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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噤面缝合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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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的沉默已经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田甜抱着抱枕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布料纹路，沈钰轩把脸埋在宁鸽肩头，只有王利军还在愤愤地捶着扶手。
“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夏浔的声音突然划破空气，她摘下墨镜，指尖在车窗上划出一道弧线。原本闭目养神的江策睁开眼，宁鸽握着剑柄的手微微一顿，连始终望着窗外的孟时雲都转过头来。
“嗯对夏浔姐，我刚才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田甜突然小声说，她按住太阳穴，“好像是……‘愈心权杖’？”
“不止。”王利军猛地坐直，周身泛起淡淡的血雾，“我脑子里是‘血战成河’，还有股冲动。”
刘钱宇突然从后座探过身：“我是‘罗刹献祭’，而且手心还有个紫色印记。”
季璟晃了晃手里的魂灯，幽绿的火苗突然窜高半寸：“‘幽怨魂灯’，灯里的东西在叫。”
沈钰轩怯生生地举起手：“我……我是‘孔雀翎羽’，头发尖在发光。”他话音刚落，发间果然飘起细碎的孔雀蓝光点，像孔雀的羽毛。
江策的玉笛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笛身泛着温润的光泽：“‘风云闻笛’我会吹笛子了。”
宁鸽抬了抬眼皮，气剑的锋锐在他指尖一闪而逝：“‘气剑破心’，能将空气凝聚成一把剑。”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落在孟时雲和聂天身上。孟时雲的指尖正凝结着银白色的微光，听到问话时他愣了愣，才低声道：“‘时之契约’。”
聂天转动方向盘，将车停在应急车道：“‘空间异形’，空间在扭转。”他说话时视线扫过孟时雲，对方立刻别开脸，耳根却悄悄泛红。
诡异的共鸣感在车厢里蔓延，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突然闯入脑海的词语正顺着血管游走，像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皮下爬动。夏浔突然推开车门，冷冽的仓库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她望着远处浓雾中若隐若现的招牌，眉头拧成了川字。
“前面好像有个便利店，下去看看？”聂天打破沉默，推开车门时，空间在他脚边泛起涟漪——这是他异能躁动的征兆。孟时雲没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但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聂天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胳膊，掌心传来对方微凉的体温。
便利店的霓虹灯牌闪得断断续续，“24小时营业”的字样缺了个“业”字，看起来像“24小时营”。田甜第一个冲进去，回来时举着两支草莓冰淇淋，裙摆上沾着几滴粘稠的黑色液体，像打翻的墨汁：“老板人超好，说我们是今天第一波客人，还送了我小饼干呢！”聂天皱紧了眉头：“田甜不要掉以轻心，别忘了我们才和噤面交手，这里应该不是现实世界”
江策正低头核对地图，突然“咦”了一声：“是的。”他把手机屏幕转向众人，电子地图上这片区域被标成深灰色，旁边用红色字体标注着“废弃区，禁止入内”，“导航显示这里根本没有便利店，我们还在副本！”
“可我明明……”田甜的话卡在喉咙里，冰淇淋顺着蛋筒流下，滴在她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便利店的玻璃门突然“咔嗒”一声锁死，挂在门后的风铃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刚才还在收银台后算账的老板缓缓转过身——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脖颈处露出一圈狰狞的缝合线，皮肤像被强行拼接的碎布，嘴角被粗线缝到耳根，眼睛是两颗浑浊的玻璃珠，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这是……噤面？”沈钰轩吓得往季璟身后躲，发间的孔雀羽翎突然炸开，像开屏的孔雀般护住他，“它不是跑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王利军攥紧拳头，周身的血色红光几乎凝成实质：“妈的，怎么又是这缝合怪！”刚刚在火车上，这怪物用缝合差点拧断他的胳膊，现在看到那些纵横交错的线，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等等。”江策按住他的肩膀，玉笛横在唇边，“你们摸下口袋。”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口袋里多了张烫金卡片，正面印着复杂的齿轮纹路，背面用暗红色墨水写着一行字：“击败噤面，方可离境。强制退出者，将成为新的缝合材料。”
“强制退出有惩罚……”田甜的声音发颤，愈心权杖突然从她背包里滑出来，杖头的水晶发出柔和的光，“这是……副本门票？”
噤面突然动了，它的关节发出齿轮转动般的“咔咔”声，缝合的手指弹出三寸长的骨爪，玻璃珠眼睛里闪过红光。聂天突然拽了孟时雲一把，空间在两人身侧扭曲成漩涡，像被打碎的镜子：“它的缝合线在动，盯着那些线。”他的异能“空间异形”能感知到物体结构的薄弱点，此刻那些缝合线的震颤频率明显不同。
孟时雲指尖泛起银辉，时之契约发动时，周围的景物突然变慢——噤面挥来的利爪在空中划出残影，田甜惊呼声被拉长，连王利军冲上去的动作都像慢镜头。他盯着怪物脖颈处纵横交错的线，突然开口：“左边第三根线是弱点，比其他线细三分之一，而且……”他顿了顿，额头渗出冷汗，“那上面没有活人的气息，是死物拼凑的。”
“看我的！”宁鸽的气剑突然破空而出，淡青色的剑气直逼噤面左眼。但那怪物用缝合的手臂一挡，剑气撞在上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夏浔抱臂靠在货架旁，高跟鞋在积灰的地面敲出清脆的响，忽然嗤笑一声：“连剑气都打不穿？宁大少，你的剑是绣花针做的？”她穿了条黑色吊带裙，外面罩着牛仔外套，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明明是嘲讽的话，却带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
宁鸽挑眉，气剑突然分裂成三道，呈品字形刺向噤面：“总比站着看戏强。”他手腕翻转，剑气陡然凌厉，“要不要赌我三招之内能撕开它的脸？输了的人，下次副本负责开路。”
夏浔没接话，却在噤面转身格挡剑气时，不动声色地往它右脚边丢了颗石子——那是刚才从田甜裙摆上蹭下来的黑色液体凝结成的硬块。
“那处的缝合线果然松了半分。
刘钱宇躲在树后掐诀，罗刹虚影在他身后成型，却被季璟的魂灯照得尖叫着后退：“别挡道，这怪物的魂能值不少钱。”季璟翻了个白眼，魂灯幽光忽明忽暗：“先保住你的命再说。”
田甜举着权杖给王利军续上治愈光芒，看着他浑身浴血仍往前冲，急得快哭了：“王大哥你别硬拼啊！”江策的笛声陡然转厉，狂风卷着石子砸向噤面的脸，替孟时雲争取了半秒——他指尖的银辉终于缠上那根松动的线。
“聂天！”
空间裂痕在噤面脖颈处炸开，缝合线寸寸断裂。孟时雲喘着气后退，正好撞进聂天张开的屏障里。噤面发出无声的嘶吼，身体像散架的木偶般坍塌，原地只留下一堆带血的线。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道黑衣身影凭空出现在废墟中央。紫发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进度不错。”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夏浔脸上停顿了半秒，随即转身融入阴影，“下一个副本，等着你们。”
夏浔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指尖——那里还残留着方才丢石子时蹭到的、一丝极淡的硝烟味。宁鸽走到她身边，递过一瓶水：“刚才谢了。”夏浔挑眉接过，瓶盖拧了半圈又放下：“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比我还能装。”
孟时雲靠在车边，看着聂天检查车身有没有被波及，忽然低声说：“刚才……谢了。”聂天动作一顿，回头时眼里带着笑意：“下次别硬撑。”
远处的山雾里，似乎有人轻轻笑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