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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暮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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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十月的风里已经带着丝丝凉意。杜欣彤抱着膝盖,坐在教学楼天台的角落,看着渐渐落下去的夕阳把天空染成粉红色。天边的云霞像被揉碎的金箔,一点一点沉入远山的轮廓。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过脸颊。月考成绩单被她攥在手里,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音乐梦想和学业压力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杜欣彤慌忙抹了抹眼泪,转头看见苏子佩倚在门框边,嘴里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她身上那件黑色的破洞牛仔外套让她的气质又多了几分叛逆。
“别擦了,你眼睛都快肿成桃子了。”苏子佩走过来,在她身边盘腿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喏,专门给你带的。”
杜欣彤接过纸巾,转头看苏子佩时,她正在对她做鬼脸。见闺蜜这副样子,杜欣彤忍不住破涕为笑:“还是佩佩了解我。”
“那是,我可是你的‘首席闺蜜’,我什么不知道。”苏子佩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高马尾在傍晚的风中轻轻摆动。她摘下口罩,露出那张精致得不像话的脸,又从书包里掏出两罐果酒,“一起喝吗?”
杜欣彤瞪大了眼睛:“在学校喝酒?佩佩,你疯啦?”
“嘘,小点声——”苏子佩把食指竖在唇前,狡黠地眨眨眼,“只是果酒而已,度数低得几乎没有。你要这罐荔枝味的吗?我记得你最喜欢荔枝了。”
杜欣彤犹豫地接过她递过来的那罐酒,冰凉的金属罐身让她打了个激灵。苏子佩啪叽一声打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口气:“偷偷喝酒——这就是坏学生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佩佩...”杜欣彤却没有她的豪爽,女孩低头盯着手中的酒罐,但没有喝,“我这次月考成绩掉得不像话。”
“嗯,我看到了。”苏子佩舔了舔嘴唇上的果酒,“所以呢?就为了这个,你就来天台上一个人偷偷哭?”
“就为了这个?”杜欣彤声音提高了八度,“佩佩,我该怎么办?我妈说下次考试成绩再下降,她就再也不让我碰音乐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颤抖得像秋风中摇摆不定的黄叶。
苏子佩歪着头看她:“那你自己觉得呢?”
杜欣彤咬了咬唇,“这次月考,我数学只考了75分,”
苏子佩居然还笑了,“那胡老师会杀了你。”
杜欣彤却没有笑,她低声说,“音乐占用了太多时间,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放弃它。”
苏子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
杜欣彤接过,拆开包装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惊喜地叫了起来:“《魔卡少女樱》的联名耳机!佩佩,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很久了?”
苏子佩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彤彤,你刚才发出的声音简直就像一只兴奋的鹅。”
杜欣彤也笑了,“那不是太高兴了嘛。”
苏子佩笑够了,正色道:“彤彤,你还记得我们上初三的那年吗?那次考试,我成绩下降得比你这次还厉害,因为我在画画上投入了太多时间。那天放学后,我还躲在女厕所偷偷抹眼泪呢。”
杜欣彤也被勾起了初中时的回忆,“是啊,佩佩。你偷偷哭的那次真的太不像你了。”
“那次,是你的话才让我重新振奋起来,”苏子佩轻声说道,“你说,有梦想就要勇敢追梦。”
杜欣彤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佩佩,可是我现在——”
苏子佩打断她,“彤彤,现在抛开所有外部阻碍,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杜欣彤闭了闭眼,“说实话,佩佩。我想试试。”她直视着苏子佩的眼睛,“我想向别人证明,音乐这条路虽然不简单,但我杜欣彤同样走得通。总有一天,我会开一场万人演唱会。”
苏子佩突然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杜欣彤。”她抬手和杜欣彤碰了一下杯子,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这安静的天台上显得格外突兀,两个女孩相视一笑。
“既然你觉得在音乐梦想和学业压力之间平衡有难度,那就让我来帮你吧。”苏子佩搂住杜欣彤的肩膀,后者稍稍放松下来,把头靠在她肩上。苏子佩微笑着说道:“毕竟相对你来说,我也算是个过来人。在梦想和学业之间找平衡这一块,我比你稍微有一点点小经验。”
杜欣彤有点感动,她鼻子一酸,“佩佩,谢谢你。”
苏子佩搂了搂闺蜜,“咱俩谁跟谁,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杜欣彤抿了一口果酒,甜甜的荔枝味在舌尖绽放,就像她此刻放松下来的心情。
“佩佩,我知道这条路可能会很难,”杜欣彤凝视着天边锦绣般的晚霞,轻声说道。“但我不怕。毕竟,如果追梦的路上没有荆棘,那还有什么意思?”她的脸映在灿烂的霞光中,那自信的微笑竟比那霞光更夺目。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苏子佩喝了一口果酒,转头对杜欣彤笑道。
杜欣彤对她笑了笑,回答道:“对啊。梦想再难也要追,否则老了会后悔。”
苏子佩刚想调侃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她。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天台的门又被推开,江行止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提着背包,对她们笑道。
“烦人精驾到。”苏子佩头也不回地说,但杜欣彤注意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江行止走过来,看见两人手中的酒罐,挑了挑眉:“今天不当好孩子了?”
“还是暂时当几小时的坏孩子吧。”苏子佩狡黠地笑道,“比当好孩子轻松多了。”
江行止无奈地笑了笑,居然从背包里拿出一罐啤酒。他在苏子佩身边坐下,瞄了一眼杜欣彤:“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说着他打开啤酒罐子的拉环,喝了一口。
“月考没考好,正伤心呢。”苏子佩说着,突然瞥见了江行止手里的啤酒,她眯了眯眼,命令道:“我也要喝。”
“不行。”江行止按住她要来抢的手,“这酒度数比你手里那瓶高多了。而你酒量差得要命,上次一杯倒的事忘了?”
“我就尝一口!”苏子佩瞪着他,黑口罩挂在一只耳朵上,却显得有些滑稽。
江行止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就一口。”他把酒罐递到她嘴边,苏子佩就着他的手浅浅尝了一口,她偷偷看了一眼江行止的脸色,好奇地想再尝一口。
江行止威胁道:“再多喝我就告诉你爸。”
“你敢?”苏子佩眯起眼睛。
“不敢。”江行止立刻认怂,三人笑作一团,气氛变得欢乐起来。
“说起来,”杜欣彤擦掉笑出的眼泪,“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江行止立刻回答,“当然,那是十二年前了,地点是我家花园——”
“那时候你抢了我的冰淇淋,“苏子佩笑着提醒他,“后来还死活不给我道歉。”
“小男孩表达喜欢的方式都很蠢。”江行止也笑了,眼里带着几分怀念。
“佩佩,既然你对他的第一印象这么差。那后来怎么又和他这么好了?”杜欣彤嬉皮笑脸地问道,和刚刚抹眼泪的她判若两人。
江行止也好奇地看着苏子佩,“好问题。子佩,为什么?”
苏子佩笑着推开他们俩凑过来的脸,但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我脾气这么差,除了你,谁还受得了?”她半开玩笑地回答道。
江行止大笑起来:“子佩,就你这坏脾气。除了我,还真没人受得了。”
杜欣彤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她悄咪咪地笑了起来。“那请问,我眼前的这位青梅小姐和她的竹马先生,既然你们一起长大,那对方的黑历史应该也全都知道吧?”她眼里带着笑暗示江行止和苏子佩,“要不说来听听?”
“那这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江行止眼睛一亮,“子佩五岁的时候……”
“江行止!”苏子佩扑过去要捂他的嘴,却被他灵活地躲开。
“她五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她家,她正披着床单站在床上,非说自己是女王,”江行止边笑边躲着苏子佩的攻击,“苏叔叔和阿姨居然也惯着她,子佩她非要我也叫她女王。我不叫,她还打我。”
杜欣彤笑得前仰后合:“佩佩,这是真的吗?”
苏子佩气呼呼地坐回去,把她刚剥开的一根棒棒糖粗暴地塞进江行止嘴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江行止嘴里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继续说:“还有一次,是初中那会儿,她……”
“咳咳!”
一声刻意的咳嗽从门口传来,三人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在原地——
苏校长背着手站在天台入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苏…苏叔叔。”江行止第一个反应过来,慌忙站起来,差点被他自己扔在地上的背包绊倒。
杜欣彤手忙脚乱地把酒罐藏到身后,苏子佩则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和爸爸对视。
苏校长缓步走过来,目光在三人之间巡视,最后落在女儿身上:“怎么?偷偷喝酒?”
苏子佩大着胆子偷偷瞟了一眼父亲的表情。她知道她爸爸一向称得上是个开明的家长,这次他也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吧?她在心里祈祷道。但是当她看到他脸上严肃的表情后,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移开了视线,同时内心默默哀嚎:这回完蛋了啊。
“你们三个,哪儿都别去,就在这等我。”苏校长沉声说,转身离开了天台。
三人面面相觑,江行止绝望地抱住头:“完了完了,子佩。苏叔叔那么疼女儿,他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倒是我——偷偷跑到学校天台上喝酒,万一他告诉我爸,那我就死定了。”
“活该!”苏子佩踢了他一脚,但脸色也有些发白。
杜欣彤紧张地绞着手指:“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刚刚的几秒钟里,她已经脑补出了各种可怕的后果:记过、请家长、全校通报...…
“别傻了。”苏子佩握住她的手,“我爸最疼我了,顶多骂两句。”
几分钟后,苏校长回来了。两只背在身后的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三人绝望地认为那一定是记过处罚单之类的东西。江行止上前一步,咬咬牙说道:“苏叔叔,今天这事都是我的主意……”
苏子佩和杜欣彤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明明是她们先来天台喝酒的啊?
江行止正在考虑自己埋哪儿,殊不知苏校长看着他视死如归的表情,忽然笑了,“刚才我演技好吧?看把你们吓的。”
他亮出自己手里的东西——三人震惊地发现他手里居然拿着一瓶包装精美的酒和四个玻璃杯。他狡黠地冲他们眨眨眼,那神情和恶作剧得逞时的苏子佩一模一样:“小坏蛋们,喝酒居然不带我?”
三人顿时目瞪口呆。
“苏...苏叔叔?”江行止结结巴巴地说。
“行止啊,”苏校长自来熟地坐在他们身边,一边倒酒一边说,“下次再被我发现你偷偷带我宝贝女儿喝酒,我就告诉你爸。”
江行止委屈地辩解道:“苏叔叔,这回可是您宝贝女儿先干的坏事。”
“爸…”苏子佩心里过意不去,她垂着头坦白道:“这次…其实都是我的主意,您别责怪行止了。”
“不,苏叔叔。是我心情不好才到天台一个人待着,佩佩和江行止是来陪我的。”杜欣彤连忙解释。
苏校长已经倒好了四杯酒,闻言笑眯眯地抬起头,望着三个抢着拦责的年轻人。“我知道啊,”他学着女儿平常调皮的样子挑了挑眉,“子佩这孩子就没乖过,我是她爸,我还不了解她?今天这件事,一想也不是行止干的。”他看了一眼女儿,又补充道:“虽然每次干坏事,都是行止陪她一起。”
就这么被爸爸拆穿自己的“真面目”,苏子佩脸有点红。江行止倒是得意起来:“还是苏叔叔英明!对啊,我可乖了,而子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
苏子佩狠狠捅了他一下,“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大惹事精?一年级那次是谁非要从树上跳下来,结果摔断了胳膊?”
江行止立刻夸张地大叫起来,同时还不忘捂住自己的胳膊,脸上一副受伤的表情。“子佩,那你碰到我旧伤了!你要赔,不然我可就赖上你了!”苏校长哈哈大笑,把酒杯递给每个人:“来,孩子们,都尝尝这个。这是我珍藏的梅酒,比你们那些罐装的什么酒好喝多了。”
说着他看向女儿,“子佩,今天的事可千万别告诉你妈妈。如果被她知道我带你喝酒,我们俩都得被她狠狠训一顿。”
苏子佩莞尔一笑,对他敬了个礼,“遵命,长官!”逗得苏校长忍俊不禁。
苏子佩看着笑得开心的父亲,也调皮地笑了——她就知道,她爸就是个幼稚的老小孩。现在她一想起他在开学典礼上那副故作严肃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孩子们,就这一次。”苏校长冲他们笑了笑,“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杜欣彤受宠若惊地接过苏校长递来的酒杯,小抿一口,甜中带酸的滋味让她十分享受地眯了眯眼。
“欣彤,”苏校长温和地看着她,“我听说你这次月考没考好?”
杜欣彤顿时紧张地点点头。
“年轻人,别太有压力。”苏校长喝了口酒,朝她笑道。“人生很长,一次小小的考试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考过全班倒数第一呢。”
“真的吗?”杜欣彤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真的!”苏子佩抢先回答,“爷爷奶奶家现在还保存着爸那张倒数第一的成绩单呢!我都看到了!我妈还说要好好保存,当传家宝呢!”
此话一出,江行止也忍不住笑了,他连忙用酒杯挡住自己虽然已经在努力憋笑却依然控制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子佩说得对。”苏校长笑着说,“那会是因为我太过沉迷羽毛球了,每天放学都去打球,完全把学习什么的抛之脑后了。”他沉浸在回忆中,转而又严肃道:“可是后来,我发现,学业和梦想之间,其实也可以不冲突。”
杜欣彤忍不住问,“那您后来是怎么平衡学业和梦想的?”
苏校长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顽皮地笑了起来,“那时候,多亏我有个引领我成长的好朋友,”他神秘地眨了眨眼,却忍不住自己就把这位“神秘朋友”的身份说了出来,“行止,这个该死的‘好朋友’,其实就是你爸那个讨人厌的老家伙。”他看向身旁的江行止,吐槽了一句,江行止却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
苏子佩拆穿父亲:“虽然最后我爸的羽毛球梦想也没保持住,但这不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苏校长被女儿揭短,只得无奈地笑了。
苏子佩得意地冲杜欣彤挤挤眼,杜欣彤也笑着看向她,对苏校长说:“我想我也有这么一个好朋友。”
苏校长满意地笑了,“那样就已经很好了。”说着他就绕过这个话题,毫不留情地开始讲起苏子佩小时候干过的各种蠢事,逗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爸!”苏子佩脸红得像苹果,“别说了!”
苏校长投降似的举起手,“好好好,爸爸不说了。”他笑着安抚炸毛的女儿。但他下一秒就熟门熟路地从苏子佩书包里掏出一袋薯片,拆开吃了起来。
“爸!!!”苏子佩尖叫着就要扑过去抢,“那是我的最后一袋薯片!!!”
苏校长抓起一片薯片塞进她嘴里,乐呵呵地说:“年轻人,别那么小气。”他看着女儿气呼呼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爸明天赔你十包薯片。”
苏子佩撇了撇嘴,“这还差不多。”
四人边喝边聊,气氛轻松愉快。远处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如同散落的星辰,而天台上的笑声正将暮色推向更温柔的深处。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酒瓶也见了底。苏子佩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显然已经有些醉了。
“爸...你酒量...怎么…这么好...…”她迷迷糊糊地说,整个人都歪在了父亲肩上。
苏校长扶着女儿站起来,猖狂地嘲笑她:“姜还是老的辣。怎么样,姑娘?酒量不如你爸我吧?”
苏子佩踉踉跄跄地扶着爸爸的胳膊走,杜欣彤和江行止跟在后面。看着苏校长小心翼翼扶着苏子佩下楼的背影,杜欣彤突然明白了什么。
“有时候我觉得,佩佩她钝感力有点强,”杜欣彤轻声对江行止说,“她看起来特别无忧无虑,还总把别人往好处想,就像小孩子一样。比如许明皓对她……”她瞄了一眼江行止的脸色,见对方波澜不惊才继续说道:“我们都看得出来,可是她却看不出来。”
江行止低声反驳,“不,其实有时候她看出来了,她只是不愿意挑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以前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像佩佩这样,总是这么乐观。但现在我知道了,部分原因是她有这样一个家庭吧?”杜欣彤的目光追随着前面的苏子佩,那对父女俩时不时还传来“子佩,还是爸厉害吧”之类的声音。
江行止轻轻“嗯”了一声,杜欣彤重新扎起自己凌乱的头发,“最近许明皓有点纠缠她的意思,李向阳也不安分。如果他们俩继续这样下去,佩佩也会烦的。”她提醒了他一句。
江行止没看她,他的目光始终温柔地凝视着苏子佩摇晃的背影:“她的快乐,由我来守护。”
杜欣彤转头看他,发现这个少年的眼神里盛满了坚定和温柔,那是只有在提到苏子佩时才会出现的眼神。
而走在前面的苏子佩神志不清地嘟囔了一句:“爸,今年我给行止准备的生日礼物你可别再偷偷告诉他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她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在苏校长身上,苏校长稳稳扶住女儿,听她说道:“我要让他开心。”
苏校长拍了拍女儿的手,“放心吧,爸不告诉他。”
苏子佩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她话锋一转,又说道:“江行止那个混蛋,今天他居然敢拿我小时候的事取笑我,我…我…”她声音低了下去,几乎是快要睡着了,但还在嘴硬,“我才不会告诉他,今年我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他最想要的那款限量版球鞋——”
江行止看着苏子佩的背影,偷偷笑了起来,“这下我可知道了。”
他们俩的笑容是如出一辙的快乐。那一刻,杜欣彤忽然明白了。无论许明皓或者李向阳他们这些人再怎么努力,结果都注定会是失败——
因为爱是双向的奔赴,不是单向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