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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秋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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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级生物竞赛预赛的紧张气氛尚未完全消散，高二下学期的第一次月考便接踵而至。
对于A班的学生而言，月考更像是阶段性的常规检验。
教室里弥漫着纸墨的清香和笔尖划过答题卡的沙沙声。
两天紧凑的考试结束，成绩公布得也快。
谢沉毫无悬念地稳居年级第一的宝座，各科分数漂亮得令人咋舌。
温砚则发挥稳定，总分挤进了年级前五，令人惊讶的是，温砚最拿手的语文，作文竟然罕见的写跑题了。生物和化学单科依旧第一。
对此，温砚只是冲谢沉皱了下鼻子，小声嘟囔了一句“下次肯定超过你”，换来对方一个极浅却纵容的笑。
月考的插曲很快翻篇，更大的喜悦是随之而来的秋季社会实践活动——俗称秋游。
消息一经赵云宣布，整个A班都沸腾了，连日的疲惫被期待一扫而空。
这次的目的地是市郊新开发的生态园区，集山林、湖泊、湿地于一体，主打自然探索和团队拓展。
出发那天秋高气爽，天空澄澈得如同水洗过的蓝宝石。
大巴车上，沈阔和楚子航负责活跃气氛，歌声和笑闹声几乎要掀翻车顶。
温砚和谢沉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温砚兴奋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里跟着哼歌，脚轻轻晃着。
谢沉戴着耳机，似乎在看手机里的资料，但靠近温砚那边的那只耳机并没有塞紧，留了一只耳朵听温砚不成调的哼唱，偶尔被他拐到天际的音调逗得嘴角微扬。
到达目的地，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远离城市的喧嚣，让人心旷神怡。
上午的活动是分组进行园区定向徒步，任务卡上标出了几个需要打卡的点位。
“自由组队！每组不超过六人！”大猫拿着喇叭喊。
A班F4外加李青停和班长杨囡成了一组。
杨囡有个外号，叫火鸡，据说是因为特别喜欢吃火鸡面。
沈阔一把抢过任务卡，大声念着规则，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队长。
徒步开始，沈阔一马当先，楚子航紧随其后。
蜻蜓和火鸡一边走一边拍照，讨论着路边不知名的野花。温砚和谢沉则落在了最后。
林间小路铺满了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投下斑驳的光影。
温砚渐渐放慢脚步，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
“累了？”谢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不累，”温砚摇头，眼睛弯弯的，“就是觉得这儿挺舒服的。”他说着，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拉旁边垂下的藤蔓。
谢沉却快他一步，伸手将那根带着细微毛刺的藤蔓轻轻拨开，免得划伤他的手，动作自然得像只是随手为之。
温砚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转而笑嘻嘻地碰了一下谢沉刚刚收回的手背，指尖快速擦过，留下一瞬微凉的触感。
谢沉手指微蜷，侧头看他。
温砚却假装看风景，快步走到前面去了，只是通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谢沉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掠过一丝笑意，迈步跟上。
一路上，这样的“随手”和小动作层出不穷。
温砚水瓶盖拧不开，很自然地递给谢沉，谢沉接过拧开再递回去；路过一段湿滑的溪边石头路，谢沉会先一步跨过去，然后看似无意地朝温砚伸出手，温砚会搭着他的手跳过去，落地后两人手指会多交缠那么零点几秒；温砚看到奇怪的植物或虫子，会拽谢沉的袖子让他看，谢沉便会停下脚步，陪他研究一会儿，甚至能用手机搜出学名和习性告诉他。
走在前面的四人偶尔回头，看到的就是两人时而并肩、时而前一后，虽无过分亲昵之举，但那种无形中萦绕的默契和氛围，总让人觉得插不进去。
“啧，”沈阔摸着下巴，“你说沉哥和砚哥他俩……”
楚子航一脸懵：“他俩咋了？不是挺好的吗？”
蜻蜓和火鸡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中午在指定的草坪区域野餐。
大家铺开餐布，分享各自带来的食物。
温砚带了不少叶雪荷烤的小饼干和切好的甜橙。
谢沉则带了几种口味的三明治和两瓶果粒橙。
吃饭时，温砚习惯性地把的胡萝卜，姜，葱，蒜挑到一边，摆整齐。刚挑了两块，旁边就伸过来一双筷子，自然地将那些胡萝卜夹走，放进了自己碗里。
温砚一愣，抬头看见谢沉面不改色地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仿佛只是清理了一下餐布。
温砚耳朵又有点热，低头咬了一口三明治，嘴角却忍不住翘起。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
园区里有骑行、划船、参观小型生态博物馆等项目。
沈阔拉着楚子航要去骑双人自行车，蜻蜓和火鸡准备去博物馆看看。温砚看向谢沉，用眼神询问。
“你定”谢沉说。
“那我们去划船吧？”温砚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
那里有供游客乘坐的脚踏船和手划船。
谢沉点头。
两人租了一条脚踏船。
湖水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和两岸斑斓的秋色。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
温砚负责蹬踏板，兴致勃勃地朝着湖心岛的方向去。
谢沉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一用力就微微鼓起的脸颊和额角渗出的一点细汗。
湖面船只不多，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水波荡漾的声音和脚踏板轻微的机械声。
温砚蹬得有些累了，速度慢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发现他们的船已经离岸挺远，周围几乎没有别的船。
“歇会儿。”谢沉说。
温砚停下动作，船借着惯性缓缓在水面漂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沐浴在秋日温暖的阳光下。
安静片刻，温砚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哥，我们拍张照吧？”
出来玩之后，他们好像还没有一张正式的合影。
谢沉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没说话，算是默认。
温砚举起手机，调整角度，想把两人和背后的湖光山色都框进去。
谢沉看着他笨拙地往后仰，下意识地往前倾身，靠他近了一些。
屏幕里，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靠在一起，背景是潋滟湖光和层层叠叠的彩林。
温砚笑得眉眼弯弯，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谢沉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是柔和的，嘴角的线条也不再那么冷硬。
“咔嚓”几声，温砚连拍了好几张。他低头检查成果，满意地点头：“嗯，这张好看！哥你看，你居然没板着脸！”
他把手机递到谢沉面前。
谢沉看了一眼屏幕，照片里的自己，目光确实落在笑着的温砚身上，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专注。
“嗯。”他应了一声。
温砚美滋滋地保存好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屏保——当然是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那一面。
谢沉举起手机，趁着温砚设屏保的时间，调整好角度，低头亲在了温砚的唇上，咔嚓一声。
这片湖是人工湖，不是很大，虽然在壶中间肉眼看不清，但是只要有人在岸边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功，放大，那他们的行为将一览无余。
比如此时的楚子航和沈阔。
他俩本意是想偷拍这两位，然后发给他们两个来邀功。
此时却被吓了一跳。
“卧槽，霹雳虎，他俩这是……”沈阔拿手机的手猛然抖了一下。
楚子航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有这层关系。
“不，不知道啊……我去……”
最终两人一致决定替好兄弟保密。
夕阳开始西下，给湖面铺上一层金红色的光芒。该返航了。
回去的路上，温砚似乎有些累了，话变少了，安静地踩着踏板。
谢沉也配合着他的节奏。
靠岸时，船身轻轻磕碰了一下码头。
温砚先站起身，也许是在船上坐久了腿麻，也许是没站稳，身体晃了一下。
谢沉迅速起身，一把扶住他的胳膊：“小心。”
温砚借着他的力道站稳，抬头冲他笑：“没事儿。”
谢沉却没立刻松开手，直到温砚完全踏上码头坚实的木板，才缓缓放开。
两人的手在放开前，指尖又一次不经意地勾缠了一下。温砚的心跳蓦地快了一拍，他飞快地瞟了谢沉一眼，对方却已神色如常地转身去和工作人员交接还船事宜。
集合返程时，夕阳已将天际染成绚丽的橘红色。
大家脸上都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满足的疲惫。
大巴车启动，玩累了的同学们很快东倒西歪地睡去。
温砚也靠在窗边，眼皮开始打架。
朦胧间，他感觉有人轻轻扳过他的肩膀，让他靠上了一个更温暖、更稳固的支撑点。
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让他无比安心。他模糊地咕哝了一声“哥”，彻底沉入梦乡。
谢沉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温砚靠得更舒服些。
车窗外的夕阳余晖掠过他低垂的眼睫，在那张总是冷淡的脸上投下温柔的阴影。
他目光落在温砚恬静的睡颜上，许久未曾移开。
秋游的欢乐沉淀为记忆里一抹亮色。
回校后，生活再次被学习填满，但那些共同经历的美好瞬间，如同秋日里收藏的阳光，足以温暖接下来略显枯燥的时光。
而潜伏的危机，也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日常下，悄无声息地临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