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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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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最终被修改了，而在我深藏不露的刻意下，我也和她成为了朋友。
后来聊天再提起，我得知她刚回国不久，剧本那件事她知道后原本想说让我自己处理就行，她其实并不在意。但秋明老师却想让她试着多和人交流。
她就带着一身刺来，最后和和气气同我离开了。
我说，当时知道要和我见面是不是很讨厌我，嫌弃我占用了你的时间。她说一开始确实是这样，但接触后发现我是一个很认真负责的人，她不应该这样潦草敷衍对待。
真正认识了她，我才觉得她其实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偶尔爱开玩笑，脾气好，但也有等量的个性，对待生活中的很多事都满不在乎，但会因为我揭穿她的小心思而固执地不同我讲话。
她脑子里充满了奇思妙想，思维总是活跃着，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
她会跟我讲天上的一朵云，会讲今天遇到的一朵落在地上但被她捡起的花，会跟我讲她爱的诗集，也会同我讨论不太浪漫的社会和政治，但她提起这两者的次数远不及艺术和哲学。
我很乐意听她讲这些。
有一次她同我在江边散步的时候跟我讲起她的一场梦，我记忆尤为深刻。
她说她曾梦到自己是一个热衷于观察的人，喜爱用本子记录自己猎物的点滴，再将自己打造成猎物的完美理想型，满足她对于情感的需要。
我听后觉得很震惊，我想不到她竟然会做这么冰冷悲伤的梦。
她抬头问我，声音很温和，重复我的话语：“冰冷悲伤？”
“是的。”我离她更近了一些，不动声色探究着她的神色，斟酌道，“你看，你在梦里面为别人改变没有自己，得到的爱是别人理想满足后的闲余，不是很悲伤吗。”
她望着我良久，声音轻得像叹息：“这只是一个梦。”
我说梦往往影射现实。她说，她把梦和现实分得很开。
可我却担心她是否曾被这样对待过，为了迎合别人，而放弃做自己。也担心是否有人在她最美好的年纪占有过她纯洁的灵魂。哪怕是牵起她的手。如果是，我会先恨之入骨，再嫉妒得发疯。
她也曾同我讲起过小动物，她说她怕小狗。此后我们走在公园里，看到那些气势汹汹的小狗时，我都会将她护在身后。
她不喜欢我这样，她说我声势浩大得像装在套子里的人。我知道她只是排斥我某些想要越界的行为。
她永远不讨论爱情。
不过我们的关系依旧在一点一滴拉近。
她第三次来剧场，还是同秋明老师一起。当秋明老师在她身旁的时候，我其实不太敢同她搭话。秋明老师在她身旁，有着长兄如父的气质。
我就在休息的间隙，端着热水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初秋，夏未尽。她穿着贴身短上衣，配着一件低腰牛仔裤，好看的肚脐和转身时的腰窝像是用世间最美的丝绸搭建的巢穴，但最令我觉得吸引的，是她胯骨露出的那两条细细的黑色带子，浅浅地印着她的肌肤。
那是丁字裤才有的效果。
今天她可能心情不错，又或许她本来就喜欢尝试各种风格，但我不得不说，这样纯而不欲，或者纯洁清雅中稍稍带着俏皮性感的她也很美丽。
这样的她，我根本不敢靠近。
于是我便在化妆小姐替我补妆时，偷偷听着她同秋明老师的谈话。
“只要我再去配合治疗一次，你就帮我要到他手里那张影碟？”
“据我所知，你家里已经有三张了。”
“三张哪里够？你都没有帮过我，这三张全部都是我自己换来的。”
“你现在不就来找我了吗。”
“可是……”
“这不是和藏绝版书一个道理？你全揽进自己怀里了，总得给别人一条活路。”
“你就是不想拉下面子帮我要，那我自己去和他理论，早知道就懒得跟你说了。”
“啧，回来。”
“哎，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快去快去，我等你好消息。”
她话说完，我就听到了秋明老师远去的脚步。再过一阵，又闻到了她的气息。
抬头，发现她正笑盈盈地盯着我看。
我稳住声音：“嗨。”
她坐在我身旁：“你今天这个装扮真英俊。”
编剧和作家都是喜欢他们笔下角色的，特别是主角。我很高兴听到她的正面评价。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爱慕着她，更是因为我的扮演得到了最权威的肯定。
我有意想将话题往这方面引，于是说：“像你心目中的男主角吗？”
她点头：“选主角的时候我看了导演手机直播，你是外形最符合的一位。”
我心里喜悦，这让我有了更大的演绎好这个角色的动力，我需要知道更多与她创作有关的细节，以此来更全面地把握角色。
我问：“你是怎么创造出他的呢？”
“一落笔就浮现了，他的自主意识打破了很多原有的情节，让我不得不和他一起陷入他所在世界的困境，绞尽脑汁和他一起，寻找解法。”
“啊，怪不得你的剧本总是有着非常规的展开。”
“嗯。”她淡淡地回应。
“那你觉得我在情感把控上有什么没做到的地方吗？”
她皱眉：“你的吻戏太猛烈了，他应该是内敛的，绅士的。”
那是一场大家都夸赞的吻戏。
“不对。”我知道我又要提出异议了，我不想与她唱反调，但这是我的职业病，“首先，他这个吻是出现在得知女主其实还爱着自己的那一瞬间，他那时在各种迫力下，已经到了压抑的极端，他那样一个情感丰沛的人精神都快要彻底麻木了，因此在听到女主告白时，这个吻应该是疯狂的，让他倾泻一切的，撕破理智的，最好还要让他们就在原地将爱上升到疯狂的肌肤之亲。一个绅士打破原则，他应该流着泪同女主肌肤之亲。”
她听进去了我的话，又问：“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再添一个亲吻后深深的拥抱？”
我突然腾红了脸，在她用疑惑的目光催促下，缓缓开口：“不够，是……”
她顿悟：“啊，明白了，是性。”
她为什么一副没什么的表情？这让我为自己的羞涩和隐秘情绪感到羞耻，还是不加好了吧，加了能推起情绪但反而俗套。
我转移了话题：“刚才我听说你在找影碟，我可以知道是什么吗？”
她看着我：“你知道《冷山》吗？”
我点点头，很兴奋：“我知道的，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家里有在美国进修时导演儿子送给我的亲笔签名影碟。”
她眼前一亮：“那可以给我吗？我可以和你交换，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被她用崇拜和期待的眼神望着，还离得这么近，我觉得演技也掩盖不住自己此时的心花怒放，尽管这两样情绪没有一样是给我。
我知道为何会有纣王迷妲己了，我知道这个形容很土很不知天高地厚，但我此刻根本就不想在乎影碟转赠的不妥，我只想要她开心。
我说，等会儿录制结束，和我一起回家拿吧，作为交换，我想要剧组开播那一天你手里的书。
她很爽快：“好，我会给你买一本的。”
“不是的，我想要你读过的那一本，这样才显得有纪念意义。”
这一次，她犹豫很久才答应我。
我问她，那本书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她只是不在乎地笑笑：“没有，是我的旧书，上面批注了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就这样，我们手上都有了对方的东西，并都珍藏着。虽然意义不同，但对我这一个暗恋者而言，就是最幸福的定情信物。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我的爱意疯狂滋长。
至于那本旧书，我将她的所有铅笔批注誊抄了下来，她写得很散，分布在错落有致的每一行，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其拼凑出来，发现那似乎是她的好几个零碎的梦境，也可能是灵感。
我迫不及待想要解读。我想知道她的困境，这样我才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概率用我的真心感动她。
她是一面冰砌的墙，一面只能看清我自己面庞倒影的墙。而现在我即将握住她的秘密，靠近她那令人如痴如醉灵魂的真相。
我怀着朝圣的心态，看到的首先是一个家庭聚会片段，一对不被家里在乎的兄弟到姑姑家过年，但因为那对兄弟的其中一个被亲戚冷嘲热讽，而发了脾气不欢而散。
如果这是她的梦，结合她面对外界批评时毫不在意的表现，我猜测多半与她的理想困境有关。不被在乎的人参加家庭聚会是她内心隐秘的渴求，亲戚的嘲讽象征她所受的压力和世界对她的不友好，而发脾气则说明有掀桌而起和捍卫自己追求的勇气。
但她的记载含混不清，上面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因为她在梦中的潜意识同样有可能是那个默默协调一切的弟弟。那我会很难过很心疼。
她偶然在知道我整理她“不知所云”的笔记后，表达了强烈的不理解。
我羞愧地编了一个谎：“我以为那是你对书内容的理解，我想读了能不能会更清楚这个故事。”她微眯着眼，审视着我，我知道这不足以说服她，于是又说，“并且不同人的经验都可以让我增加阅历，更好地去表达角色。”
看她表情应该是理解了我，我正松一口气，决定以后同她聊天要更为小心，但她却说：“阅历有时候并不重要。”
这句话太像天才，锐利的天才，我没经过大脑思考，就掀出了她话与实际冲突的地方：“可你深谙人性。”
这句话好像让她感到害怕，她一向漫不经心的双眼认真看着我，摇摇头带着惶恐：“这样的话不能乱说。”
“可是你不得不承认。”我穷追不舍，不愿在她露出破绽的时候放弃任何机会，“你剧本的产出依靠的是你源源不断的情感和见识，你不深谙人性，做不到这样的地步。”
当然，我在此写下的文字有文学渲染成份，但我想说，我再怎么渲染都无法表达出那一刻我们两人间的暗流涌动。
她摇头想说服我，但却找不到任何实例，最后只能低头喃喃道“可是我没有阅历，我什么都不记得”，声音小得我听不清，或许她说的是其他发音类似的什么话。我有预感自己即将触碰到她隐秘的地方，心下激昂，可再追问，她却清醒了过来，不再回答我的问题，只说她接下来有事，就匆匆离开了。
也就是这一刻，我开始痴迷于她的过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