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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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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过，海城一中的高二学生们已经度过了期中考试。周六上午，许明皓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班主任李老师发来的消息：
“通知：下周一调换座位，新座位表已上传群文件。”
许明皓点开附件，在看到他的新座位时心跳突然加速——根据新座位表，他将和苏子佩成为同桌。他想起昨天李老师随口问过他“和谁坐一起比较合适”。
周一一早，许明皓提前到校，同学们陆续到来，正对新座位表议论纷纷。
李向阳一看见他，就夸张地朝他扑过来：“班长！”
许明皓被他这阵势吓了一跳：“怎么了？”
李向阳“痛心疾首”地捂住自己的心口，无比“沉痛”地回答：“从此以后，我们就不再是同桌了，我会想你的——”
许明皓连忙打断他的话，他试图转移话题：“你的新座位在哪？”
一提到这个，李向阳就笑了起来。“在最后一排！”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乱糟糟的座位，“这样上课打游戏就不容易被发现了！”他得意洋洋地补充。
许明皓还想说什么，乔瑞雪从后门探头：“李向阳？”
听到她的声音，李向阳三步两步跨过几条过道，兴奋地回答她：“怎么了，宝贝？”
眼见李向阳已经被乔瑞雪叫走，许明皓也不再纠缠，而是坐在自己座位上专心整理书包——但他怎么都专心不起来，因为——他将要和苏子佩成为同桌了——
不知怎么着，苏子佩今天来得有点晚，几乎是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看到新的座位安排后，她明显愣了一下。
“苏子佩。”许明皓主动打招呼，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
苏子佩点点头，沉默地放下书包，看来是不打算和他说话。而坐在他们前几排的杜欣彤扭过头来，夸张地对苏子佩做了个“哭唧唧”的表情，又用口型对她说：“下课来找我玩。”苏子佩注意到闺蜜的小动作，她微微笑了笑，对杜欣彤比了个“OK”的手势。杜欣彤才满意地扭过头去。
“上周的数学作业……”许明皓试图找话题，心砰砰跳。“最后一道大题你做了吗？”
苏子佩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作业本递给他：“自己看吧。”她的语气非常平淡，没有敌意，但也没有热情。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李老师的语文课。许明皓全神贯注地记笔记，不时偷瞄身旁的苏子佩。她听课很专注，只是偶尔在笔记本上画些小图案——许明皓认出那是几个可爱小动物的Q版表情。
下课后，苏子佩果然应杜欣彤的要求，跑去前排找她聊天。杜欣彤叽叽喳喳地向她吐槽着“坐在前排上课睡觉都不方便了”等话，苏子佩笑着听她说，两人偶尔打闹一下。许明皓远远地看着她们亲密的互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杜欣彤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佩佩，自从月考后我用了你给我制定的那个计划表，它确实对我平衡音乐和学业有很大帮助。你真是个天才！是最棒的闺蜜！”
她拉起苏子佩的手，喋喋不休地让她看自己的成绩单，“你看，我的数学已经提到112分了，就连‘地中海’也夸我‘干得不错’。”她骄傲地挺起胸脯，笑嘻嘻地对苏子佩说。“数学112分！足够我妈闭嘴两个月！一想到两个月不用再听她唠叨‘玩音乐不务正业’，我就开心得想跳起来。”她挥舞着那张成绩单。
苏子佩对她鼓励地微笑，“你最棒了。”
杜欣彤得意地哼了一声，又压低声音询问道：“说起来，昨天宋雨晴来教室找你什么事？”
苏子佩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她轻声回答：“她告诉我她的成绩上升了，还说了一些谢谢我的帮助之类的话。”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她还说她不会辜负我对她的帮助。”
杜欣彤也很开心，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那很好啊，希望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雨过天晴’。”
苏子佩轻轻点头，语气坚定且认真。“我相信她会的。”
杜欣彤刚想回答，她无意中注意到了许明皓的眼神，但她没声张，只是凑近苏子佩说了几句话，苏子佩听后红着脸打了她一下。许明皓注意到杜欣彤的口型，有“江行止”几个字。看苏子佩刚才的反应，再联想到那天篮球赛后江行止牵着她的手走出球场，许明皓心情复杂地得出一个结论：她和江行止在一起了。
快要上课了，苏子佩才回到座位，许明皓刚想和她说几句话，苏子佩却先他一步开口了，她黑色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带着一丝警惕：“许明皓，我们算是朋友，所以我想直说。”她压低声音，确保不让前面的同学听到。“你最近的行为……让我有点困扰。”
许明皓的心猛地一沉，他强装镇定地回答道：“什么行为？”
“‘偶遇’、盯着我看、现在又是同桌……”苏子佩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我们……”
“而且你们两家的家长都很支持。”许明皓接过话，声音苦涩。
苏子佩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只是偶然听说的。”许明皓避开她探究的目光，他微微低头不再看她。“你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但是……同桌这事不是我安排的。”
听了这句保证的话，苏子佩似乎松了口气：“好吧，谢谢你的理解。”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其实你是个很好的人，只是……”
“我明白。”许明皓打断她，不想听到那句残忍的“只是我不喜欢你”。
预备铃响起，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课代表蒋佳慌慌张张地跑进教室：“胡老师又发火了！上次数学作业第三题做错的都要挨训了！”
她这句话在乱哄哄的班级中产生了神奇的效果，有人祈祷自己没做错第三题，有人则哇哇乱叫着和身旁的人对答案，但是更多的人是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胡老师的滔天怒火。
苏子佩没再说话，许明皓也不再尝试和她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些，但也更加疏远。许明皓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强迫自己不再看向左侧——但他知道，刚刚他对苏子佩那句“不会再打扰你”的承诺，他根本就做不到。
——
放学时间，许明皓刚出校门，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他转身看去——是苏子佩和江行止。
江行止一只手揽着苏子佩的肩膀，另一只手臂上搭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校服——很明显是苏子佩的，因为江行止那件还穿在他自己身上。而苏子佩一点也不抗拒江行止的触碰，她没有戴口罩，笑容灿烂得像阳光一样。江行止低头对她说了什么，引得她轻声笑起来。她拉住江行止，熟练地从他的校服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冲他得意地笑了笑。江行止无奈地看着她，但眼底笑意未减。
许明皓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说笑着走向停在路边的车。江行止为她打开车门，苏子佩对他笑了笑，她上车前不经意地转过头，目光正好与远处站着的许明皓相遇。那一刻，她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然后她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上车了。
车窗缓缓升起，遮住了她的身影。许明皓依然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尾灯，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遥不可及。
许明皓打开手机，下意识地想看一眼时间，却没想到他长年都不怎么用的微信上有个小红点，他点开看了看，内容却让他惊讶了一瞬。
是苏子佩的好友申请。
许明皓连忙查看——这条好友申请是二十分钟前，也就是说，放学那段时间。
许明皓回忆了一下放学那段时间，那时候的苏子佩没有任何异常，依旧和杜欣彤笑闹着离开了教室，而现在……
他赶紧通过苏子佩的好友申请，但不清楚她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如果是他让她‘困扰’那件事，他已经向她承诺过不会再打扰她；如果是别的什么事，照她的性格，她大可以直接在教室里就和他说；那…到底是什么事？
许明皓一直在等苏子佩回消息，却没注意到他自己已经校门口站了十几分钟了，直到李向阳和乔瑞雪手牵着手从校门口走出来——
李向阳叫了他一声：“喂，班长！干什么呢？还不回家？”
许明皓一惊，手忙脚乱地收起手机。“没…没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乔瑞雪拉着李向阳的手，目光甚至没有在许明皓身上停留一秒。她今天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像沾了晨露的栀子花。但许明皓觉得她脸上甜甜的微笑却不太真实。她往李向阳那边靠了靠，声音带点撒娇的意味。“你答应过请我吃饭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李向阳如梦初醒，不再关注许明皓，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乔瑞雪身上。“当然了，宝贝，这就走。”他转头对许明皓简短地寒暄了一句：“那我们就先走了。”他甚至没得到许明皓的点头回应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许明皓目送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阵孤独。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赶紧低头查看，心里一阵激动——是苏子佩的消息。
但下一秒他的心情就沉到了谷底。因为苏子佩的那条消息是：
“个人原因，我向李老师申请调换座位了，她已经批准了。这和今天我们的谈话没有关系，不要多想。”
许明皓盯着屏幕上那条冷冰冰的消息，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座位的调整，更是苏子佩和他划清界限的明确信号。
许明皓回到家，努力想把自己纷乱不已的思绪埋在堆积如山的作业里，但意料之中地无法集中精力。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到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天际。那一抹清冷的光芒，让他想起苏子佩的眼睛——温柔，明亮，却永远与他保持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
座位调换后的第三天早上，许明皓发现苏子佩的座位空着。他盯着那个空座位看了整整一节课，笔记本上只潦草地记了几行公式。
“苏子佩请假了，”下课铃响后，班主任李老师叫住正准备离开的许明皓，“她妈妈打来电话说她发烧了。你作为班长，记得提醒各科课代表把今天的笔记和作业发给她。”
许明皓点点头，心里窃喜——这至少给了他一个正当理由联系苏子佩。放学后，他没有找课代表们，而是自己精心整理了各科笔记，又额外附上自己对几道难题的详细解析，拍照发到了苏子佩的微信上。
“谢谢，不过我已经找彤彤要了笔记。”苏子佩的回复简短而客气，附带一个礼貌的小猫咪微笑的表情。
许明皓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手指微微颤抖地悬在键盘上，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对话。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条新消息突然弹出：
“对了，你现在还在教室吗？”
许明皓心一跳，急忙打字：“在，怎么了？”
苏子佩回复道：“能麻烦你把我抽屉里的那本《全宋词》带到校门口吗？江行止会在校门口等你，那本书我急着用。”
许明皓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种事，而且如果答应的话，那意味着他又要和江行止打个照面……即使心里不舒服，但他还是迅速回复：“没问题，马上到。”
他从苏子佩抽屉里找出那本《全宋词》，想起刚开学那天他就是帮苏子佩捡起了这本书，当时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而她现在甚至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比起那时，这本书变了很多。它原本干干净净的封面上随手画了几幅小画像，都是他在苏子佩课本上看到过的那种小动物的涂鸦。书页间还夹着几张素描草稿和很多五颜六色的便签纸，书上空白的地方有的还写了几句苏子佩的想法，都是只有寥寥几句。许明皓小心地翻动书页，生怕弄乱她的标记。一张纸条从书中滑落，他赶紧弯腰捡起，发现上面是苏子佩随心所欲但并不潦草的字迹：
“灵感来自我很喜欢的一句宋词，猜猜看是哪句？”后面还随手画了一个调皮的小表情。
许明皓翻过纸条，纸条背面是一幅小型水彩画的草图。那上面绘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月下是澄澈的河水在静静流淌，月光如银，流水似缎，水天一色，交相辉映。
许明皓正思考着这幅画到底对应的哪句宋词，他沉思时李向阳喜滋滋地拉着乔瑞雪进来了：“宝贝，你等我拿个车钥匙啊，刚才急着去找你忘拿了——”
他的声音在看到许明皓的时候戛然而止，乔瑞雪轻掩嘴唇笑了笑：“看来这里还有人呢，拿了你的车钥匙我们就快走吧。”她轻声提醒道，但眼睛时不时好奇地偷瞄呆住了的许明皓和他手里那张纸条。
李向阳连连答应，“行，没问题。”他从自己抽屉里找出他那个挂满了各种夸张钥匙扣的车钥匙，揽着乔瑞雪的肩膀就往外走，没和许明皓说一句话。“今天带你去海城公园旁边新开的那家餐厅，我听说那家的新品特别好吃。”李向阳兴冲冲地对乔瑞雪说，对方只是轻轻点头。
许明皓的胸口一阵发闷，他迅速将纸条放回原处，合上书走向校门。
——
江行止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车里好像还坐着别人，但许明皓无法辨认出那是谁。江行止看到许明皓时略微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哟，班长亲自送书啊？”
许明皓没接话，只是默默递过书：“苏子佩让我给你的。”
“谢了。”江行止接过书，随意地翻了一下，正好露出那张纸条。他扫了一眼那行字，在看到那个调皮的小表情时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子佩就是爱搞这些小惊喜。”
他把纸条翻到背面，认真地端详那幅画，好像在思考。许明皓故意拖延时间，想看看他是不是能看得出来图上画的是哪句词。他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没有抬头看江行止，但他的耳朵一直留意着对方的动静。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江行止轻声吟诵，声音不大但已经足够能让许明皓听见，许明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能读懂她的画——就像杜欣彤说过的那样：“只有江行止才是真正理解她的人。他总是知道佩佩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能进入她的精神世界，他能看透佩佩在她创作的每一幅画里倾注的感情——”
他假装已经系好了鞋带，站起身，试图转移话题：“我听说苏子佩生病了，她…病得严重吗？”
“只是小感冒，”江行止合上书，“不过我爸坚持让医生去她家看看。哦，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两家……”他假装抱歉地看着许明皓，故意没说完这句话，但意思很明显。
许明皓打断他：“我知道，不用解释。”他转身要走，不打算再和江行止说话。江行止却叫住他：“对了，听说你最近把我家子佩吓得不轻啊？”
“你说什么？”许明皓猛地转身。他比江行止矮不少，得微微抬头才能和他对视。
“假装‘偶遇’，盯着她看，强行同桌……”江行止一个个数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要不是子佩拦着，我早就找你‘谈谈’了。”
他这几句话让许明皓的脸涨得通红：“我没有恶意……”
“而且，”江行止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冽。“上次城西旧公寓区那次，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吧？你还敢偷偷跟踪她？”
许明皓的心漏跳了一拍，“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江行止的眼神很冷，像刀子一样射向许明皓。“你以为杜欣彤是偶然在餐厅门口碰到你的吗？实话告诉你吧，她就是我叫去的——为了警告你别再靠近子佩。现在看来，我们的话你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
许明皓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拳头已经攥紧。“她…苏子佩知道吗？”许明皓干巴巴地问，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当然不知道，而且我也不会告诉她。”江行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这种事不值得让她烦心。”
“听着，”江行止走近一步，身高优势让他能微微俯视许明皓，“原本我不打算闹成这样。”他顿了一下：“我知道你最初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欣赏她。”他的语气已经变了，“你欣赏她的才华可以，但如果你想缠着她，那就不行。”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重重地砸在许明皓心上，“我还是那句话——适可而止。”
许明皓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最终，他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
江行止目送着许明皓的身影离开，他转头对车里坐着的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固执。”
杜欣彤拉下车窗，翻了个白眼——她原本只是想搭江行止的车去苏子佩家看她，没想到苏子佩给江行止打电话让他帮忙拿书。江行止远远看到居然是许明皓来送书，才让她躲进车里。
“别对我翻白眼了。你上次刚和他谈过，如果再让他看见你，搞得像你针对他一样。”江行止注意到杜欣彤的眼神，无奈地说。
“明明我们两个一起和他谈更容易起到威慑作用。”杜欣彤撇了撇嘴，“你还让我躲车里，好像我怕他似的。”
江行止也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不是怕他，是怕如果刺激他，他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还是你谨慎。”杜欣彤闻言不再抱怨，低声回应了一句。她突然想到什么，又转头问江行止：“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对许明皓产生警惕的？”
江行止眉头微蹙，“那天放学后陪子佩画黑板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许明皓和李向阳那样的追求者不一样。”他停了一下，解释道：“李向阳只是浮于表面的功夫，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不是真心的。至于许明皓……不能说他是真心的，但是他那种固执可是大多数追求者没有的。”
“画黑板报那天？这么早？”杜欣彤嘴巴微张，下意识屏住呼吸，惊讶地看了江行止一眼。
江行止点点头，坦白道：“对。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李向阳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许明皓不好对付。”
“说起李向阳……”杜欣彤摸了摸下巴，思考道。“你知道他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吗？”
江行止忍不住笑了，“知道。我们班的。好像叫——”江行止停顿了一下，“乔瑞雪？”
杜欣彤嗯了一声，也忍俊不禁。“李向阳私下说她是‘（4）班最漂亮的女生’。”她中肯地评价道：“他审美没问题，乔瑞雪确实长得很漂亮。”
江行止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注意过。”
杜欣彤被他逗乐了，她假装正经地回答：“对啊，我猜你也注意不到。毕竟——”她拖长声音，眼里闪着促狭的光。“你眼里全是佩佩，哪还注意的到别人？”
江行止扶额，“你这个‘CP粉头子’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我和子佩的机会。”
杜欣彤下巴微微扬起，“那可不。”她嘴角抿着笑，眉毛挑了一下，带着一副“我有个大消息”的表情。“那天我还调侃李向阳‘真爱保质期太短了’呢。不过昨天我遇到乔瑞雪了，就她一个人，应该是在等李向阳。我‘无意中’问到她和李向阳的恋情，你猜她怎么说的？”
江行止好奇地凑过来，“她怎么说的？”
杜欣彤的声音压得像耳语，却带着抑制不住的上扬，每个字都裹着兴奋。“我问她为什么和李向阳谈恋爱，她说——”她噗嗤一声笑了，“她说李向阳舍得给她花钱。”
江行止挑眉：“就这样？”
杜欣彤重重点头，笑得肩膀耸动。“我问她李向阳是不是特别喜欢打篮球——因为篮球赛那天他和你打球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球技也不差。”她嘴角的笑半天压不下去。“结果她说她对这些不清楚。”
江行止声音里也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看来李向阳这回是真的遇到‘灵魂伴侣’了。”他嘴角微微上扬，“毕竟，一个喜欢对方的钱，一个喜欢对方的颜。”
杜欣彤也夸张地摇摇头，假装无语地叹了一口气。但她随即又正色道：“但是不开玩笑地说，你和佩佩才是真正的‘灵魂伴侣’。”
江行止嘴角轻轻上扬，弧度不大，却像新月一样柔和。“这又怎么说？”
杜欣彤笑道：“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江行止微微摇头，声音温柔道：“不仅仅只是陪伴。”他低声又说了句什么，声音轻得让杜欣彤几乎听不到：“而是因为她比我自己更像我自己。”他的眼睛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眼神飘忽不定。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回忆起《呼啸山庄》中的那句话：不管我们的灵魂是什么做的，她的和我的是完全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