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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谢邀，队友在祭天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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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压抑和表面的平静中又滑过几日。
谢予安成功调换了“安神丸”，用一些无害的、气味相近的植物粉末混合代替，每次宋安之“服药”后，再由他悄悄处理掉真药。
这需要极其小心，好在承乾宫目前似乎没有萧贵妃的贴身眼线，或者说，还没被谢予安发现，暂时安全。
宋安之的精神状态在停药后逐渐恢复，虽然那恶心的经历和屈辱的身份如影随形，但至少头脑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关于秦锐，谢予安终于从几个老太监喝酒时的闲谈里，捕捉到一丝线索。
“听说前几日御前侍卫轮换，有个新调来的侍卫，身手了得，却是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屁，姓秦……”
秦！谢予安心头一跳，又旁敲侧击打听了几句，确认那侍卫身材高大，面容冷峻，不苟言笑，被分配在乾清宫外围巡逻。十有八九就是秦锐！
他立刻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了宋安之。
“乾清宫外围……”宋安之沉吟，“那是皇帝日常起居和处理政务的地方，戒备森严，我们很难直接接触。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是侍卫，行动比我们这两个困在宫闱的‘后妃’和‘太监’要相对自由，但也更受规则限制，不能随意接近后宫。”
“必须找个机会，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碰头。”谢予安道，“最好是某种公开场合，或者……制造一点不大不小的‘意外’。”
两人正低声商议，外间忽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伴随着压抑的哭泣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谢予安立刻噤声，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几个宫女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过承乾宫外的巷道，脸上带着惊惶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真的吗？太吓人了！”
“千真万确！我表哥在内务府当差，亲耳听到的！说是皇上昨儿个夜里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养心殿砸了好些东西！”
“为了什么呀？”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那‘长生金丹’！皇上信了那几个方士的话，说要用……要用未足月的婴儿心尖血做药引！昨天命人去寻，结果……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走漏了，宫外闹起来了！好像还有几个御史跪在午门外死谏呢！”
“天爷啊！这……这……”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皇上已经下令，严禁议论此事！违者……诛九族！”
声音渐渐远去，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空气中弥漫的、更深沉的恐惧。
谢予安和宋安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皇帝沉迷仙术，求长生，这在历史上不算稀奇，但在这个副本里，显然被放大了，而且走向了更加邪恶疯狂的方向。
用婴儿心尖血做药引？这简直骇人听闻！
“不仅如此。”谢予安想起了前几天听到的另一则零碎消息，当时没太在意，现在串联起来，更觉心惊，“皇上好像还下旨，禁止民间私塾，说是‘愚民妄议，有碍仙缘’，要集中教化，统一由那几个方士指定的‘仙师’负责。”
禁民间私塾，控制思想；搜罗婴儿，邪术炼丹。
这个皇帝，已经不仅仅是昏聩，而是彻底走向了疯狂和反人性的深渊。
“我们的任务提示是‘找出真相’。”宋安之的声音很冷，“这个‘真相’，会不会就和皇帝的变化，以及这几个突然出现的方士有关？”
“很有可能。”谢予安点头，“A级剧情本，核心往往隐藏在背景设定的异常里。
皇帝突然如此痴迷邪术，不合常理。那几个方士，绝对有问题。甚至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原生物’。”
玩家？还是某种特殊的NPC？
“还有那个喊‘有鬼’的宫女。”宋安之补充道，“她看到的‘鬼’，会不会也和这些方士，或者皇帝的‘长生术’有关？”
线索逐渐汇聚，指向宫廷最深处那不可告人的黑暗。
“我们必须尽快接触到核心。”谢予安道，“秦锐在乾清宫外围，或许能看到或听到更多。还有萧贵妃……她对皇帝的变化，是什么态度？是乐见其成，还是……”
他话没说完，外面又传来通报声，这次是刘公公亲自来了，脸色比平时更加严肃紧绷。
“小安子，安贵人可在？皇上有旨，召六宫嫔妃及有品级的宫人，即刻前往太和殿前广场！”
太和殿前广场？那是举行重大典礼和朝会的地方，召集后宫去那里做什么？
谢予安和宋安之心中同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贵人正在更衣，即刻就好。”谢予安连忙应道，退回内室。
宋安之已经站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沉凝。
“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他低声道，快速整理着衣袍。
谢予安帮他系好衣带，用极快的语速说：“一切小心。看情况，随机应变。如果场面失控，想办法往边缘靠，或者……”他咬了咬牙，“制造混乱，趁乱离开。我会跟着你。”
宋安之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也是。”
两人没再多说，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承乾宫外，各宫嫔妃和宫人已经开始汇集，人人脸上都带着惶惑不安，窃窃私语声如同夏夜的蚊蚋，嗡嗡作响，却没人敢大声议论。
萧贵妃也来了，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华丽庄重，脸上妆容精致，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目光扫过人群时，在宋安之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审视，随即又移开。
大队人马在太监侍卫的引领下，沉默而压抑地朝着太和殿方向移动。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紫禁城的琉璃瓦顶，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太和殿前宽阔的广场上，已经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除了后宫嫔妃宫女太监，还有许多前朝的低品级官员也被召集而来，人人面色惊疑不定。
广场前方，高高的丹陛之上，龙椅空悬。龙椅旁，站着几个穿着怪异道袍，面容枯瘦的方士。
他们手持拂尘，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下方芸芸众生，如同看着蝼蚁。
皇帝还没有出现。
不安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迅速洇开。
谢予安作为低等太监，只能远远跟在宋安之所在的后妃队列后方。
他努力在人群中搜寻，终于，在靠近丹陛的侍卫队列边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秦锐！
他穿着御前侍卫的服饰，手按腰刀，身姿笔挺，目不斜视，但谢予安能感觉到，秦锐的视线也极快地在人群中扫过，显然也在寻找他们。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又迅速分开。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刺耳的“皇上驾到——”划破了广场上死寂的沉默。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山呼万岁。
明黄色的仪仗缓缓而来，皇帝坐在步辇上，被抬上了丹陛。
他今日的脸色异常红润，甚至带着一种不正常的亢奋，眼神灼亮得吓人，完全不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他看也没看跪伏一地的臣民，目光直接投向了那几个方士。
其中一个为首的方士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诡异地传遍了整个广场，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陛下，吉时已到。‘万灵朝元大阵’，可以开始了。”
万灵朝元大阵？
跪在人群中的谢予安、宋安之，以及远处的秦锐，心中同时一沉。
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