一个咒文。
“【停滞】。”他说。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因为马车似乎本就要在这里停下，但塞米突然抬起了头，他的反应让博士隐约觉得自己这次的咒术使用也许成功了。
“您是混血的女妖吗？”塞米问道，“我以为所谓异族的魔王会是纯粹的异族，虽然我并未在您身上感受到血脉的力量……但您毕竟使用了咒文。”
博士想了想，还是保持了沉默，老实说，上次被杀之后，他对萨卡兹的信任指数降到了负数，面前的塞米看上去并非王庭成员，既然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应该也感知不到血脉之力，也许将错就错的安全性会更高一点，于是他不发一言，塞米却仿佛突然来了兴致，他第一次放下了他的刀，开始喋喋不休。
“您知道吗？我自信我的能力绝不弱于王庭成员，但只是因为血脉有别，明明同为萨卡兹，我们却被与王庭成员划开了分明的界限……我并非说您，但王庭成员似乎在各种地方都享有独特的特权，尽管王庭之主是由奎隆大人亲手赋予了血脉之主的权力，但我疑心他们之中许多人早有反心，您认为呢？”
博士默默地看着塞米，他没搭话，却在心里想你别说，你还真没说错，自奎隆死后，他们确实并不把奎隆的命令当回事，不过异族的魔王令他们感到难以接受也是件正常的事，他想，这次他应该不会被随意杀掉，只要他研究出如何把这顶黑冠摘下来，他把这东西还给萨卡兹，而后找个安全的地方慢慢研究也行，一千年不行，就再来一千年，生命化为源石保存的确不人道，但保存数据可是源石的基本功能。
……但首要的当务之急还是别被杀，不过既然有盟誓的存在，想来被杀的可能性应该也会小很多吧，他思索着，并未注意塞米探究的眼神。
塞米说完这些话，见博士并未多说，他便也闭上了嘴，他仍然摩挲着手上的弯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为了不要再次开启第三次的故事，再次重新感受源石化作血肉的痛苦，博士只好拼尽全力、绞尽脑汁地深入学习咒文，好在借助他身体内的源石，他本就不慢的学习速度又快了不少，当再次抵达那座扭曲的卡兹戴尔都城时，天色已至黄昏。
博士走下马车，他其实有些紧张，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深知自己决不能再次露怯，此时的萨卡兹仍信仰力量打过道理，塞米走在他的身后，并没多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似乎想看看面对不开城门的守卫，和城墙上满怀恶意的人，异族的魔王会怎么做。
“打开城门。”博士说，他的声音不大，但他知道这里聚集的萨卡兹应该都听得到，“或者，我将自己动手。”
“有本事就进来！”有人在上面喊叫，“萨卡兹尊重英雄！纵使是异族的魔王，倘或是英雄，我们同样会认可！”
谁要你们的认可啊，博士默默腹诽，他只想当个普通的研究人员，到底是谁把轮回开了这么高的难度？
这么想着，他的动作却未曾停下。
“【破碎】。”他说。
卡兹戴尔的城墙纹丝不动，城墙上的萨卡兹却脸色凝重，博士面上不显，心里却绞尽脑汁地想是不是哪处咒文编织错了，但他觉得不应该，毕竟这几天他也只尝试着编织了这一个咒文，无论是语法亦或者是咒术语义，应该都没什么错处，那可能是自己的咒文威力太小，博士自顾自地想，毕竟他又不是女妖，源石模拟出来的终究是……
“轰——”
在他尴尬的胡思乱想中，卡兹戴尔的城墙轰然破碎，复旧如旧是门手艺，石翼魔王庭的下一个戈渎似乎还没出现，他竭尽全力压制自己震惊的表情，假装这种结果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在漫天的扬尘与瓦砾之间，在萨卡兹或仇视或审视的眼神之中，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尽量温和、友好地发问道。
“现在，我可以进入卡兹戴尔了吗？”
萨卡兹们不语，他们默默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博士也并不想和他们把关系搞得太僵，于是他尽量保持着谦和的微笑踏于瓦砾扬尘之上，慢慢地走进了卡兹戴尔，塞米缓慢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依然不发一言，博士注意到他似乎向某处投去了目光，又隐晦地收回了眼神。
……实际上目前为止他只会这一个大范围的咒文，能有用真是太好了，博士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