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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七章|第二十三节|焰名之誓 ...
第七章|第二十三节|焰名之誓
与此同时,男子袖内似有寒光一闪,像有什么东西在回应——那一瞬,她甚至听见了极轻微的「铮」声,像是玉鸣。
「你……是谁?」昭芸的声音很轻,却不受控地发颤。
「路过之人。」他目光掠过她的额心焰痕,停了一瞬,又迅速避开,像怕被看穿,「先离开这里。」
他顺势半挡在前,把她往人潮较稀处领。
昭芸被他引着走了两步,焚痛却突然一拥而上。她脚下一软,几乎跪倒。男子手臂立刻一紧,稳稳箍住她的肩。
「忍住。」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别让它更醒。」
「它?」昭芸抬眼,眸子被火光映得湿亮,「你知道这是什么?」
男子喉结微动,像在权衡该不该回答。
就在此刻,街头传来震天巨响——巨龙花灯被人潮挤翻,火焰裹着长长彩带坠落。
火舌劈空扫来,像一堵燃烧的墙。惊叫四起,人群慌乱后退,推挤声、哭喊声一层层往外炸开。
火光一逼近,昭芸额心的焰痕像被点名,瞬间狂跳。
她喘不过气,眼前一黑。男子眼神一沉,袖中似有冰魄破封,他抬掌一翻——
赤金与冷白同时跃起。
光从他袖中窜出,又从她额心回应,两股力量在半空里相撞、交缠,像两道宿命相向的河。
下一瞬,一张细密的光网在他与昭芸之间张开,嗡然震鸣,把倒灌的火潮生生顶住。
焰羽撕裂,火星被掀翻回空,御河水面被震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漂浮的荷灯被推开,像受惊的鱼群。
「天佑——!」周围的百姓下意识跪倒,高喊神迹;有人以为是东风骤起,有人朝天叩首,却无人看清那张一闪即逝的光网。
昭芸怔怔看着光。那不是凡火,是能把夜色刺破的光,冷白中带着极微的金脉,像脉搏在闪动。
她甚至觉得耳边响起了低沉的回声,如远古钟铃:「焚——焰——」
她的手在颤,却还是伸出去,指尖离光幕只有半寸。男子立刻按下她的手,动作不重,却像有不可违逆的禁令。
「不要碰。」他看着她,嗓音低哑了一瞬,「它会记住妳。」
「它……会记住我?」她眨眼,像不懂,又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心跳被一句话搅乱,「那你呢?我怎么记住你?」
男子喉间一紧,眼神像被某种拉力牵住。
光在他侧脸一跳一闪,把原本清冷的轮廓刻得更深。他像是要避让,又像是被迫直视。他终于答:「我……本无名。今夜,叫我——言州。」
化名,干脆而陌生。
昭芸重复:「言州……」她低低念出来,声音落在光上,像在一张看不见的册页上题字。
她忽然笑了一下,笑得很轻:「你不是路过。」
言州指尖微不可察地收拢,像被拆穿。
火势又一次啸起,远处的灯棚连锁倒塌,火舌沿着油纸灯笼窜行,几乎要把人潮的退路封死。
群众的恐惧像潮水反冲,哭喊与怒斥撞成更混乱的回音。
有人跌倒,孩子惨哭,木架炸开,火焰朝他们二人第二次压来。
言州侧目,掌心一旋。光网瞬间收束成弧,把昭芸整个人护在身侧。
他的气息极冷,冷得像把她从火里硬生生拉开。
焰痕却仍在跳——不是单纯的疼,是一种被呼喊、被唤醒、被认出的悸动。
「你到底是谁?」昭芸再问,这一次声音更稳,眼神直直落在他身上,「你知道这光,也知道我额心的痕。你不是路人,也不是……」
「妳不该知道我。」他的声音低下去,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知道就会记得,记得就难躲。对妳不好。」
「可你救了我。」她盯紧他,火光在她睫上跳,「我会记得。」
言州沉默。
他垂下的睫影被光切成两段,短短一息,他像是做完了一个必须的判决——
「那就只记今晚。」他语气忽然很轻,几乎要被下一声爆裂吞掉,「只记——言州。」
昭芸怔住。她知道这是退路,是一扇被人为地关上的门。
可她偏偏不愿应下。她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不」,第三处灯棚「砰」地炸裂,火舌夹着碎油纸横扫而来。
她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男童被绊倒,哭声被喧哗吞成哑,火线已经舔上他的衣襟。
昭芸来不及想,身体先一步往那孩子扑去。
言州目光一沉,抬手一引——光幕如弓,弦一抖,便把火舌生生拨开。
他右掌外翻,袖内玉脉冷白大作,御河瞬间起风,水面打成浪,湿寒直直压住燥烈的焰。
孩子被昭芸揽进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把孩子交给赶来的妇人,回身时,焰痕的痛像被刀一样拉了一道直线,冷汗从鬓角滑下。
「不要再离光太近。」言州低声,像是在埋怨,又像在焦灼,「它在记妳的气息。」
「那它也在记你的。」昭芸回望他,目光亮得惊人,「你说过。」
言州怔住了,第一次,冷色的眼里出现了明显的慌。这慌只存在半个呼吸,便被他攫住、按下。
他转开脸,像要从她的注视中抽身:「妳必须离开,马上。」
「你跟我一起。」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至少……到那边人少些的地方。」
言州没有动。他站得很直,背影像一把剑。
他在衡量什么——是身份,是将来的风暴,是一条只要踏出一步便无法回头的路。
光网在两人之间细微地震动,像在等待答案。
远处又一声闷响,火线如蛇,朝这里第三次抽来。
人潮最外层的护城队终于到位,鸣锣开道,开始往外清人。
惊惶稍稍有序,却仍充满尖叫与哭泣。这片乱像里,言州终于做了决定——
他上前半步,伸手扣住昭芸的手腕。这一次,他没有再回避。
「跟紧。」他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我送妳过去。」
两人并肩而行。光网如隐形的罩,护着他们穿过烧灼的风口。
临过去时,一簇火羽突然被乱风卷回,直直朝昭芸面门扑来。
她还没反应,言州已经侧身挡住,用肩头硬接了那团火,再以掌心一压,火星在空中化为一串碎光。昭芸睁大了眼:「你——」
「皮外伤。」他说得太平静了,像在说一场微不足道的小雨。
人潮那头,终于有了相对安全的空隙。
鸣锣声把混乱分割出一道通道。言州的手慢慢松开。
隔着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相对无言,只有光在两人之间细细收束,像把某个瞬间悄悄收入鞘中。
「你会走吗?」昭芸问,声音很轻,「从此不再见?」
言州静了很久,终于摇头,又点头。那是个矛盾的动作,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喉间溢出一声近乎无声的叹。
「妳会再见到我的。」他说,「可那不是好事。」
「对我,不会是坏事。」昭芸盯着他,一字一字,「我记得了。」
她再次念出他的化名:「言州。」
那两个字落下去,像一颗极小的锚,沉在她今晚被风吹皱的心湖底。
他别开眼,像在逃,又像在放她生根。「把妳还给妳的侍从。」他指了指锣声方向,「往那边。别回头。」
「那你呢?」
「我不属于人群。」他淡淡一笑,清冷又近乎温柔,「这里是你的节,不是我的。」
说完,他向后退了一步。
光网在两人之间最后一次轻鸣,像在做一个无声的告别。
昭芸下意识再向前一步,却被雪兰从侧面扑来抱住——「殿下!殿下!」她几乎哭出声来,「吓死奴婢了!」
雪兰的肩在发抖,昭芸回抱住她,「我在。」她回头去找那个青衫背影——
灯火风起,烟雾翻卷,言州已没入人海,只剩人群缝隙里一抹转瞬即逝的青色。
像被收起的刃,像被夜色吞入的水。
额心的焰痕仍在跳,却从灼痛慢慢退为隐隐的烫。
那烫像记号,像承诺,也像一道无形的线,从她心口抛出去,系在他消失的方向。
她知道,今夜不会在此结束。
光曾张开,又收束;人潮曾吞没,又退散;名字曾被说出,又被藏回。但它们都已留下痕迹。
她抬眼,御河上的万盏花灯重新稳定下来,漂漂然远去。风把火焰吹得低了一些,锣声把人声收拢起来。昭芸站在风口,静静地摸了摸额心,像在按住一簇刚被点亮、又怕惊醒的火。
那簇火在说:已经相逢了。
而她在心里回答:我记得。
御河两岸,火焰的怒潮终于在鼓锣声与水声里逐渐被压制。护城队倾身入场,数十人抬着水桶接连泼下,还有士兵持长枪挑落燃烧的布幡。烈焰在风中翻滚,嘶嘶作响,终于像困兽般被逐步压住。
满街的百姓却还惊魂未定。有人跌倒在地,连鞋子都找不回;有人抱着孩子跪地磕头,口中不断念着「神佑、神佑」;也有人声音嘶哑地嚷着「是妖孽!」、 「妖火!」。
哭声、喊声、祈祷声混杂在夜色里,像一场被火烟压得透不过气的浪潮。
昭芸被雪兰紧紧揽在怀里,呼吸仍旧急促,额心的灼烫像一簇死死贴着骨头的火,未曾退却。
她抬眼望去,只见河面上千万盏花灯漂泊,有的已被火焰烧黑,有的仍微弱闪亮,宛如断裂却不肯熄灭的星辰。那些光点在烟雾之间忽明忽暗,彷佛仍在注视她,像是某种无形的见证。
「皇姐!」凤灵音哭哭啼啼地扑过来,小小的手里还紧攥着一根已经半焦的糖葫芦,眼泪把脸颊冲得红肿。
「我以为……以为姐姐要掉进河里了!」
「别胡说!」二公主凤芷蘅立即喝斥,声音尖利,显然自己也被吓得不轻,「在外头胡乱叫喊成何体统!」
「够了。」太子凤辰昀沉声开口。他一身玄色锦袍被烟火染得灰白,额角有细汗,眉眼却依旧沉稳。
他走到昭芸身前,眼神冷峻地扫过她苍白的脸色,沉默了好一瞬,才低声问:「妳可还好?」
昭芸想点头,却喉咙一紧,什么声音也说不出来。焰痕的痛还在跳动,让她的语言被死死锁住。她只能极轻地嗯了一声。
凤辰昀的手在袖中微微收紧,他看着昭芸的目光带着探究,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冷冷吩咐:「带她回宫。」
雪兰一边擦着泪,一边连声应是。她将昭芸搀扶得更紧,生怕再出半点差池。
而在百姓人潮更远处,有两股暗流正在悄然汇聚。
——河对岸,几名素衣青年静立,与凡人群众格格不入。衣袖间的符简微微发光,他们眉眼清冷,彼此交换眼神。
「焰痕共鸣……看到了吗?」
「怎么可能会在人界……」
「不必多言,先传回天域。玄霄天域自有裁断。」
声音极轻,却带着掩不住的震动。他们脚下有淡淡光纹闪过,瞬息便消隐于夜色。
——另一处街角,几个妖族游走者混迹在人群里,眼底却闪着异样的赤光。领头的男子勾起唇角,笑声低沉刺耳:「呵,真是天助我族。焚界玉的气息……果然落在人间了。」
「要不要现在动手?」身后有人压低声音。
「不必急。今晚已经惊动天机,再妄动只会招来神族。传讯回去,让大人决断。」
人群不知这些暗影的存在,只以为一场骤起的大火已经过去。护城队鸣锣开道,逐户搜查,安抚百姓。有人拾起残破的灯架,有人蹲在地上抱着烧焦的花灯哭泣。
御河水面仍漂浮着许多半烧的油纸,火星随波荡漾,像未灭的余烬。风一拂,还有细小的火点忽明忽暗。整座城的繁华热闹被这场灾变生生压去一半,只余下残光与惊惶。
昭芸被人簇拥着往宫城方向撤回。她回头看了一眼,青衫男子的身影早已淹没在人海里,彷佛从未存在过。只有额心那团灼热仍在,提醒她方才的一切真实无比。
「殿下,别回头了。」雪兰哽咽着劝。
昭芸低声应了一句,却还是把手放在心口,指尖微微发抖。她记得,那声音低冷却带着救命的力道;她记得,那个名字——「言州」。就算只是一个陌生人留下的化名,她也知道,这将不会只是今夜的巧遇。
太子走在前方,回首时,恰好瞥见她这个动作。少年眸底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暗色,却依旧保持沉默,只加快脚步。
风过御河,夜色渐深。残灯漂泊,烟雾压城,却在暗处无声牵起了三界的目光。
——这一夜,昭芸的命运,已经再无回头。
这场首遇我改了三遍,只想把“万灯人海 + 一握定心的悸动写准。
评论和收藏真的会影响更文速度[摊手][摊手][摊手]
请给我一点点留言吧,让我知道你在看。谢谢你们[烟花][烟花][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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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七章|第二十三节|焰名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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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焚界之歌》持续连载中,每晚更新。 三界乱焰,宿命将启——昭芸与墨渊的故事,请妳一定要看到最后。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