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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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個陳可欣。
她一坐下來就一臉八卦魂上身的樣子，神秘兮兮地湊過來，用那種雷達全開的眼神盯著我看：「欸欸林可可，我們最近有在討論一件很嚴重的事——你到底有沒有發現，沈小月跟沈牧遠，好像都喜歡你？」
我一口礦泉水差點沒噴出來：「哈？妳說什麼？這什麼鬼劇本？」
她一副「我就知道妳會裝傻」的表情，拍拍我肩膀，一本正經又賤兮兮地說：「有研究指出喔～孿生兄弟的喜好與行為，在某種程度上會同步。你懂不懂什麼叫命運的共振？」
我滿頭問號：「等等，什麼叫孿生兄弟？妳是把他們當卵生青蛙還是雙蛋水煮？」
「你懂我意思啦！」她用力推我一下，「一個悶騷、一個嘴賤，偏偏都對妳特別上心，不覺得很詭異嗎？」
我翻白眼：「我只覺得妳比較詭異。」
但心裡那根弦……真的輕微地震了一下。
沈牧遠？沈小月？都喜歡我？
這……怎麼可能？
可萬一是真的呢？
我想了想，忍不住回她一句：「那妳呢？妳喜歡他們兩個的誰？」
她聳聳肩，答得乾脆又灑脫：「我才不想當小三，謝囉。」
我一愣，然後笑了出來：「哇～那我是他們兩個誰的正宮？」
說完才發現自己有多沒羞，臉瞬間紅到脖子根，趕緊低頭裝忙，把作業本翻來翻去，其實早看不進去半個字。
陳可欣那表情簡直像在看偶像劇現場直播：「妳真的沒感覺嗎？沈小月看妳講話會偷笑，沈牧遠幫妳丟蘋果核的時候還會看一下妳表情……這種細節都沒發現，妳是戀愛絕緣體嗎？」
我耳根發燙，嘴角忍不住上揚：「那可能……他們家教比較好吧？」
「哦～家教好到全班只有妳享受是吧？」她白了我一眼，用筆戳我，「林可可，我認真跟妳說，妳這叫無心插柳，卻柳成森林。」
我聽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偏偏腦子卻一片亂麻。
如果他們真的……都對我有意思。
那我呢？
我是不是也……不是完全沒感覺。
我這個人，真的什麼都藏不住。
喜歡誰、不安哪裡、嫉妒誰、想要什麼，情緒一冒出來，我就忍不住要找沈小月講。他像我青春期的避風港，也像我情緒過山車的第一觀眾。
我每次都告訴自己：「這不說不行欸！」
所以只要一有風聲，一點點感覺，我就要攤牌。不是因為不懂分寸，而是因為我真的太想知道。
想知道他會不會說：「不行。」
想知道他會不會避開我的眼神。
更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心動過。
但沈小月從來不生氣。
他只是輕飄飄地說一句「妳很煩欸」，下一秒還是會給我讓座、把便當的蛋分給我吃，還會在我忘記進位的時候默默幫我把公式改正，然後說：「妳又粗心。」
我太習慣他這樣了，習慣他總是接得住我。
所以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某個瞬間，偷偷心疼過我。
我不是不能等。
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還有資格喜歡下去。
最好他現在就說，馬上說。
就像他只要鬆開手，我就會整個人飛出去，像一顆飄走的氣球——不回頭，不落地。
但如果他肯留住我，我會毫不猶豫停下來，甘願一輩子繫在他手上。
下課鈴一響，我沒給自己任何退路，直接走到他座位旁坐下。
他還在寫東西，我輕輕問：「沈小月，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頭也沒抬，語氣冷淡得像在唸數學題目：「怎樣的喜歡？」
我愣住了，結結巴巴地說：「就是……那種……會臉紅心跳的那種……」
我自己都覺得荒謬，講著講著都笑場了，像個小丑一樣可悲又可愛。
他終於抬起頭，看我一眼，眼神裡什麼也沒有。
「妳不說清楚，幹嘛來問我？」
我咬著嘴唇，硬撐到底：「如果你不是gay的那種喜歡……」
那句話還沒講完，就被他一句話截斷。
「我不是早就告訴妳了嗎？」他語氣淡到近乎冷漠。
「我是，我就是gay。好了吧？」
那瞬間，我的心靜得像被人按下了靜音鍵。
什麼碎裂的聲音都沒有。
只剩下一種死寂的空洞，像是在耳朵裡炸開的無聲煙火。
我點頭。
「嗯，好，了解。」
我笑了，好像真的理解了一樣，然後轉身回到座位。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像被抽空，像考卷上的名字都不屬於我了。
原來，最痛的不是被拒絕。
是明明早知道答案，還偏要問一次。
因為你太想聽他親口說。
你以為這樣，就能徹底死心。
結果才發現——你根本從來沒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