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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山西之旅 ...

  •   漓江大学的暑假来得比预想中早,蝉鸣刚漫过教学楼的窗台,祁落就抱着一摞书回了夏祈家。他原本计划整个假期都窝在书桌前赶《雾散时》的后续,键盘旁的仙人掌又开了朵嫩黄的花,却在某天傍晚被夏祈蒙住了眼睛。

      “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夏祈的声音带着笑意,指腹轻轻蹭过祁落的耳尖。祁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夏末阳光的味道,他试探着伸手:“新出的巧克力蛋糕?”

      “不对。”夏祈松开手,两张蓝色的机票落在祁落掌心——目的地是山西大同,出发日期就在三天后。祁落愣住了,灰色的眸子睁得圆圆的:“你什么时候订的?”

      “上周偷偷查的攻略。”夏祈揉了揉他的卷发,“你说过小时候在课本上见过云冈石窟的照片,一直想看看。这个暑假,我带你去见真的。”祁落的指尖抚过机票上的“大同”二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得发烫。他低头咬了咬唇,耳尖泛红:“那我的稿子……”

      “林姐都跟我沟通过了,让你好好放松。”夏祈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尖,“再说,说不定路上能找到新灵感。”窗外的夕阳正好,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祁落看着夏祈琥珀色的眸子,轻轻点头:“好。”

      大同古城

      抵达大同时,暮色正像一层薄纱,轻轻笼住古城的青砖灰瓦。夏祈拉着祁落的行李箱,轮子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混着远处面馆飘来的刀削面香气,成了最鲜活的迎客曲。祁落仰头望着古城墙,斑驳的砖面上爬着浅绿的苔藓,飞檐下的红灯笼还没亮,却已能想象入夜后灯火蜿蜒的模样。

      “先去登城墙吧。”夏祈攥着他的手腕,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登城口的木质楼梯被岁月磨得发亮,踩上去时会发出“咯吱”的轻响,像老时光在低声应答。祁落扶着青砖垛口,风里裹着护城河的水汽,吹得他额前的卷发轻轻晃动。远处的四牌楼渐渐亮起暖黄的灯,飞檐上的铜铃被风拂过,叮当作响,像是在诉说着明朝时的热闹。

      “看那边。”夏祈伸手指向城墙尽头,暮色里,几个穿汉服的姑娘提着灯笼走过,裙摆扫过青石板,留下淡淡的兰花香。祁落忽然想起自己写过的句子:“有些风景会等你,像古城的灯,总要等到暮色浓时才肯亮。”他掏出手机想拍照,夏祈却忽然从背包里翻出一台拍立得,对着他按下快门。相纸慢慢显影,祁落站在灯笼下,灰色的眸子里盛着暖光,耳尖还沾着晚风带来的薄红。

      走下城墙时,沿街的店铺已经亮起招牌。一家卖剪纸的小店吸引了祁落的目光,橱窗里摆着云冈石窟飞天纹样的剪纸,红得像团小火苗。店主是位白发老人,见祁落看得入神,笑着把一张飞天剪纸递过来:“小伙子,喜欢就拿着,这飞天能保平安。”祁落连忙摆手,夏祈却已经付了钱,把剪纸塞进他的口袋:“爷爷说保平安,咱们得拿着。”

      往前没走几步,就闻到了浓郁的面香。夏祈指着一家挂着“老柴刀削面”招牌的馆子:“我查了,这家的面是现削的,配老陈醋绝了。”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橱窗里,师傅正握着铁片飞快地削面,面条像银鱼般“扑通”跳进沸水,转眼就煮得浮起来。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端上桌,面上卧着金黄的荷包蛋,浇着红褐色的臊子,酸香直往鼻腔里钻。

      “少放点儿醋,怕你酸着。”夏祈把醋瓶推到祁落面前,自己却往碗里倒了小半碗。祁落学着他的样子加了半勺,搅拌均匀后咬了一口面条——筋道的面裹着咸香的臊子,醋的酸意刚好解腻,暖意在胃里慢慢散开。他抬头时,发现夏祈正盯着自己的嘴角,递过纸巾:“沾到酱汁了。”

      吃完面,夜色已经浓透。古城里的灯笼全亮了,红光映在青石板上,像铺了条长长的红毯。夏祈牵着祁落的手,沿着华严寺的外墙慢慢走。寺门口的石狮子被灯光照得温润,祁落伸手碰了碰狮子的爪子,冰凉的触感里藏着岁月的厚重。路过一家卖糖画的小摊时,夏祈停住脚步,指着转盘上的兔子:“我小时候总让我妈转这个,每次都想要兔子。”

      摊主转起转盘,指针最后稳稳停在兔子上。看着师傅用融化的糖液在石板上勾勒出兔子的轮廓,祁落忽然觉得,原来快乐可以这么简单——就像此刻,身边有喜欢的人,手里有甜丝丝的糖画,耳边有灯笼的轻晃声。他咬了口糖画,甜意在舌尖化开,转头看向夏祈,发现对方正笑着看自己,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满街灯火,比任何星光都亮。

      走到古城南门时,夏祈忽然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咱们写点什么吧,以后再来的时候看。”祁落接过笔,在本子上写下:“大同的夜,有灯笼,有面香,有你。”夏祈凑过来,在后面加了一句:“还有没吃完的糖画,下次要带小落吃遍这里的好吃的。”本子合起来时,晚风刚好吹过,带着糖画的甜香,也带着两人轻声的笑。

      云冈石窟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夏祈就带着祁落往云冈石窟走。车子驶离市区,路边的玉米地绿油油的,风一吹就翻起波浪,祁落靠在车窗上,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武州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飞天剪纸——那是昨天老人送的,他一直小心揣着。

      到了石窟景区,晨光刚好漫过山头。夏祈租了两台讲解器,帮祁落戴在耳朵上:“跟着讲解走,能听懂这些佛像的故事。”两人沿着石子路往里走,第一窟的入口就在眼前,洞窟外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佛像,虽历经千年风雨,却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走进洞窟,祁落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高大的释迦牟尼坐像倚在石壁上,高13.5米,衣纹流畅地垂落,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慈悲。讲解器里的声音缓缓响起:“第一窟又称‘石鼓洞’,是云冈石窟早期洞窟之一,佛像的面部保留着犍陀罗艺术风格,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祁落仰着头,目光顺着佛像的衣纹慢慢移动,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石壁,仿佛能触到千年前工匠的温度。

      “别靠太近,小心碰到石壁。”夏祈站在他身边,轻轻扶着他的胳膊。往前走,第六窟的“塔庙窟”更让祁落惊叹——洞窟中央的方形塔柱上,刻满了佛经故事,从释迦牟尼诞生时的“九龙灌顶”,到成佛后的“说法场景”,每一个人物都栩栩如生,连衣褶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讲解器说,这座洞窟耗费了上万工匠的心血,历时多年才完成。

      “原来石头也能讲故事。”祁落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敬畏。夏祈指着塔柱上的飞天雕刻:“你看这些飞天,飘带刻得多灵动,好像下一秒就要从石头上飞起来。”祁落凑近看,飞天的裙摆呈波浪状展开,手里托着莲花,眉眼间满是轻盈,仿佛真的在洞窟里飞舞。他忽然想起自己写故事时,总希望文字能像这样有画面感,原来千年前的工匠,早就用石头做到了。

      走到第二十窟时,阳光刚好从洞窟的缺口照进来,落在露天的大佛身上。这尊释迦牟尼坐像高17米,是云冈石窟的标志——由于辽代洞窟前壁崩塌,佛像才暴露在露天,却也因此多了几分与天地相融的庄严。祁落站在佛像前,忽然觉得心里很平静,那些曾经困扰他的焦虑、不安,好像都被佛像温柔的目光抚平了。

      “要不要拍张照?”夏祈举起相机,却没有立刻按下快门。祁落摇摇头,闭上眼睛,听着风从洞窟外吹进来的声音,混着远处游客的轻声赞叹。他想起签售会上那个小男孩问“为什么总写雨天”,此刻忽然有了新的答案——就像这尊大佛,历经千年风雨,却依然能给人力量,雨天过后的彩虹,才更值得期待。

      等祁落睁开眼,夏祈已经收起了相机,手里拿着一瓶温水:“别站太久,风大。”两人沿着石子路往石窟博物馆走,馆里陈列着从石窟出土的文物:有残破的佛像碎片,指尖还留着莲花的纹路;有古代工匠用过的刻刀,刀刃上还沾着淡淡的石粉;还有北魏时期的壁画复制品,色彩虽已褪去大半,却依然能看出当年的鲜艳。

      祁落站在一幅“供养人画像”前,画像里的人穿着北魏时期的服饰,双手合十,眉眼间满是虔诚。他忽然想起签售会上那个替孙女来签名的老奶奶——原来无论过了多久,人们对美好的期待,从来都没有变过。夏祈走到他身边,指着画像旁的铭文:“这上面写着‘为家宅平安,开凿石窟’,就像你写故事,是想把温暖传递给别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悬空寺

      第三天一早,车子沿着恒山的山路盘旋,祁落趴在车窗上,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悬崖,心里既期待又紧张。“真的建在悬崖上吗?”他忍不住问,指尖攥着夏祈的衣角。夏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是呀,而且没有用一根钉子,全靠木柱和岩石卡着,已经立了1500多年了。”

      快到悬空寺时,祁落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整座寺庙像被嵌在翠屏山的悬崖上,木质的楼阁层层叠叠,从山脚往上看,仿佛悬在半空中,随时会被风吹走,却又稳稳地立在那里,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车子停稳后,夏祈牵着祁落往景区走,路边的指示牌上写着“悬空寺,国内现存最早的高空木构摩崖建筑”。

      踏上栈道的那一刻,祁落下意识地抓紧了夏祈的手。栈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脚下是镂空的木板,透过缝隙能看到下面深不见底的山谷,风从山谷里吹上来,带着草木的清香,也让栈道轻轻晃动。“别往下看,看着前面就好。”夏祈走在他前面,替他挡住拥挤的游客,声音稳稳的,像定心丸。

      走到“三教殿”前,祁落停下了脚步。殿内供奉着释迦牟尼、老子和孔子的神像,三尊神像并排而坐,神态庄严却不疏离。讲解牌上写着,悬空寺是国内少有的“三教合一”寺庙,反映了北魏时期三教融合的文化背景。“原来不同的信仰也能好好相处。”祁落轻声说,心里忽然有些触动——就像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却都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不必强求一致,却能彼此包容。

      夏祈指着殿外的匾额:“你看那个‘壮观’,是李白写的。”祁落凑近看,果然匾额上的“壮”字右边多了一点。“传说李白来的时候,觉得悬空寺太壮观了,特意多写了一点,说‘不够壮观,再加一点’。”夏祈的声音带着笑意,祁落想象着千年前李白站在这里的模样,忽然觉得,原来诗人也会为这样的奇迹动容,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赞叹。

      往前走,到了悬空寺的最高处,风变得更大了,祁落的卷发被吹得飘起来。夏祈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拉链拉到胸口:“别着凉了。”他指着远处的恒山主峰,山顶绕着淡淡的云雾,像仙境一样。“你看,云雾后面就是恒山的最高处,听说晴天的时候能看到日出。”夏祈顿了顿,“下次我们冬天来,看雪后的悬空寺,听说雪落在木头上,像裹了层糖霜。”

      祁落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期待冬天的景象。他掏出手机,想拍下眼前的风景,却发现镜头里的悬空寺比眼睛看到的更震撼——木质的楼阁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悬崖下的山谷里飘着薄雾,像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夏祈忽然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本子:“要不要写点什么?就像李白题字一样,留个纪念。”

      祁落接过笔,低头写下:“悬崖上的寺庙,像被风托起的梦,轻轻的,却很稳。”写完后,他把本子递给夏祈,夏祈看了一眼,在后面加了一句:“和小落一起看的梦,最甜。”本子合起来时,风刚好吹过,带着悬崖上的草木香,也带着两人轻声的笑。

      下山的时候,祁落看到山脚下有个卖手绘明信片的小摊。摊主是位中年阿姨,摊位上摆着各种角度的悬空寺明信片,其中一张画着雪后的悬空寺,木质的楼阁上盖着厚厚的雪,红灯笼在雪地里格外显眼。“这个好看。”祁落拿起明信片,指尖轻轻摸着画面上的雪,“我们冬天再来好不好?”

      “好呀。”夏祈接过明信片,付了钱,放进祁落的背包里,“到时候我们带个保温杯,装着热可可,边看雪景边喝。”他牵着祁落的手往车子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两人的手背上,暖融融的。祁落忽然觉得,人生就像这条下山的路,虽然有曲折,却总有好看的风景在前面等,而身边有个人陪着,就什么都不怕了。

      应县木塔

      第四天清晨,车子驶进应县县城时,祁落就从车窗里看到了应县木塔的轮廓——它像一根笔直的木柱,从街道尽头拔地而起,五层的楼阁层层叠叠,飞檐翘角,即使隔着很远,也能感受到它的雄伟。“比照片上高多了。”祁落忍不住感叹,指尖在车窗上轻轻画着木塔的形状。

      “它高67.31米,是世界上现存最高的木结构古建。”夏祈把提前查的资料念给祁落听,“而且最厉害的是,它没有用一根钉子,全靠斗拱和榫卯结构支撑,已经立了900多年了,经历过地震和战火,还能保存得这么完整。”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了木塔脚下,祁落下车后仰头望去,木塔的每一层都挂着铜铃,风一吹,铜铃就叮当作响,像在诉说着辽代的故事。

      走进木塔,祁落瞬间被眼前的木构震撼。粗壮的柱子支撑着上层的楼阁,梁枋和斗拱层层叠叠,每一个榫卯都严丝合缝,虽然历经千年,木材却依然坚硬,带着淡淡的木香。讲解牌上写着,应县木塔建于辽清宁二年,原名“佛宫寺释迦塔”,是辽代建筑的代表作,也是目前世界上现存最古老、最高的木结构塔式建筑。

      “你看这个斗拱。”夏祈指着头顶的木构,“它就像人的关节,能把上层的重量传到柱子上,而且每个斗拱的形状都不一样,有莲花状的,有方形的,都是工匠手工做的。”祁落凑近看,果然每个斗拱的纹路都不同,有的刻着简单的花纹,有的则是复杂的莲花造型。他忽然想起自己写故事时,总是反复修改细节,希望能让故事更完美——原来千年前的工匠,也是用这样的匠心,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极致,才让这座木塔屹立千年。

      沿着木质楼梯往上走,楼梯很陡,夏祈走在前面,牵着祁落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楼梯的木板被岁月磨得发亮,踩上去时会发出“咯吱”的轻响,像老木塔在低声应答。到了第二层,祁落看到墙上挂着辽代的壁画,画着佛教故事,色彩虽然有些褪色,却依然能看出当年的鲜艳——壁画上的飞天飘带轻盈,菩萨的衣纹流畅,连人物的发丝都清晰可见。

      “这些壁画是辽代的原作,”夏祈指着壁画上的一处细节,“你看这个菩萨的项链,上面的珠子都刻得很清楚,当时的工匠肯定花了很多心思。”祁落点点头,伸手轻轻碰了碰壁画旁的木质边框,冰凉的触感里藏着岁月的厚重。他忽然觉得,无论是建筑、壁画,还是文字,只要带着真心,就能被时光记住——就像这座木塔,虽然历经千年,却依然能让后人感受到当年工匠的用心;就像自己的《雾散时》,虽然只是一本小说,却能给读者带来温暖的力量。

      走到第四层时,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带着塔外的草木香。祁落趴在窗户上,看着塔下的应县县城——街道纵横,行人匆匆,远处的农田里种着玉米,绿油油的一片。夏祈走到他身边,指着远处的一座小房子:“你看那个红屋顶的房子,应该是家面馆,等会儿我们下去尝尝当地的应县凉粉。”

      “好呀。”祁落笑着点头,转头看向夏祈,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窗外的风景,也映着自己的影子。夏祈忽然伸手,替他拂去额前的碎发:“刚才爬楼梯的时候,你一直皱着眉,是不是怕高?”祁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一点,不过有你牵着就不怕了。”

      “这尊佛像的工艺特别讲究,”夏祈的声音低缓,怕惊扰了这份静谧,“你看衣褶的雕刻,连褶皱的弧度都和真的袈裟一样。”祁落顺着他的指引望去,佛像衣摆处的褶皱自然下垂,层层叠叠,像是被微风吹动过,每一道纹理里都藏着辽代工匠的巧思。他忽然想起自己写人物神态时,总要反复琢磨表情的细微变化,原来艺术的共鸣,真的能跨越千年。

      从木塔下来,日头已过正午。应县的街道上飘着凉粉的香气,夏祈拉着祁落钻进一家老字号小店。青花瓷碗里的凉粉白如美玉,浇上红红的辣椒油、褐色的陈醋,再撒上翠绿的香菜,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祁落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爽滑的凉粉混着酸辣的调味,瞬间驱散了爬塔的疲惫。

      “这里的陈醋和大同的不太一样。”夏祈尝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更醇厚些,带着粮食发酵的香气。”祁落笑着点头,想起昨天在大同古城吃刀削面时的酸香,不同地方的陈醋,就像不同风格的故事,各有各的韵味。

      午后,两人沿着应县的老街闲逛。路边的老槐树遮出一片阴凉,树下坐着几位下棋的老人,棋子落在石桌上发出“嗒嗒”声。祁落被一个卖木雕的小摊吸引,摊位上摆着缩小版的应县木塔模型,榫卯结构清晰可见,连斗拱的细节都雕刻得栩栩如生。“这个好精致!”祁落眼睛发亮,拿起一个最小的模型,“夏祈,我们买一个吧。”

      摊主是个憨厚的大叔,笑着摆摆手:“喜欢就拿去吧,算我送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礼物,希望你们也能记住应县木塔的好。”夏祈掏出钱硬塞给大叔,拉着祁落离开时,祁落还捧着木雕模型舍不得放下。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模型上,木塔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晃啊晃,像把千年的时光都缩成了掌心的小物件。

      傍晚返程,车子驶离应县,祁落靠在车窗上,望着渐渐远去的木塔轮廓,心里像被填满了温暖的碎片。那些古老的榫卯、斑驳的壁画、风中的铜铃,都成了他故事里新的灵感。夏祈侧头看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等回去,你可以把木塔的故事写进书里,写那些藏在木头里的匠心,还有……”他顿了顿,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写我们一起看过的风景。”

      祁落转过脸,灰色的眸子里映着夏祈的轮廓,轻轻嗯了一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车窗上,像一幅不会褪色的画。应县木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里,但它留在祁落心里的震撼,却成了永恒的光斑,随时光流转,愈发明亮。

      老醋冰淇淋

      大同的街头,老陈醋的香气似乎无处不在。祁落和夏祈逛到华严寺附近时,一家写着“老醋冰淇淋”的小店吸引了他们的目光。玻璃橱窗里,浅棕色的冰淇淋球上淋着深褐色的陈醋酱,奇妙的组合让祁落瞬间睁大了眼睛:“醋和冰淇淋能一起吃?”

      夏祈笑着拉他进店:“试试就知道了。”店员很快端上两份老醋冰淇淋,浅棕色的冰淇淋带着淡淡的奶香,浇淋的陈醋酱泛着琥珀色光泽,酸甜的气息混着奶香扑面而来。祁落小心翼翼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起初是冰淇淋的绵密香甜在舌尖化开,紧接着,陈醋的微酸轻轻泛起,像是给味蕾来了一场意外的按摩,酸与甜奇妙地交融,竟格外清爽。

      “好吃!”祁落眼睛亮闪闪的,又舀了一大勺,“没想到醋和冰淇淋这么搭,酸得恰到好处,把甜味衬得更鲜了。”夏祈看着他嘴角沾着的冰淇淋,笑着用指尖轻轻抹去:“就像很多看似不搭的东西,碰到一起反而能创造惊喜,比如……”他眨眨眼,“比如我和你。”

      祁落耳尖泛红,低头专心吃冰淇淋,却忍不住偷偷笑。小店的玻璃上蒙着薄薄的水汽,外面的阳光透过水汽变得柔柔的,照在两人身上。周围的食客大多是年轻人,拿着老醋冰淇淋拍照打卡,欢笑声和冰淇淋的酸甜味一起,在店里蔓延开。

      吃完冰淇淋,祁落摸着肚子满足地叹气:“这是我吃过最特别的冰淇淋。”夏祈牵起他的手,指尖带着冰淇淋的凉意:“那我们把这份特别记下来,以后想起大同,就会想起老醋冰淇淋的味道。”

      两人手牵手走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老陈醋的酸香和冰淇淋的甜香还在舌尖打转。祁落忽然觉得,旅行的意义或许就藏在这些奇妙的体验里——去尝试从未想过的组合,去感受意料之外的美好,就像他在写作里不断突破自我,把看似不相关的情绪和故事,酿成触动人心的文字。

      路过一家卖陈醋伴手礼的店时,夏祈进去买了几瓶老陈醋,说要带回去给祁落慢慢尝。祁落抱着老醋冰淇淋的空杯,看着夏祈认真挑选陈醋的背影,嘴角扬起藏不住的笑。阳光落在夏祈的发梢,给他镀了层温柔的金边,而祁落心里的阳光,也因这份细致,亮得发烫。

      五台山·五爷庙

      五台山的清晨,薄雾还未散尽,盘山公路像条银丝带,缠绕在青翠的山峦间。祁落和夏祈坐在车上,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寺庙的红墙、晨钟的余韵,让空气里都弥漫着宁静的气息。

      “听说五爷庙很灵验。”夏祈轻声说,指尖轻轻握住祁落的手,“今天我们去祈福,把想说的话,说给佛听。”祁落点点头,心里既期待又有些紧张,他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却想在这神圣的地方,把最珍贵的愿望说出来。

      到了五爷庙,香烟袅袅,信徒们双手合十,在佛像前虔诚跪拜。祁落跟着夏祈走进寺庙,红墙黛瓦的建筑在青山映衬下愈发庄严肃穆。五爷庙的主殿里,五爷的神像威严又慈祥,鎏金的衣饰在烛光里闪烁,仿佛真的能听见人们的心愿。

      夏祈买了香,递了几支给祁落。两人站在香炉前,点燃香烛,香烟袅袅升起,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却清晰了心底的祈愿。祁落双手合十,闭上眼,心里默默念着:“希望我爱的人都平安快乐,希望夏祈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希望我的文字能继续给别人力量……”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灰色的眸子里藏着最真挚的期许。

      夏祈站在他身旁,看着他虔诚的模样,嘴角扬起温柔的笑。等祁落睁开眼,夏祈凑到他耳边,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花瓣:“我双手合十的愿望里,有你。希望小落天天开心,希望我能一直在你身边,陪你看更多风景,写更多故事。”

      祁落的耳尖瞬间红透,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抬头看向夏祈,琥珀色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认真,让祁落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佛赐礼物”。

      从主殿出来,两人沿着寺庙的回廊慢慢走。廊檐下的风铃声轻轻响,混着远处的梵音,像在为祈愿伴奏。祁落手里还握着没燃尽的香,烟气萦绕间,他轻声说:“我以前总觉得,祈福是求佛帮忙实现愿望,现在才发现……”他转头看向夏祈,“是因为有了想珍惜的人、想守护的事,才会期待未来,才会想把愿望说给‘信仰’听。”

      夏祈笑着揉他的头发:“对呀,因为有你,我才想更虔诚地祈福,想和你一起把每个平凡的日子,过成值得纪念的故事。”

      路过许愿树时,树上挂满了红色的许愿牌,风吹过,木牌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祁落买了两个许愿牌,认真写下心愿——一个写着“愿夏祈平安顺遂”,一个写着“愿我们永远相伴”。夏祈看着他写字时认真的侧脸,偷偷把自己的许愿牌内容改成了“愿祁落的每个笑容,都因我而绽”。

      两人把许愿牌挂在枝头,红色的木牌在绿叶间摇晃,像两颗紧紧挨着的心。祁落仰头看着它们,轻声说:“等下次再来,不知道这些愿望会不会实现?”夏祈搂住他的肩膀:“会的,因为我们会一起努力,把愿望变成现实。”

      从五台山下来,夕阳已经给山峦镀上了金边。祁落靠在夏祈肩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暖烘烘的。那些说给佛听的愿望,或许不需要立刻实现,只要身边有夏祈,只要他们一起奔赴未来,就已经是最珍贵的“灵验”。

      车子驶下五台山时,夕阳正把云层染成橘红色,漫山的松树被镀上金边,连车窗都映着暖融融的光。祁落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还留着挂许愿牌时沾到的木屑,他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想起夏祈在五爷庙耳边说的话,耳尖又悄悄热了起来。

      “在想什么?”夏祈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目光却没离开路况,手指却轻轻碰了碰祁落放在腿上的手。祁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攥着衣角小声说:“没、没什么,就想刚才的许愿牌会不会被风吹掉。”

      夏祈低笑一声,方向盘轻轻打了个弯,车子顺着盘山公路往下走:“放心,我特意选了最结实的枝桠,就算刮大风,也吹不走我们的愿望。”他顿了顿,侧头看了祁落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再说,就算吹掉了也没关系,我心里的愿望,早就刻在这儿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语气里的认真混着几分戏谑,惹得祁落心跳又快了半拍。

      车子开到山脚下的民宿时,天已经擦黑了。民宿老板很热情,端来两碗热乎乎的小米粥,说这是五台山的特产,养胃。祁落捧着碗小口喝着,粥里的米香混着淡淡的枣甜,暖得他胃里发涨。夏祈坐在对面,没怎么喝粥,反而一直盯着他的嘴角,忽然伸手,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角:“沾到粥粒了,小落还是这么不小心。”

      祁落的脸瞬间红透,慌忙低下头,用手背蹭了蹭嘴角,却没蹭到什么。他抬头瞪了夏祈一眼,却见对方忍着笑,手里捏着一粒小小的米:“在这儿呢,看来我们小落的注意力,全在粥上了。”祁落又气又羞,伸手想抢那粒米,却被夏祈轻轻握住手腕。夏祈的掌心温热,指腹摩挲着他手腕上的浅疤,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别闹了。”祁落小声说,想抽回手,却被夏祈握得更紧。夏祈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尖:“小落,你刚才在五爷庙许的愿,是不是有一句‘希望夏祈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祁落的耳尖瞬间烫得能煮鸡蛋,他猛地别过脸,不敢看夏祈的眼睛:“我、我才没有……”话没说完,就被夏祈的笑声打断。“还嘴硬。”夏祈松开他的手,伸手揉了揉他的卷发,“我都看见了,你闭眼许愿的时候,嘴型都快把‘夏祈’两个字说出来了。”

      祁落咬着唇,心里又羞又恼,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确实在心里反复念着夏祈的名字,希望两人能一直在一起,可被夏祈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端起碗,把剩下的粥一口气喝完,起身就往房间走:“我去收拾东西了!”

      夏祈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起身跟了上去。房间里很干净,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上面放着祁落的笔记本。祁落正蹲在行李箱旁收拾衣服,夏祈走过去,从身后轻轻圈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还在生气?”

      祁落的身体僵了一下,能闻到夏祈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山里的草木香,让他心跳又乱了。“没有。”他小声说,却没推开夏祈的手。夏祈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腰侧,惹得祁落轻轻颤了一下:“小落的腰这么敏感?”

      “夏祈!”祁落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瞪着他,灰色的眸子里满是羞恼,却像只炸毛的小兔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夏祈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忍不住低头,鼻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好了,不逗你了。”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但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双手合十的愿望里,全是你。”

      祁落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看着夏祈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又温暖。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夏祈轻轻按住嘴唇。“别说话。”夏祈的声音很轻,“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

      祁落乖乖地靠在夏祈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的羞恼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暖意。夏祈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卷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小落,”夏祈轻声说,“以后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去看海,去看雪,去看你想看的每一处风景。”

      祁落点点头,把脸埋在夏祈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嗯,都听你的。”夏祈低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这么乖?刚才还瞪我呢。”祁落抬起头,轻轻咬了咬夏祈的手指,却没用力,像在撒娇。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夏祈抱着祁落坐在椅子上,手里翻着祁落的旅行日记,上面写满了这次旅行的点点滴滴,最后一页还画着两个小小的许愿牌,旁边写着“夏祈和小落”。

      “我们小落的字真好看。”夏祈笑着说,指尖轻轻划过日记本上的字迹。祁落靠在他怀里,看着自己写的字,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有好朋友在身边,有温暖的文字记录时光,有说给佛听的愿望,还有往后岁月里,无数个可以一起奔赴的明天。

      夏祈忽然低头,在祁落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像落下一片羽毛。“小落,”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以后不许再把愿望藏在心里了,要大声说给我听,知道吗?”祁落的耳尖又红了,却还是轻轻点头:“嗯,知道了。”

      月光下,两人紧紧靠在一起,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五台山的香火味,也带着属于他们的,甜甜的心动。

      夜渐渐深了,民宿窗外的虫鸣声轻悠悠的,混着山间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成了天然的白噪音。夏祈抱着祁落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还翻着那本旅行日记,指尖停在祁落画的许愿牌上,笑着说:“你看,你连许愿牌的木纹都画出来了,当时是不是蹲在树底下看了好久?”

      祁落靠在他怀里,耳尖还带着未褪的红,听到这话,小声反驳:“我只是怕画得不像……万一以后忘了当时挂在哪儿,看画还能想起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那棵树的枝桠有点歪,挂左边怕挡着别的许愿牌,挂右边又怕风吹得太厉害,我跟你说,当时我选位置就选了三分钟,你还催我……”

      话没说完,就被夏祈的轻笑声打断。祁落抬头瞪他,却见夏祈眼里满是笑意,手指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尖:“小落,不要吝啬表达,其实你的碎碎念我也很喜欢听。”

      “我才没有碎碎念!”祁落慌忙别过脸,却想起从下山到现在,自己已经念叨了“许愿牌会不会掉”“小米粥里的枣是不是五台山的”“明天去平遥要不要带外套”这好几件事,耳根瞬间又热了起来,“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些事要想清楚。”

      夏祈把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呼吸间满是祁落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我知道。但你说这些的时候,比平时安静写稿的样子可爱多了。”他伸手拿过桌上的水杯,递到祁落嘴边,“比如刚才喝小米粥,你跟我说‘这粥比上次在大同喝的稠一点’,我就记住了,下次再找民宿,就问老板能不能煮这么稠的粥。”

      祁落小口喝着水,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似的,软乎乎的。以前他总怕自己说太多废话招人烦——写稿时纠结一句话要改好几遍,怕读者看不懂;跟夏祈待在一起,连“今天的云像棉花糖”这种小事都不敢说,怕显得幼稚。可现在听夏祈这么说,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小想法,也会被人认真记在心里。

      “其实……我刚才在房间收拾衣服,还在想明天穿什么。”祁落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攥着夏祈的衣角,“我觉得那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配牛仔裤好看,但又怕平遥的风大,穿薄了会冷,可是带厚外套又占行李箱……”

      “那就都带上。”夏祈打断他的纠结,指尖轻轻揉着他的卷发,“行李箱里还有地方,大不了我多提一会儿。再说,要是冷了,我还能把外套给你穿,我的外套比你的大,裹着你像裹小团子。”

      “谁要当小团子!”祁落不服气地抬头,却撞进夏祈含笑的眼眸里。他这才发现,夏祈根本没在意他纠结的“穿什么”,只是在认真听他说话,连他语气里的小犹豫都接得住。

      夏祈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好好好,不是小团子。是我们家最可爱的小落。”他顿了顿,声音忽然放轻,“其实你不用怕说这些小事,我巴不得你每天都跟我念叨。比如写稿时卡壳了,跟我说‘这个主角怎么不按我想的走’;看到好看的云,跟我说‘今天的云像不像《雾散时》里写的那朵’;甚至吃巧克力蛋糕,跟我说‘这个巧克力有点苦’,我都愿意听。”

      祁落的眼眶忽然有点发热,他把脸埋在夏祈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以前总觉得,只有重要的事才值得说。比如签售会的安排,比如稿子的进度……这些小事说出来,怕你觉得我麻烦。”

      “怎么会麻烦?”夏祈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后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对我来说,你的小事比什么都重要。你说的每一句话,不管是碎碎念还是正经事,我都想记下来,以后攒多了,就写成一本‘小落语录’,等我们老了,坐在摇椅上一起看。”

      祁落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谁要让你写语录!多丢人啊。”
      “不丢人。”夏祈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两人身上投下淡淡的银辉。祁落靠在夏祈怀里,忽然想起白天在五爷庙,自己闭眼许愿时,心里反复念着“希望夏祈一直陪在我身边”。当时还怕这个愿望太贪心,可现在才明白,有一个愿意听自己碎碎念、愿意把自己的小事当大事的人在身边,才是最不贪心的幸福。

      “夏祈,”祁落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那我以后要是每天都跟你说好多话,你真的不会烦吗?”

      夏祈低头,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光,像盛着星星,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软乎乎的触感让人心尖发颤:“求之不得。”他伸手捏了捏祁落的脸颊,“以后你说,我听。你要是不说,我就主动问——今天有没有遇到好玩的事?今天的饭好吃吗?今天想不想我?”

      祁落的脸瞬间红透,却还是忍不住笑了,把脸埋得更深:“谁要跟你说想不想你……”

      “那我跟你说。”夏祈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今天想你了,昨天想你了,明天也会想你。以后每天都想你。”

      《又见平遥》

      《又见平遥》的剧场,像一座被时光封印的古城。祁落和夏祈刚走进,就被裹挟进明清时期的平遥街头——青石板路凹凸不平,镖局的镖旗猎猎作响,身着古装的演员从身边走过,恍惚间,真以为穿越了百年。

      第一个场景,是镖局选镖师。“我去!我去!”年轻的后生们争着往前挤,他们的声音里,有热血,有对家人的牵挂。祁落攥着夏祈的手,心跳随着剧情加快:“他们要去走西口,生死未卜,却还是争着去……”夏祈摸摸他的头:“这就是晋商的血性,为了信义,为了家,甘愿赴汤蹈火。”

      跟着演员穿梭在剧场,他们成了“见证者”。看到镖师们与家人诀别,妻子们泣不成声,祁落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夏祈掏出手帕,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他们的故事,太让人难过了。”祁落哽咽着说。夏祈轻声回:“可也正是这些难过,才让‘信义’二字,在历史里闪闪发亮,被我们记住。”

      最后一幕,是魂归故里的镖师们。光影交织中,他们的身影渐渐虚化,却把“晋商精神”留在了每个观众心里。走出剧场,祁落还沉浸在剧情里,夏祈牵着他的手,说:“这一趟,像真的走过了百年,那些人的笑与泪、血与汗,都成了我们心里的故事。”祁落点点头,心想,以后写故事,也要把这份厚重的“信义”,融进字里行间。

      晋祠

      晋祠的门一推开,历史的气息扑面而来。参天的古柏遮天蔽日,唐槐的枝干盘虬卧龙,每一寸树皮里,都刻着岁月的故事。夏祈指着远处的圣母殿:“那是晋祠的核心,宋代的建筑,里面的彩塑特别厉害。”

      圣母殿里,四十三尊宋代彩塑排列整齐。圣母端坐中央,神态庄严,侍女们或持物、或沉思,每个眼神、每抹衣纹,都藏着生活的痕迹。祁落凑近看一位侍女的脸,她嘴角微微下垂,似有淡淡哀愁,“她们像是活的,有自己的情绪。”他轻声说。夏祈补充:“这些彩塑是‘晋祠三绝’之一,工匠把人间烟火,都塑进了这泥土里。”

      离开圣母殿,走到鱼沼飞梁。十字形的桥横跨水池,古人的智慧让祁落惊叹:“这桥不用钉子,全靠木头榫卯,还能千年不倒,太神奇了。”夏祈笑着接话:“就像应县木塔的工匠们,把巧思融进每一处细节,才让这些建筑成了奇迹。”

      晋祠的周柏唐槐,是“三绝”外的惊喜。周柏的枝干斜斜伸向圣母殿,像在默默守护;唐槐虽已中空,却依旧枝叶繁茂。祁落摸着唐槐的树皮,粗糙的触感带着千年的沧桑:“它们见证了晋祠的兴衰,也见证了历史的流转。”夏祈靠在他身旁,说:“就像我们,走过这些地方,也成了历史的一部分,等以后回忆起来,都是珍贵的片段。”

      夕阳西沉时,他们坐在晋祠的湖边。晚风拂过,水面泛起涟漪,倒映着古建的影子。祁落靠在夏祈肩上,轻声说:“这次旅行,像一场梦,梦里有古城的灯、石窟的佛、悬崖的寺、木塔的榫卯,还有你。”夏祈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温柔:“这不是梦,是我们一起走过的、真实的美好,以后,还要一起走更多的路,看更多的风景。”

      暮色渐浓,晋祠的灯火次第亮起,照亮了他们紧紧相握的手,也照亮了往后岁月里,无数个“一起走过”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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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人其实也喜欢向日葵 欢迎大家多多评论 文章情感上可能有些压抑,匆喷,负面情绪可能有点多,但结局是He,放心食用。 建议搭配 王子健的日落之前 食用 建议搭配 陈亦洺的日落之前 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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