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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石像 ...

  •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浓重的水汽和寒意,如同炮弹般冲进洞穴!他银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脖颈上,衣袍尽湿,还在往下淌水。

      然而,当他那双银绿色的竖瞳瞬间锁定在石台角落那个蜷缩成一团、青紫僵硬、几乎失去生命气息的身影时——

      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苏涣!” 一声饱含着巨大恐慌的嘶吼从烛时喉咙里迸发出来!他甚至来不及甩干身上的水珠,一个箭步冲到石台边!

      没有丝毫犹豫!烛时的下半身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坚韧的裤料被撑裂,一条粗壮有力、覆盖着冰冷银白鳞片的巨大蛇尾取代了双腿!

      上半身维持着人形,肌肉贲张,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他俯下身,双臂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保护欲,猛地将蜷缩颤抖的苏涣整个卷了起来!

      动作急切,甚至有些慌乱,像要将他揉进自己温热的身体里!

      冰冷的躯体骤然陷入一个滚烫的、带着强烈生命气息的怀抱!烛时用自己粗壮的蛇尾,将苏涣的双腿和腰身紧密地、一圈圈缠绕住,紧贴着自己温热的下腹。

      同时,他那条巨大的蛇尾猛地甩向洞口,用宽厚坚韧的尾部和盘踞的蛇身,如同筑起一道血肉堤坝,死死堵住了洞口灌入的寒风和冰冷的雨水!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守护本能!

      “呃……” 突如其来的禁锢和那冰冷滑腻的蛇鳞触感,让濒死的苏涣发出了一声微弱而惊惧的呻吟。

      求生的本能和对异类的恐惧同时被激发,他下意识地开始挣扎!尽管那挣扎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不准动!” 烛时察觉到他的抗拒,缠绕的力道瞬间收紧!

      那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让苏涣窒息。他低下头,银绿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燃烧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火焰,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近乎崩溃边缘的恐慌和命令:

      “冷!会死!” 他吼着,将苏涣冰冷的脸颊更紧地压在自己滚烫的颈窝,“抱紧我!”

      挣扎耗尽了苏涣最后一丝力气。

      极度的寒冷与蛇身传来的、源源不断的、如同熔炉般的温暖,在他体内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巨大反差。那温暖如此霸道,如此真实,蛮横地撕扯着他冻僵的意志。

      在意识彻底模糊的边缘,在生存本能压倒一切的时刻,苏涣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向那坚实滚烫的热源,贴紧了一点点。

      仿佛溺水之人,本能地抓住了一块浮木。

      烛时似乎感觉到了这细微的回应,缠绕的力道微微放松了一些,却依旧保持着紧密的守护姿态。

      他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带着令人安心的节奏,在苏涣冰冷的耳畔响起。

      这温暖……是陷阱吗?

      昏沉中,苏涣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一个模糊而混乱的念头。

      随即,黑暗彻底吞没了他。

      ---

      寒夜依偎的暖意,如同最狡猾的毒药,渗入了苏涣冻僵的骨髓,也侵蚀了他坚如磐石的死志。

      那短暂的、被强制赋予的温暖,在他清醒后,化作了更深的恐惧和强烈的自我厌恶。

      他竟然……贪恋了那条蠢蛇的体温?

      这认知比任何鞭挞都更让他感到羞耻和绝望。这片刻的软弱,是深渊边缘最危险的滑坠。他必须斩断它!必须用更决绝的方式,向这荒谬的世界,也向自己那颗开始动摇的心,证明他求死的决心从未改变!

      绝食。

      这是最干净,也最彻底的出路。

      当烛时如同往常一样,兴冲冲地捧着新猎获的、烤得焦香(在他自己看来)的肉块,或者采集来的、他认为苏涣可能会喜欢的野果,递到苏涣嘴边时,迎接他的,是两片紧闭的、苍白干裂的嘴唇,和一双更加空洞冰冷的眼睛。

      苏涣别开脸,用沉默筑起高墙。

      烛时困惑地皱眉。他固执地将食物凑得更近,甚至小心翼翼地想用指尖撬开苏涣的牙关:“吃点?这个…甜的!” 他指着一个汁水饱满的野果。

      苏涣猛地挥手打落!果子滚落在地,沾满尘土。

      烛时的银绿色竖瞳里瞬间燃起一丝被冒犯的怒火,但看着苏涣那拒人千里的死寂,怒火又被更深的无措取代。他烦躁地在洞穴里踱步,鳞片的光泽忽明忽暗。

      最终,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带着一股蛮横,强行捏住苏涣的下颌,试图将一块撕碎的肉塞进去!

      “唔…呕——!”

      肉块刚触及舌根,苏涣的胃部就爆发了剧烈的痉挛!

      他猛地侧头,将强行塞入的东西连同胃里仅存的酸水一起呕了出来!身体因剧烈的呕吐而蜷缩抽搐,脸色惨白如纸。

      烛时僵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滩污秽和被苏涣吐出的肉块,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茫然的表情。他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连活下去都不愿意?

      一天,两天,三天……

      苏涣的生命体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弱下去。

      脱水让他的皮肤干枯起皱,眼窝深陷得更厉害,嘴唇裂开渗出血丝。他大部分时间都陷入半昏迷,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只有胸口的微弱起伏证明他还残存着一丝气息。

      像一盏即将彻底熄灭的油灯。

      烛时守在他身边,像一尊沉默的、焦躁的石像。

      他不再强行喂食,只是不停地用石碗盛来清水,试图润湿苏涣干裂的唇。水,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下。

      他笨拙地用兽皮擦拭,动作越来越慌乱。他看着苏涣一点点枯萎下去,看着他生命的光泽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欲灭。

      一种前所未有的、灭顶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烛时的心脏,越收越紧!

      第三天傍晚,苏涣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

      “不……不!” 烛时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他猛地俯身,抓住苏涣瘦削的肩膀,近乎粗暴地摇晃着:“醒醒!看着我!苏涣!”

      毫无反应。

      手下的躯体冰冷而脆弱,仿佛一碰即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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