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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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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眠僵持了几秒钟，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抬手，先是摘掉了那顶压得低低的鸭舌帽，那头嚣张又漂亮的暹罗猫色狼尾发瞬间失去了束缚，有些凌乱地翘起几缕，更添了几分随性的慵懒感。
然后，他纤细的手指勾住了口罩的挂耳，缓缓地将口罩也摘了下来。
完整的容貌终于暴露在空气中和……旁边那个男人的视线里。
因为长时间戴着口罩，他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左眼眼角那颗淡红色的泪痣在机舱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诱人。刚刚的窘迫和紧张让他的眼尾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眼神闪烁，像是受惊后强作镇定的小动物。
他慢慢地把头转了过来，却依旧微垂着眼睫，不太敢直视谢程的眼睛。
尽管隔着过道和一段距离，一直偷偷关注着这边的温疏桐还是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忍住小声惊呼：“我的天……Yuumi老师比直播间里还要好看……”
他说完，似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小声跟旁边的队友吐槽，语气里带着点小抱怨：“辞哥也真是的，非要昨天就走，搞得咱们SWORD就差他一个中单。” 要是商辞在，说不定还能帮忙缓和一下这诡异的气氛呢！
坐在他斜后方的ADC鹿燃（ID:Daniel）闻言，嗤笑一声，懒洋洋地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这一小片区域的人听到：“谁让辞哥的情敌太多了呢，不得赶紧去盯着点？是吧，浩宇？”
被点名的上单李浩宇（ID:Li）无奈地笑了笑，没接话。其他几个替补队员也发出了心照不宣的低笑声。显然，楚泠那位“情敌众多”的搭档晨星老师也参赛的事，队内早已不是秘密。
这些对话隐隐约约地飘进许眠的耳朵里，让他本就泛红的脸颊温度更高了些。
谢程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队员们的窃窃私语和调侃，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牢牢锁在许眠脸上，那眼神深邃得像幽潭，里面翻滚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惊艳，有怀念，还有一种毫不掩饰的、浓烈的占有欲。
他看了许眠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眠眠，你……确实比上学那会儿更好看了。”
他顿了顿，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的酸意和绝对的笃定：“上大学的时候就有那么多人追你，只可惜……那些人都没有机会。”
许眠听到他提起过去，心跳漏了一拍，终于抬起眼睫看向他。那双漂亮的、戴着亚麻棕美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羞恼，也有几分时隔多年的小小怨念。他抿了抿唇，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反驳道：“不是他们没有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直直地看向谢程，带着点控诉的意味：“是你……没给他们机会。”
想起大学时，但凡对他表现出一点好感的男生，没多久就会莫名其妙地疏远他或者干脆消失。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后来才隐隐猜到，恐怕都少不了身边这位“好朋友”的“功劳”。
谢程被他的话戳中，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一种磁性的震动，敲在许眠的心尖上。他承认得干脆又霸道：“是啊。”
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靠近许眠，目光灼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宣告：“你只能是我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根本不给许眠任何反应的时间，谢程猛地凑近，精准地攫取了他的唇！
“唔……！”
许眠瞬间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一个短暂却极具侵略性和占有欲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虽然一触即分，但那温热的触感和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却霸道地侵占了许眠所有的感官！
谢程他……他怎么敢？！在飞机上！当着这么多队友的面！就这么亲了下来？！
许眠猛地向后缩了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唇，脸颊红得快要爆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失序。他又羞又气，压低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瞪向谢程：“谢程！你……你就这么想我啊？！你队员他们都看着呢！你就敢亲……亲你自己的粉丝！你是想‘塌房’吗？！”
他气得口不择言，连“塌房”这种粉丝圈的词都蹦出来了。
谢程看着他又惊又羞又怒、眼尾泛红的样子，眼底的暗色更深了些。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再次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许眠的鼻尖，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蛊惑般的磁性：
“塌房？”
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近乎邪气的弧度。
“那就塌吧。”
“我巴不得现在就让全世界都知道——”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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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眠听见谢程那近乎疯狂的“塌房”宣言，心头猛地一跳，一股酥麻感窜过脊背，但随即又被一种莫名的逆反心理取代。
他强装镇定，甚至故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带着挑衅和慵懒意味的笑容，冷哼一声，声音压得又轻又软，却像带着小钩子：
“这话嘛……”他拖长了调子，眼波流转，瞥了一眼谢程紧绷的侧脸，“还是等你……重新追到我再说不迟。”
他微微停顿，凑近谢程耳边，用气声吐出那两个缱绻又折磨人的字眼：
“哥哥~现在说……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哥哥”两个字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却又像冰水瞬间浇灭了谢程眼中翻涌的炽热岩浆。
谢程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下颌线绷得死紧。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极冷极沉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又低又哑，听不出半点温度，反而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行。”
他转过头，黑沉沉的眸子深不见底，牢牢锁住许眠那双带着一丝得意和挑衅的眼睛，一字一顿：
“许眠，你等着。”
说完，他不再看许眠，猛地转回头，闭上了眼睛，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冰冷低气压，整个人像一座瞬间进入休眠期的火山，沉默却蓄积着可怕的力量。
许眠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小小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心慌和后悔。
玩脱了。
好像……真的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程冷硬的侧脸轮廓和紧抿的唇线，心里叹了口气。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惹他生气。
犹豫了几秒，许眠伸出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拽了拽谢程的衣袖一角，力道很小，带着点试探和讨好的意味。
谢程没有反应，依旧闭着眼，但睫毛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许眠抿了抿唇，又凑近了一些，几乎将上半身靠了过去，声音放得又软又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撒娇，在他耳边轻声说：
“哥哥~”
“别让我等着……行不行？”
“我……害怕。”
最后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碎了谢程努力维持的冰冷外壳。
谢程猛地睁开了眼睛，转过头。
四目相对。
许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刚才的挑衅和得意，只剩下一点点慌乱、一点点无措，和氤氲在眼底的、湿漉漉的、让人心头发软的依赖和示弱。
谢程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某种冲动。他猛地伸出手臂，一把圈住许眠纤细的腰肢，将人不由分说地揽近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鼻尖相碰。
他的目光又深又沉，里面翻滚着压抑的怒火、汹涌的欲望，以及浓得化不开的无奈和纵容。
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却又充满了无尽宠溺的意味：
“许眠……你……”
“就仗着我还喜欢你，”他的手臂收紧，几乎要将怀里的人揉进骨血里，声音低哑得可怕，“才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许眠被他圈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和手臂传来的、不容抗拒的力道。听着他那无奈又纵容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他乖乖地靠在谢程怀里，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红了耳尖。
谢程也没有再动作，只是维持着这个紧密相拥的姿势，下巴轻轻抵着许眠的发顶，闭上了眼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内心那被她轻易撩起又轻易抚平的惊涛骇浪。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窗外的云海一片静谧。
头等舱的这一角，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黏稠的、几乎要拉丝的氛围。
躲在后面偷偷观察的温疏桐和其他队员，早已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这哪是粉丝和偶像啊？
这分明就是……
队长这是……真的塌房了？！
而且塌得好像还挺……心甘情愿？？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窗外的云层如同无垠的雪原。
许眠被谢程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圈在怀里，脸颊紧贴着他结实温暖的胸膛，甚至能透过薄薄的T恤面料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一开始，这种紧密的、带着强烈安全感的拥抱确实驱散了他之前的慌乱和尴尬，甚至生出几分贪恋。但时间久了，姿势难免有些僵硬，而且……
他微微动了动，小声嘟囔：“谢程……松开一点，我有点麻了……”
谢程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慵懒：“别动。”
许眠无奈，只好又安静地靠了一会儿。但腿上那块iPad Pro的存在感实在太强，未完成的画稿和那位粉丝的催促像小爪子一样在他心里挠着。
他叹了口气，再次尝试：“可是……我要画画啊。”声音里带上了点真实的苦恼，“稿子还没赶完呢。”
谢程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很不满这种时候他还想着画画，声音闷闷的：“别画了。”
“不行，”许眠这次态度坚决了些，试图从他怀里抬起头，“你粉丝找我约的稿，答应了人家的，得赶在落地前弄完。快，松开我。”
他用手轻轻推了推谢程的胸膛。
谢程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进行某种思想斗争。怀里温香软玉的感觉实在太好，他一点也不想放开。但许眠那句“你粉丝找我约的稿”又微妙地取悦了他，而且他工作的样子……确实也让人移不开眼。
最终，他还是几不可察地、极其不情愿地松开了手臂。
禁锢解除，许眠立刻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肩膀，重新坐直了身体。
谢程的目光却依旧黏在他身上，看着他重新拿起iPad和Apple Pencil，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专注地看向屏幕，侧脸线条精致又认真。
周围的低气压似乎消散了一些，但那种无形的、紧密的连接感却并未消失。
许眠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旁边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画稿上。笔尖再次在屏幕上滑动起来，只是这一次，他似乎能感觉到，笔下那个冷野不羁的Riven拟人形象，眼角眉梢间，好像无意中带上了几分身边这个男人的真实影子……
而谢程，也没有再闭目养神，只是那样安静地、专注地看着身边人认真作画的侧影，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飞机继续向着上海的方向飞去。
一段新的旅程，和一段重新开始的关系，似乎正随着这万米高空的飞行，悄然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