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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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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水鬼和我亲近了不少,近日里更是因我公务繁忙,自告奋勇地说帮我去杀人。
“你不是没有法力吗?”我根本没空管她的鬼言鬼语,这只鬼意识到自己成了皇帝的宠物后如我所料的开始无法无天,不仅试图躺上我的龙塌,还试图参与我的政事。
“我可以去把那些人吓死。”她信誓旦旦地说着,整个鬼在我的书房里飞来飞去,“陛下,好无聊啊,让我出去帮你吧。”
“等会儿就有你忙的了。”我头大地把手上的奏折扔到一边,实在不明白这群狗屎东西为什么要写这些狗屎话来恶心我。
“嗯?”她歪歪头,看着满脸烦躁的我一脸疑惑,但是很快就开心地凑了过来贴在我身上。
“陛下,您是说,您养了一只鬼当宠物?”鉸银知道后似乎要昏厥过去了。她的身姿摇摇欲坠,咬金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扶住她,任由她夸张的表演,“陛下,三思啊,都说鬼气伤人,它万一损伤了龙体……”
“你说得对。”我头也没抬,问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铮竹:“所以漱石有消息了吗?”
铮竹连忙站出来,把正在矫揉造作的鉸银推到一边:“回陛下,漱石的来信已经放在您桌子上了。”
“嗯?”我扒拉了一下桌面,果然看见了那封被奏折压得瘪瘪的信。我一脚踹飞了桌案,吓得面前的人哗啦啦地都跪了下来,“一群狗屎天天给朕上的什么狗屎折子,差点耽误朕的正事。”
我抄起信就看,看着看着眉头就舒展多了。把信点燃后,我畅快地大笑了几声,不顾几人惊恐颤抖的身体,抬脚踢了踢铮竹,“去,把那个破球拿过来,然后,所有人都退下。”
几人连滚带爬地走了,过了不久,铮竹连滚带爬地进来把装着那个破球的匣子给我。
“陛下,还有一件事……”他犹豫着,看了一眼水鬼。在我不耐烦的眼神允许下小心靠近我,耳语了几句。
我垂眸,面不改色地听着,在铮竹被吓得昏厥的前一秒挥挥手让他滚出去了。
铮竹喜极而泣地滚了。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向水鬼勾勾手,“过来。”
她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们,不知为何面色很阴冷,但是发现我唤她后眼睛一下子就清澈起来,欢快地走过来我身边,柔柔地贴在我身上。
我打开匣子,掂了掂手里的球,微笑着看着水鬼,“来,‘落落’,站着别动,朕好好看看你。”水鬼很听话,乖乖站在我面前任由我仔细地打量她。我若有所思地在她身上打量着,伸出手在她心口戳了戳。
“‘落落’,你有心脏吗?”我又戳了几下,力度渐渐加大。
“没有。鬼已经死了,鬼没有心脏。”水鬼抓住我的手,覆上她的心口,“陛下,您想要给‘落落’一颗心脏吗?”
她离我太近了,冰冷的气息扑了我一脸。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这样,不管不顾的贴在我身上,倒真像一只可爱的小蛇紧紧缠绕住自己的主人一般。这只小蛇现在正一根一根地玩着我的手指,我想稍稍收回一点她看起来就要落泪一般,用一种要人哄的神情去谴责我,让我只能叹了口气,手上用了力才挣开她。我反手抓住她,在她不满的神情中回答她的问题。
“对啊。”我微微笑着,“‘落落’不想要一颗心脏吗?”手腕翻转,袖子里的匕首狠狠地刺进她心口。
我曾经刺过很多人的心口,刺鬼还是头一次。那种手感轻飘飘的,给我一种刺空了的错觉。但我低头一看,她的身体确确实实被我刺开一个口子。她整个人都有些湿润了,我能感觉到一股黏腻潮湿的水汽开始围绕在她身边。我没管这些,也没管她不可思议不知所措的眼神,我慢悠悠从怀中掏出那个占卜的破球,抵着她的伤口,用力地按住,想把这球塞进她体内。
水鬼痛苦地尖叫着,哭喊着,祈求者,她痛极了,身体扭过去一个劲地想逃跑,但是我早就有所准备,另一只手早就紧紧抓住了她不让她逃跑。她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神中杀意毕现,她那漂亮的头发缠住我的手腕,狠狠勒了进去,给我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我也有些痛了,同时也被这血激起了火气,抬脚对着她的腰狠狠踹了一脚又一脚。她就这么被我踹得摇摇晃晃,软绵绵地想倒下,可是被我抓着手腕,只能软绵绵地被我提着。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看起来奄奄一息。她看着我的眼睛在流泪,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又给了她一刀。我如愿地把那个破珠子塞进她心口后,满意地欣赏着我的杰作。
“‘落落’,不要不知好歹,这可是好东西。”我看她实在太过痛苦,声音放柔了许多。那个珠子就像天生从她心口挖出来的一样,再填回去也是如此合适。它隐隐发着光,那光是温和的,就像这只鬼给人第一印象,柔柔弱弱,温和美丽。我有些疑惑地凑近仔细看了看,这珠子似乎有些溶解的意思,想和她融为一体。是我的错觉吗?
我松开手,她摇摇欲坠地倒在地上,整个人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失去了生命力,虽然说鬼本来也没有生命力。我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这个珠子,伸手又用力按了几下,心头浮上一层惊惧。在水鬼哀求的哭声中,毫不留情地伸手想把珠子从她心口里扣出来。可这珠子竟是出不来了。我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她似乎是痛狠了,竟然爆发出了出乎意料的力量。她暴起,哐当一下把我按倒在地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用着全身的力气,似乎是想把我彻底掐死。
我金枝玉叶这么多年,从没受过这种窒息的痛苦,但是我仍死死地抓住她心口的珠子,用力往外拽。我越用力,她哭得越狠,手上力气越大。我已经要背过气去了,手上失了力气,不自觉松开了珠子。她也松开我的脖子卸了力,泪水啪嗒啪嗒地砸在我脸上,像下了一场雨,把我的头发都淋湿了。我眼前发晕,但仍挣扎着想去看看珠子的情况,结果被她用手捂住我的双眼,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的嘴唇被她凶狠地堵上。
她似乎是想和我接吻。我脑子晕晕乎乎地想,这鬼还会接吻呢。
但又不像接吻,有什么吻会这么痛苦这么粗暴。我年少时也烂漫过,读过不少情情爱爱的话本子,话本子描写的吻是温柔的,美妙的,是应该在花前月下的,是山盟海誓的,但总归不该是这种情况。这个吻带着万分的怒气和惊恐,夹杂着眼泪和恨意,气势汹汹。她啃破了我的嘴唇,呜咽着在唇上的伤口上磨来磨去,用的力道实在是太大,死死地抵着我的唇。我的嘴唇发酸,被自己的牙齿咯得生疼,这蛮横的力道压迫的我不由得张开了嘴唇。这只鬼真是有杆子就爬,舌头就这么顺其自然地进来了,死命地纠缠着我的舌头。我躲她躲得狼狈,几乎呼吸不上来,我意识混沌地感觉到在这场暧昧的混战中我的口水从嘴角划过。这个不体面的认知让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些什么。我抖着身体给自己艰难地换了换气后,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就抬脚用力一踹把她踹开了。
我摊在地上,衣服全乱了,华美的丝绸外袍皱皱巴巴的,这让我很恼火。但是看着被我踹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的水鬼,我诡异地平静下来。我没有起身,瘫坐在乱成一团的衣服里,就这么平静地坐着开口:“‘落落’,你知道朕查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这只鬼含着眼泪抬头看我,我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了下去:“这只球是西蛮之地巫师的灵异用品,将手放在球上,能看到这个人灵魂的过去和未来。但是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传闻,传说它可以起死回生,只要把它放进人的心脏中,可以召回人的灵魂。但反之,如果把它生生塞进活人的心脏中,它会溶解在人心脏里,让人一命呜呼。”
水鬼听到这里惊悚地瞪大了双眼。
“‘落落’,你说它为什么在你身体里融化了呢?”
满室寂静。
在这一片寂静中,我只听得到我的呼吸声,这只鬼面色渐渐沉下去,无机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们都没有再出声。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重新开口,声音却是和之前柔软声音截然不同的冷硬:“所以呢,陛下,这又能说明什么?”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不复从前的柔情蜜意,反而充满赤裸裸的攻击性。只不过这个攻击性是如此的暧昧,让我有些不适了。她的眼神在我身上流转,流转到我周围乱成一团的衣物,又流转到我心口,眼神轻佻又尖锐,就像要把我的心扒开看看一般,一圈又一圈地在我心口转着。
这眼神实在太流氓了,我长于皇家哪受过这种非礼的打量。我抓起从身上掉下来的玉佩,用力砸向她的脑袋。但可惜我现在没了力气,玉佩又有些重,还没砸到她呢就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歪着头笑了,跪着往我这里爬,因为身上的痛楚让她爬得很慢。我看她靠近也不后退,反而冷笑着嘲讽她:“小毒蛇,你爬过来做什么,想再挨一刀吗?”
她爬到了那玉佩所在的地方,抓住了它,继续向前爬,直到她离我不过半臂距离。她喘息着向前又挪了挪,把玉佩递给我:“要砸我?那你现在砸啊。”
这话说得真是不客气,玉佩都送到我眼前了我有什么不砸的。我反手就要往她头上砸去,结果她躲了过去还顺势拍掉了玉佩,那玉佩也是可怜,被拍得远远的,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了。
“你还真砸。”她咬牙切齿,猛地扑过来,又把我扑倒在地。我暗道不妙,这疯鬼不会又要再非礼一次吧。我猛地把头别过去,但在这种被压制的情况下属实是无济于事了。她掰过我的头,又一次蛮横地吻了上来。这次我脑子清醒多了,我开始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按我年少时看的话本子来说,她亲我应该是代表喜欢我的。但是这鬼是怎么喜欢上我的,我实在想不通。而且我们刚刚是在生死搏斗要把对方弄死的那种程度吧,为什么就这么亲上去了?怎么想都不正常啊。
“陛下,你好狠的心。”她语气幽幽,眼神哀怨。“你就是这么对‘落落’的,我好难过。”
话是这么说的,但她的动作可一点也没看出来难过。她抚上了我的心口,手就这么滑进我乱了的衣襟,把我冰得颤抖了一下。“我的心……这是我的心……”她嘟囔着,嘴唇移开,头探进我衣襟里吻上我心口。我被这套动作劈得五雷轰顶,脑子还在勉强运行着。什么叫她的心?我艰难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伸手想拽她的头发扯开她却被她的头发缠住手腕压在地上。这鬼动作越发越界,她甚至轻轻啃咬着我心口的皮肤,慢慢往上,把脖子吻成一片粉色。我被这异样的触感弄得忍不住大叫出声,这声音马上引起护卫的警觉,她们在殿外喊我:“陛下,您还好吗?陛下!”
我很想说我不好赶紧给我滚过来救驾,但是刚试图再次出声就发现我声音颤抖地变了调。我这才反应过来目前的情景是多么羞耻炸裂,我额头上青筋直飞,稳了稳心神对着门外怒吼:“都给朕滚远点,谁也不许靠近!”
这声吼完殿外安静了,我也安静了,因为我的嘴唇再次被她堵住了。但这次我却没有挣扎,因为我被她眼神中的动情和迷恋震住了。不是吧,这鬼真喜欢我啊?就我顿住的一瞬间,她开始变本加厉,吻得愈发缠绵,手也开始不老实,在我身上游走着,一层又一层脱下我的衣服。我想这只鬼许是有什么惑人的本事的 ,不然我为什么就这么躺平任她动作。
她咬开我最后一件中衣的衣襟时,我的腿也被她压着撇开了。我眼前朦胧一片,应该是被她的头发盖住了双眼,那凛冽的水汽开始从上游走到下,她的手握住了我的大腿,我连踹她的力气也没有,就这么躺在她身下无奈地接受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接受个屁!
我假意放松,实则暴起,一头槌给她创飞了。
我几乎要吐出来了,明明是把头撞得鲜血淋漓,我的胃却在翻江倒海。我整个人痉挛着,看着趴在地方同样狼狈的水鬼,讽刺地笑了。
“你是什么东西,还想强上朕?”
“我是什么东西……呵呵,你竟然问我是什么东西……”她凄厉地叫了起来,眼中充满不知道从哪来的仇恨,“是你不要我的……是你的错!”
“陛下……陛下!”她在地上叫着,爬着,疯得可怕。但她实在太美,画面竟有一种荒诞的美感。“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她最终还是爬到我脚边的,整个人乱糟糟的,伸着手来抓我的衣摆:“凭什么被丢下的是我……凭什么!”
事情从这里开始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