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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突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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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观只是笑笑，没说信或不信。他揉了揉弟弟的头，嘴角扬起几个像素点，“那最好了。”
卫锋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他挑眉道，“哟？”
刑关向他伸手，接过盛着糖水的碗。卫锋看着对方娴熟的动作，不免再次怀疑他的年龄。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高中生，在太多方面都有着过于丰富的经验。
当时许多细节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却疑点重重，例如这人帮他买票时连支付密码没问，甚至身份证号可能都倒背如流。
卫锋向来不那么在乎自己的隐私，但也没经历过这种程度的“透明”，况且单边坦诚总是不那么公平。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样的问题他在半个月前问过，那时刑关将话题岔了过去，如今再提已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身份就这么重要么？”刑关的身形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他把半碗糖水都顺下去后，才转过身面对卫锋，“刑关，十八岁，A型血，身高一八零，体重七十。”
他搭上刑观的肩膀，“唯一的亲人就在这儿，目前没有考大学的打算。怎么样，满意了吗？”
没等卫锋说话，刑观缓缓地将弟弟的手拂下去，又反手搭在他肩上，定定地与其对视道：“没有考大学的打算，是怎么一回事？”
“呃……”难得在刑关脸上看见这种表情，卫锋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但笑过以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没说那些真正重要的事。
像是方才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刑关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或许宁愿接受惩罚也不愿说出答案。
到底是为什么？那种情况下说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什么问题，说出他哥哥的名字也可以理解，他不说的原因只有一个。
这个名字他没有理由说出口。
如果当时三人中真的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刑关会选择自己。
这是他从内心选择的、真正的答案。
可为什么要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呢？从一开始便是，他们的所有交集几乎都建立在刑关单方面的主动上。
为了他的天赋？要说观测，他到现在都只能模糊地辨认出异常的方向，他不觉得这种水平的天赋值得刑关刻意至此。
“是我，异常已被消除，你们那的人什么时候可以接手？”刑关肩膀夹着手机，冲他眨眨眼，带着一丝戏谑。
看来他对自己的隐瞒同样心知肚明。
电话那头却不再是小陈，反而是一位声音苍老的妇人，“三十七分钟后。”
刑关与对面简短交接后便选择挂断，见卫锋还盯着他看，站起身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
卫锋的目光转移到林见鹿身上，“她会留下后遗症吗？话说记忆没有被消除的话，是不是也会成为相关人员？”
“只要彻底消除异常的话，基本上不会留下后遗症。”刑关的目光顺着他看去，又补充到，“至于她本人的话，有成为解构人员的潜力。”
卫锋闻言又盯着他的手机，在屏幕上敲了两下，有些好笑的与他对视，“你不是说没有组织或者机构之类的吗？”
刑关不偏不倚，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我说了吗？”
他当时好像只是岔开了话题，并未正面回答，自己的指责似乎真没什么道理。
见他已经无话可说，刑关又转到他哥身边，“上次让你准备新的银行卡怎么样了？”
刑观没说话，只是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他。
“行，报酬我到时候打到你的卡上”刑关拍了张照，又将卡递了过去，“车你继续开，校外租房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见他哥没有回应，刑关又用肩膀撞了撞对方，“我记得你今天有课？先回吧。”
“好”刑观搭上弟弟的肩，用力握了一下。
卫锋侧身避过他，想抬手道个别，却被直接无视。
“真冷淡啊。”卫锋耸耸肩，将手收了回来。
说罢他又揽过刑关的肩，故作严肃道：“小刑同学啊，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报酬这件事？”
刑关无辜地眨眨眼，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少装”卫锋又凑近了些，“车是你的？不便宜吧。”
说完他才觉得有些好笑，在此之前他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一茬。
虽然不知道是谁来付钱，但这种时不时就要赌上命的工作，怎么可能一点儿报酬都没有。
“看和谁比了。”刑关冲他挑眉道：“小少爷还缺这点儿吗？”
“当然”卫锋漫不经心地刷着消息，头也没抬，“不是很了解我么？不知道我现在存款刚上五位数啊。”
刑关只是笑笑，没再接话。房间重新归于安静，两人靠着墙边坐下，只剩下指尖落在屏幕上的敲击声。
突发事件结束之后，似乎终于有机会来处理一些真正的问题。
“AODE……是什么的缩写？”卫锋熄了屏，没转身也没看他，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刑关动作僵了一瞬，若无其事道：“你是从哪得到这个消息的啊？”
“来源很重要吗？”卫锋直视着前方：“我想听你的回答。”
长久的沉默后，房间里重新响起刑关的声音，“Abnormal Observation Deconstruction Elimination.”
他说完后转过头，勉强扬起一抹笑，“你应该猜到了吧？没错，这是一个相当官方的、具有国际性质的组织，但我并不希望你加入它。”
“行，听你的。”卫锋不假思索答应下来，这个话题似乎到此结束。
倒是刑关有些好奇道：“不想知道原因吗？”
“暂时不需要。”他只是这么说，说完又看了看表，“他们那个平台的人还没来？”
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卫锋率先站起身，冲仍坐在地上的人伸出手，“走吧。”
……
返程时刑关仍旧没有和他同行。
卫锋单手遮着眉眼，避免自己不小心看向窗外。
来时对异常的担忧盖过他不值一提的恐高情绪，此刻切实地显露了出来。他只好做些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回忆起在云岭这两天的行程。
当晚处理完异常后，两人便一同回了酒店，待他翌日午后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对方的身影。
这个城市里似乎藏着刑关许多秘密，而且总觉得……刑关对云岭这个城市有种过分的熟稔。
他知道藏在小巷里的苍蝇馆子，也知道该怎么在复杂的城市交通里找到正确的方位。就连本地人都不一定听过的地方，他也能挤过三五道巷子抵达。
说起来自己并没有问过他是哪里人，靠着那身校服想当然地把他划到三江市内。现在想来，倒也没什么证据。
这两天他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不少消息，不管是关于异常的还是关于刑关自己。
可惜得到的答案不过蜻蜓点水，他身上笼罩的仍是许多堪称刻意的问题。
卫锋本已熄灭的好奇有些死灰复燃，他划过和弟弟的对话，决定静观其变。
但是没曾想一下飞机就会撞上意料之外的人。
“嗨”秦朔野单手撑在栏杆上，皮笑肉不笑地与他问好。
卫锋上下打量他一番，不动声色道：“你是？”
“少装”秦朔野按上他的肩，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跟我走一趟。”
周遭是来往的旅客，他俩站在这并不显得突兀，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卫锋将他的手拂开，“不去。”
“由不得你。”秦朔野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似乎很想与他交手。
“你要是动手我保证你走不出这栋楼。”卫锋拍拍肩膀，有些嫌弃的样子。
“真想不明白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秦朔野活动着手腕，指节发出脆响，“先说好，我可不是业余的。”
卫锋不置可否，撇撇嘴举起手道，“安保——”
“喂——”
“怎么，你还想干什么？”刑关揪着对方的后领，将人向后拽去。随后他才看向卫锋，“走吧，回家。”
秦朔野悻悻地收了手，走之前不忘向他们发表一番无人在意的言论。
刑关走在前面，轻车熟路地踏上了回家的路。卫锋饶有兴致地跟着，在走进小区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还要继续用‘表侄’的人设吗？”他如此问道。
刑关没反应过来，半偏过身问道，“什么？”
“那天你借住在我家的借口啊”卫锋清了清嗓子，“我的二舅姨的孙子？”
刑关干笑两声，没再接话。
尴尬的场面维持到踏入单元门之前。
卫锋对递到自己面前的名片有些疑惑，抬眼向那人看去。
对方穿着不合时宜的白衣白裤，戴一副墨镜，此刻被拉下一半，冲他露出一派温和的笑脸。
有了秦朔野的教训，卫锋没贸然接下，他正想询问刑关的看法，却发觉对方怔在原地。
而那人的注意力似乎也集中在他身后，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接下。于是他不得不再次将目光转移到名片上——
ED—97052
江景明
卫锋面上不动声色，余光重新转向刑关，而他似乎仍然处于状况外，没有任何举动。
于是卫锋向墙边一靠，让出了这场会面的中心。
名片被递到刑关面前。
他没接，只是抬头冷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见两人都不买自己的账，对面的男人终于将名片收了回去。他没回答刑关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下了结论：“我没有见过你。”
刑关没有回答，面上是带着一丝傲慢的疑惑，似乎在说——所以呢？
卫锋在心里吹了声口哨，这可和他当初想的不太一样。
以刑关对“江景明”这个名字的反应，他本以为二人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该像现在这样……陌生。
“你能不能告诉我”江景明朝前踏出一步，“为什么你AODE账号的推荐人——”
“会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