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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景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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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关没有回答。
于是江景明向前一步、再次开口道：“要我说的更清楚一些吗？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密码？”
语气依旧称得上温和，却已经带上些许强硬。
“AODE平台是会员推荐制，虽然一般人不会在乎，但我例外。”江景明从兜里掏出手机，将屏幕转向刑关，正中央显示的正是他的名字。
被推荐人确认：刑关
被推荐人编号：EX—106632
屏幕右下角是一行浅灰色的小字标注着处理时间：两周前
“我对自己的账号安全很有信心”江景明目光扫向刑关，微微偏头，“所以，对于你是如何通过我的账号推荐你自己，我真的十分好奇。”
“说完了？”刑关抬起头，冷着一张脸，似乎还带着些莫名的愤怒。
江景明不以为意，像是完全看不到现状一般继续说了下去，“用我账号推荐注册，还敢来我旗下的平台接单么？”
他在手机上点了两下，震动声便从刑关的衣兜传来。
“您有新的异常订单——”
提示音被刑关毫不留情地掐断，他对上江景明探究的眼神，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直接了当道：“你入侵万向通达内网的痕迹，处理干净了么？”
刑关在屏幕上敲下一串数字，当场拨了出去，电话那头传来秦朔野有气无力的声音：“万向通达物流有限公司，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您？”
他有样学样地将屏幕朝向江景明，满脸挑衅。
对方抬手按掉通话，随后耸耸肩，朝着门外走去。
路过卫锋时，江景明微微点头示意，仍挂着他那温和的笑脸，“有机会——”
“走。”刑关扣着卫锋的手腕，将人拽离原地，也将他没说完的话尽数打断。
江景明站在门外，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后只留下无奈地呢喃。
“真有意思，连我的能力都知道。”
……
卫锋站在门前，还是忍不住打算开口，但在此之前，隔壁的门却忽地被推开一道缝。
“哟，卫哥回来了？”小方从里面探出头来，冲他俩打了个招呼，“昨天有人找你来着。”
“谁啊？”卫锋一边开门一边回道，随后侧过身让刑关先进去。
“不认识，穿一身白，还带个墨镜。”方清源想了想，又补充道，“我问他有什么事他也没说。”
“那个人啊”卫锋随口应付道，“刚才见过了，卖保险的。”
小方夸张地叹了口气，独自哀伤道，“现在卖保险都这么卷了么，也不知道我实习期结束能不能转正……”
“悬”卫锋突然有些享受这久违的日常，站在门口聊了下去，“南边不是快动工了？住户都搬走这么多，社区肯定也要裁人。”
方清源哭丧着一张脸，自怨自艾道，“想找个事少的工作怎么这么难，我的要求明明已经够低了。”
卫锋忍不住开口：“你想找事少的，怎么会来社区？”
方清源眼含热泪，简短的四个字道出无限心酸：“我被诈骗。”
卫锋拍拍他的肩，爱莫能助地踏入屋内，“加油吧，虽然不知道在哪方面，总之加油吧。”
他无情地关上门，隔绝了方清源悲痛的哭号。
只可惜小方同志连这点儿自由都没有，不消三秒就听见楼下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骂：“要死啦？！嚎这么大声！”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卫锋有些想笑，但是想到自己从未有哪个月真正赚到钱的纹身店，不由得有些感同身受、悲从中来。
“嗯，送到之前那个地址就行。”刑关又简短应了两声，随后结束通话。
电话刚一挂断他就像泄气一般趴在桌子上，没了方才针锋相对的气焰，整个人透着明显的疲惫。
还有一丝异样的落寞。
卫锋识趣地没多问什么，把这两天换下的衣物扔进洗衣机，重新瘫回他温暖舒适的沙发。
离清明还有好几天，他那倒霉弟弟就已经催他三四回了。卫锋将目光移向刑关，心下仍然有些犹豫。
不过这事总得商量一下。
于是他斟酌着开口：“五天后清明，我得回趟家。你——”
“我和你一起去。”
出乎意料的是，刑关答得如此干脆，反倒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刑关单手撑着头，“是在南明没错吧？”
卫锋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这种程度的资料，他不是应该早就调查清楚了么？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在桌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洗衣机渐渐停下，随后响起结束的提示音。
卫锋从衣柜里翻出衣架，将甩干后的衣物随意挂在晾衣杆上。还没等他再坐下，敲门声便又响了。
不消三十秒，刑关就抱着快递盒回来了。他将东西放下，朝着卫锋伸手：“手机。”
“做什么？”卫锋一面掏出手机解锁，一面抬头问道。
“加个异常提示器，附赠屏蔽定位功能。”刑关从客厅抽屉下翻出取卡针，动作利落地装上一张电话卡大小的芯片。
“滴滴异常暂时不能继续用，我会想别的方法。”他将同样的芯片也嵌入自己的手机，测试完毕后就递了回来，“如果收到受异常影响的消息，会发出提示音，就像……”
“——”
“……这样。”刑关有些难以相信的看向卫锋，以及他手中传出不可名状之声的手机。
卫锋第一次见识到手机还能发出这种声音，同样不敢相信。
但随后他翻遍了消息栏和通讯软件又有些纳闷道：“没收到消息啊？这东西靠谱么？”
“万向通达的旗舰产品，不会出问题的。”刑关在他身边坐下，手指在屏幕上划过几下，“看看邮箱？”
卫锋闻言挑眉，照他说的打开邮箱，有些意外道：“还真有，不过这年头谁还会用电子邮箱啊——”
“陈数？”
邮件内容极其简洁，只有一个坐标，以及三个含义再明显不过的字母。
苈山镇南57km、西34km
SOS
陈数不是去边区支教么，为什么会……
像是想起什么，卫锋抬眼问道：“你说刚才那个声音是指？”
“收到受异常影响的消息。”刑关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臂，“别急，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卫锋深吸一口气，迅速在脑海中回忆起最后一次和陈数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陈数正准备去西南的某个镇上支教，时间少说一两年，多的话三五年也是有可能的。他临行前专门跑到三江找自己喝酒，说以后难得见面，这次一定不醉不归。
也不过是几个月之前的事。
陈数是他高中同桌兼室友、死党，他们意气相近，几乎无话不谈。直到高考结束后，他选择本地的南明大学，陈数则报了外地的师范。
刑关听他简短说完了情况，目光再次回到屏幕上的那封邮件。
苈山镇西南方向的话……
他切出地图，按照比例尺大致估算着方位，“都快到边境线上了。”
“我要去找他。”几乎没有犹豫，卫锋直言不讳道，“他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况且你也说了，这封邮件已经受到异常的影响。”
“不要急。”刑关第二次出言提醒，“我暂且问一句，他应该是普通人没错吧？”
卫锋皱着眉，印象里陈数并没有过什么奇怪的行为，不知为何会与异常扯上关系。
“是。”思虑再三后他肯定地答道，又紧接着补充：“至少在我的认知里，他是。”
“现在不知道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贸然前去没有意义。即便要去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刑关站起身，“苈山镇远在边境，邮件里给的地址更已经深入山区，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连你都会死在那里。”
卫锋难得有些焦躁，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来回划动。
“你现在订时间最近的票，装备我会想办法直接运到当地”刑关有条不紊地开始安排，“邮件的内容不该这么少，你和他熟悉，仔细想想他还要传达些什么。”
“能来得及么？”卫锋仍有些放心不下。
“相信我，我们有内部渠道”刑关指向自己，“不过和这次一样，在我抵达之前，你绝对不能擅自行动。”
卫锋点头应下，刑关拍拍他的肩转身出门，想来是帮他解决装备之类的问题。
苈山镇太过偏远，光是抵达所在县市都要中转三次以上，最近一班去省会的飞机也在八小时后。
邮件一定有问题。陈数是个实用主义者，不会采取这么没效率的沟通方式。
可以说光是采用邮件，就已经在向他传递某些信息。
他没有贸然选择通话，只用同样的方式朝着陈数的收件箱发了一条信息，里面只有一个问号。
陈数目前还没有回复。
他没有报警而是选择向自己求救，一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或者说他清楚的知道，对他目前的情况而言，报警并不能解决问题。
采取邮件的方式联络，是因为那边没信号么？但说不通，能发邮件就能用其他通讯方式。
一定要使用邮件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人身自由受限？还是说当时情况紧急，以至于他都没空再写任何解释？
卫锋不得已重新检查邮件内容，可无论怎么看都只有那两行字。他和陈数就算熟识，也不能从这两行字里看出不存在的消息吧？
他在邮件旁的详情与隐藏之间来回切换，突然被过于精确的收信时间所吸引。
18：00：00
陈数不会专门卡点，造成这种情况的只会是他专门设置的定时发送。
可是为什么？
是因为本人活动受限，但手机却有可能进入有信号的区域么？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陈数会认为，自己有能力解决他遇到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