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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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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款啊！”林玉把手机余额亮给小柿看，“能中这三千块你功不可没，为了表彰你，我决定带你去旅游，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我们俩去吗？”小柿惊喜地问。
“当然啊，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想去草原玩。”
“行。”
林玉满口答应，在吃喝玩乐上他的执行力非常强，立马上网从路线到衣食住行做起全方位攻略。
人一旦日子舒服了麻烦就来了，林玉美美畅享难得的旅行呢，晚上就接到了万年没有联系过的林天河的电话。
电话打来的时候林玉正和小柿靠在一起看恐怖片呢，突然的铃声吓得两人虎躯一震。平时会联系自己的人不多，估计是骚扰电话，林玉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瞥一眼，看到上面“爸爸”的备注时瞬间变了脸色。
林玉推开小柿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着手机一个人去厕所接电话。
“喂，小鱼儿，休息了吗？”电话对面是个沉稳的中年男声。
“还没有。”林玉兴致不高地回答。
“最近上班辛苦吗？”
“还好。”林玉还没有告诉林天河自己已经辞职了，要是说了对方估计只会给他输出一堆对他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只会影响他心情的空洞道理。
“是这样的，”他爸很快图穷匕见，“你弟弟下周就要去大学报道了，后天我和你阿姨要给他在家办场升学宴，你看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
时间过得真是飞快，林玉印象里自己高考完离开老家县城仿佛还是昨天的事，眨眼间比自己小八岁的弟弟竟然都已经高考完要上大学了。
林玉是不太想再回去的，但是怎么也要给阿姨和弟弟面子。
“好，我明天就回去。”
林玉挂断电话出去，小柿看他脸色不佳，担心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
“好啊！”小柿高兴地跪坐起来。
“我回老家你这么高兴？”
“对啊，我想看看小鱼儿长大的地方嘛。”。
“我有说要带你回去吗？”
“我不可以跟你回去嘛？”小柿又使出惯用招数，低头噘嘴对着食指。
“我回去是参加我弟弟的升学宴，多一个人多一份份子钱好不好。”
“鬼也要随份子啊？”
“哦。”林玉一拍脑门，“我都快忘了你是鬼了。”
“所以可以带我回去吗？”
“可以，但是还是那句话……”
“不乱跑不捣乱！”小柿举起手抢答。
“答应了就要做到。”
“一定做到！”
林玉老家在潇县，他上次回去还是刚上大学的时候身份证弄丢回去补办，算起来已经过去八年了。
以前的萧县火车站现在成了高铁站，一出站就能看到站前广场中间竖着的“潇县欢迎你”的巨大横幅。
穿过广场，外面全是拉客的摩的和出租车，林玉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门报出家门后就疲惫地闭上眼休息。
身旁的小柿兴奋的很，扒在车窗上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外面的一切，想从中了解到林玉以前的生活。
林玉住在县城最南边的老旧小区，是他爸单位当初给分的房，两室一厅，他以前在家和弟弟睡一间房，两人都不太自在，这也是他上大学后不再愿意回去的原因之一。
顺着昏暗的楼梯爬上三楼，林玉敲了敲门，太久没回来，家里的钥匙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开门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红色旗袍。
“小鱼儿回来啦。”女人把门打开，笑着招呼人进来，“我正好试明天穿的旗袍呢。”
“很好看。”林玉换鞋进去，看到穿着一身新衣服缩在沙发里打游戏的林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他手里，“恭喜小诚啊，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林诚推拒着不知道该不该收，赶紧向他妈妈求助。
“诶呀，你上班也辛苦，人回来就好了，不用给他红包。”女人抢过红包要还给林玉。
林玉顺势把红包插进女人口袋里，“怎么说我也是当哥哥的，该表示表示。”
“好吧，太客气了。”女人拍拍他的肩，“你爸爸出门去订酒店了，马上就回来，你坐会儿。”
“好。”
林玉在林诚旁边坐下，手指来回划拉着手机屏幕。小柿好奇地走到电视机柜前看墙壁上挂着的照片，上面大多是林玉弟弟的照片，唯一有林玉身影的是一张全家福，林玉爸爸和阿姨抱着林诚坐在前面，林玉站在后面。
照片中林玉看起来有十五、六岁了，眉宇间一股说不出的忧愁。
小柿脑补出小小的林玉被爸爸和后妈联合欺负的画面，心里酸酸的，走过去一把抱住林玉，头埋进林玉怀里。
林玉被他冷得一哆嗦，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小柿摇摇头眼眶瞬间红了，林玉还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冷落了他，赶紧揽着他拍拍他的后背以作安慰。
没等多久林天河就回来了，两父子许久没见面，一时间尴尬得相顾无言。林玉站起来手搓着裤腿，干巴巴地叫了声“爸”
“欸，回来啦。”他爸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搭着他的肩推他去了阳台，屋子太小说话都不方便。
“瘦了不少啊，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林玉爸爸对林玉的工作和生活都不甚了解，只能翻来覆去地问这些问题。
“有好好吃饭，我就是这种体型，胖不起来。”
“你像你妈妈。”林天河脱口而出，说完才察觉不对，瞬间场面又冷下来。
“这么多年，你和你妈妈有联系吗？”林天河点上支烟，也不吸，只是夹在指尖任由它燃烧。
“没有。”林玉距离上次见他妈妈也已经过去八年了。
“……你还恨我们吗？”林天河以前从来不会问林玉这样的问题，或许是年纪大了，开始展现所谓慈父的一面了。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们。”林玉不想再谈这些，“家里挤睡不下，我在外面定了旅馆，就先去休息了，你把酒店的地址发给我吧，我明天中午直接过去。”
“好。”林天河欲言又止，他有意改善和林玉的关系，可林玉抗拒的态度让他止步，身为父亲一贯的权威让他没办法在林玉面前低下头承认自己这些年来给林玉造成的伤害。
林玉习惯了林天河这样，既不愿意走下他给的台阶，也不愿给对方台阶，他们父子今生注定亲缘浅薄。
林玉定的旅馆离小区不远，躺在房间床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他家的阳台，不过林玉并不想看，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
“小鱼儿，你别难过，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小柿蹲在床边，抱着胳膊认真地盯着林玉的眼睛。
林玉不自在地转开眼珠，问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没想到你童年竟然是这样的……”小柿眼圈泛红。
林玉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肯定误会了什么，“你不会以为我小时候天天被我爸和我后妈欺负吧？”
“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后妈是个很好的女人，我只是和我爸关系不好而已。”
“为什么？”
“为什么？”林玉重复一遍小柿的问题，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