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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秋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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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秋雨
次日，一川烟雨
图书馆的灯在雨夜中昏黄如豆。
沈桐书觉得自己要疯了
回忆不断的飘散，再拼凑
——都和江梧影息息相关
所以的思绪都乱的崩盘，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正常，十几年来她和朋友，和女生间一直都有着一个平衡点
“不会这样的...”她将脸埋进肘窝，面颊绯红
沈桐书缩在最角落的座位，面前摊开的书已经半小时没翻页。
她反复点亮又熄灭的手机屏幕——最后一条发给江梧影的信息还停留在三天前，绿色的气泡孤零零悬在对话框底部。
"同学，闭馆了。"
管理员的声音惊醒了她。沈桐书收拾书包时，一张纸条从书页间飘出——是上周飞花令比赛时江梧影塞在笺谱里的那张，边缘已经起了毛边。
她鬼使神差地绕到古籍修复室。通常这个点江梧影都在那里修补旧书，但今晚窗户漆黑一片。
沈桐书把纸条贴在玻璃上，雨水立刻浸透了脆弱的纸张，墨迹晕染成模糊的灰。
你在等谁？"
声音从身后梧桐树下传来，沈桐书转身时差点滑倒。江梧影撑着那把素青伞站在雨里，伞面的墨字被雨水洗得发亮。
她比上次见面更瘦了，衬衫领口松垮垮。
心下一惊，沈桐书冲进雨里，
——她忽然很想跑，
然而，手腕被拉回，立刻被伞面笼罩。
雪松香气混着雨水的腥涩扑面而来，她们沉默地走在雨中，伞太小，不得不紧挨着。
沈桐书觉得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
但是一瞬，她想了那天的消息
"你父亲的事..."
"假的。"江梧影突然停下，伞沿的水珠串成一道透明帘幕，"有人要整他。"
她转向沈桐书，镜框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这几天别联系是对的，他们盯上你了。"
雨声忽然变大。沈桐书想起周雯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起教室里突然的寂静，想起论坛匿名帖里那句"考古世家大小姐和她的跟班"。
"我爷爷留着一批汉瓦当的考古笔记。"
江梧影僵住了。
"如果...如果需要证明你父亲的清白。"沈桐书把修好的伞塞回她手里，"我家阁楼可能有证据。"
雨帘中，江梧影的表情像是被人突然照进阳光的雪地。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把伞重新撑在两人头顶："先送你回家。"
经过便利店时，江梧影突然说："等着。"出来时拿着两罐热巧克力和一包创可贴。
"手。"她简短地命令，给沈桐书贴上印着卡通猫的创可贴——其实那伤口早结痂了。
到沈家楼下时，江梧影从包里掏出个锦盒："本来打算..."她顿了顿，"算了，现在给你吧。"
盒子里是枚青铜书签，顶端铸成梧桐叶形状，叶脉清晰可辨。沈桐书翻到背面，看见两个小篆刻字："桐影"。
"我自己铸的。"江梧影低头用鞋尖碾着水洼，"熔了条青铜手链..."
沈桐书把书签贴在心口，金属的凉意透过衣料传递到皮肤。
她知道江梧影母亲留下的遗物就是条青铜手链——那人提过一次，再不肯多谈。
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还不敢确定
"上来吧。"她拉住江梧影的衣袖，"爸妈今晚不在。"
阁楼的灯年久失修，她们靠手机照明翻找资料。沈桐书搬出落满灰尘的樟木箱，里面整齐码着爷爷的考古日记。
江梧影跪坐在老旧地板上，衬衫后背很快被汗水浸透，勾勒出肩胛骨的锋利轮廓。
"找到了！"沈桐书抽出一本1987年的笔记，扉页贴着张泛黄照片——年轻的沈爷爷和另一个学者站在考古坑边，手里捧着块瓦当。
江梧影的呼吸突然急促："这是我父亲..."她指尖颤抖着点向照片右侧的年轻人，"这是你们家...和江家..."
笔记详细记载了当年联合考古的过程，特别提到那批瓦当的鉴定细节。沈桐书翻到最后，发现夹着份鉴定报告原件，上面盖着两家机构的公章。
"能证明你父亲没有伪造。"沈桐书轻声说，"原件在这里，说明..."
"说明被调包的是复印件。"江梧影突然抱住她，力道大得让她发疼，"沈桐书...谢谢...”
有一瞬间，沈桐书觉得她的背是紧绷的，然后再慢慢松懈下来，将头埋在沈桐书颈窝里
熟悉的雪松气息
——
可还没等到江梧影和沈桐书将证据整理好，江父先一步出事
秋雨凄凉不断
江梧影站在雨幕那端，没打伞。白衬衫湿透贴在身上，显出手臂绷紧的线条。金丝眼镜蒙着水雾，却遮不住眼底的血丝。
"你..."
"我父亲被停职了。"
雨水顺着江梧影的下颌滴在锁骨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水洼。沈桐书下意识把伞倾过去，那人却后退半步："别过来。有人在拍。"
伞沿的水珠串成帘子，隔开两个世界。沈桐书看见江梧影右手攥着什么东西，牛皮纸袋边缘已经被捏烂。
"汉阳陵瓦当的鉴定报告原件。"江梧影声音哑得像砂纸打磨，"你爷爷当年...和我父亲共同签署的。"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弯腰时脖颈后的棘突清晰可见，"真的有人调包了博物馆的存档..."
沈桐书向前一步，伞面遮住两人头顶。雪松香混着雨水腥气扑面而来，她发现江梧影睫毛上挂着水珠，将落未落。
"阁楼..."她刚开口，江梧影突然抓住她手腕。那掌心滚烫，带着未愈合的纸划伤粗糙触感。
"别说话。"江梧影贴近她耳畔，呼吸灼热，"听我说完。周雯父亲是教育局副局长，和我父亲的对手是..."
一声快门声从远处传来。
江梧影像中弹般弹开，牛皮纸袋塞进沈桐书怀里："藏好。"转身要走时，沈桐书抓住了她的衬衫后摆。
江梧影微愣:“怎么了...”一转身，她就望见了沈桐书眼角的泪
她有些措手不及:“沈桐书，你...”手悬在空中，不敢触碰，眼前的少女颤抖着身躯，像一片单薄的梧桐叶
"你总是这样...明明最需要帮助却偏要独自硬撑。"
沈桐书已然泣不成声，她伸手拂过江梧影的面颊，绕到她的后颈，将身体轻轻靠近，贴上对方的胸膛。
借着雨幕，她们紧紧的相拥，近到沈桐书能清晰的闻到江梧影身上的雪松气息，两人的呼吸均被打乱，只剩轰鸣的心跳声
“...你的心跳很快”沉默半晌，江梧影开口，声线颤抖，被雨水淋湿的衬衣贴在身上，传来沈桐书的体温。
她微微弯身，双手覆上沈桐书的后背，轻搂住她纤细的腰
“江梧影。”几乎是带着哭腔
“我在。”
是一种无以言说的感觉
雨水连绵，秋风萧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