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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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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贺坐在教室，有些后知后觉的庆幸。还好自己昨天听话回了家，否则就凭那天的精神状态，自己很可能不受控制地做出些什么来。
上了一早上的课，好不容易捱到午休，铃声一响，方贺立刻就去了办公室。
装作有事的样子，方贺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习题，走到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这个时间，办公室已经没有其他人在了。
但陈净寒在。
他正低头认真写着什么，连方贺走到了他面前都没注意到。
“陈老师。”
听到有人叫他，陈净寒抬起头，在看到来人是方贺后瞬间变了脸色。
方贺单手撑着桌子，堵住陈净寒走出办公桌的通道。
“我有事想和老师说。”
慌慌张张，陈净寒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开始整理，他看也不看地回答道：“有事的话去问你自己班主任。”
“不，我就是要和老师你说。”
陈净寒的两只手紧紧抓住手里的公文包，浑身都开始颤抖，他的耳根通红，脸色却又非常苍白，看起来状态并不好。
方贺的语气放得更软，“稍微听我说会话，好不好？”
“我还有事，以后再说吧！”
陈净寒猛地站起身，安静的办公室里，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挤开方贺，走出了办公室。
方贺也没有强行拉住他，而是跟在他后面。
凌乱的脚步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方贺紧紧跟在陈净寒后面，直到在楼梯口，陈净寒站住脚，转身看来。
他的双眼泛红，衬得皮肤更加苍白。他对着身后的方贺，用着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大声喊道：“你别跟着我！”
方贺的心脏一阵刺痛。
他用着温柔的语气，说：“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好不好？”
“我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就算那样……也请你听听我的话，好吗？”
陈净寒抓着楼梯栏杆，低着头，像是挣扎着考虑了很久，才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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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贺被陈净寒带进了化学实验室。
反锁好门，又拉上窗帘，室内顿时变得沉默而昏暗。
方贺的脚步往陈净寒那边走了半步，“你最近瘦了点。”
对于这话，陈净寒置若罔闻。他转过身，低下头说道：“以后能不能别再来找我了，算我求你。”
“我和你早就结束了，能不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说话的时候，陈净寒甚至都没看方贺的脸。
“和我在一起，有那么让你难堪吗？”
方贺静静地看着他。
陈净寒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因为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和高中生在一起的。”
“可是我知道啊！”
陈净寒抬起头看他。
“你是学校老师的事，还有你之前说你在公司上班的事，这些我从一开始就都知道啊！”
“可我还是喜欢你，我又能怎么办？我就是很喜欢你啊！”
陈净寒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他的肩部颤抖起来，明明嘴巴紧紧闭着，却还是泄出了呜咽声。
“你之前也说过喜欢我吧？”
“你说过好几次你喜欢我吧？”
陈净寒别过头，“那是因为你让我说我才说的！”
“不是啊！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说的，连床也上了不是吗？明明你就是很喜欢我……明年我就毕业了，明年我就不是高中生了，那时候我们就……”
陈净寒皱着眉头，打断了方贺：“你在说什么啊？”
“你以为我们差了几岁？整整十岁！我高考的时候，你才是小学生吧？无论你如何努力，哪怕你明年就可以毕业，也没有办法缩短这个距离吧？”
“那有什么办法？”方贺满脸泪水，声音已经有些破音，“这也是先出生的那个人的错吧！”
尖锐刻薄的话语，让陈净寒吸了口气。
“什么都是我不对，是啊……是我不对，先出生也好，比你大也好，喜欢上你也好……所以就到此为止吧，我求你，别再来找我了！”
现在的陈净寒，除了想逃避之外就是想尽快结束一切，根本没有什么考虑过未来会在一起的可能。
和一直不顾一切挽回的方贺不同，陈净寒是个胆小的人，他在乎世俗的眼光。
一直躲着不见自己，每天晚上都去他家楼道喂蚊子，电话打了不接，一见面就是吵架……回想起这一切，都让方贺心里不是滋味，
明明是想要好好在一起的，明明是很在乎这段感情的，却总是被这样对待。
瞒着陈净寒是他不好，可现在的事实摆在眼前，如果当初告诉陈净寒，这一天只会更早来到。
方贺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说：“行啊，那就分手吧？”
陈净寒浑身猛地一顿，他看向说出分手的方贺，用要哭出来一般的眼神。
哈，刚才还在推开他，现在却又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
方贺抿住嘴努力笑着，他一边点头，一边后退。
“那就这样吧，我和你分手。”
退到门口，后背已经靠上了紧挨着的门，可陈净寒还是低下头一言不发。
看着这样的陈净寒，方贺突然非常、非常难过。
他猛地迈开脚步冲过去，抓住陈净寒的双臂晃着，大声喊道：“我说我要和你分手，就在这里！我还可以对你说一堆恶毒伤人的话，然后再狠狠把你给甩掉！过分到让你连我的脸都不想回忆的程度！”
方贺自己的手颤抖个不停。
他的声音也颤抖着哽咽起来，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这么做也简单至极，可我怕我说了的话你又会大受打击，可能这辈子都不想恋爱了也说不定！你这么胆小，以后你会一直一个人过下去，孤独得要命！然后你就会想起我和你在一起时候的样子，后悔着当时如果没有和我分手该有多好！”
陈净寒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方贺。
方贺用两手托住陈净寒的头，强行让他仰脸看向自己。
“不会再有比我更喜欢你的男人了！绝对不可能再有了！你以为像你这样胆小的人还会有别人喜欢吗？”
陈净寒的嘴唇轻声吐出话语：“我……”
顿了顿，他摆脱方贺的禁锢，抬头对他说：“那么难道我就该一生都对你带着愧疚感吗？害怕自己带坏了学生，纠结自己年龄的问题，担心年轻的你什么时候会变心，一生都提心吊胆吗？”
陈净寒苦笑起来。
“你不会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吧？我观察你的脸色，揣摩你的想法，心里一直都在害怕，害怕你什么时候玩腻了就会甩开我……这种心情，你是不会懂的吧？”
方贺哭得脑子发痛，他怔怔地看着陈净寒，这还是他第一次吐露心声。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里面有人吗？”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陈净寒赶紧推开了方贺。
“我进来拿一下实验报告册！”
并不是学生的声音，陈净寒慌忙擦了擦脸，应着“来了”向门口走去，可是随即就被方贺从身后紧紧抱住而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话还没说完呢！”
陈净寒小声挣扎：“放开我！”
两人缠在一起，陈净寒挣脱开的那一瞬，受反作用力而重重摔倒，砸在了长桌上。
门外立刻传来拍门声。
“出什么事了吗？”
“被……被椅子绊了一下……”
向着门外这么说了之后，陈净寒就爬了起来。他按着被砸到的右手，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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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这句，陈净寒就去打开了门。
“他想做个实验，不认识路，我就带他过来了……”
苍白着脸，说着并不合理的理由……陈净寒转脸就仿佛无事发生的样子，令人失望又懊恼。
方贺一把推开门口的两个人，冲出了走廊。
一边走，一边想。
他告诉自己，之前喜欢的陈净寒也不过如此，只会担心外界的看法，既胆小又没用。
那种人，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不知不觉地，方贺咬紧了牙关。虽然已经不想再哭了，但胸口的沉闷却还是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