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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秒的同步实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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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转晴。
早晨六点五十，太阳刚把云边烫出锯齿形金线，操场的大喇叭就过载了，像一把把失真电吉他直接怼在耳膜上。昨夜才挂好的“全校第一”横幅被震得掉色，红褪成粉，活像被反复 P 图的表情包。
七点整，各班方阵踩着《运动员进行曲》的鼓点，像一节节彩色火车厢哐当哐当地往主席台开。高三（1）班刚露头，班主任老赵突然一个滑步抢到麦克风前，清了清比破锣还破的嗓子：
“同学们！临时加赛——升旗台盲盒清洁！参赛选手：沈昼、江野！”
“盲盒”两个字被他用唐山口音拖得九曲十八弯，全校三千人瞬间笑出鹅叫，惊起看台顶棚上一排鸽子。
沈昼举着班牌，背脊笔直，表情淡得像一张 A4 纸，心里却飞快地把老赵上周月考卷上的函数大题全改成了“若我喜欢你，则 x=∞”。
江野走在队尾，校服外套反穿，背后四个黑色记号笔大字嚣张得发光——
老子营业。
末尾那个“业”字尾巴还故意拖长，远看像一条甩尾的龙。
沙坑·盲盒首拆
开幕式结束，跳远场地率先开坑。
复读生乐队主唱陈放抱着吉他来热身，结果三级跳第一跳就踩线。
裁判小红旗“唰”地举起，陈放拍拍屁股，耸肩：“我给地球留个耳洞，方便以后打钉。”
广播台许随安的声音立刻从四面八方的音箱里追出来：“高三（1）班陈放同学，成绩 6.66 米，六六大顺，奈何顺到阴沟。”
看台上笑浪掀翻，陈放朝大家比一个金属礼，顺手把吉他拨片扔进沙坑当彩蛋。
100 米·子弹时间
十点，男子百米预赛。
江野原本报 400 米，检录处老师手一抖写成 100。他无所谓地签了字，顺手把号码布折成纸飞机，朝沈昼飞过去。
起跑线前，沈昼被迫来递水，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在他手里被捏得咯吱响。
江野蹲下系鞋带，仰头：“跑第一有什么奖励？”
沈昼把瓶子递过去，语气像解一道竞赛题：“奖励你一口气喝完，别呛。”
发令枪响。
江野像被一发 RPG 踹出去，0.3 秒后只剩一道残影。冲线时领先第二名两米，计时器定格在 10 秒 71，新的校纪录诞生。
全场爆炸。
下一秒，江野单手撑住看台栏杆，一个鹞子翻身跳进内场，把沈昼咚在角落。
他抽走水瓶，仰头灌掉半瓶，剩下的塞回沈昼手里，瓶口还冒着薄薄白雾。
“奖励升级。”
沈昼拇指摩挲着瓶口螺纹，掌心被金属寒意烫了一下，心里默默把瓶子编号：物证 001。
3v3·十一号彩蛋
正午，篮球三对三决赛。
江野是校队铁打首发，今天却主动申请替补，理由是：替补背心 11 号，沈昼生日。
裁判老师翻白眼：“不合规。”
江野抬手作投降状：“那我弃权？”
老师秒怂：“合规合规！”
比赛开始，江野在外线溜达三分钟，仿佛逛街。直到最后 60 秒，比分 21:22。
沈昼被许随安拖到记分牌旁，怀里被塞一瓶冰镇可乐，罐壁水珠滚落，像一串微型瀑布。
许随安：“等会儿你负责递水。”
沈昼：“为什么是我？”
许随安眨眼：“某人只喝你递的水，我广播台有大数据。”
话音未落，江野后场抢断，一条龙杀到三分线顶，急停。
全场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沈昼听见自己的心跳像鼓机，咚、咚、咚。
江野抬眼，隔着人墙，视线像一束激光稳稳锁定他。
起跳，出手。
篮球划出完美抛物线，“唰”一声空心入网，网花翻起雪白的浪花。
终场哨同时响起，比分定格 24:22。
全场炸裂。
江野没和队友击掌，径直走向沈昼，伸手。
沈昼下意识递可乐。
江野：“错了，是手。”
直接十指相扣，掌心贴掌心，举过头顶。
闪光灯连成一片银河。
江野凑到他耳边，声音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三分线到篮筐 6.75 米，我的心跳到你那里，只要 0.8 秒。”
广播台适时补刀：“高三（1）班江野，三分球命中率 83%，最后一球价值 200cc 尖叫。”
看台女生集体破音。
沈昼面无表情，心里已经把广播台电源线剪了三百遍。
400 米·帐篷事件
下午两点，男子 400 米决赛检录。
江野刚打完篮球，体力条见底，本想弃权，被体育老师一句“弃赛扣班级总分”拿捏。
检录处帐篷里没人，江野蹲在角落，把号码布往大腿一拍：“班长，帮我别。”
别针生锈，沈昼低头折腾半天，指尖不小心蹭到江野腿侧的汗，烫得缩了一下。
帐篷外突然传来脚步：
“有人看见江野吗？”
沈昼手一抖，别针直戳肌肉。
江野“嘶”地吸气，却笑得像偷到糖的小孩：“谋杀亲——”
沈昼一把捂住他的嘴，掌心被江野呼出的热气烘得发痒。
脚步声走远。
帐篷里只剩两颗心跳，一快一慢，渐渐同步。
江野舌尖轻轻扫过沈昼掌心，声音含糊：“你手好凉。”
沈昼像被烫到，猛地缩回手，耳尖红得透明。
400 米·终点水
决赛枪响。
江野前 300 米像开挂，最后 100 米电量耗尽，被第二名反超。
冲线那一刻，他整个人像被拔掉电源，直接扑向终点线旁的沈昼。
额头抵在沈昼肩上，汗水顺着下颌滴进沈昼领口，烫出一条小河。
“水……”
沈昼拧开瓶盖递过去。
江野没接，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然后抬头，眼睛亮得像刚擦干净的玻璃：
“甜。”
沈昼：“普通矿泉水。”
江野：“你递的都甜。”
沈昼在心里把水厂买下来，连夜改名“沈·阿尔卑斯·昼”。
教师友谊赛·破风箱
最后一项是教师 100 米。
老赵亲自上阵，发令枪响五米就喘成破风箱。
终点处，江野和沈昼被安排扶他。
老赵一手搭一个，喘得话都断成两截：“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升旗台擦完了吗？”
江野：“三遍，能照出人影。”
老赵：“那明天继续，直到毕业！”
两人对视，同时笑出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交叠的线。
器材室·同步实验
傍晚散场，器材室门口。
沈昼被叫去归还记分牌。
门一关，光线瞬间暗成海底。
江野反手上锁，“咔哒”一声，像按下某个秘密开关。
沈昼抱着记分牌，背抵跳高垫，退无可退。
江野声音低得只剩气音：“今天三分球，你听见我喊什么？”
沈昼：“没听见。”
江野：“沈昼，看我。”
下一秒，他低头吻住沈昼，舌尖带着可乐的甜味，轻轻撬开齿关。
记分牌“哐当”掉地，声音被心跳吞没。
良久，江野退开一点，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缠：
“实验结果：心跳同步完成。”
保洁阿姨开锁进来，沈昼猛地推开江野，捡起记分牌，脸烧得能煎溏心蛋。
江野舔了舔唇，笑得像偷吃到糖的小孩：“班长，明天见。”
沈昼：回去就把器材室门锁拆了，连夜打包寄去火星。
深夜·0.8 秒延迟
寝室熄灯后，沈昼手机亮了一下。
【未知号码】
晚安，学神。
器材室心跳 150。
沈昼盯着屏幕，敲了又删，最后只回四个字：
灯太暗。
对面秒回：那明天带手电筒？
沈昼把手机扣在桌上，脸埋进枕头，耳朵尖红得能滴血。
窗外，一只乌鸦飞过，嘴里叼着一张小纸条：
实验变量：江野
实验结果：器材室吻戏一次
实验期限：未完待续
乌鸦“嘎”了一声，像在嘲笑人类的恋爱真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