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升旗仪式上的量子纠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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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雨，宜迟到，也宜把“再被抓”玩出花
清晨 6:27，校门刚拉开一条缝，沈昼像一阵挂着黑眼圈的冷风“呼”地钻进来。雨水顺着袖口滴成一条细线，在灰色地砖上画出一幅等高线地图——终点是高三（1）班。
他的外套湿得能拧出半杯海盐拿铁，可怀里抱着的透明文件袋却干爽得像刚从真空机里抽出来：那是他连夜爆肝的 8000 字精装豪华检讨 + 17 张全彩手绘图表，外加一张 MATLAB 生成的“江野坠楼曲线”。
最后一行黑体加粗：
“0.8 秒自由落体里，当事人可完成 3.5 秒告白，安全冗余 2.7 秒，风险可控。——沈昼，于凌晨 3:03 键盘声最响时。”
他满意地打了个哈欠，心想：离被开除的进度条又涨了 10%，可喜可贺。
6:29，早读铃像打破玻璃的警报。江野踩着铃声的尾巴晃进来，校服外套半敞，露出里面黑色乐队 T 恤。
他左手拎两杯豆浆，一杯插两根吸管：一根粗的向像下水管，一根细到能吸细胞。
“下水管”那杯被放到沈昼桌上，杯壁凝着水珠，像刚洗完澡的北极熊。
“赔礼。”他说。
“赔哪门子礼？”沈昼把声音压成一条线。
“昨晚害你多写了三千字。”
“三千字是精神损失费。”
“行，那我以身相许。”
沈昼差点把豆浆喷成前桌的新发型。
班长幽幽转头：“同学们，《滕王阁序》第一段——豫章故郡，洪都新府……不是《鹊桥仙》。”
江野耸肩：“情景交融，您不懂。”
沈昼把脸埋进臂弯，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
第一节课，数学老师抱着一沓“惊喜”。进门，啪地摔在讲台上：“二十分钟突击小测，写完可睡。”
全班发出第二阵哀嚎——第一阵是早读铃响时。
江野把卷子翻过来，龙飞凤舞三行：
1. 不会
2. 跳过
3. 同上
然后他把笔一丢，真的趴下睡了，侧脸压在卷子上，像压扁的猫。
沈昼写完最后一个证明，抬头——
江野的后脑勺正对着他，发旋里盛着一束阳光，金色小黑洞，连周围空气都被吸进去。
鬼使神差，沈昼撕下一角草稿纸，写：
“你睡觉压到卷子，口水浸出第 2 题答案，速看。”
折成飞机，嗖——精准降落，插在金色小黑洞里。
江野摸到纸飞机，眯眼读完，笑得肩膀抖成筛子。下课铃响，他把飞机折回，附赠一行字：
“答案没浮现，但你的字真好看。”
第二节下课，广播突然抢麦，电流刺啦一声：“请高三（1）班沈昼、江野，即刻到教导处报到。”
两人对视——
沈昼：“老赵不会让我们在天台安警示牌吧？”
江野：“建议□□照片，配文‘禁止投喂’。”
“那得在旁边再□□一张，写‘禁止偷亲’。”
沈昼左脚差点绊右脚，走廊里响起清脆的“啪嗒”一声。
教导处，老赵的保温杯从“中年枸杞”升级到“降火菊花”，泡得整间屋子一股凉茶味。
他啪地把两张处分单拍在桌上，声音像在敲锣：“夜闯天台，记大过！升旗仪式公开检讨！”
沈昼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老师，我能用英文版，练口语。”
老赵：……
江野举手：“老师，我能 Rap，押韵，半分钟内完成 16 Bars。”
老赵：……
老赵揉揉太阳穴：这届学生真的没救了。
升旗仪式，雨停，操场像一面巨镜，倒映着全校蓝白色块。
沈昼捧 8000 字论文式检讨，江野捏一张折成四四方方的 Rap 词。
老赵：“开始！”
沈昼清冷开口，声音像冰镇矿泉水：“尊敬的老师们，同学们，我怀着万分沉痛的心情……”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
江野忽然举手：“老师，补充个实验数据。”
老赵：“？”
江野掏出激光笔，啪，红点落在沈昼脚尖：“昨夜 23:47，本人用运动手环测得沈昼心跳 135 次/分钟，正常 72 次，结论——”
他故意停顿，全校安静得能听见呼吸。
江野：“他对天台的喜欢，远超数学。”
笑声像浪潮，把麻雀震得四散。
沈昼：……想杀人，但嘴角不争气地翘了 0.5 毫米。
检讨结束，老赵脸黄得赛过菊花：“升旗台，三遍！”
升旗台，花岗岩，徒手磨铁杵。
沈昼认命拎抹布，江野却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消毒湿巾：“一遍顶三遍，高效环保，还能杀菌。”
老赵：……决定以后改喝绿茶，降火失败。
擦台间隙，江野忽然探头，声音低得像雨丝：“沈昼，你 135 那次，是因为天台，还是因为我？”
沈昼手一抖，抹布落水桶，水花给江野洗了个脸。
两人对视，一秒，两秒，同时笑出声。
江野：“沈昼，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沈昼：“闭嘴，擦旗台。”
回教室路过公告栏，新告示闪亮登场——
《关于严禁学生夜闯天台的补充规定》
1. 严禁一切形式的夜间天台活动，包括但不限于：看星星、看月亮、看夕阳、谈恋爱。
2. 违者抄写校规 100 遍，并义务打扫升旗台一个月。
3. 本规定自发布之日起执行，解释权归教导处所有。
江野：“热搜预订。”
沈昼：“……”
晚自习，沈昼趴桌写检讨 2.0——《论升旗台花岗岩硬度对肱二头肌发育的促进作用》，引用了 12 篇 SCI。
江野在旁边给他递水，小声：“看窗外。”
对面实验楼玻璃上，一抹红光慢悠悠画了个心，像有人在黑板上用粉笔写情书。
江野的激光笔。
沈昼：“……”
江野：“别写检讨了，写我吧。”
“写你什么？”
“江野，17 岁，185 cm，70 kg，爱好——”
“闭嘴。”
“爱好是沈昼。”
沈昼把脸埋进臂弯，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像一只煮熟的虾。
放学铃响，雨点重新敲打窗台。
江野倚门，伞尖滴水：“今晚还去天台？”
“校规 100 遍，你写？”
“我 99，你 1。”
“凭什么？”
“多出来的 99 是表白。”
沈昼：……离开除真的不远了。
出校门，雨又下，比早读时还大。
江野把黑伞倾 45°，自己左肩全湿，像故意留白的素描。
“伞歪了。”
“没歪，实验。”
“什么实验？”
“测两个人挤一把伞，心跳会不会同步。”
“结果呢？”
“120，还在升。”
沈昼往他那边半步，伞下空间瞬间拥挤，雨声被心跳盖过。
分别时，江野指尖在沈昼掌心划一下，像电流。
沈昼低头——
3.1415926
江野的声音混在雨里：“圆周率，背不完的那种。”
沈昼：“……”
江野：“就像我对你的喜欢，算不尽。”
沈昼转身就走，步伐像跑错的八音盒。
江野在身后喊：“明天见，学神！”
夜里，沈昼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陌生号码：
【——晚安，学神。】
【——升旗台心跳 125，已记录。】
沈昼盯着屏幕，手指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四个字：
【——雨真大。】
对面秒回：
【——那明天一起迟到？】
沈昼把手机扣在桌上，脸埋进枕头，耳尖红得能滴血。
窗外，一只乌鸦飞过，嘴里叼一张便签：
实验变量：江野
实验结果：心跳同步中
实验期限：整个高三
乌鸦嘎了一声，像在吐槽：人类恋爱，真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升旗仪式上的量子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