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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婚·簪头有银杏一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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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天，没有媒体，没有红毯。
银杏穿着外婆留下的蓝布旗袍，夏轩戴着祖父那枚早已停摆的怀表。他们在银溪的老宅院子里，对着那棵百年银杏鞠了三个躬——
一鞠躬，谢七十年前未尽的琴笛之约。
二鞠躬，谢那个让他们相遇的夏天。
三鞠躬，谢彼此，让半阙歌有了回响。
陈爷爷当证婚人，柏溪负责撒银杏叶，林姐板着脸录像，录到一半却哭得比谁都凶。
"礼成！"陈爷爷喊完，突然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红包，"阿月当年给的，说留给外孙女出嫁用。"
红包里是一张1947年的船票——重庆到银溪的航线，早已停运多年。
"阿月要是知道，准笑得合不拢嘴。"
宾客只有水乡的几位老人。柏溪偷拍了照片发微博，镜头里夏轩正低头给银杏别簪子，木簪是他亲手雕的，簪头一朵将开未开的银杏花。
热搜爆了，评论区却出奇和谐：
"救命，这是什么民国爱情续集！"
"夏老师这手不仅能画千万级别的画，还能给老婆盘头发？"
"建议申遗。"
——
夏轩的《山河无恙》系列画展轰动艺术圈。
开展那天，银杏躲在最后一排。画里不再是孤寂的断崖——塞北的沙漠有了绿洲，敦煌的壁画前嬉戏着孩童，而压轴的那幅《家山》，画的是水乡老宅：银杏树下，怀抱月琴的女子低头浅笑，身旁的画家正往琴箱里塞一张皱巴巴的乐谱。
记者问灵感来源，夏轩看向观众席："有人教会我，山河之所以无恙，是因为有人在等。"
银杏压了压帽檐，却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
银杏拿下"最佳专辑"那晚，夏轩在后台被记者堵住。
"作为艺术家，您如何看待妻子转型流行音乐？"
夏轩转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那是银杏用断掉的琴弦熔铸的。
"她唱《夏月歌》那天，"他顿了顿，"我就知道，所谓'阳春白雪'，不过是没听过真正的歌声。"
这段采访被剪成鬼畜视频，在B站播放量破百万。银杏窝在沙发里看得直笑，夏轩从画室出来，手上还沾着颜料："笑什么？"
"笑夏老师人设崩塌。"她晃着手机，"说好的'从不听流行乐'呢？"
夏轩俯身，鼻尖蹭过她耳垂："只听你的。"
——
晚秋的某天，夏轩突然开口问向银杏："祖父画的是战火中的坚守，我该画什么？"
银杏正在试新歌的高音，闻言摘下耳机："画太平岁月里，依然值得坚守的东西啊。"
第二天，夏轩重新提笔。画的是银杏蹲在录音棚调音台的背影，玻璃倒影里能看到他自己执笔的手。取名——《知音》。
而银杏终于敢在专辑里放进那首曾经不敢公开的情歌。录音时夏轩来探班，她隔着玻璃对他做口型：
"这句唱给你听的。"
耳机里传来她清透的声音：
"你是画里最温柔的山河，是我所有歌里，唯一不敢轻易唱起的段落。"
——
某个寻常的傍晚，银杏在琴房写新歌。
夏轩推门进来，递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她自然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忽然说："我梦到外婆了。"
"嗯？"
"她说......"银杏戳了戳他的锁骨，"你画我画得比祖父画她好看。"
夏轩低笑，握住她作乱的手指："因为祖父没机会画老去的阿月。"
窗外传来沙沙声。
"下雨了？"
"是银杏叶。"他吻她发顶，"你当年就是踩着这样的声音，闯进我画里的。"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画出一道银线。银杏忽然想起巡演终场那晚，她在万人欢呼中看向夏轩的侧脸——
最圆满的作品，从来不在纸上，不在弦上。
而在彼此眼里的夏月中，圆了又圆。
暮色四合，炊烟袅袅。夏轩空着的那只手自然地向后伸来，银杏默契地搭上去。
掌纹相贴处，七十年前的月光，正温柔漫过。
——番外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