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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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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应忌玄的控诉，西凌微深表不认可。
她才不是不想和他见面，她天天晚上都会梦到他，但抽不开身也的确是抽不开身，她不讲谎话。
就在放寒假的第二天，西凌微在应忌玄的床上睡到了下午六点。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就是醒不来，这很奇怪。
应忌玄为了唤醒她，学童话里的浪漫王子，借着浓郁的夕阳，在不远的床边拉了一段大提琴。琴音醇厚柔和，圆润饱满，像百川汇流，一点一滴渗入西凌微的四肢百骸，填满她的身体。
她骨头都睡酥了，睁开眼，翻身看着拉开落地窗窗帘的应忌玄正闭眼，一半的脸庞被夕阳照亮，姿态惬意清闲，但远胜任何装腔作势的优雅，像缪斯，像维纳斯，像纳西瑟斯。
西凌微久久凝望着他，不愿出声扰乱半点旋律。
在相识的这几个月，她真的很爱应忌玄。
就像命运的赠礼。
吃完晚饭，应忌玄照例把她送回了家门口，就在两人抵门上亲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西凌微回头，见楼梯上正站着一个神采奕奕的女人，提着一大袋水果和零食，应当是置办年货的四下邻里。她没去管，踮脚拉下应忌玄的脖子，在他迷醉的神情里腰抵着他坚硬处，继续含咬着他的喉结。
但那个看上去很好说话的美丽女人却久久不离去，应忌玄被抵在门上，无可避免面对着她，西凌微不想应忌玄这副艳鬼模样被任何人看到，松开他的脖子，把他往侧边推开，掏出钥匙开门。
尽管应忌玄缓了好一阵，但声音还是很低哑：“怎么，用完就推？”
西凌微皱眉，发现钥匙怼不进去，再低头借感应灯看着，心知是换了锁，起身便将钥匙扔在地上，牵着应忌玄的手要离开。
“西凌微？”女人的声音带着迟疑，音量不大唤了她名字。
西凌微回头，挑眉：“请问你是……”
女人微微一笑，掏出身上一把崭新的钥匙，来到方才两人抵着的门前，轻巧打开：“乖乖，进来吧，我是你的妈妈。”
西凌微瞪大了眼，有些惊讶。
她停下来仔细打量着女人，在看到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后，这惊讶转变成了隐秘的惊喜，但转而又因换掉的门锁感到背弃。
三人沉默着，感应灯熄下的瞬间，西凌微感知到的情绪有很多。这措不及防的相认让她不知如何应对。
因此在女人久久等待的间隙，西凌微只牵着应忌玄的手纹丝不动。
女人又咳嗽一声，灯亮了。
她一手提着购物袋，歪着脑袋，看着应忌玄，后视线又落在西凌微身上，略微疑惑：“乖乖，快进来呀，让男朋友在门口站着像什么话啊？快进来，咱们娘俩好好认认，说说话。”
西凌微见许应忌玄进来，才牵着他的手，慢吞吞朝门内走去。
西凌微找出一双鞋扔给应忌玄，又听自己母亲和和气气说：“说来也是愧疚，我昨天早上回来的，就想等着你放假回来和你相认，但你昨天放学后……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应忌玄看到西凌微警觉地皱起眉头，末了还是默默点头。
女人见此却松一口气，庆幸道：“那这就好，我就放下心了，你不知道，昨晚咱们家里还进了贼，在你房间乱翻着什么，当时我担心你，失眠起夜出来看电视，见你房门开着还以为你回来了呢。”
西凌微神色和缓了许多：“抱歉，我昨晚不知道你回来了。”
“没关系。”女人对她微笑，让她和应忌玄在沙发上坐，自己则慢悠悠说着，不时带上轻笑，将买来的东西放在餐桌上分类，“但那个贼后来听见动静就突地蹿了出去，吓得我第二天一早就叫了换锁师傅，这不，担心你回来开不了锁，我今天都一直开着门，刚才你爸爸回了趟老家，走的时候就关上了，幸好我回来得及时。”
西凌微轻轻“嗯”了一声。
“你们要吃水果吗？”说完她又看向了西凌微，慢慢将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一一摆在茶几上，“妈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把应季水果都买了一点。”
妈妈。西凌微在办学籍时记得，叫盛心蕊。
仅听名字就知她是一个令人如沐春风的女子。
应忌玄发现西凌微无意识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误会解开后解掉压抑的激动和腼腆，让她害羞得说不出话来。他笑笑，抬头看向了盛心蕊：“阿姨，微微喜欢吃无花果。”
“啊，无花果吗？”盛心蕊握着手上的柿子，有些遗憾。
最讨厌吃无花果的西凌微立刻皱眉：“哪里有，你不要乱说。”她看着盛心蕊，指了指应忌玄，忙道，“他，他最喜欢吃柿子了，医生说他心火大，要多吃。”
盛心蕊见西凌微那副可爱模样，双眼含着柔情，静静望她的脸，一时竟忘了说话。
直到西凌微被看得不自在，往应忌玄肩膀后面躲，盛心蕊才道：“乖乖，你和你姨妈家的姐姐长得好像。”
“我时常就看着你的表姐，想，如果你在我身边应该也这般大了。”盛心蕊一时没忍住出神，但在反应过来自己在说这些没太大意义的话后，忙笑着说自己太煽情，起身端了柿子就往厨房走。
将视线从厨房收回，应忌玄摇了摇西凌微的手，凑在她耳边，低声问：“开心吗？”
西凌微双眼撒着小星星，朝应忌玄点点头：“开心。”
她的母亲跟自己从小到大幻想的母亲几乎一样：温柔、开放、体贴、爱。
应忌玄抬起她的手，吻了吻手背：“我也开心。”
西凌微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我以为我妈妈看到你要生气呢。”
应忌玄也笑：“在第一次来你家门口，你父亲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也以为。”
“不可能，你长得这么优秀，当然是人见人爱。”西凌微捏住了应忌玄的脸颊，因为喜欢和激动，用了大力。
挺疼的。应忌玄闭上右眼，故意“嘶”出声。
西凌微忙松开了手。见他脸上留下两片逐渐扩散开的红，又伸出掌心去揉了揉：“我的手冰不冰？给你敷一下。”
“不冰。”应忌玄起身牵着她，往洗手间走，“去洗个手就冰了。”
西凌微跟在他身后：“你就是想让我吃东西前洗手，我早发现了。”
“糟，被发现了。”应忌玄将她正在镜子面前，而自己将下巴抵在头顶，静静看着镜中一丝不苟洗着手的她，良久才说，“微微，我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要走了，舍不得你。”
西凌微先是顿了片刻，看着自己手上的泡沫，缓慢道：“这么快？”
“嗯。”应忌玄胳膊环上她细细的脖子，虚架在她的薄肩上，看着镜中被自己完完全全笼罩的人，“三月七号开学，二月二十五号的机票。”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西凌微抬头，继续搓着手上的泡沫。
“你想见我，并且时间允许的时候，我都可以来见你一面。”应忌玄道，“但彻底回来要等到七月一日。”
“那你一定多给我拍拍照，我要很多礼物，还有明信片。”西凌微也为应忌玄的手抹上泡沫，再打开水龙头，一起冲洗着，“我们要每天互道早安。”
“微微，可以每天拍张照发给我么？”
西凌微没有考虑可行性，她不喜欢拍照，只调侃道：“你这是怕我长变了……”
“我怎么不能怕了。”应忌玄埋头脸贴上她的脖颈，深深呼吸，语气还是那样不经意，“我怕我只是你漫长生命里浅浅的一点，你转头就把我给忘记了。”
洗手台没有开灯，两人埋在阴影里。
听到这话，西凌微静静望着镜中的他。黑暗替她藏起了情绪，而她正面露着不知给什么事物的悲悯，像慈哀的圣母感天动地。
所有生命都害怕遗忘与被遗忘，应忌玄也无法例外。
西凌微转身，用冰凉的手捧住了他的脸，望着他轻声说：“我作为我的存在，会永远爱你。”
“会永远记得你。”
应忌玄沉默不语，良久才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吃完晚饭，西凌微在送走应忌玄回到卧室后，才发现自己的东西确实是被动过。好在没丢，盛心蕊也说她出来得及时，后进来整理，也没有发现掉什么。
西凌微说了谢谢，随后盛心蕊轻轻来到她身边，低声问道：“应忌玄那孩子是你的同学吗？”
西凌微正揭开自己的铁盒，看有没有东西丢失：“嗯，我的同桌，刚转学过来的时候一直是他陪着我。”
盛心蕊脸上浮现出遗憾的神情：“都怪妈妈，在你刚回来的时候没抽开身。”
“没关系。”西凌微正在默默点着应忌玄给自己的礼物，在发现一个都没有掉后，把牛皮纸方块取出来，轻快地合上了盖子。
盛心蕊好奇，想去碰放在桌面上的牛皮纸方块，但西凌微没注意她，只将其拿起夹进日记本里。
盛心蕊收回了手，会心一笑，也不好再去打扰她，就说给她热牛奶，转身出去拉上了门。西凌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走前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心尖滴出密来。
这和应忌玄讲话完全不是同一种感觉，她像是被母亲身上的柔软包裹着，在受宠若惊中回到了出生前与母亲最亲密的那些时刻。
西凌微握着那杯递到她手心的温牛奶时，心脏砰砰直跳。
她想，原来妈妈是这样的。
尽管母女两人没有像别的亲人相认那般痛哭流涕，但盛心蕊时常望着西凌微就望出泪来，害得西凌微心里也泛上酸意。而她的父亲，常常看着这一温馨的场面，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西凌微发现，这位原本死气沉沉的父亲确实也对她温柔了起来。
西凌微不爱追究过往，她永远不会去问为什么自己当初会被送走，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得到的东西是真真切切，这就足够。她不贪心。
不过也因为如此，西凌微如何也抽不开身。
应忌玄甚至打电话的时候都在撒娇了。
“微微。”应忌玄拖长了语调，低眼瞧着往自己大腿攀的小猫，伸出那只寂寞的手去顺毛，“过年了，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好无聊。”
这时盛心蕊正在超市买蔬菜，超市声音吵，她拉着西凌微问她：“乖乖，你要吃花菜嘛，妈妈做的花菜很好吃。”
西凌微忙看了盛心蕊一眼，后者正举着一团深绿色西兰花，脸上带着小骄傲，微笑着看她。
西凌微不喜欢吃花菜，但还是点头：“好，谢谢妈妈。”
“哈哈，怎么还这么客气。”盛心蕊笑得开心，将花菜装进袋子里，转身去挑选青椒，“乖乖，快过来看这个。”
“哦，来了。”西凌微推着购物车，朝盛心蕊的方向走去。
应忌玄加重了音量，语气带着埋怨，听得西凌微心尖一颤：“微微。”
“我的乖乖，怎么啦。”西凌微撑着购物车，柔声笑道，“在撒娇了？应忌玄。”
应忌玄双手抱起跟他磨磨蹭蹭的小奶猫，将手机用肩膀和脸侧夹着，好让西凌微的话听起来像是贴着他的耳朵讲：“我还以为你听不出来呢。”
西凌微也想他想得紧，此刻听到这故意引诱她而凹出的声音，心里痒得快没理智，只想在应忌玄身上蹭。
她低声密谋：“那等会儿晚点陪我一起，我说我取快递碰到你，然后我们两个就去顺理成章共享晚餐。”
应忌玄听着像偷情，但还是笑道：“行，微微也是规划了一次约会。”
“好啦，先挂了，我妈妈她要我帮忙，我们待会儿见。”西凌微说完忙挂了电话，只留着应忌玄挑眉，将小猫放在软垫上，抬起它的下巴，叹气：“你的妈妈去找她的妈妈了，小可怜。”
小猫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听懂了应忌玄说的话一般，委屈巴巴“喵”了一声。
应忌玄笑笑，毫不留恋地松开小猫的圆脸，撑着毛毯起身走向衣柜：“自己乖乖在家呆着，你父亲我呢，今天就先不陪你可怜。”
小黑猫幽怨地喵呜几声，似乎很讨厌这个动不动就把自己从他身上扒开的全职奶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