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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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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赶上汛期，出海的村民每晚都是满载而归，各种海鲜堆满了不算大的渔船，品相好的要留着买，个头太大或者太小的就留着自己吃还有送人。
林玉这段时间也算是过足了海鲜瘾，上顿还没吃完呢，新鲜的就送过来了，从小内陆长大的林玉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海鲜吃腻的一天。
清蒸、红烧、捞汁……，小柿变着法地把林玉快要吃吐的海鲜做出新风味，林玉非常给面子尝两口，剩下大部分都进了小柿的肚子。
某天外面天光未亮，林玉被渔船发动机的声音吵醒，看一眼时间才四点多。
“小柿！醒醒！”林玉摇两下身边的小柿。
小柿一下坐起来，“怎么了？！”
“我们去看海吧！”
“好啊。”小柿想也没想就应下。
“你不问问我怎么突然想去看海吗？”
“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兴致嘛，想去就去咯，要什么理由？”小柿反问。
“懂我！”林玉默契地和小柿击个掌，穿上鞋催道：“走走走！”
他们一时冲动跑到海边，啥也没带，猝不及防地被海风吹起一身鸡皮疙瘩。
林玉把鞋脱下来放到一边，双手提起裤管在湿沙上踩出一个个脚印，海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的脚背。
“海水好凉啊！”林玉呼唤小柿，“你也来感受一下！”
“好！”
小柿追上去，跟在林玉身后，用脚印绘出一个仰卧的小猫轮廓，“小鱼儿，你看像不像你？”
林玉回头看一眼，撇撇嘴，“我看像你。”
“明明就像你嘛……”小柿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林玉眯起眼睛露出一抹坏笑。
小柿被林玉盯得不自在地双手捂住胸口，“你想干嘛？”
林玉突然伸脚踢着海水往小柿身上泼，“到底像谁？”
“像你！”小柿不甘示弱地泼回去。
两个人手脚并用、你来我往将彼此泼得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水淅沥沥地沿着皮肤往下滑。
林玉掀起衣服随意地擦一把脸，累极了走到岸边直接躺下，小柿在他旁边躺下，双眼放空盯着远处刚冒出个头的太阳。
“原来天是一点点亮的，我还以为是‘歘’地一下就亮了。”小柿手臂枕到脑后，笑着说道。
“你以为太阳是电灯泡吗？”
“对啊，鸡叫就是开关，鸡一叫太阳就出来了。”
林玉被这孩子气的话逗笑出声，该说不说小柿这家伙出现后他的笑容都变多了。
太阳慢慢爬上来，红彤彤一个挂在天上，沉静的小渔村在此刻才算是彻底醒了过来。
难得看次日出，林玉掏出手机想拍张照留作纪念，翻转摄像头，镜头里只有林玉一个人的脸，林玉愣一下，不自然地把手机收起来，尴尬地笑笑，“走吧，回家了，有点热了。”
和林玉相处太久，小柿对自己“鬼”的身份早已模糊，镜头里一个人的身影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眨眨眼，藏起失落起身和林玉回家。
回去一路上小柿沿岸捡了不少贝壳，小心翼翼地用衣服兜着，林玉不知道他捡贝壳要做什么，但也弯着腰帮忙捡。
到家小柿用刷子将贝壳一个个刷干净，用胶水和木板在后院捣鼓起了手工活，他忙活了一个下午，期间林玉过去他还神神秘秘地将东西背到身后不给看，说是要给林玉个惊喜。
“锵锵！做好啦！”小柿将自己的成果展示给林玉看。
小柿做的是个用贝壳围成的不规则相框，里面放的不是照片，而是一张画，上面用彩色蜡笔画着两个肩并肩躺在一起的Q版小人。
左边那个刘海微微盖住眉毛，身上的藏青色宽松丝绸衬衫随风飘起，右边那个及肩的长发半扎起，双眼亮晶晶的。
林玉举起相框，手指指着两个小人，“左边这个是你，右边这个是我。”
“嗯哼。”
“你还会画画呀，没看出来。”
小柿挠挠头，谦虚道：“就是随便画画。”
林玉挑起一边眉，将相框摆到自己书架最显眼的位置，“随便画画都画得这么好，要是认真画还了得？”
“诶唷，你别捧杀我。”小柿不好意思地一头栽进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来回滚。
“我说的可是实话，大画家~”林玉逗他，平时他撒娇和卖乖的样子见多了，这么害羞还是第一次见呢。
小柿被这声“大画家”彻底击倒，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装死。林玉看他露在外面红透了的耳尖，得意地给自己比了个耶。
虽然看完海回家立马就换了衣服，但睡前喉咙的滞涩感让林玉感觉不妙，第二天早上醒来一摸额头果然发烧了。
小柿百病不侵，一点事也没有，林玉叼着温度计满眼羡慕，还是当鬼爽。
“三十七度八，低烧。”小柿把温度计放回去，扶起林玉吃退烧药，“吃完药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林玉虚弱地点点头，眼一闭就在小柿怀里睡着了。
小柿小心把林玉放下，将被子掖紧，手掌轻轻摩挲他的脸颊。感受到冰凉的触感，林玉偏头蹭着小柿的手心。
“明明就像只猫嘛……”小柿扬起嘴角，“快快好起来吧。”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场病弄得林玉蔫蔫巴巴的，小半个月过去人才重新生龙活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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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夏天进入尾声，厚厚的日历已经撕掉大半。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林玉撕掉昨天的日历，“今天是白露诶！”
“白露？”
“对啊！”林玉掐着手指算了算，“还是你来到我家的第一百天，我们得庆祝一下啊，今晚去吃烧烤吧？”
“庆祝是假，吃烧烤才是真吧？”
“嗯？那你别吃！”
“别嘛，我吃！”
镇上的烧烤摊晚上人很多，为了避人耳目，林玉打包了烤串和小柿蹲在彩票店和便利店中间的巷子里面吃。
林玉吃得差不多了，拍拍手，摸出兜里买烤串剩的五块钱零钱起身，“报串号码，我去买张彩票碰碰运气。”
“我吗？”
“对啊，看看你运气如何。”
“520。”
“……大哥，双色球！”林玉往他屁股轻踹一脚。
“我开玩笑的啦，我想想……”小柿摩挲下巴思考，“32、14、29、01、08、12、21。”
林玉记下小柿报的一串号码，去彩票店买了张彩票。
他纯粹是一时兴起，买完彩票放外套口袋里转头就忘了，还是周日晚上小柿看电视提醒他双色球要开奖了他才想起来。
幸亏外套还没洗，林把彩票翻出来放在桌子上，端正的坐在电视机前，竖起耳朵等里面的主持人报号。
小柿脑袋搭着林玉的肩膀上，紧张得右腿抖个不停，林玉本来不紧张也被搞得紧张了。
“诶呀，你腿别一直抖，弄得我都紧张了。”
“啊？我太紧张了控制不住，算了我不看了。”小柿起身收拾碗筷，“”中奖了你再告诉我，没中奖就算了。
“32、14……”
电视里的穿着西装的女生开始报本期的中奖号码，林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本期的最后一个中奖号码——21！”
“耶！”林玉跳起来，只差一个红球号码，是三等奖。
“中奖了！中奖了！”林玉喊在厨房里洗碗的小柿，“三千块！”
“真的？！”小柿从厨房出来，摘掉满是泡沫的手套，冲过去抱起林玉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运气可以啊！”林玉拍着小柿的肩夸他，自己从小到大买干脆面连“再来一包”都没中过的人，有朝一日竟然会彩票中奖。
小柿也不可思议，“我自己都不敢想。”
“快、快把彩票收起来，明天我们去兑奖。”
“好。”小柿把林玉放下来，低头看看空空如也的桌面，“彩票呢？”
“就在桌上……”林玉扫一眼桌面，“欸？彩票呢？！”
林玉“噗通”一下爬进桌子下面，什么也没有。
“见鬼啦？我就放桌子上了，怎么不见了？”林玉爬出来，“不会是你收拾碗筷的时候给弄丢了吧？”
大喜到大悲只在一瞬间，林玉心情复杂，他就说好运气怎么会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原来是老天爷把自己当孙子逗呢。
“我没印象有碰过彩票啊。”小柿也慌张起来，“我去找一下垃圾桶里有没有。”
“别动！”林玉叫住转过身的小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小柿手臂上揭下湿漉漉的彩票。
应该是收拾碗筷的时候被水弄湿沾到手臂上去了。
“快快快，拿吹风机来。”
彩票还算坚强，没破，只是吹干后摸起来有点皱，不耽误兑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