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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密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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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破庙，已是黄昏。
这回有人跟着，比之前那次安全许多。
萧昉昭拿火折子点燃了灯笼，递了一盏给柳清澜，让她拿好。
“这庙在山半腰，我们要上山，你且拿好。”
又是山？柳清澜望着这一片翠绿，心生退缩之意，但她想到今日这般忙活，要是就此罢了也太可惜。她喊了一声稍等，又爬回马车换回了男装。
“爬山还是穿裤子方便。”柳清澜接过灯笼，解释了一句。
“还以为柳小姐是喜好男装。”萧昉昭打趣了她一句，便挨了柳清澜不客气地一拳头——看得旁边的易三心惊担颤，还没有哪家小姐敢这么对皇子呢！
好在这山不高，还修了石板路，爬起来很快。
圣贤庙比柳清澜想象的还要大一些，有正门正院，大堂正殿和侧殿，供的应当是凉朝的本土神仙，那雕像造型应该是个类似文曲星的。
只是那建筑荒废久了没人打理，院子里杂草高的装得下一个七岁小孩，砖上的青苔随时能滑倒人，正殿里的木地板一踩就发出可怕的声响，柳清澜只轻轻踩了一脚，就听到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声’。
“这里还挺大的，我们怎么找到这个钥匙能开的锁？”
柳清澜左瞧瞧又瞧瞧，似乎看不出哪里异常的样子。
萧昉昭也不清楚，他胆子倒是大，还去敲了敲神像，似乎是实心石头雕的，没有内藏东西。
“分头找找看，半柱香后在这里集合吧。”
三人约定了时间，便兵分三路：萧昉昭找正殿，易三找侧殿，柳清澜找后院。
没想到不过几分钟，柳清澜就发出一声欣喜地喊声，把树上打鼾地鸟都叫醒了几只。
萧昉昭还以为她是遇到了毒虫毒蛇，连忙赶过去，只见少女摔了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前面的地面上隐约显现出一个入口。
他走过去无奈地伸手，把柳清澜从地上拽起来。
“密室！”柳清澜眼睛亮亮，她玩过不少游戏密室，还是第一次见真正的地下密室。
“殿下！”易三这时候才匆匆赶到，萧昉昭朝他点点头。
“你守在门口，我们俩下去。”
吩咐好易三，萧昉昭又换了一次灯芯，准备完毕后，才和柳清澜推开那道入口的木板，缓缓跳进了甬道里。
火光照亮了前路，这地下密室挖得很深，还好没有岔路，两人一路走到底，果然看见一扇上了锁的门。
柳清澜跃跃欲试地拿出钥匙，轻轻插进钥匙孔一转，听见了清脆地一声，锁便弹开了。
她心情雀跃中还夹杂一点小紧张，特意挖了这么个密道，总不能里面就放了一本秘籍吧？会不会有金手指系统？穿越机器？异世界空间？
萧昉昭没有柳清澜那么跳脱的思维，他见柳清澜开了锁不开门，以为是她推不开，便上前碰了碰门，用了点劲就推开了大门。
虽然里面既没有高科技机器，也没有异世界空间，但也着实吓了柳清澜，甚至萧昉昭一跳。
入眼便见一扇云龙纹屏风，金丝绣就的蟠龙张牙舞爪，似要破绢而出。转过屏风，整整齐齐码着两柜桐油纸包裹的金锭，在幽暗中泛着哑光。左侧堆着未经雕琢的玉石原矿，右侧樟木箱里罗缎堆积如山，光看着那布料就知道价值千金。
再往里走，一排高柜挤在角落，柳清澜凑近便闻见一股浓浓的草药气味。
密室尽头突兀地摆着张褪色柏木案，案上放着的匣子也锈迹斑斑。柳清澜颤抖着手打开了匣子，里面装着厚厚一叠的房契地契和银票，压在最底下的是一封信笺。
柳清澜拿起那封信，回头想咨询下萧昉昭的意见，然而少年正兴致勃勃地翻开密室里的各色珠宝，并没注意到她手中的信笺。
于是她展开信读了起来：
“
见字如唔。
不知正在读信的你是同我一样萍飘异乡之人，还是季曦你发现了日晷的秘密，我写下这封信，不过是兴趣使然。
这地窖中的资产是我这十五年攒下的，现在都托付于你。
既已来到此地，便是有缘，但凭心意处置。
瑾心。
”
信的背后密密麻麻列了屋里宝物的名单，柳清澜放眼望去全是些名贵东西——还有黄金五千两，银票十万两这样的数字。
好家伙，她怎么能存下这么多钱。柳清澜不禁想这位慧妃放在现代社会恐怕能被抓去蹲八十年大牢了。
"五千两黄金......"柳清澜盯着满室珠玉，忽觉得后背发凉——这荒山野寺，若萧昉昭起了杀心，明日城里会多一桩无头悬案。
她早上派人跟着萧昉昭，原本计划的很好，但没料到爬墙那一出，恐怕跟踪的几个人还呆在那冷宫门口呢！
正惊惶间，她忽听得"铮"的一声。抬头只见萧昉昭反手持剑，剑尖正抵着她咽喉三寸之处。烛火映着他半边脸庞，那总是含笑的眉眼此刻如淬寒冰。
"柳姑娘。"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说...这些钱财，够买几条命？"
柳清澜喉咙发紧，皱起眉头，把手伸进袖口，里面放着她以备不时之需做得辣椒水喷雾。
“四皇子，昔日你说我们是同舟之人，此刻倒是见利忘义了？”
听闻此话，少年忽然展颜一笑，剑锋轻巧地挽了个剑花归鞘。
"吓着了？"他轻叹一声，"姑娘以后，可不能再跟陌生人进这荒郊野岭。”
萧昉昭不知从这密室哪里拿了一支金丝簪子，往少女的发间一插：那簪花用的是累丝工艺，层层叠叠盘绕出一朵艳红的牡丹花，花蕊处嵌着三颗殷红如血的珊瑚珠，簪尾垂下的流苏缀着珍珠。
柳清澜张嘴要辩，萧昉昭又道：
“盯梢的人要选思路活泛些的，你从哪里找的人，现在还在千葭宫旁边呆着呢。”
见他真的没有要灭口的意思，柳清澜捏着的辣椒水的手也送下来，她蹙眉喃喃道：“谁知道他们业务这么不熟练。”
“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些东西？”萧昉昭似乎对这些宝物不感兴趣，他看了那封信，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再说吧。”柳清澜还是有点后怕，她一紧张都忘了把头上那显眼的簪子拿下来，只顾着往门口挪。
萧昉昭也有点后悔，早知道不吓唬她了，他不免又多说了两句：“今日这密室，我只当不知道，不会再来了”。他见柳清澜没仔细听，已经提着灯笼要跑，还准备把他关在密室里，连忙也跟着出去了。
易三蹲在地窖口数杂草，忽然听见有脚步声响起，站起身便看见殿下和柳小姐一前一后地出来——两人的面色都很奇怪。
许是天黑眼花了。他这样想着，开口问情况如何，却只得到了四皇子的一个眨眼。
暮色四合，残破的寺庙在夜色中更显荒凉。山间冷风穿堂而过，裹挟着枯叶沙沙滚过石阶。远处传来几声鸟啼与狼嚎，衬得这荒寺愈发森冷。柳清澜这下是真感觉到恐惧了，目及之处皆是黑暗，让她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发光的灯笼。
“夜路难行，姑娘可需代步？”萧昉昭是好意，柳清澜却怕被卖了，她手一挥，目光坚定，心下一横，壮着胆子第一个迈出步伐，踩着乱石下了山。
“你可吓死我了！”苏婉柔在静淑院门口守了一个时辰，得了消息匆忙去后门接柳清澜，此刻她发髻都乱了三分，披风草草系着，露出里面素白中衣的衣角。苏婉柔的目光扫过柳清澜周身，见她无碍，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不过下一瞬，她就发现了柳清澜云鬓间那支牡丹花钗，那精巧的花瓣丝艺，怕是比宫中绣的累金丝花还要精妙三分。
苏婉柔不禁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打趣她道：“莫不是你掉了根玉簪进河里，遇到了河神？”
果然苏婉柔也不再是那个小说女主角了，虽然不知道她的现代知识来源于哪，但原著小说里肯定不会写《伊索寓言》里的这种小典故进去…柳清澜还没意识到苏婉柔是在揶揄她，摇头道：“不是，这事得慢慢讲。”说罢她伸手便把那簪子拔出来，随手就递给了旁边的巧燕，巧燕哪敢接这么贵重的东西，连忙慌张得看向苏婉柔。
“你替她收着吧。”
苏婉柔叹气，这个柳清澜确是个榆木脑袋，和那个‘她’真是天差地别。倒是个好事了，苏婉柔目光温和得望着被宫人们推搡的柳清澜，转过身又换了张面孔。
“办事不利，该当何罪？” 太子妃横眉冷目地看着那几个原本负责盯梢的仆人，语气冰冷。那几人纷纷求饶，还是点翠代为回话：“几位也别在这里跪着了，先随小竹子进去吧。”
静淑院内，兰草早早备好了热饭热汤，收到信便摆了满桌子。柳清澜一进屋便闻到了香气，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厨艺果然不错。”苏婉柔脱了披风递给巧燕，也跟着进了屋。
兰草没想到太子妃居然也来了，连忙要下跪，“免礼，快伺候你主子用餐吧。”
“太子妃殿下，也需…”
“不必了，我已用过了。”
柳清澜身边这几个侍从都随意惯了，一遇到太子妃这样威严的主子，都怕了七分，离她远远的。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饱，柳清澜没形象地打个嗝，把众人都遣散开来——“我与太子妃要讲两句话，你们先出去吧。”点翠还是担心地看了眼苏婉柔，叮嘱道：“太子妃，这院里不能久留，您再呆一盏茶的时间，就得回院了。”
见众人走了散了，柳清澜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锁了门，又偷听了下外面的动静，终于放下心走到苏婉柔面前，掏出那封时瑾心留下的信。
“今天这一路曲折，时间太紧没法一一描述给你，你就先看这信吧。”
苏婉柔仔细看完了那信，第一反应和柳清澜一模一样，这位淑妃是怎么做到没有背景在宫里捞到这么多银两的？
她细细数了后面的清单，富可敌国怕是都形容不了她留下的这些东西。
“这些锦缎，不是需绣娘绣个十年的花罗布，就是蚕王丝做得冰蝉锦，那屏风我也有听闻，是坊间早已失传的金龙入海图案…”
“有了这些东西，苏家可渡过危难？”之前萧昉昭问柳清澜要怎么用，她没想好，现在看见苏婉柔，倒是有了想法。
“若是有天抄了苏家抄出这个单子，怕是皇上立刻就能判了苏家九族抄斩，还是斩立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