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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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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片茫然的白，什么也没有，林玉迟疑地转个圈，喃喃自语道自己是不是死了，地府原来就长这个样子吗？
“别来无恙啊，林玉。”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林玉回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身影从远处一望无际的白中缓缓现身。
“是你啊，大师！”林玉一看是熟人，原本心里的一点不安也散去，“幸好你来了，我还以为我死了呢！”
“你确实死了。”大师微笑着说出残忍的话。
“哈？”
大师笑而不语，默默地抓起林玉的手放到林玉的胸口。
手掌下平静得很，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林玉不可置信地在自己胸口乱摸一通，真的没有心跳了。
“我怎么这么草率就死了？”林玉低声抱怨。
“这可是你自己求来的，还记得你去年许的愿望吗？”大师轻飘飘道。
“啊？好的不灵坏的灵。”林玉叹口气，倒霉体质让他一秒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行吧，死了也好。”
大师挑眉，惊讶于林玉的乐安天命。
“那大师你怎么在这儿啊？”林玉满眼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大师，知道他神通广大，竟然连地府都能随意通行吗？
“当然是来帮你啊。”
“帮我？”林玉双眼放光，谄媚地给大师锤肩，“大师，您还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本事？能不能教教我？”
要是学会这种本事，自己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巅峰简直是指日可待。
林玉的那点小算盘都写在脸上了，大师嫌弃地拍开林玉的手，“死了就是死了，哪还有复生这一说？”
“啊？那你说的帮我是什么？”林玉脸垮下去，人瞬间蔫吧了。
大师看林玉变脸比翻书还快，无奈地点点他的额头，“我虽然不能让你死而复生，但是我能让你换个身份重回人间。”
“什么身份？”
“鬼差，听说过吗？”
“收鬼的？”林玉对灵异相关不太了解，只能从名字来大致猜测。
“差不多，鬼差的职责是处理看管区域内的灵异事件，包括但不限于收那些因为种种原因不肯来地府报道的鬼魂。”
“哦~，那就是给地府阎王爷打工呗。”
“本质上是这样没错，但是……”
“我不要当鬼差。”林玉打断大师的话，根据生前的经验，大师接下来肯定要给自己画饼了，什么为人类社会做贡献，维持地府安稳云云，他最讨厌这一套了。
“为什么？”
林玉竖起四根手指，“我生前立下过誓言，此生不再当牛马。”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不作数。”大师笑眯眯地按下林玉的手指。
“我就不！打工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那怕是由不得你哦，”大师给林玉兜头泼下一盆凉水，“按目前这形式，你投胎转世大概率也是牛马的命，给资本家打工还不如在地府打工呢。”
“啊？！”林玉一拍额头，欲哭无泪，“我就不能不投胎吗？大师，有没有什么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的办法？”
“没有！”大师翻个白眼，“有那好法子我早就自己用了，还轮得到你？”
“别这么残忍嘛……”林玉抓着大师的衣袖摇来摇去，以前还活着的时候以为人生最差不过死路一条，没想到死路后面竟然还有死路，真是人生处处通地府。
“别这么苦兮兮的，”大师扯着林玉的脸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当鬼差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嘛。”
“比如？”
“比如可以自由穿行在人鬼两界，没有那么多规矩限制，多爽啊！”
“哪爽了？人家政商两界手眼通天说出去倍儿有面子，我人鬼两界自由通行说出去人家还以为我是修仙小说看傻了。”
“那还有其他好处啊！比如……”大师狡黠一笑，“那小子不还活着呢嘛，你成为鬼差就可以和人再续前缘，来出人鬼情未了啊~”
“说什么呢！”林玉尴尬地狂眨眼，“什么人鬼情未了，我们可是纯洁的友谊。”
“嘬嘬嘬嘬~”大师伸长脖子到林玉面前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别看我一把年纪，但我这些年行走在人鬼两界，洋气得很！那叫什么来着，哦，love is love嘛~”
“你……我……”林玉被噎住，脸涨红得憋不出一句话，干脆扭过头不去看他。
“诶呀！”大师把林玉猴子屁股一样的脸掰过来面向自己，“说真的，当鬼差真挺不错的。”
“不对啊……”林玉注视着大师的双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老人家干嘛一门心思地劝我当鬼差啊？有何意图？从实招来！”
“嘿嘿，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实话实说吧。”大师把自己的花白胡子甩到脑后，露出胸前佩戴的工牌。
——地府驻余海县办事处高级鬼差杨四贵
余海县是小渔村所在的县城，原来面前的大师就是鬼差，难怪当初李缘濒危时他会突然出现来帮忙。
“我工龄已满该退休了，但地府现在缺人手，上面领导非要让我找到人接替位置后才能通过我的退休申请。”杨四贵露出一个祈求的眼神，“你也不忍心看我一把年纪还要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吧？”
林玉“嘶”一声，眯起眼睛打量杨四贵，“所以你就把我当牛马接班人？”
“怎么能这么说，好多鬼想当鬼差还当不上呢！”
“你刚刚不还说地府缺人手呢嘛？”林玉无情地拆穿他。
“呃……我不管，”杨四贵看林玉不好忽悠，耍赖道：“当初你可答应过要替我办件事的，你不会想反悔吧？”
“当然不是。”林玉没料到他竟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自己说过的话总不能不认，他叹口气妥协问道：“既然我这个鬼差非当不可，那你还跟我说那么多做什么？”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嘛。”杨四贵凭空变出一个写着林玉名字的工牌，郑重地往林玉的脖子上一套，语重心长道：“加油干少年，争取早日退休、重新做人。”
“我谢谢你啊……”被套上“犁耙”的林玉习惯性地回嘴一句，话音未落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