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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篮球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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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最近举办了个篮球赛，为响应政策规划，学生满意度，丰富校园生活、增强学生体质、促进交流并培养团队精神。 ?
看篮球赛的大致分为两类人，懂篮球的观众，以及，某位男球员的狂烈观众们。
谢希晏的护腕是骚气的荧光橙，在刺目的球场射灯下像燃烧的火环。他投进三分时，汗珠从下颌甩出，在空气中划出细碎的金线，仿佛整个人被镀了层流动的金属。
喉结随着音调起伏滑动，脖颈绷出两道凌厉的肌腱线。那声音带着薄荷味口香糖的清凉，混着汗水的咸涩，在聚光灯下划出肉眼可见的声浪波纹。观众席的尖叫瞬间被拦腰斩断，所有人像被按了暂停键，只余这记哨音在篮板间来回弹射。犹如流星划过天际，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在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激情。
女生们尖叫的音浪几乎掀翻顶棚。而谢希晏只是漫不经心地舔掉嘴角的汗，咸涩的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领奖台上镀金的奖杯。
漂亮的三分球，局势逆转。
“靠，变态吧。”对手一场下替补球员看着对面人的操作。
“那谁啊？”一些看球的人看了这漂亮的投球和张扬的哨声，疑惑的问着。
没有人回答，有的只是一声声被无数妹子们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名字。
“谢希晏！谢希晏！谢希晏！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他有女朋友没啊？”
“谢希晏！谢希晏……谢！希！晏！”
一个女生笑着喊："谢希晏！看这里！"她挥舞的荧光棒在空气中划出粉紫色残影，像一场小型极光。
旁边男生猛拍大腿："这弧线！绝对练过上千次！"他模仿谢希晏的投篮姿势，却把矿泉水泼了自己一脸，引得周围发出声声哄笑。
裁判吹哨的瞬间，啦啦队长的彩球突然炸开，金箔纸片雪般落下，黏在谢希晏汗湿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金箔碎成更小的光点。
一个细心的女生注意到一旁躺在地上半环住身子的一个瘦瘦高高的好看男生，还想在混乱中拉人帮忙查看一下。
谢希晏也注意到了。
队友们撞肩庆祝时，他闻到各种气味：5号的廉价古龙水、11号的止汗喷雾、还有自己护腕上残留的洗衣粉香。
这些味道混在一起，让他想起颁奖台上镀金奖杯的反光。
啧，晃眼，摸上去也总是冷的。
“老谢！可以啊！”队长勒住他脖子，汗津津的手臂压着荧光橙护腕。
谢希晏敷衍地“嗯”了一声，目光却穿过人群缝隙，那个被撞倒的男生正试图站起来。
他的护肘擦过对方锁骨时，听见了类似树枝折断的脆响。男生倒下的时，轻轻咽唔，好像吞下了疼痛。
谢希晏前半段以为那人故意碰瓷的呢，后来想想那没发出痛苦声音的吞咽，才大悟那人居然只是想防住他而已。
呵。傻子吗？没必要吧。
围过来的队友们形成人墙，把那人挡在外围。
谢希晏短暂迎接了队友的祝贺，跨着步子大步流星地迈向那个小傻子。
小傻子——白年，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替补名单是拉来凑数的，挺巧，让他赶上了。
他的篮球技术水平仅限于暑假和陈术过过招，陈术教他防人，怎么防来着？
他身体顺利挨过去了，然后，被那个投球很厉害的人撞了下。
高三作息太不规律了，自己也没像陈术那样天天长跑锻炼，自己体能多弱心里还是有数的。
挨到塑料跑道，脚踝传来一阵阵疼痛的时候，白年才意识到了，锻炼身体的重要性。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要拒绝陈术的锻炼邀请了。
“喂！没事吧？”
谢希晏习惯性地扬起嘴角，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在万众瞩目中，抽身关心意外事故后受伤的对手，怎么不算宽宏大量？
“……没事，谢谢。”
白年抬起头，刘海处浸湿了汗水，眼睛里蹿过几丝无奈，他半躺着，没事的拍了拍自己肩膀和膝盖，笑了笑。
谢希晏轻笑一声，觉得对面那人分明在逞强，刚想再说几句。
“麻烦了。”
白年声音很淡，垂着眼睛，手指轻轻攥住脚踝骨，指节发白。
他一向有些倒霉，现在，打个篮球也能扭伤，有点疼，能忍，不能让别人发现了，太尴尬了。
白年尝试站起来时明显晃了一下，右脚虚点着地面，半分没有抬头注意谢希晏递来的手。
阳光把他的睫毛影子投在脸颊上，像两道拒绝交流的栅栏，谢希晏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
转身时左脚先迈出去，受伤的右脚只敢用脚尖轻触地面，走得像只谨慎的猫。
像自己欺负了人似的，谢希晏顶下腮，想着。
人走远了。
那只白猫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个高大的身影，余晖下交叠，却又泾渭分明。
队友们高举的碳酸饮料喷出泡沫，糖水溅到谢希晏的球鞋上，留下黏腻的圆点。
“合影了晏哥！”一同队球员拽他胳膊。
谢希晏对着镜头扯出标准微笑，余光却瞥见白年被个黑发男生背起。
快门按下时，谢希晏突然侧头。
照片里，只有他看向画面外的眼睛是失焦的。背景中，荧光橙的护腕正在褪色，像烧到尽头的火环。
风掀起白年后颈的碎发，变成了谢希晏记忆深刻的小插曲，混合着人声鼎沸。
屈臣翌在篮球场拐角处撞见了白年，男生低着头，右脚微微悬着，每一步都走得极慢。
他的指尖抵着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屈臣翌皱了皱眉，径直走过去，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白年有些意外，虽然是室友，但他们的交集并不多。
“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爬回去吗？”
“……”
屈臣翌的手臂横过他的后背，力道很稳，却刻意保持着距离。
这人说话有些难听，但做的却又是另一回事，白年抿唇，没再抗拒。
仿佛经过了漫长的旅程，终于抵达了寝室楼下，宿舍楼的电梯坏了，维修告示歪歪斜斜地贴在墙上，鲜红的“故障”二字刺眼得很。
他们寝室在6楼，是个说低不低，说高也不算太高的楼层。
等，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一时半会恐怕好不了，那，怎么办？
白年看了看身旁扶着自己的屈臣翌，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般说着。
“可以，扶我……”
“我背你上去。”屈臣翌突然开口，声音冷淡，却不容拒绝。他说的干脆利落，仿佛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换作是陈术，白年早就答应了，甚至还会让那人再拿些东西。换成别人，白年，有些隔应，也可能是不自在。
“没事，算不了什么伤，就是走的慢点。”
屈臣翌没理会，径直走到白年面前，微微俯身，语气平静：“六楼，你打算单脚跳上去？”
白年耳尖微红，仍坚持：“……太麻烦你了。”
屈臣翌侧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麻烦，反正我也要上去。”
空气静了一瞬。
白年抿了抿唇，终于妥协，小心翼翼地趴上他的背。屈臣翌的手托住他的腿弯，稳稳起身。
“抓紧。”
白年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后颈，温热而细微。
屈臣翌的掌心贴着白年的腿弯，体温透过运动裤传来，却刻意保持着上半身的距离。他脚步很稳，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背脊挺直，仿佛背上的人轻若无物
白年的呼吸扫在他后颈，带着微弱的颤抖，像只受伤的猫在试探陌生人的善意。屈臣翌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这细微的调整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两人没说什么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直到楼梯下方拐角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慌张的道歉。平静被打破。
“宝宝，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下次再也不随便放你给我的项链了，就在我的衣服包里，我马上去拿，在等我下嘛。”
“呼呼呼……”
白年觉得这声音极为耳熟。
“哟！白年，屈臣翌，你们！……咋啦？”
王一凡听着白年简单说了说，刚想关心几句，立刻想起自己的当务之急。
抱歉跃过两人，只听他急冲冲向上跑时传来一阵回音：“还得是我女朋友，我才愿意一口气跑6楼帮她拿东西哟。”
…………
到了四楼，白年总觉得要说点什么了：“……谢谢”
屈臣翌没回应，白年的手机反而响了起来。一阵黏腻甜腻的铃声突然响起——
“年年宝贝~接电话啦！年年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