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言郎中听命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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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不退，呼吸困难，咳血，这是鼠疫的症状啊！
后厅众人被他突然的惊呼吓了一跳，苗院使皱眉不悦道：“言郎中这是知道什么了？”
言蹊看了眼他爹，看见他爹微微点头后才说道：“我知道这是什么病了，这是鼠疫。”
苗院使霍然起身厉声喝道：“言郎中慎言。”
言蹊不明所以，不满道：“就是鼠疫啊，我又没说错。”
苗院使神色阴晴不定，其他五位太医也是神情惶惶，巨野县县令更是早已瘫倒在地。
言阙倒是稳稳安坐在椅子上，他语气平静的说道：“言蹊，你先回京，将此事告知皇上。”
言蹊瞬间警觉，果断拒绝道：“派卫兵回去更快，我还是留下比较好。”
苗院使脸色难看，死死盯着言蹊：“敢问言郎中有几分把握确认？”
“八分。”
言蹊话音刚落，苗院使踉跄着摔倒在椅子上面露颓丧，其余五位太医也是脸色煞白。后厅一时只余巨野县县令的喃喃自语声。
“知道是何病症治就是了，干什么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说得轻巧，”苗院使语气低沉有气无力的说道：“言郎中可知，自古以来凡鼠疫现身，十室九空，至今无药可解。”
言蹊被这数据吓了一跳，虽然心知医疗条件有限，但同样的传播条件也有限吧，怎么会这么严重。
言阙看出他心中所想：“能坦然赴死者寥寥无几，绝大部分人都想寻一线生机。”
言蹊心头一跳，有些明白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了：“既如此，我们更应该即刻治疗病人。”
不等苗院使开口，言蹊直接说道：“我知道怎么治，我把药方写下来，给病人试一下是否可行。”
言阙颔首同意：“你先写。”
三番两次欲开口被打断，苗院使索性直接闭嘴不再说话，只等言蹊将药方写出再说。若真有用，那便是医学一大幸事，大安百姓的福气。
不过一盏茶时间，言蹊就将药方写出，还根据系统的指示换了几味药材，让药性更好。将写好的药方递给苗院使几人查验是否可行，言蹊这才端起茶喝了一口又自顾自在旁边写防治手册。
越看药方几人越是震惊和激动，尤其是苗院使此刻看着言蹊的眼神就像看香饽饽一样，让言蹊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怪瘆人的。
苗院使将药方抄录一遍交给还在出神的巨野县县令，县令茫然的接过药方眼神呆滞，言阙重重哼了一声上去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剧烈的疼痛让县令眼神瞬间清醒。
“此乃治疗瘟疫药方，给病人服下看看是否有效。”言阙神情不悦的看着县令，“未能及时阻止瘟疫蔓延之事暂且不提，若此事再出差错，你自去京城等候发落吧。”
县令顾不得肿胀的脸颊，忙不迭的点头准备去煎药。
言蹊喊住他，将手册递给他：“此手册中写的是防止感染瘟疫的办法，找人将手册多抄录几份分发下去，县衙也出告示将手册内容宣传出去，疫病区更要严格遵守手册内容重点防治”。
听到还有防止感染瘟疫的方法，县令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药方给出之后，众人心头一块巨石才暂时落地，一放松，连日奔波的疲累就涌了上来。言阙按揉着太阳穴疲惫不堪：“都去休息，明日去疫区探查。”
草草洗漱后，言蹊摸着湿答答的头发呵欠连天，极致的困意让他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倒头就睡。
翌日所有人都起来晚了，吃过早膳，言阙让言蹊留守县衙，他则带着苗院使和一队卫兵前往疫病最开始的村子落雁村。
“我不同意，”言蹊绷着脸瞪着他爹，“爹你留守，我和苗院使去。”
“住口，”言阙寒着脸喝斥道：“瘟疫之事由我主任，言郎中听命便是。”
言蹊据理力争：“言国公既然如此说，那下官更应该去。没有人比下官更明白如何防治鼠疫，下官与苗院使一同前往，若有意外也能及时补救。言国公做为主将更应该坐镇县衙，及时调动人马配合防疫之事，还请言国公以大事为重。”
言阙何尝不知这是最好的办法，看着幼子坚定的眼神他嘴唇微抿，嗓音干涩的说道：“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言阙挺直的腰背微微弯了下去，挥挥手让他离开：“别忘了对你娘的承诺。”
言蹊提起笑容：“必不敢忘，爹，我去了。”
言蹊与苗院使坐上马车后，言蹊掏出两个口罩递给他。
苗院使翻了翻这面巾与他见过的略有不同：“多谢。”
“苗院使客气了。”
苗院使叹息道：“趁没到地方多歇歇吧，到了以后只怕就没得歇息了。”
言蹊不置可否，也学着苗院使的样子开始闭目养神。
落雁村外一里处，药棚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守在村口的人每个脸上都蒙着厚厚的面巾。
“大山，你说这药真的有用吗？”
名叫大山的煎药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会有用吧，听说是京城太医开的方子。”
“什么是太医啊？”另一个煎药的汉子问道。
“就是给皇帝看病的大夫。”
“嚯，那肯定医术很厉害，我觉得这药说不定有用。”
旁边煎药的人叹了口气：“希望真的有用吧，不然里面的人只怕等不了了。”
药棚众人一时沉默不语，半晌才齐齐叹了一口气，愿意来煎药的都是在落雁村有亲朋好友的，否则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这地方呢。
马车一停，言蹊二人就睁开了眼，听见驾车的卫兵说道：“两位大人，落雁村到了。”
言蹊一把拉住苗院使，让他带上口罩才先后出去，落雁村口早已有接到消息等候的人。
“不必多说，带我们进村。”苗院使打断这人的激动之言，一心只想快点进村探查。
薛大壮脸色大变极力阻止他们进去，语气惶惶不安：“不行啊大人，进去的人都会染病，您二位若有闪失我们担待不起啊！”
言蹊拉住要发火的苗院使，上前解释道：“不必担心，我们自有办法不被感染，且我们是奉皇命而来必须探查清楚疫病源头，所以村子我们是必须要去的。”
薛大壮焦急的伸手欲拦，又碍于所谓的皇命不敢真的阻拦，焦急的转了几圈后一咬牙决定和他们一起进去。
言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留在外面就好，不必随我们一起进去。”
薛大壮咬牙坚持道：“大人不必多说，我对村子熟悉，有我带路，他们会安心一些。”
言蹊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将昨夜县城连夜赶制的口罩分了一个给他，等他戴上后才往村子里走，药棚众人忐忑的看着他们进入村子。
“你说他们会染上疫病吗？”
“别瞎说，那可是太医。”
“希望真的有办法吧，刚那个大人看起来很年轻呢。”
众人摇摇头，收起心思专心煎药。
落雁村里死气沉沉，到处都是呻吟声和哀嚎声，无声的绝望仿若一张网将言蹊牢牢困住，让他不觉喉咙发紧眼眶微湿。
“收神。”苗院使一巴掌拍在言蹊背上。
言蹊心神微敛：“多谢苗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