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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始于无尽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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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场景，意料之外的对话。
从那天晚上见到戚氿的一刻起，心跳不是假的，多巴胺不是假的，眼前的不是虚幻，而是真真切切地想要拥有。
“好的，男朋友。”
姜遇辽回握住戚氿的手。
他曾幻想过身边多一人会是什么感觉，身边没有明确的参考，最直观的是发生在身边的例子。
人和人之间的联系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牢固，可靠。他从不否认这一点，却也不去奢求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降低对所有事情的期待，这样无论如何，结果对他而言都不会太糟。
长久以来的思维固化让他形成了一种封闭的自我保护机制，由表及里，当检测到有可能触及到核心的地方时就会启动。
然而总有例外。
毕竟人不是机器，血管里涌动的鲜血，万千的组织细胞基因组成了他。
外部环境让他受挫，却也给了他遇见戚氿的一个机会。
仔细想想，本以为踩着的虚空中的云，一直都在坚实地托举着他。
“那我先走了？”姜遇辽晃了晃戚氿的手指，动作很轻。
“居然不表示什么吗？”
戚氿就那么静静看着姜遇辽，也没松手。
姜遇辽似乎思索了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本能行动。
他迈步到床边，俯下身在亲在戚氿的唇角。
很快。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起身，反而如同一个初学者一样，笨拙而又真挚地舔舐着戚氿的下唇，唇珠，一下又一下。
垂着的眼眸浅浅睁开一条缝，从戚氿的角度，可以看到对方很细微的表情。
甚至是压抑地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姜遇辽半跪在床边，因为手的缘故，身体重心都要偏后一些。
很难否认他的举动是不是有私心，可是那又怎样，他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之前是朋友关系，再基于合同，只是很正常的肢体接触。
那现在呢。
这样也不过分吧。
达成目的的姜遇辽想要直起身离开，却被一只手按在后颈，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什么时候。
姜遇辽有些惊讶，抬眼，眼珠子睁得有些圆。
“不可以跑。”
被亲了半天的戚氿笑着说，明明身体还没好，精神状态表现得却不像个病人。
手指插进发丝间揉了揉，然后使力向下带。
不同于刚才的浅尝辄止，唇齿相依，柔软的触碰好像掠夺了残存着的氧气。
明明只一会儿，就呼吸不过来似的。
病房的门被敲响，在心理作用下掩盖住了别的声音。
姜遇辽勉强回到椅子上坐好，就和进来的秦宁面面相觑。
“对不起，我走错…”话音说到一半就被沉默中断，场面有种无声的尴尬。
走个毛线哎。
他们在一起了？
他们在一起了。
他们在一起了！
姜遇辽居然不告诉我，连通知都没有，说好的只是合作关系呢。
既然是合作那就是同事关系。
同事之间会亲嘴巴吗。
有的时候秦宁敏锐地可怕，也迟钝地可怕。
手里的花束拿着也不是，放也不是，脸色几乎和那五彩斑斓的花瓣一样。
变换几番神色，愣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表情。
姜遇辽走过去接着花，胳膊肘推着秦宁往外走，偷偷回头看了眼，就把门关上了。
“我和戚氿在一起了。”
回到隔壁，姜遇辽直接承认。
“我又不瞎。”秦宁没眼看，不说姜遇辽诡异地看他一眼又避开了，脸上和嘴巴上的红能是伤？
解释的过程倒也十分顺利，本来不算是一件很大的事，回过头想想，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也该让秦宁早有预料。
住院的日子有半个多月，不过不算难挨。姜遇辽身上结痂的伤口在半夜时可能会会痛或者痒，和皮肤饥渴症的症状不算相似，也没有那个更让人痛苦。
心理上的开心让生理上疼痛的存在感减弱，就连脚步都是雀跃的。
姜遇辽上学的时候是专门租房子并且雇人照顾大福的，大二下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为了之后实习方便，他有考虑换个房子住。
中介给的方案他暂时还没有特别喜欢的，一方面要考虑到环境地理位置，一方面要考虑到大福的问题。
眼看暑假就要到了，他还没决定。
“怎么了？”
戚氿从洗手间回来坐到姜遇辽对面，看到对方盯着手机愁眉苦脸，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是租房子的事。刚上大学那会儿主要是为了安置大福，没有考虑太多。等到现在才发现，实习的地方离学校和租的房子都挺远的。”
姜遇辽面对戚氿话变得多了起来，尤其说到颇为让人吐槽的点，整个人显得更有精气神了。
“而且，看的房子的房东居然说……咳咳”
水卡嗓子里，有些发痒，姜遇辽没忍住咳嗽，眼尾都咳出泪花。
“啊，这样。”戚氿拍了拍姜遇辽的背，主动提建议，“怎么不考虑考虑我。”
嗯？!
“你前段时间不是把房子租出去了吗？”
“对啊，但又不只有一套房。”
“可以是可以。”
这样倒是没问题。
虽说起因是因为他的真实需求，但这样进展会不会太快了点。
他们才刚谈恋爱欸，就住到一起了。
“你在想什么，不会准备付我房租吧。”
“这个没有。”
“那就是有别的了。”戚氿点单，勾画了几样。
姜遇辽能看见，没有讨厌的。
只是…
“怎么还有布朗尼？”
“你不喜欢？”
“但是你怎么知道的，印象里我好像没有说过。”姜遇辽好奇地问。
戚氿轻敲桌面的指尖一顿，转而扬起嘴角，低沉的嗓音浸着点笑，“仔细观察就知道了，你难道不是经常买吗。”
姜遇辽没多想，印象里确实是这样。
*
租房的事情解决得很快。搬家那天，戚氿来姜遇辽住的地方。
“我想想，书房还剩下一点东西。”姜遇辽绕开地上放置的箱子，转身进了书房。戚氿跟着进去。
注意到戚氿的目光停留在墙上放置的画上，姜遇辽解释，“这是我…高中的时候买的，机缘巧合，就买下了。”
说起这个，姜遇辽眼神在戚氿和画之间转移，似乎是想说什么。
“嗯…我看过你的画，还没见到你的时候我不知道，但遇见你之后，我好像能从画上捕捉到一点…你的影子。”
“可能是因为这是我画的。”
“哦怪不得。”
逻辑没问题，姜遇辽下意识地回答。
但…
!
“怎么这副表情。”戚氿托着姜遇辽的下巴，食指和中指勾起来，挠了挠。
“很意外么。”
“你不觉得吗？”姜遇辽认真地盯着戚氿的脸，仰头的角度看起来很乖。
戚氿在姜遇辽额头上吻了吻，低声，“嗯。”
兜兜转转，你还是看到了。
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巧合，把本没有任何联系的两个人用一根看不见的线联系到一起。无论过程如何，终点是相同的。
十九岁的戚氿和二十四岁的戚氿画了同一个人。
姜遇辽很难形容自己在戚氿家里看到那张面孔时的感觉，浅棕的瞳孔，很亮，视线像是看着画布之外。
“画了多久？”
姜遇辽身胳膊抱着戚氿，埋头问。
“没有很长时间，而且，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哦，是的，你跟我在一起了。”姜遇辽应声，又想起什么，感觉不对。
“你早就…认识我？”
“不算认识，只是知道。”戚氿提示他，“你还记得你去过法国吗，在那座桥上。”
“你是那个找我看画的人。”姜遇辽笃定，但看戚氿的表情，忽然有些迟疑，“难道还有？”
“你再猜。”
记忆里的片段不断开始组合排列，一点一点翻找追溯，直到某个时刻。
蓝紫色的花丛。
“下雨的那天我撞见的也是你。”
猜中了答案，却也并没有很高兴，反而多了一些懊恼。
明明他们那么早就见过了，可他直到现在才发现。
“怎么办，你要补偿我吗。”戚氿用着可怜的语气，可实际行动却不是那么回事。
两个人腻腻歪歪待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出去。
客厅里大福早已经巡视完领地，闲散地趴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尾巴甩来甩去。
姜遇辽蹲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大福，脑海里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挥之不去。
他恶狠狠地说道，“做这种事情要认真。”
“我不认真么。”戚氿从背后抱住姜遇辽，靠在他背上，“真的很用心了，你感受一下。”
姜遇辽忍无可忍，“戚氿!”
“嗯，我在听。”
“……循序渐进知道吗。”
“没想到这方面你还挺拘谨，怎么说了几句，耳朵就红了，这里也是。”戚氿歪着头看姜遇辽，食指骨节弯曲，在锁骨脖子上比划着，似乎在写着什么。
“才没有。”
“那就没有。”
…
那天姜遇辽在画室待了很久，戚氿画画的时候他就待在一个不占地方的角落里，不发出动静，只时而在素描本上写写画画。
隔天戚氿在众多绘画集里翻到了一本装订简洁的本子，已经用过一部分，里面画了一些很可爱的涂鸦，边缘写着简单的注释，有些场景意外地熟悉。
past:
【桥和两个小人】
【雨天，背着吉他的人和戴着帽子的人】
【带着大福，在车上，遇见的人很很好看】
……
now:
【此刻，现在，在一起第一天。】
本子的扉页上用蓝色墨水笔写着这样一句话。
【如果时间回溯
再次遇见你的时候我会说
我喜欢你】
风刮过纸页，颤动的树枝在白色的纸张上落下拓影，如同有生命的墨色的画，刚好覆盖住，一行小字。
兴许是阳光太亮，影子都快和黑色笔记融为一体，只从那细微的边角可以捕捉到一点字迹。
pour toujours
(永远)
Et seulement vous
(只有你)
-正文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