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拿铁、摩卡、美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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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逛街，发生了件不愉快的事……
我们先是陪武眉去逛体育用品，兰质停在附近的文具货架。我陪着武眉在琳琅满目的羽毛球拍前挑选。
“哇！这个好轻！”武眉拿起一支，兴奋地在空中挥舞两下，“比学校那些顺手太多了！”
看着她雀跃的样子，我凑近看了眼价签，赶紧揪住她的衣袖，用力点了点那个刺眼的数字。
她定眼一看，“额！好贵……”
好东西自然有它的价码。我蹲下身，指了指下层更实惠的套装。
她拿起一副掂量，“太重了！”她嫌弃地挂回去，再次端详着上排轻巧的碳素拍，看她脸上挣扎的表情，似乎是打算咬咬牙。
我拿过那支让她魂牵梦萦的碳素拍，拉开包装——只有一支。
又取下旁边那套实惠的，拉开——完整的两支装。
我庄严地将两份球拍展示给她。
“咦！”武眉如遭雷击，声音都变了调，“你是说……这贵的是一根？！便宜的反而是两根？！”她终于意识到问题了，我重重点头——你若是还要买，那就要看看兜兜里有多少预算了。
武眉几乎抓狂。只买一根没法玩，动用下周生活费买一套“高级货”的念头瞬间破灭。
就在她欲哭无泪时，兰质拎着鼓囊囊的文具购物袋找到了我们。
武眉如同看到了救星，扑上去扯着兰质的手腕：“兰质~！你也买一支球拍好不好？陪我打球嘛~！”
兰质看着武眉莫名其妙的撒娇，显然不明白她想干嘛。
“还能买一支?”兰质很显然也跟我一样或者说我们都一样，对运动装备一无所知，印象里羽毛球总是两个拍+一个球。
而现在却告诉我要一根一根的买?
“我没想到这么贵……”武眉苦着脸，拿起那支碳素拍，“79！”
“多少？！”兰质的眼睛瞪圆了——这笔钱够她装满那个文具袋了。
“而且是一支。”武眉的话再次粉碎了兰质的世界观。
“买这么贵的干嘛？”兰质道穿本质，“只是体育课玩玩。”
这点我深表赞同。并非真心热爱，何必投入巨资？
“可是……这个手感真的超棒！”武眉摩挲着球拍，恋恋不舍。
“看你咯。”兰质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兰质~”武眉又黏上去，就差啵啵了，“买一支嘛~我们一起玩嘛~”
“太贵了……”兰质清醒地摇头。
我看她们僵持，把79元两支装的那套递了过去。
兰质推开武眉，接过我递的套装，拉开包装确认——两支！ “这个多少钱？”
“也是79。”武眉窃窃私语。
“那就买这个呗！“正好一起玩，我们……我们两个人A就行了。”兰质眼神掠过我，她似乎还记得我体力不行的话。
只是，「我不希望你这样说……」
说不定我也想玩呢？你们都玩，那我肯定也玩啊，即使不玩，我也该出这份钱，否则将来想参与时，只会显得格格不入……
“我就要这个！”武眉开始像小孩一样耍起了无赖。
局面再次僵住：要轻便高级的碳素？只能买一支。要完整能用的套装？就得放弃手感。兰质的意思很明确：放弃幻想，买平价的套装，她愿意分担一半费用。
“我买了这个，下周肉菜都吃不起了。” 兰质摊牌，点明自己的经济状况。
武眉一把抱住兰质，炯炯有神的看着她，“你可以吃我的！”说完还蹭了蹭。
兰质终究败下阵来，“真是拿你没办法……帮我买水就行了，还没穷到那份上。”
「兰质只是买不起水吗？」这理由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两人终于想起我这个旁观者。武眉先反应过来，拉着我去挑颜色，“兰质你要什么颜色的？我打算拿黑色的。”
“那我拿白色的咯。”兰质甚至没过去挑，大概是怕再看一眼心脏受不了。
“小尹要不要也买一支？”武眉坏笑着看向我，明显想拉我“下水”。
“我们俩买了不就可以一起玩了？”兰质立刻打断她。
「不对。」
即使我不想玩，但是以我的性格，我是肯定会买的，这不是能不能玩的原因，这是拥有和借用的区别。
兰质认为我们是一个整体，共享物品即可。但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保留一份独立的存在感。
“说的也是哈！”武眉倒是没心没肺，顺手拿起一桶尼龙羽毛球，“那就拜托你买球啦~！”
这份直白的“摊派”，反倒让我心里一松。至少，我参与了，不再是局外人。
于是我笑着点点头。
（后来我才明白，这里错怪了兰质……）
离开体育区，我们打算去吃点东西。
武眉背着两支新球拍走在前面，兰质要牵引我，腾不出手，我身上东西已经够多了。
我和兰质落后几步。
我戳戳兰质，指指前面武眉的背影，然后捂嘴偷笑。
“我也觉得搞笑。”兰质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又指指她的裙子鞋子，最后做了个大力挥拍的动作。
“哈哈，确实太反差了！”兰质也忍俊不禁，和我聊着。
前面的武眉听着却不对劲，转头看向我俩：
“你们是怎么聊起来的？嗯？告诉我？”她百思不得其解，停下脚步，狐疑地凑近“你们是AM还是FM？”（收音机的接受方式。）
「这个你要问兰质。」
我立刻指向兰质，祸水东引。
兰质推着武眉的肩膀，示意她继续走，不要拦路。
“用排除法猜咯。”兰质说出她解读我肢体语言的秘诀。
“不过小尹表达的本来就很生动了，稍微想想就能猜个大概。”
「这点我倒是赞同。」小小得意一下。
武眉被推着走了几步，又慢下来，“难道是我太笨了？”
我点点她的肩膀，待她回头，Wiki+大拇指一气呵成。
“加油?”武眉试探着问。
我又看向兰质，想听听她的翻译。
“尹她说「是的，就是你笨。」”兰质面无表情，嘴角却可疑地抽动。
“喂！我怎么觉得小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加油’、‘看好你’吧？”
“谁知道呢？”兰质撇撇嘴，模棱两可的态度恰恰暴露了她看懂了。
“找茬是吧？婊子！人家小尹才没你那么坏呢！”
“就说你反差吧，穿着淑女裙背着球拍，满嘴脏话还想打人。”兰质又故意小声补刀，“还是刚刚撒娇的样子更可爱，「兰质~我们一起玩嘛~」”说完还抱着自己夸张地扭了扭。
“咦——！”武眉听见面红耳赤，举拳就追！兰质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两人以我为圆心开始疯狂转圈。
最后两人的结果是：武眉双手死死箍紧兰质的手臂，说是要监督，再敢说坏话就戳她肋骨。我反而在前面领头，看着身后和谐，不，互掐的连体婴，忍不住挡嘴偷笑。
躲进一家咖啡厅，三个并排坐在卡座上，空间有些局促，按理说不应该面对面吗？
“好挤啊！”被夹在中间的兰质抗议，“武眉！你去对面！”
“诶？为什么不让小尹去！”武眉抱着兰质的手臂不撒手。
“因为我想让你松开！”兰质拍打着她的胳膊。
“我想要靠背，走太久腰酸！” 武眉嘴上抱怨，任由兰质拍打，手上却箍得更紧。
“真是服了，粘人精！我过去行了吧！”兰质作势半蹲起身。
一直旁观这场“肥皂剧”的我，在兰质动作前就自觉地起身，坐到了对面。
“屁股挪过去点，那边这么空！” 见我离开，武眉立刻用身体顶着兰质往里挤。
“急什么啊你！” 兰质被挤得东倒西歪。
饮品上桌。武眉似乎真累了，即使松开了兰质，也软绵绵地靠在她肩上。由于我在外侧没有靠背，于是我用双手撑着脑袋。
我点的是陨石拿铁，武眉点的黑糖摩卡，兰质的是椰青美式，我看好标签一一分发给她们。
嘬着冷饮，气氛慵懒。三人各自刷起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兰质你好香。”
“滚！”
差不多就是这样。
……
喝了大约半杯，兰质像是想起什么，从身旁的购物袋里翻翻找找，抽出扇子?不是扇子。
“呐，尹，你看。”她招呼我，我抬头看，是一个牌子?
“这是什么？”武眉当了我的嘴替。
“举手牌，”兰质又拿出一个，“这个是对/错的，这个是空白的，记号笔可擦。”
兰质举起两个小牌子在空中摇晃。
“这拿来干啥?”武眉不感兴趣，继续刷手机。
“给尹啊，大小正好放她包里。翻过来是?，翻过去是×。”兰质很得意她的巧思。
“诶……你对小尹真好，一口一个‘尹’的。”武眉的调侃听起来像是打趣，并无恶意。
我虽然感激，但是我还是想说……
拿出活页夹，快速翻到空白页，写下一行字，举到两人面前。
武眉也看去，“看吧，人家小尹嫌你烦了。”
我赶紧用力摇头，让她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开玩笑的啦，别放心上。”武眉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只是兰质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她正讪讪地将牌子往袋子里塞。
我恶狠狠的瞪了武眉一眼，桌下的脚踢了她一下。
武眉“嘶”了一声，对上我带着警告的眼神，又看看身旁沉默下来的兰质：喝着咖啡，盯着手机，一言不发。
武眉意识到闯祸了，立刻坐直（她一直靠在兰质身上），“小尹是关心你啦！不是嫌弃！她是怕你这样逛太累，所以想给你减负的。” 她轻轻拍着兰质的背。
我也加入“救援”，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兰质端着咖啡杯的手背上，恳切地望向她。
“哦，那个球拍你一起拿回去吧，我也不爱玩。”兰质没有看我，答非所问。
但是她回答我了，她不是想把我排除，她一开始就是打算将球拍买来让武眉保管，变相送给武眉。她想的只是“一起玩”时能用到就行，至于平时，她并不在意归属权。
“哎，小尹，你干嘛要说这样的话……”武眉只在表面打转。
我颤巍巍地收回手，从桌上的购物袋里再次拿出兰质精心挑选的举手牌——她甚至贴心地配了1.2mm的记号笔！
速写，举起。
“哈哈，”武眉煞风景的笑出声，但其实并非，“快看快看，小尹跟你‘说话’了！”她赶紧推推兰质的肩膀。或许是出于武眉的挑衅，兰质这才极不情愿的抬起眼帘。
“哈哈。”兰质也笑了，“这个emoji有点像撒娇的武眉。”
我点点头，把牌子翻过来，又画了一个图案，然后将牌子递给了兰质，兰质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爱心我要了，牌子还是你的。”
「兰质，听懂了。」
我点点头。
“小兰质真脆……”武眉看兰质恢复，又想嘴欠，这次兰质没给她机会，一把蒙住了她的嘴。
“下周，要不要来我家做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拿铁、摩卡、美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