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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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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邝鸣玉走了，小胡杨才敢大声出气儿。
魏蘅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笑道：“怎么，难不成邝小姐平时对你们很凶吗，你看起来怎么有点怕她？”
小胡杨拍着胸口摇头道：“那倒没有，邝小姐性格还是很好的，平日里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和和气气的。但她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一旦犯错被捅到她跟前，那肯定是没好果子吃得，所以我们府里的人多少都还是有点怕她！”
魏蘅略想一下就明白了，邝鸣玉年轻，且还不是府上正经的主子，待人和气才能更好地收拢人心，赏罚分明则叫人不敢小瞧了她去。但这样日久，府上的人难免会心生怨言，管家三年人憎狗嫌，关于她的那些流言蜚语，恐怕有不少是从府上传出去的。
魏蘅想明白这其中因由，不免对邝鸣玉的所作所为产生更多的疑惑。她不惜搭上自己的名声来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想来是对李玄翊一往情深，但观她言行举止却又似乎并不尽然。
她还在低头思索间，就听到小胡杨低头扭捏地说：“李管事安排我过来时，就对我说小都护极为看重您，让我一定要听您的话，好好伺候您。如果邝小姐来找你麻烦，让我机灵些去找小都护搬救兵……”
“那你怎么没听他的话？”魏蘅双手抱胸，笑问她。
“啊，我，我是看邝小姐好像不是来为难你……”小胡杨小声道。
“嗯，你做得很好，以后记得少听那个李管事的。”
“哦好，啊，为什么呀？”
“别问那么多，总之，我不会害你就是。”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魏蘅不想和小胡杨多说，毕竟她不会在都护府久留，但是胡杨不一样。她一个小侍女，原本并不起眼，被迫牵扯进这些事，最好哪一方都不站才最稳当。
将来不论是邝鸣玉和府里的管事谁占上风，都不会去为难她。
邝鸣玉从魏蘅那里离开就去找李玄翊，问了一圈，最后才在演武场找到了人。
她到时李玄翊还在场上跑马，远远望去都能瞧见他身上那股子英姿勃发。
李玄翊见到邝鸣玉来慢慢放缓了速度，最后在她面前勒停了马。
邝鸣玉看着他的脸逐渐靠近，面上逐渐浮起浅淡的笑意。
“多日不见，小都护风采依旧啊！只是我记得往日里，你没骑到尽兴可不会从马背上下来，今日这般异常，是因为我，还是为了你那心上人？”她挑眉看他。
李玄翊没答，反而对邝鸣玉发出邀请，“我们许久没比试过了，今日来比一场如何，我让你半圈，看看你有无长进？”
“既然是比试，赢了可有彩头？”
李玄翊似早就想好了，直接道：“赢家可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这个彩头，可能入邝小姐的眼？”
邝鸣玉笑着摇头。
“哦，你不满意？”
“我当然不满意！其一，论骑射功夫，放眼整个西北舍你其谁，我同你比，输面大过赢面，必输之局何必要应？其二，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我则对你无所求，所以是我占了先机。既然优势在我，自然该是小都护做出妥协。”邝鸣玉说这话时神采奕奕，眉眼间尽是自信飞扬。
就连李玄翊看了，也忍不住为她拍掌叫好。
“邝大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是我小瞧你了！”李玄翊毫不吝啬对她的欣赏和称赞，甚至他心里十分认可，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与他并肩而立，与他共享万丈荣光。
“你去见过她了，如何？”他的语气像是家主在向正妻询问新纳的妾室，明明按照两人的关系，这会是一个让人尴尬的话题，但他漫不经心地说起，就好似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邝鸣玉微微一怔，只因她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语气里的轻慢之意。
但她知道那轻慢不是对她，而是对另一个女子。她也知道他是刻意在向她表明自己的态度，但哪怕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她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高兴的，反而是为那人感到松了一口气。
还好，幸好，她不爱他，不然世上又要多一个伤心人了。
邝鸣玉将目光投向远处，淡然道：“见过了，是个难得的美人，你的眼光倒是不错！”
“唔，她长得倒还过得去，就是性子实在有些刁钻。”他侧头看了邝鸣玉一眼，见她兴致不是很高，便又问：“你与她可还处的来？”
“不过浅聊了几句，倒也说不上处不处得来。她性子是冷了些，但也知书达理，颇有气节！”
“哼，颇有气节？我看是颇有气性。”李玄翊不以为然道。
邝鸣玉看不惯他这样子，忍不住刺了他一句，“这也不怪人家，你罔顾人家意愿，强行将人带来西北，任是哪个都得恨上你吧！”
“这才见了一次，你就为她说上话了？”
“我不是为她说话，只是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的小都护竟也会做出这等强人所难之事，有些诧异罢了！”
“她竟连这些都与你说了？”在强迫魏蘅这件事上，李玄翊也知道自己确实理亏，所以邝鸣玉提起这事，他罕见地没有辩解什么。
“小都护不必紧张，她只说了个大概而已。”邝鸣玉不想继续说他干的这些不做人的事，转了话头，“但我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就可以一直留在都护府。”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那么明白，点到为止即可，魏蘅能听懂她的意思，李玄翊自然也知道邝鸣玉这话是何用意。
“她不会同意的。”他嘴角的笑容隐去，面无表情地开口。
邝鸣玉见他突然变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倒是挺了解她。她不愿意，你当如何？”
“这段关系一直都是由我来主导，何时轮到她说了算。她愿意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她不愿意就只能如我所愿了！”
“小都护做事这么霸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会后悔吗？”
“我做人做事，从不后悔！”
“希望真如你所说。”她微垂了眼，轻声说。
李玄翊抬手招来马童将马牵走，他松了松筋骨，对邝鸣玉道：“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看父亲，你且自便吧。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就不送了。”
“我和你一道去吧！杨叔叔这两天怎么样，上次我送的药可有用？”邝鸣玉跟上李玄翊的脚步，一起往杨松筠住的怀光小筑走去。
李玄翊转头笑看了她一眼，“你对我父亲，倒是比我这个亲儿子还上心！”
他本意是想调侃一下邝鸣玉，但邝鸣玉却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慌张，不自然道：“是我父亲很担心杨叔叔，成天在我耳边念叨，所以我才时常过来，算是尽尽孝道吧！”
“嗯，你是个好女儿，将来也会是个好儿媳的。”
邝鸣玉低着头，听到他这样近似承诺的话，心中却泛不起一丝波澜。如果李玄翊这时转头看她，就会发现她面上根本没有丝毫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