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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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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凌微最后的借口不是出来取快递。
在陪着盛心蕊大包小包回家后，她看到撑着过年新衣的盛心蕊一拍脑门，就知机会到了。
在一旁蓄势待发的她凑上去：“有什么东西忘了买吗？”
“是我订的花束，今天再不取就关门了。”盛心蕊说着，就拿起手机，准备往门外走。
西凌微忙道：“妈妈，我去吧，你不是还要给沙发换套吗？”
“那也好的。”盛心蕊把花店定位发给了她，拍了拍西凌微的肩膀，“快去吧，妈妈等你回来吃饭哦，乖乖。”
西凌微心虚地笑笑，在茶几上拿了只柿子就往门外走。
她咬着柿子，一手关门，一手给应忌玄发了消息，下楼后跟着地图找到了附近不远处的花店。
临近新年，不少店都休假回家，但西凌微走在街上依旧能感受到浓郁的年味。她一一扫过街上的橱窗，嘴角带着笑，温顺的发丝乖巧地垂在胸前。
那家店的老板正将摆在外面的花盆朝屋里搬去，看到西凌微正站在店门口望着里边，忙迎了出去：“是帮你妈妈取花吗？”
西凌微跟着他往里走，打量着花店的装横，看出已没有多少存货：“是。”
花店老板笑呵呵地走到黑了灯的花店里，不一会儿举出了一束黄色玫瑰，用绳子困住了根部，一张牛皮纸包裹着，递给了她：“好久没见到你了。”
西凌微皱眉：“我第一次来。”
“不应该啊？”花店老板却将手上的花握着不动，接着光打量着西凌微，随后表情困惑地掏出了手机，点点碰碰，再反复核对，“你妈妈是叫盛心蕊吗？”
“嗯。”西凌微也看向了他，警觉问道，“怎么了。”
老板看着手机片刻，用一阵笑缓解了两人间的紧绷，随后将那束黄色玫瑰放在身旁，忙说不好意思，转身又从冰柜里取出了一把新鲜漂亮的郁金香，预备递给她：“来来来，是这把。”
被认错让西凌微有点不开心，但她还是道谢接过，欣赏着手上静雅纯洁的郁金香。不过在出门转身走了几步后，花店老板突然又在身后唤住了她。
西凌微不明所以地回头。
花掉老板则指了指她手里的郁金香，认真说：“郁金香缺了水萎得快，如果你要出去玩，最好是先放在这边，等回头再拿回家。”
西凌微听了，也不想花受累，便折返回店面：“那你们什么时候打烊。”
“九点。”花店老板指了指身后一排一排的菊花蓝，“我今天要扎好客人预定的过年拜祭花篮，我也快要回老家了，所以今天得留晚些。”
西凌微将目光落在那雪白的菊花上，觉得那花好像比店里的任何植物都要新鲜，一时看出了神。花店老板帮她安顿好郁金香后，见她愣着，挥了挥手：“好了。”
西凌微回神对他一笑：“我可以带走一朵吗？”
“当然，当然。”花店老板不好意思地挠挠鼻梁，“这是你的郁金香嘛。”
西凌微心想这不是我的，但还是在花桶里挑了一朵深蓝色的郁金香，借来一团湿纸裹住花茎，和花店老板道了别。
西凌微一路上就握着那支郁金香，在和应忌玄发了共享定位后，正准备同妈妈发消息表示偶遇。
但她字还没打完，突然听到身旁巷子里传来呜呜锵锵的哭骂声，心下凝神，迅速将手机音量开到最大，换成通话界面播出110三个数字，警觉地望着巷子深处。
街上不见来人，西凌微静静听着，觉得里面应该不止一两个。她已经走出了很远，求助花店老板也不现实。况且里面人的哭声越来越大，隐约还喊着救命。
天还没黑，西凌微咽下因紧张而泛起的唾液，面色平静地朝巷子里走去。
哭声刺耳，就在她准备按下110的时候，转身就看到了叉腰正对巷口站着的张二，身旁还站着很多她不认识的人。西凌微停下手上动作，把视线将里梭回，在看到跪坐在地上哭泣的陈可欣时，觉得自己的世界错乱了。
西凌微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她，还是两人在删掉联系方式后。
而陈可欣哭着抬起头，在看到西凌微的时候窘迫地抹抹眼泪，一把翻身而起，身上惨象荡然无踪：“凌微，你怎么在这里。”
西凌微闭上眼不去看她，只道：“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有人需要帮助。”
张二笑笑，看了眼陈可欣：“都说你不要哭太大声了。”
陈可欣拉上自己的羽绒服，语气虽然不似以前甜腻，但还是听得出几分亲昵：“我……跟他们在拍真心话大冒险输掉的惩罚。”
“那没事我先走了。”西凌微回答很淡，“外边有人等我。”
身后传来脚步声，西凌微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人走进来，身把通往巷外的路给遮住。西凌微以为这人是他们的朋友，准备先进空地，给他让位置。
她刚挪到一旁，却听到张二问身旁人：“这谁，你们朋友？”
“不是，这女的认识的人吧。”那人低声道，“好像是天哥仇家那边的。”
“找我们麻烦？”张二抬头看向了西凌微，“你带来的？”
西凌微现在只想在那人进来后赶紧离开，她一点都不愿意和他们扯上关系。
“不会的。”陈可欣说，“凌微她不知道是我们。”
那人已经走了进来，穿着黑衣，瘦瘦高高的个子，双手插兜，神色淡漠，脸上一道疤，吊儿郎当地堵在巷口。
他双眼在众人脸上来回，最终落在了西凌微身上，嗤地一笑：“你，不是应忌玄的女朋友么，怎么跟王天还有一腿儿？”
西凌微有预感他是冲自己来的，尽管她一辈子没混过也没惹过：“跟你有什么关系，麻烦让道，我要出去。”
“我为什么要让你出去？”那人双手抱着，往墙上一靠，摆明不让任何人走，“我可是跟了你好久，好不容易来到这死胡同。”
西凌微警觉起来：“你要做什么。”
“算算账。”那人将身子一倾，侧身让出一条道，瞥了张二一眼，“滚出去，叫你的天哥过来！”
他这话一出，张二忙跟着他的兄弟们出去，陈可欣浑身吓得哆嗦了起来，站在巷口，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
“还不滚？要留下来陪她吗？”
陈可欣忙走了出去，不敢再回头。
西凌微沉默地将那朵郁金香放在别人停放的电动车车篓里，转身靠在了一个落了灰的废弃花坛上，看着他：“跟我算什么帐。”
男人先是走近几步，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甩在了西凌微面前的地上。
西凌微低头看了一眼，见上边是应忌玄和另一个女子的照片，监控录像的视角，背景看得出是学校。她弯腰将照片捡了起来，愣了片刻，随后抿唇，慢条斯理塞自己衣兜里。
“你就不好奇？”男人见她这不徐不缓稳定模样，笑着来到她面前，一脚踩住她靴面。
“我对过去的事没兴趣。”西凌微瞪了他一眼，脚却抽不动。
听她这话，那人笑了笑，摸出手机：“乖，让我打一巴掌，这件事就过去了。”
西凌微不解，皱眉道：“我跟你们什么事？你是脑子有坑吗？”
男人二话不说，啪地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
西凌微毫无防备挨一下，头都昏了，脸上火辣辣地疼。
还没来得及她反应，男人就低头将拍下的视频发了出去，后收起手机，笑着捏住西凌微的下巴：“真疼。”
“滚！”
西凌微拍开他手，摸自己嘴角，伸手一看发现出了血。被莫名其妙地凌辱，她现在当然很愤怒。
“这一巴掌挨得值。”那人笑着道，“把我跟拍屁股走人的应寻仇解了，把照片上那女的跟应忌玄的仇解了，还能帮我把王天那个缩头乌龟约出来。”
“跟我和应忌玄结仇了。”
“那又如何，你俩根正苗红到我害怕。”那人从兜里摸出一团纸去擦西凌微嘴角，见她一脸嫌恶地避开，转而蹲下去擦她的皮靴，“再说，不是你这脸，现在就已经被我打死了。”
“有病吧！”西凌微猛踹了他脸一脚，留下一个脏狠的红印，“有本事现在就打死我。”
那人却一把握住她被靴面裹紧的脚腕，将她往怀里狠狠一拽，欺身而上：“我不喜欢尸体，我喜欢反抗的。”
说完，他一掌就扼上了西凌微的咽喉，没施力，却也让她动弹不得。
西凌微刚抓住他手腕，手机便响起惊人的电话铃声。她连忙摸出看到通话界面才想起自己还没给妈妈发消息，便去接通话键。可那人一把将手机抢过，关了音量朝身后扔去，另只手则把西凌微拽到地上，用更狠的力道去压她。
“什么滋味，当年我的猫就是被人这样掐死的。”
这人说起猫的语气让西凌微感到害怕。如果说之前他留着情面，欺负她只做做样子，但如今那闪着莫名兴奋的眼明显告诉西凌微，这真是一个能让她去死的恶魔。
西凌微被掐得泪眼惺忪，视线浑浊间睁开眼，屈膝准备狠顶他命根。但模糊间她见一高大人影猛冲上来，将压着她的人扑通一声按倒在地，抬起手拳头就沉闷落下。
挥了三拳，鼻血迸流，嘴唇破裂，双眼翻白。
应忌玄忙丢开那人，跪地上将喘气的西凌微抱怀里，吻了吻她泛红的脸颊，声音颤抖：“微微，别害怕，别害怕，对不起我来晚了。”
西凌微倒没多害怕，只见到应忌玄心里委屈，将脸往他脖颈处蹭了蹭：“那个死变态，再去打他一巴掌，给我解气。”
应忌玄听了，将她单手抱起，蹲那人头侧，举起手便准备给他一巴掌。
但西凌微及时抓住应忌玄的手：“他流血了，好脏，我们还是走吧。”
应忌玄还是给了他一巴掌：“我等会儿洗手。”
这一耳光下去，本以为昏死过去的那人微微睁开了眼睛，脸上嵌着一个虚弱的笑：“她好香。”那人鼻血流到嘴里都没给他喉咙堵住，“应忌玄，你现在打我有什么用，我早把该做的都做了。”
见应忌玄又要暴起，西凌微忙环住了他脖颈，朝那人脸上狠踹一脚：“别动手了，你不能进派出所。”
那人脸被猛地踹到另一边，死一样，活的就剩那张嘴：“哼，踩下边啊，让我也爽爽。”
预料到应忌玄要动，西凌微猛地收紧抱住他的手，默默看那人半晌，回头道：“再跟这样的人见识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应忌玄眉头压低，似还想撒气，但西凌微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快点把我手机捡回来，我妈妈打来的电话没接。”
应忌玄他就是听着铃声进来的，此刻抱着她起身，眼神很快就定在那角落，弯腰捡起递给西凌微：“送他进派出所我不会留案底。”
“那是，我们是正当防卫。”西凌微不想听到盛心蕊焦急的语气，没打电话，只胳膊撑着应忌玄的肩膀打字，打完字后低头看着他，“要送吗？”
应忌玄瞟了那人一眼：“不送。”
西凌微好奇：“为什么？”
“送派出所他在他对头那边丢了脸，容易纠缠不休。”
那人今天却像是被打爽一般，摊成一个大字，道：“对，应忌玄，今天是我不对，但你女朋友我看着太对眼了，不过我说，你还是把我看得太俗，你哥跟我初中就有的恩怨，我一巴掌就说没就没，还有那个王沐阳前女友，烂事一堆，我替她出头她以后也不会记着这些，不过她得花病没钱治，你那兄弟王沐阳应该就被讹惨了……哼哼，不过他风流，也有这个钱。”
应忌玄听着这些翻来覆去几年都解决不了的事，只觉寡然无味，抱着西凌微往巷外走。
那人好像不知两人离开，自顾自继续道：“你哥走后，我没了对头怪无聊的，跑来个王平，没你哥有德行，还想在蓉城耀武扬威，又是一年的架要打……”
“来来回回就这些破事，还是无聊……哪个龟孙跟我说人长大就有乐事，他才该被打死……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一个人陪我，我也是倒霉蛋，从小到大就那只流浪猫对我亲近，结果还被人弄死了……你这样呼风唤雨的少爷肯定永远不懂，就你日子最有滋味，拳头也厉害，我怕是脑子坏了一半，想吐……呕——”
西凌微已经没再打字，看着巷尽头倒在地上的男生，突然动了动要下地。
应忌玄将她放了下来，她落地转身就往回走，来到空地将电动车上的蓝色郁金香拿在手上，走到那人身边，将花甩他手心。
那人原本闭着眼，手心一凉，下意识握住，睁眼发现是一朵花，一朵他叫不出名字但很美的花。
他在怔愣数秒后，脏且狼狈的脸上闪过一抹讽刺的笑，但手却把那朵花放在自己鼻尖嗅了嗅。
“你怎么这么个表情，应忌玄？”她耸耸肩，“很滥好心吗。”
“没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最开始是有点气，但你来了后我就觉得没什么了，那朵花放着也是萎掉，不如给他。我们把他打得有点惨……而且，他刚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好可怜。”
“你把这些看得很轻，微微，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伤害你、离开你，你是不是也会谅解我。”
……
他看着女孩儿揽着应忌玄远去的模糊背影，嘀咕道：“谁可怜了，真把我当孩子哄呢。”
等两人欢笑声彻底隐匿，他又安静躺了一会儿，才慢慢翻起身，将花拿在手上再看。
花瓣隐隐约约向里蜷缩，没有在她手上的时候鲜艳。
他仰头望着，见天色不早，难得爽一次约架，肿着一张脸，一摇三晃朝巷外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