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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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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又叮嘱了几句集训的注意事项和时间安排，最后挥挥手：“行了，别在这杵着了，这次竞赛有创新，有十分是动手实验模块的，这两天你们没事了就去实验室熟悉熟悉器材，还有，回去再复习复习，做做准备，全国竞赛可别给我丢脸。”表面嫌弃的秦卿心里都乐开花了，一个学期，一个学校里本来也出不了几个国家级竞赛奖，这次应该能拿下几个了，秦卿心想。
“楚子航，特别是你，回去把上次给你强调的实验原理给我写个一千字的说明，明天交上来。”
“啊？秦老师！”楚子航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再啊就两千字。”
楚子航立马闭嘴，做出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蔫头耷脑地率先溜出了办公室。
温砚憋着笑，和谢沉一前一后也走了出去。带上门的那一刻，他还能听到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对秦卿的打趣：“秦老师，你这几个宝贝疙瘩可要去争金夺银了啊……”
走廊里，温砚快走两步，与谢沉并肩，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喂，听到没，互帮互助，别窝里斗。”他学着秦卿的语气，眼里却闪着揶揄的光。
谢沉侧头瞥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回答：“前提是某人别自己先斗起来。”
“我这么团结友爱的人……”温砚话没说完，就被从后面扑上来的楚子航搂住了脖子。
“砚哥！沉哥！救命啊！一千字！我连那原理的毛都没摸透！”楚子航哀嚎着，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温砚身上。
温砚被他带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活该，谁让你上课不听讲。”
“我听了！我只是没听懂那么深入的嘛……”楚子航耍着赖，眼睛滴溜溜地在谢沉和温砚之间转，“沉哥，你最好了，给点拨点拨？”
谢沉没直接回答，只是淡淡说了句：“下午自习室。”算是答应了。
楚子航立刻眉开眼笑，放开温砚，夸张地作揖：“得令！谢谢沉哥！哦对了，秦老师说可以去实验室熟悉一下器材，为集训做准备，一起去看看？反正AB班下节都是体育课，翘了吧？”
这个提议让人心动。尤其是温砚，他对那些能亲手操作验证理论的设备总是充满好奇。他看向谢沉，用眼神询问。
谢沉微微颔首，这样也方便些，把楚子航刚刚所提的有问题的原理顺势讲一遍，晚自习的时候也能节省一些时间。
物理实验室里弥漫着一种特有的金属和绝缘材料的气味。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铺着深绿色橡胶垫的实验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各种仪器安静地陈列着，透着严谨而诱人的科学气息。
楚子航一进去就目标明确地扑向一台模拟示波器：“哇塞，新款！” 温砚则被角落里一套电磁感应综合实验仪吸引了目光。那上面有线圈、磁铁、电流计，还有一套精巧的滑块导轨系统，比秦卿课堂上演示的要复杂精密得多。
他饶有兴致地弯腰观察，手指无意识地虚划过磁铁的轨迹，喃喃自语：“如果改变切割磁感线的角度，而不是单纯的速度，产生的感应电流和电动势关系……”
“会用正弦函数表示。”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温砚回头，发现谢沉不知何时站到了他旁边，也正看着那套装置。
“嗯，θ角……”温砚点头，思维立刻被带了过去，“那如果不是匀强磁场呢？或者线圈形状不规则？”
“积分。微元法。”谢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更具体的表述，“dl 和 B 的点乘。”
“对哦！”温砚眼睛一亮，仿佛被点通了某个关节，“这样就通用了！”他兴奋地转头想对谢沉说什么，却因为两人距离本就很近，这一转头，额头差点擦过谢沉的下颌。
两人俱是一顿。
实验室里很安静，只有楚子航在远处好奇地摆弄示波器按钮发出的轻微咔哒声。阳光落在谢沉的镜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让温砚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似乎也滞了一下。
温砚率先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摸了摸鼻子，试图掩盖刚才那一瞬间的尴尬，把话题拉回物理：“咳……那，那实际测量的时候，怎么减小误差？磁电阻效应要不要考虑？”
谢沉也仿佛无事发生般，视线重新落回实验仪器，声音依旧平稳无波：“用高灵敏度电流计，选择合适材料。通常高中阶段忽略，但精确实验需要校准。”
他说着，伸手调整了一下仪器上电流计的挡位，动作熟练而准确，修长的手指映着金属仪器的冷光，有种别样的专注感。
温砚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想起早上的酸奶之约，嘴角忍不住弯起来：“谢老师，懂得真多。晚上酸奶没白请。”
谢沉调整仪器的动作不停，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但那微微向下收敛的嘴角线条，似乎比平时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楚子航在那头终于把示波器调出了一道混乱的波形，大声抱怨：“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调！沉哥，砚哥，快来帮帮我！”
温砚和谢沉对视一眼又或许只是温砚觉得对视了，同时朝楚子航那边走去。
阳光将三个少年的影子拉长，投在摆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台上。关于竞赛、关于物理、关于那些悄然滋生却尚未言明的情愫，都在这充满理性光辉的空间里，悄然酝酿。
把楚子航的问题解决完，温砚看了看谢沉，忽然觉得在谢沉心里，自己应该也算他半个朋友了，进度比原本想象的要快，过程也比较顺利，而他们的故事，显然才刚刚开始，不同于曾经的犹豫和没有把握的感觉，温砚倒是觉得从陌生人到朋友再到熟人，或许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晚自习，买酸奶的时候温砚让谢沉先去找楚子航，因为谢沉和温砚不是住宿生，不用上晚自习，所以相对来说比较自由，但反过来看楚子航就比较惨了，如果有老师发现他单独在一个教室里面的话也许会给他记一个逃课，让谢沉去坐镇，即便有老师来查也能解释是在讲题。
当温砚拿着三瓶酸奶推开302自习室的门的时候，楚子航正在奋笔疾书的写那1000字原理。
“讲完了？真快。”温砚把酸奶放在桌子上分给了两个人。
“嗯。”谢沉拧开酸奶盖喝了口。
楚子航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着 “大神不亏是大神，大神不是在实验室给我讲了些操作原理吗，来到自习室三言两把我剩下不会的给解决了，还让我回忆细节帮忙理果然实践才能出真知啊。”
温砚也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桃子味的，甜甜的“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唉，小砚砚，你们是不是不住校？要不你们先走吧，再晚一会儿保安就得要请假条才能出门了，我马上写完就回教室上自习了。”
温砚呛了一下“你怎么也这么叫我”
楚子航坏笑到“沈阔说的啊，他还说刚开始有人这么叫你，你还会害羞，是真的假的啊。”
温砚本想踹一脚楚子航的凳子，又怕他重心不稳摔下去，就用手上的水甩了甩他，“当然是假的啊，他的鬼话你也信。” 真的，千真万确，但是温砚当然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谢沉嘴角压了压，想笑，被温砚发现了，温砚做了个自以为很凶其实毫无威慑力的表情吓了吓谢沉，谢沉彻底忍不住了，他没想到有人能这么凶还这么可爱。随即谢沉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接受了温砚的一切，温砚的入侵，有温砚的生活，甚至是有温砚的家庭。温砚已然在他心里和他是朋友。
“走了昂”温砚拍了拍谢沉的肩，又向楚子航挥了挥手，走向门口。
回家的车上，谢沉犹豫了一会儿想开口问温砚——BBC的音频是你换的，但又觉得是废话，于是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的密码”
温砚很显然愣了一下，意识到他是说换BBC音频的事儿 “刚见面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去厨房拿东西，手机没关，就直接顺手给你换了。” 温砚用手摸了摸鼻子，其实觉得这事儿他干的挺没礼貌的，但是BBC确实更有助于英语竞赛，没忍住就换了。当时换完他还做贼心虚一连躲了谢沉几天，不过当时不熟，所以谢沉也没觉得有什么。
“哦”
过一会，一条微信发到谢沉手机上【小砚台：你补药生气啊】还配了一个很可爱很委屈的表情包在后面。
此时，犯罪人正盯着谢沉，谢沉抬眼和9温砚对视，“没生气” 停了两秒“BBC确实更合适”
也是今天谢沉就把他原来用的那段音频删了这个温砚早上就发现了。
看来是真的没生气，温砚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还有，”谢沉又问“为什么给我准备蜂蜜牛奶”
“助眠啊，我上网查的厉害吧”温砚晃了晃手机，“哦，你喜欢无糖这个是我问了陈姨。”
“以后不用了，麻烦你了”谢沉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和温砚说，也许只是简单的觉得会麻烦温砚。
“不麻烦，我也只有会在我喝的时候顺手给你冲一杯”，其实刚开始是为了和谢沉缓和关系，自己才会喝一杯，不知怎的就养成了睡前喝蜂蜜热奶的这个习惯。
又是一路无话。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谈论的这个期间，前面驾驶位的马叔一直往他们后面看，两个月来这是第一次这两位小伙子在车上开始搭话。
别墅离省实验有点远，一来一回要好长时间，加上今天在302自习室待了会，回到家已经快10点了。
准备进屋的时候，谢沉叫住温砚，“明天……扫墓” 谢沉晃了晃手机 “谢墨让我提醒你一下。”说的时候谢沉的声音很低沉，温砚本想安慰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应了声就回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