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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后悔还来得及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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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后面一条街是一条美食街道，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小吃不说还有卖五颜六色的饰品的。
周日烈日当头，母亲骑着小吃摊车停在定好的位置，铺了张桌子给女孩写作业，自己就忙着打理自己的小摊子。
徐欣欣买了几串烤串，看见女孩在愁眉苦脸的写作业好奇地走过去。
她不免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作业都是攒到最后一天写的。
学的东西也是越来越难的，小女孩才学到解方程式就挠破了头皮。
老板娘把烧烤端给她，还想着让她换个座，不知是怕打扰她女儿学习还是怕她位置不够。
徐欣欣笑着说：“阿姨我很快就吃完了，你女儿长得好好看哦，我现在一看阿姨才知道怎么长的，妈妈都这么好看小孩能不好看吗？”
徐欣欣这一马屁一拍，把老板娘哄得一乐一乐的，也就没赶她走。
小女孩眼神微闪，看母亲走了就对这个大姐姐道：“姐姐你上几年级了？”
徐欣欣啃着串的嘴忽地弯了个度，对小女孩道：“我一百年级了。”
小女孩又发话：“那你很聪明喽。”
“那当然。”她高中可是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次次拿奖学金的人，能不厉害吗？
小女孩看她妈妈在忙着烤串，她心里虚虚的，把作业朝她这里移了移，“姐姐，我不信，除非你把答案写在这上面。”
徐欣欣瘪嘴。这小女孩想让她给她写作业又不愿直接说，便向徐欣欣打了个激将法，徐欣欣看着她，心里想这小孩是聪明的只不过不在学习上，全想着找人替她写作业了。
“能积德吗？”不积我可不帮。
小女孩怕她反悔直冲冲道：“能的能的。”
她拿过小女孩的作业，结果是两本，上面是数学下面是物理。
她“啧”一声。
她看的先是数学，看完徐欣欣只有一种感受，这要是她老师估计要被气死了。
未知数算出了未知数，“解”也不写，除了每到大题的第一题其他全错。
她又去看看物理，刚喝的可乐差点喷出来。
“让你选择合适的单位填空，你填一台风扇转动十分钟大约花费了1焦耳，你放个屁也不止1焦耳啊。”
小女孩羞愧得无地自容。
徐欣欣吃完烤串她就要走了，她把作业合上给小女孩，赐了她句：“上课好好听讲，以后好好孝敬你妈妈，不要像姐姐噶了都没人上香。”
她走了，留下一个不懂她什么意思的小女孩在原地。
樱花路开满了樱花，不可察觉的风一吹那花瓣就如同雪一般翩翩而落。一辆自行车响着车铃穿过，那淡淡的甜香便消失不见，又在一会会儿后从某个角落冒出来。
“你确定这叫积德，而不是让自己罪加一等。”
脚步下又多了一条影子，他缓缓地跟着她走着，姿势闲散悠哉哉的。
徐欣欣不用猜就知道他是谁，她无奈道句：“理查德。”
理查德笑着，还有谁没事干扮鬼吓她，此生此世除了理查德就没人了。
理查德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你把小女孩的作业做了那她还怎么进步，是不是该算你阻止人类文明前进的脚步？”
这个问题本身是很严肃的，但在此刻更像是饭后茶点，朋友间的互相犯贱。
徐欣欣也没那么大压力了。
她道：“你看完我做的事了没有啊？”
“看完了。”
徐欣欣给气笑了，“你眼瞎冤枉人是不是也得判点，眉毛下面两个蛋，只会眨眼不能看？”
理查德笑而不语。
他执行任务向来是迅速的，收工还会有一段空闲时间，这个时间放在以前理查德只会一刻也不停歇继续干下面的活，争取早点完工睡觉。他每天枯燥乏味，没有半点乐趣，纵使他是不生不灭的，但他倒很羡慕那些时间充沛的小神仙会组队下去游山玩水。现在他收割完了就有了股冲动，他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而给自己找的理由却是——他闲着也是闲着。
徐欣欣并没有把答案写给小女孩，而是拿铅笔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给她写着思路和方法，在空白处写着她细心的通俗易懂的白话。
那不是并不是答案，而是另一方面又给小女孩补了节课，照着她的步骤就能算出来答案，徐欣欣还担心她会有挫败感又写了句“你的字比姐姐的好看，你也是”。
可他觉得徐欣欣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他说的是字。
又过了几天，徐欣欣在家啃着薯片看着动漫，一旁的布偶猫喜欢蹭着她的身体。
现在是北京时间2：45分。
她就看见她的4K液晶大电视，动漫最后有一个持续两秒的黑幕来告以本集完。她就看见那屏幕上照映着她和沙发，手里的薯片瞬间不香了，沙发两边都有撑手的靠台，她不太喜欢坐在中间。屏幕中她坐在最左边，而最右边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却坐着一个人，纵使眉目间很熟悉，但由于根本不属于这里徐欣欣由心向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理查德翘着个二郎腿，手肘靠在沙发后面一手撑着脑袋，累得病恹恹地看着她。
徐欣欣发出了惊天大吼叫，“理查德！进别人家是要敲门的不知道吗？”她是怕鬼，但有个陌生男子在她家那要比鬼要恐怖一百万倍的！！！
徐欣欣发出这震耳欲聋的动静都未撼动理查德半分，他纹丝不动地看着他，心里万分愁绪不知从何说起。
“抱歉。”
他总算体会自己手下的乐趣了，放肆且不把他放眼里有点屁事就屁颠屁颠找他，也不看看他在干嘛。
有时候他太累了想眯一会儿，然后就有一个手下横冲直撞地跑进来，那声音呀跟底下的冤魂有的一拼。
他还以为怎么了，结果是在第十层的一个死于太胖的灵魂把厕所拉堵了。
理查德已经出现在徐欣欣家好久了，看她看着电视聚精会神的就没打扰她，他也偏头看看究竟是讲着怎样一个故事把她的注意力全给吸走了，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没意思又转头看向了她，最后还是把她打扰到了。
地狱里他已经习惯别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又不打招呼的消失，包括他的手下和他自己。
他不喜欢规矩，他一旦规矩起来他又有的忙了。比方他还要管别人仪容仪表。他的要求是——衣服穿了就行。他也不喜欢手下见他就对他用敬语，他们没喊他一声他还要回应他们一句。
一个手下面对的是一个他，可他面对的上千万个手下，他身体吃不消。
他不喜欢太规矩，不如都随意点，也给自己省事。
徐欣欣：“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属于什么物种？”
“神啊。”理查德倦怠道。
“神不睡觉的吗？”徐欣欣惊奇。
“睡不着。”理查德说。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两天前了。今天的午后他收割完灵魂，看见徐欣欣走进了医院，想想后还是回去了。
地狱里的莱文扶着腰，拿着马桶橛子，“靠爹了！今天老大怎么回事，又不是干不完还要我们过来帮忙通马桶，我可是顶级特务，老天爷！”
可正在通马桶的溯说：“主人想让我们早点休息吧。”他又去看叉手若有所思的理查德，又道:“也可能今晚有事。”
............
徐欣欣：“你这么晚找我干嘛？”
理查德逗着她的猫，问这么清楚他也不明所以。可又看她清澈的眼神，他低头一笑，“你德运积的怎么样？”
徐欣欣脸一息垮了下来，嘴里像塞了一颗极苦的糖果，苦的很也不至于流眼泪，也足以让她脸色难看。
“一言难尽。”
理查德倒知道她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来之前特意去了趟灵言府库，一去便知她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除去帮小女孩补课那件事，她帮助流浪的小喵咪过马路，帮老爷爷修电灯泡，教老奶奶使用智能手机......可这些种种攒的德运都不够她在地狱里吃一顿饭。
路过的邻居都夸她一句：“这小姑娘真勤快，一看就适合做媳妇。”
这时理查德憋不住笑了，一个偌大四面八方都看不到尽头的灵言府库，慈灵要睡了，可他还在滋滋回味。
以往没有神会想着到来这里看一看。工作轻松的都休息了，更别说工作不轻松的理查德。
可他此刻的状态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更饱满，笑声在灵库空灵地回荡，清明爽朗，与其他神明别无二致，仿佛又回到自己还是神使的时候。
“你积的德信不信连养你这一只猫都不够。”
可徐欣欣道：“我在尽力做了。”
她立马惆怅了起来，在A市的她已经是臭名远扬的存在了，没有人会不知道徐家那些事，自然也没有人不知道她的那点破事，没有人愿意接受她的好意，而她的好意还会臆想为假的，空的，没有意义的。落空后她就不想在那一圈人里想积德的事了，便换个法子去帮弱势群体，救助流浪动物和帮助老年人这些力所能及的。做这些事时，她并没有想过他们能回报她什么，只有心里被自豪填满。
没想到活说回来，她还是在原地踏步，可那又怎么办呢，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她自我安慰道：“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好事也不能我一个人承包了不是？”
理查德看出她微笑之下的无奈，努力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他深有体会，轻声说：“那你另谋高就吧，不然到地府就可以准备准备当黑奴了。”
徐欣欣想起医院他说他还缺手下，她目光闪烁地看着他，“跟着你有饭吃吗？”
理查德乐道：“饿不死，我有活，你干吗？”
徐欣欣想起地狱里的鬼，抿了抿嘴。理查德看到在她这样“啧”地往她脑门上一弹，“傻子吗？你活着我怎么带你到地狱，是阳间的。”
“报酬。”
“200万德运。”
“干什么的？”
“我勾的一条灵魂掉下来了，你帮我找一下。”
徐欣欣不知道地狱的物价如何，也不知道200w是高是低了，可理查德说：“我的手下才150w哦。”理查德解释道，“你不干我给溯了......”
“干！”徐欣欣基本是跳着答应的。
理查德看她那样儿无奈地扶眉苦笑。
——看着一点也不聪明的她，却有点可爱。
她跳到他面前气宇轩昂着：“老板，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小弟我使命必达！”
理查德想了想点了头：“是有一个要求。”他想吓吓她了，“地狱没有鬼，但人间就不一定了。”
徐欣欣瞬间不嘻嘻，“我后悔还来得及吗？”
理查德无视她这个问题，“成为鬼是要有前提的，灵魂会去找她的尸体，或被火化，或残肢不全，但不管怎样只要灵魂和遗体结合就会变成鬼。而你，要在结合前尽快找到我丢了的东西，不然啊......”
徐欣欣嘴里打颤：“不然啊......”
理查德把腿放下，含有预谋地与她对视，还扯出了一丝笑来，“你就可以拉着她的手来见我了。”
徐欣欣：“......”
北京时间3：00整。
理查德起身，“放心，她没那么恐怖，是个慈祥的老奶奶。”
更何况，即使她搞砸了他照样付她工钱，还要替她收拾烂摊子。
旋即，身体消散，整个空净的客厅只有一个徐欣欣站在中间，两只猫蹭着她的脚踝嘤嘤叫着。
夜空美极了，繁星点点的空中闪着红色信号灯的飞机缓缓驶过，这偌大的宇宙里人类比星星还渺小，它神秘莫测又星罗棋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