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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内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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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归于平淡，吃饭、睡觉、做事和爱人，林雪川爱上手指勾住云丹嘉措手指的感觉，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盖了同一个毯子。
这天晚上，云丹嘉措刚换完睡衣准备像往常一样钻进被窝，枕林雪川的枕头，分享出自己的手臂时，林雪川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林雪川皱着眉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丹嘉措。
“哥，”林雪川尽量保持平静，但他的嘴角在微微抽搐，“如果我没记错，你身上这条内裤，已经穿了整整七天了。”
云丹嘉措一愣，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一样。他看看自己下半身隐藏在睡裤底下的内裤，满不在乎的笑笑，甚至还扯了扯腰间的松紧带。
“是吗？还好吧，草原上没那么多讲究，又没出汗。”
云丹嘉措说着就要掀起毯子滑到林雪川身边，但林雪川紧紧按住了自己的身边位。
“亲爱的……哥哥！这不是出不出汗的问题，这是……基本的底线！”林雪川的眼睛里写满了崩溃，他无法忍受这种“邋遢”，尤其是发生在云丹嘉措身上。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服装品牌的主理人，一个跟时尚息息相关的人，怎么会这么……能适应！
林雪川不再多说，他站起来，忽视云丹嘉措披上来的衣服，动手从行李袋里翻出云丹嘉措积压的所有“库存”，数量可观，他昨天就看到了，他想着给云丹嘉措一个改正的机会。
然而……
林雪川面无表情的把那堆“罪证”塞到云丹嘉措怀里，连同云丹嘉措本人，一起推出了帐篷帘子。
“洗干净，全部。”林雪川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洗完，今晚就在外面跟森格睡。”
话音刚落，林雪川专门洗衣服用的折叠盆和他的内衣清洗液就被推了出来。
帐篷外，云丹嘉措被夜晚的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他看着怀里那堆内裤，又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异常明亮的月亮，简直哭笑不得。
“洛洛……洛洛……”云丹嘉措叫了几声，完全没有人回应，他认命的叹了口气，蹲下来，就着月光，支好盆，倒上凉水，挤上清洗液，开始笨拙的搓洗起来。
冰冷的水刺着他的手指，月光把他搓洗的身影拉得老长，显得既委屈又滑稽。
帐篷里的林雪川，听着外面传来的“唰唰”水声，紧绷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解气的笑意。
过了好一会儿，帘子被掀开一条缝，云丹嘉措探进半个脑袋，他的板寸稍长了些，此时被风吹得有些乱，他撩帘子的手指红彤彤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洛洛，我全都洗完了，都晾在草上了。月亮挺亮的，保证晒得干干的。能让我进来了吗？外面快冷死了。”
林雪川瞥了他一眼，看着他狼狈又可怜的样子，心早就软了，但还是强绷着脸，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云丹嘉措终于得到了特赦，赶紧钻进来，带着一身凉气迅速裹进被窝里，还不忘嘟囔一句。
“赶明我去买一次性内裤，我穿一天就扔一条。”
林雪川背对着他，在黑暗中，肆无忌惮的无声笑了起来。
“你还笑我，我要冻死了！”云丹嘉措把冻的跟冰一样的手贴到了林雪川的后脖颈，给林雪川激的一哆嗦。
“你爪子不想要了？”林雪川扯掉云丹嘉措的手，转过身正对上装“孤单寂寞冷”的云丹嘉措。
林雪川明知道他这打哆嗦的样子是装的，可还是把他的双手捂在了双手之间。
“赶紧借坡下驴，别蹬鼻子上脸哈。”林雪川推了一下云丹嘉措的胸膛，及时制止了抖得跟踩电门的云丹嘉措的继续“角色塑造”。
云丹嘉措舔了下嘴唇，刚要抱着林雪川睡觉，林雪川突然想起一个事。
“你换内裤了吗？”林雪川把云丹嘉措推出帐篷的时候，没有扒下他穿着的内裤。
“洗了啊……”云丹嘉措抿抿唇，看着林雪川眨眨眼。
“去把干净内裤穿上！”林雪川大吼，这几天，云丹嘉措都是抱着他睡的，可能是心思点明，每一天，是每一天，林雪川都是被高大且坚硬的“罗马大帝”硌醒的。这还是有内裤，没有估计就更猖獗了。
“呃……我没有干净内裤了……”云丹嘉措说完就挨了林雪川一个深深的白眼，他嘴唇嗫嚅一下，随即要起身。
“干嘛？”云丹嘉措一把拉住林雪川，抱着他太舒服了，云丹嘉措不想自己躺着。
“我给你拿我的先穿。”林雪川拍开云丹嘉措的手，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条买回来只洗过一回的新内裤。他愤愤的把内裤扔到云丹嘉措的脸上，“穿这个……”
云丹嘉措拿起质感高级且设计简约的黑色内裤，展开看了一眼，他咂么着嘴，发出“嘶”的一声倒吸气。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上刑场一样看向林雪川，“洛洛，你这……这太小了，不太行。”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炸药桶。
林雪川冷笑一声，直接扑了回去，他把要逃走的云丹嘉措按回卡垫上，用左臂锁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成拳在他胳膊和胸膛上一通“暴捶”。
“小？你再说一遍小！你还嫌弃我小！我还没嫌弃你一条内裤穿七天呢！还有……”林雪川太激动了，也没有男人能听到这话不激动。他一句话说的太急，口水呛进自己气管里了，他停了“施暴”的手，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膛。
“哎呦！我错了，我错了，洛洛一点都不小，洛洛最大了！天下第一大！”云丹嘉措连着给林雪川顺气，到底是没有穿那条他穿着真小的内裤。
其实也不是林雪川真小，关键你不能让一个95公斤的男人穿进最胖只有65公斤的男人内裤啊。
林雪川不再咳嗽了，平静下来后好像也想到这一点，就不再计较这个，他松开云丹嘉措，躺回了被窝。
“你别乱蹭，老实睡觉。”林雪川告诫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云丹嘉措则坏笑着在林雪川脸颊上落下一吻，立即抱住了他，“洛洛，这是正常反应啊，坐怀不乱的是神仙，我可只是个普通男人。”
“闭嘴睡觉。”林雪川瞪了一眼云丹嘉措，却任由他跟八爪鱼一样抱住了自己。
第二天清晨，阳光正好。
云丹嘉措先醒了，林雪川随即醒来。
云丹嘉措抻抻腰，就去拿前一天晚上被他晾在草地上的五条海澜之家内裤。
经过月光和朝阳的洗礼，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焕然一新。
然而，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当云丹嘉措美滋滋的去收获他的劳动果实时，看到的景象让他瞬间石化。
几只年轻的藏獒，把他那四条颜色各异的内裤当成最新奇的玩具，用爪子拨弄着，用嘴叼着甩来甩去，在草地上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夺赛”。其中一条灰色的，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我的……海澜之家！”云丹嘉措心疼的喊了一声，下意识就想冲过去从獒口夺食……不是，夺内裤。
他刚迈出一步，后脑勺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林雪川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也不知是笑的还是气的，脸色煞白，举起的拳头还攥得紧紧的。
“你敢把狗叼过的东西往身上穿试试！”林雪川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控制自己目光尽量不去看那些被狗狗们争夺的内裤，因为他怕自己破功。
云丹嘉措捂着后脑勺，委屈的回头，“那是我趁打折买的内裤啊！呜呜……”
“别嚎，开车，去镇上，我给你买新的，买一打！”林雪川捂住云丹嘉措的嘴，大喊道。
云丹嘉措闻言可怜的点点头，和卓嘎打了招呼，他们早饭也没吃，驶向几十公里外的谷露镇。
一路上，林雪川都板着脸看着窗外，云丹嘉措则时不时揉揉自己被捶疼的后脑勺，嘴角却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
“你是不是把我手机给我啊？”林雪川看着加油站的标牌，拍拍云丹嘉措的胳膊。
“不用你花钱，哥有，以后逢年过节记得拿点可乐牛奶的来看看哥哥就行！”云丹嘉措又开始“满嘴跑牦牛”，他一不正经就是在真心拒绝，林雪川深谙此道，也不再争取，他就是想拿手机看看。看看工作，看看电视剧啥的，不给就算了，当度假了。
云丹嘉措给车加满了油后，他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镇上最大的一家百货商店。在内衣裤区域，云丹嘉措豪气的买下了一整打最大码的纯棉内裤。
云丹嘉措排队等着付钱时，他耍帅的向林雪川挑挑眉。林雪川蹙了下眉头，抿着嘴随意走走等着他。
林雪川无意间走到了店里卖睡衣的货架前，那里有一面清晰的全身镜。他停下脚步，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他的瞳孔禁不住震颤，连带着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虽然每天都会保养皮肤，但高原的强光和风，让他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还是显得有些干燥。他虽然天天都坚持涂防晒霜戴帽子，他双颊还有脖颈，依然有点点晒伤的痕迹。
他眨眨眼睛，作为模特对容貌的本能焦虑，让他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去，以至于他并没有心思打量自己有没有胖些。
二人在镇里吃了口午饭，林雪川实在兴致缺缺，只吃了两三口。
云丹嘉措察觉到林雪川的低气压，买了份烤奶渣饼想着路上让林雪川再吃点。但当他看到林雪川上车后掰开副驾的化妆镜，端详着自己的脸时，云丹嘉措就明白林雪川大概是在那店里照镜子了。
一路上林雪川保持平静，云丹嘉措也没有多说什么，免得他不开心发作。
回到牧场，林雪川以“累了”为由，没吃晚饭就直接洗漱了钻进帐篷，想要睡觉。他躺在床上，脸上涂着厚厚的修复面霜。
夜幕降临，云丹嘉措进来时就看到林雪川满脸反光的平躺着，要不是林雪川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云丹嘉措要以为是哪个佛像显灵躺他被窝里了呢，都反光！
“宝贝儿，饿不饿啊？”云丹嘉措笑着走近，他手里端着一个碗，带近清甜又有一丝草药气息的独特香味。
“洛洛，把这个吃了再睡吧。”云丹嘉措一手拿碗，一手把林雪川捞起来。
“我刷过牙了。”林雪川实在没什么精神，抗拒的扭开头。
“刷了还能再刷不是，来，洛洛，吃一口。”云丹嘉措手上用力，把林雪川抱起来，搂着他的腰，扶着他不让他倒下去。
“睡前吃太饱会不舒服，我也不饿。”林雪川扁扁嘴，闭上了眼睛。
“哎呀，那咋整啊？这可是好东西啊！西藏雪莲羹，用雪莲和冰糖慢慢熬的，我那神医奶奶可说过，这西藏雪莲是个宝，上可活死人肉白骨，下可滋阴润肺……”云丹嘉措秉持瞎话和真话并行且画重点的引诱方法，刻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对皮肤特别好。”
最后这几个字，精准戳中了林雪川的心事。他抬眼看了看云丹嘉措，轻轻舔了舔唇角。
“来吧，先尝一口，我喂你，不好吃你吐我嘴里。”云丹嘉措看出林雪川动心了，就是有点好面不好意思，他就立刻给了台阶下。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林雪川虽然这么说，但当云丹嘉措舀了一勺雪莲羹喂到他嘴边时，他极其配合的张口喝掉了。
当一碗温润清甜的藏雪莲羹入肚，林雪川整个人都温暖了，那些沮丧和担忧也消失了些。
云丹嘉措松了口气，拿了水和小盆给他漱口，慢悠悠的说：“草原上的美，是带着明媚和生机的，你的艺术表现力现在染了自由，这是任何美丽都无法取代的。而且，我以风马的未来起势，你现在这样是真的更漂亮。”
“记得《格萨尔王》吗？你现在就是岭国的觉如。”云丹嘉措顿了顿，看着林雪川眼中闪过的惊讶与好奇，陈述真理般的笃定道：“只有降妖伏魔、在风沙里奔跑的英雄，才会有这样的勋章。”
觉如——他从梅朵的连环画里看到过这个名字，是格萨尔王年少时的化身，一个充满力量、无所畏惧、与山川荒野融为一体的少年英雄。
林雪川偏了下头，显然对这个比肩英雄的赞美很受用。他抬眼看向云丹嘉措，唇角带了点点弧度。
“我以为你会说我像珠姆呢。”
珠姆是岭国的王妃，是格萨尔王最深爱的妻子，她本身也是一位集智慧、勇敢与绝世美貌于一身的传奇女性。她并非等待拯救的公主，而是能与格萨尔并肩作战、多次在岭国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的英雄。
林雪川觉得，其实说他像珠姆，他也不会觉得冒犯，这位王妃的勇气于忠诚本身就是史诗中浓墨重彩的篇章。
“不，你才是我追随的王。”
林雪川看到云丹嘉措眼中毫不作伪的欣赏和肯定，心头仅剩的惆怅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觉得脸上被幻想出点点刺痛也不再叫嚣，心里满满的融入清凉。
正在二人享受宁静时，帘子被撩起，是顿珠。
“阿舅，森格不吃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