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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碘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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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微风不燥。
蔺枝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都拿到客厅，自从昨天两人从医院回到家，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也是时候该走了。
在厨房做完早餐，蔺枝敲响温柔的房门：“吃早饭吗？”
昨晚他做了晚饭，但温柔没吃，除了必要的行动，温柔一直都呆在房间没有出来。以为会像昨天一样得不到回应，蔺枝静静等了两瞬决定放弃，下一秒门被打开。
温柔穿着睡衣，披头散发一脸还未睡醒的模样：“做的什么啊？我好饿。”
蔺枝内心处在震惊状态，嘴已经自觉地回答起来：“三明治和豆浆。”
“喔。”
说完，温柔迈着虚幻的步伐踏向餐厅，丝丝的香气勾引她内心的馋虫，沉寂的胃口打开。
昨晚睡得太早导致错失晚饭，等半夜睡醒之后又懒癌上身不想出门找吃的东西，温柔就这样挨到早上，同时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比如蔺枝到腿到底是怎么伤的，虽然他现在不肯告诉她，但温柔相信，曙光会到来的，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等。
吃过蔺枝做的那么多顿饭，每一餐都无比符合她的胃口，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完东西，蔺枝看到面前的人吃得空空如也，不禁发问：“吃饱了吗？要不我再去弄一个。”
温柔摇头：“我还要收拾行李，就这样吧。”
说完不看蔺枝的反应满血复活走向房间，叮叮当当的声音让整个房子热闹起来。
蔺枝古井无波的心也再次沸腾起来。
刚刚温柔的潜台词是，她今天也要回溪南。
可是，为什么呢？
满心满眼的欣喜占据内心的情感高地，但同时又带着心疼和自责。
蔺枝的心，再一次沦陷。
等到温柔收拾完行李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房门，太阳透过阳台射进黑色的茶几，距离车站发车时间只有一两个小时了。
温柔拿着手机对对面发语音：“白姨，都是我应该做的，但你们请我吃饭我肯定会去的。”
语音发送过去之后，温柔又想到什么再次回：“不用搞得那么大张旗鼓，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抬眼的时候，温柔看到蔺枝眼里的疑惑。
温柔拿起手机指着聊天记录对蔺枝炫耀：“白姨说我是大功臣，她们都要请我吃饭感谢我。”
蔺枝眼里丝丝笑意绽开，同时又带着看你炫耀的宠溺。
温柔感到一丝不好意思，找补着：“你也有份儿，这个合作是我们一起谈下来的。”
“嗯。”蔺枝自觉提起温柔手上的行李箱：“走吧，去车站。”
温柔两手空空，勤恳地跟在蔺枝后面当花瓶。
立夏之时，天气已经带有一丝微热。即使所有的行李都在蔺枝手上温柔什么都没做，可就这样走着也还是身体发热。
温柔坐上车时，将白色棉麻衬衫脱下来，里面是修身的黑色吊带。
一丝花香混合着奶香飘到蔺枝的鼻子，温柔白花花的手臂时不时在他眼前晃荡，白皙的皮肤上青绿色的血管隐约可见，蔺枝忽略内心的悸动，闭上眼睛假寐，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最后是温柔喊他下车。
回到熟悉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舒心的味道，田野上一大片的花朵灼灼绽放，一辆残废的三轮车开到两人面前。
顾姨坐在座位上一副社会大哥的样子：“走，上车。”
天很蓝，阳光很刺眼。
一切的感觉都与初次来的时侯不同，温柔习惯了这里的一切，陌生与彷徨从来不会出现在溪南，这里有她爱的人和享受的氛围。
“好嘞！”温柔率先跳上座位，蔺枝任劳任怨地将行李搬上三轮。
随后，并不算宽的驾驶座上挤了三个人，宽阔的马路上，一辆历经风霜的三轮在白日下重新绽放活力。
“明天晚上八点，你白姨家里等着你俩，知道了吧。”顾姨慢悠悠地开口。
温柔惊诧于两人居然认识，但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点头回答：“嗯，要去帮忙吗？”
顾姨空出一只手拍打温柔的手背，语气恍若被气笑：“你们等着吃就行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搞不定？”
“喔～”
车子开到民宿门口，温柔跳下三轮，蔺枝将行李拿到她身边祝嘱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随后坐上顾姨的车走了。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一切，温柔深深呼吸溪南的空气，感到无比的轻松自在。
三轮上，缺少乐天派的温柔调节气氛，顾姨和蔺枝一时无话。
蔺枝不想说话，而顾姨从小看着他长大，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怎么？又跟温柔吵架啦？”
姜还是老的辣，不过蔺枝也分辨不清楚他和温柔是否在吵架，只得清楚叙述：“温柔找了一个骨科专家给我看腿……”
“她知道你的腿伤是怎么来的啦？”
“没有，她只知道我的腿是被人伤的，但我没全部告诉她。”蔺枝自知理亏，声音愈发没底气。
果不其然，得来顾姨的讽刺：“呵，人家温柔那么关心你给你找医生，一心一意对你，你就这样？是天大的事吗你要瞒着她。”
顾姨放慢速度，朝蔺枝看过来：“你还在意那件事？要让他困住你一辈子？蔺枝，你爷爷知道了会把你另一条腿也打瘸的。”
话语刚落，玄呈医馆到了。
蔺枝抬眼望着那幅模糊的招牌，仿佛看到他爷爷一脸怒气的脸，恍惚间，一张煞白的毫无生气的小孩脸重叠在面容之上。
“真的不是我的错吗？”
蔺枝质问自己也质问老天。
这一个夜晚里，蔺枝陷入无尽的噩梦无法喘息。
直到叮铃铃的电话声将他吵醒。
“蔺枝，今天李总下面的人要来实地考察溪南，你快点起床，我们招待一下。”
温柔充满勃勃生机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
蔺枝应了之后，两人敲定会面时间各自收拾。
温柔也是一早才知道会有人来考察的安排，匆忙收拾之后，汽车停在门口的声音让她出门。
是蔺枝的车，温柔迅速坐上副驾驶，准备去接人带去白姨那边的种植基地看看。
在车站等了一会儿，成功接到人，来的是一男一女，年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成熟的西装，面上带着冷漠和上班气。
温柔看到他们就仿佛看到之前的自己。
“上车吧两位，我是温柔，这位是蔺枝。”
互相打招呼之后，车辆在大道上移动。
温柔一路尽职尽责地为两人介绍，遇到她不懂的，蔺枝就默契地补充，走在药材田时，黄芥子、覆盆子、蒲公英、金银花……
温柔毕竟不是专业的，甚至来得那两个人都比她懂得多，对比之下，温柔好像才是那个被介绍的人。
察觉到深如天堑的专业壁垒之后，温柔默默地走在蔺枝身边不说话了，脑子里默默记着一路经过的药材。
蔺枝察觉到温柔的沉默，在赶往下一个药材地的时候提议：“累了吗？要不我陪他们你去休息？”
温柔猛烈摇头拒绝，硬是熬到送走两个人，从早上到傍晚。
坐在车上休息准备去白姨家的时候，温柔感受到脚底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早在中午的时候就有隐隐的感觉，直到现在愈发疼痛。
为了显得专业一点，温柔今天穿的一双皮鞋。
药材地多泥土又泥泞不平，一天下来脚酸痛不堪，那一阵阵酸痛提醒她脚应该磨出泡了。
脱掉皮鞋，温柔发现大拇指处果然脱皮了，一大片红连带着丝丝的血点看起来可怕又心酸。
温柔试探性地将手碰上去，一股酸爽直冲心头。
“嘶～”
声音引起蔺枝的注意，两人平常相处太过轻松，蔺枝已经习惯于温柔时不时的不拘小节。
一天的讲解耗尽他的能量，听到温柔吃痛的一声，蔺枝赶忙询问：“怎么了？”
说完便看到蔺枝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脚上面破皮的情况。
“皮鞋太硌脚了，给磨破了。”
温柔看着那一块伤口欲哭无泪，觉得最近实在不顺。
猛的，一双冰凉的手抓住她的脚踝。蔺枝认真地看着那块伤口诊断：“回去吧，消毒之后贴创可贴。”
温柔有露脚羞耻症，看到蔺枝如此认真地盯着她的脚，不禁蜷缩着脚趾，脸上热度上升，那被蔺枝抓住的地方好像着了火一般，无处可逃。
“走吧走吧，我要痛死了。”温柔催促蔺枝赶快开车离开。
车子飞驰，很快便抵达。
温柔单脚从车上下来，蔺枝刚想要搀扶，温柔便跳了下来。
在蔺枝地搀扶下，温柔单脚跳到门口，依靠蔺枝的手臂站稳等待蔺枝开门。
随即被安排在椅子上，蔺枝从桌子上的屉子拿出医药箱放在地上，单腿跪在温柔面前。
看到温柔迟迟没有动静，蔺枝向上看到温柔一脸无助。
“要不，你坐着帮我弄吧。”温柔看着蔺枝的姿势，一方面担心蔺枝的腿很不舒服，另一方面神游天际，觉得单腿跪地的姿势应该在蔺枝求婚的那一天，现在……还为时尚早。
蔺枝听话地点头，站起来从旁边拿一张椅子坐在对面，手上拿着碘伏和棉签。
身体是平齐了，温柔看着对面一丝空隙也没，思考应该将脚放到哪里。
七看八看，愣是不知道放哪儿。
这时，蔺枝的手伸过来，一只手握住她的脚，强硬地搭在他的腿间。
皮肤之下是粗糙的裤子面料和带着热度的皮肤温度，蔺枝低垂着头，认真地涂抹碘伏。
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真诚而怜悯，轻微而认真。
冰凉的手贴着她的脚，碘伏的擦洗带着一点痛觉，脚下又是温热的热度。
冰火两重天，不自觉地，温柔耳朵红了。
蔺枝一边处理一边吹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那口气不仅吹散她脚尖的痛苦，也吹得心荡漾，飘飘忽忽似在云间。
“好了。”等到创可贴被贴上，蔺枝将她的脚放下并询问：“要回去换鞋子吗？这双鞋子以后别穿了。”
暧昧消散，温柔忙不迭点头。
换鞋子顺便换衣服，白姨还在等着他们吃庆功宴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