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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相见（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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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
温至眠的神经绷紧，一边小心翼翼朝门口挪动，一边不忘压低声音回沈淮初。
“没事。”沈淮初顿了顿，继续道，“我觉得你有点紧张。”
“知道你还问我？”
温至眠气不打一处来，反手想要挂断电话。
手机那头的沈淮初却突然出声：“敲门的是我朋友，他来接你了。”
温至眠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深吸了口气，心口的紧张瞬间缓解了许多。
“你朋友来这么快？”
“嗯。”沈淮初的声音微微上扬，程今也能听见他鼻腔发出的气声，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样，“他就住在澜庭和你的位置就几百米。”
趁着沈淮初说话的功夫，温至眠几步走到了门口。
她看着门口的屏幕，一个身穿黑色冲锋衣的男生正双手插兜地立着。
许是见她许久未开门，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薄唇微微抿着，多了几分锋利的棱角。
他的眼皮懒懒一掀，一双眼睛如同看到猎物的鹰隼，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摄像头。那样凉薄的眼神，似乎真的穿过了摄像头盯着她。
温至眠的呼吸一滞，但更让她在意的，是她分明看到了，半个身体隐匿在男人身后的一个女生。
那女生的头略微低垂，像是有意避开监控，半张脸躲藏在昏暗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半流畅干净的脸部线条。
门外，江景序撇过头去，他的眉毛轻轻扬起，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摩挲着程今也手臂，过了会儿才道：
“为什么要我给沈淮初发消息，不让我敲门。”
因为温至眠害怕一个人在家里时，突然响起的敲门声。
当然，这是不能说的。
程今也硬着头皮扯理由：“因为我觉得这样会礼貌点。”
非常立不住脚的理由，但是江景序难得没有遵循他那刨根问底的原则。
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极为沉闷的笑声，嘴边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是么？”江景序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她的脸，语气戏谑道，“那你为什么一直躲在我的身后？”
程今也的眼眸微动，她自以为江景序看不出来自己躲藏的动作，却不知江景序尽收眼底。
恰在这时，那扇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室内明亮的光线穿过狭窄的门缝，径直打在她的脸上。
待她的视线一晃，直到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只看见一个女生直直立在门后。
墨色的头发整齐披在身后，垂落在那一身纯白的长裙上，衬着那一张精致的脸如瓷器般细腻白皙。
她的瞳色偏浅，一如被春风搅动时波光粼粼的湖面，清澈明亮。尤其在望向她时，眼神不掺杂一丝杂质。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这样的场景也是似曾相识。
她躲在江景序身后，一如回到了在孤儿院初见时，温至眠躲在院长身后偷偷望着她。
程今也只觉得鼻子一酸，连带着眼眶都变得湿润。
突然她的眼前一暗，只见江景序往旁边走了一步，严严实实挡住了她的视线。
温至眠也被江景序突如其来的动作打得措手不及，她的眼眸明显一愣。
“这位小姐，看够了吗？”
江景序的语气微冷，一想到刚刚这俩人隔着他对视，就让他气的咬牙。
温至眠也察觉出了他的不怀好意，语气冷冷道：“走吧。”
江景序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他在很早之前就听沈淮初说起她。
但是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她和程今也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
他不知道程今也小时候的样子，而眼前的女生却能和她一起玩耍，江景序第一次感受到了嫉妒。
温至眠并没有感受到江景序冷然的目光，准确来说，她对于江景序怎样看她并不在意。
她一改往日的模样，安静的跟在江景序身后，只是一双眼眸有意无意地瞥向站在他身边的程今也。
上次见到程今也是在半年前，自从向馨死后萧恒在学校传播她的谣言开始，她许久未来上学，就算上门找她也是避而不见。
直到不久后程爷爷去世，那时候她已经几个月不曾见到程今也了。
温至眠还记得那日程今也的模样，她的头发被尽数剪去，看着参差不齐，像枯草般落在肩头。
应该是许久未出门的缘故，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像是她身后那堵涂着白色油漆的墙，看着死白毫无血色。
温至眠看着她的头微微抬起，精致的面庞上泛着的点点湿意，一路蔓延到了脖颈。
那一双眼睛晶莹剔透，却如一滩死水般死气沉沉。仿佛这好看的容颜只是皮囊，而她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渐渐的，温至眠的思绪回笼，脑海中的一切变化成了打开的车门。
程今也没有说话，她一言不发的抬眸，久久凝视着温至眠。
她的唇型微动，嘴巴无声的一阖一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在江景序转过头的一刹那，她又立刻撇过头去。
“诶小序序！”
闻朝暮不知何时冒出了头，他戴着一副黑框猫眼墨镜，一头张扬的红发尽数朝后撩去，露出那一张光洁白皙的额头。
温至眠不太喜欢闻朝暮的聒噪，但是这一次她有些庆幸闻朝暮的出现。
江景序放下了一半的车窗，他一手朝司机示意先别开门，一手搭在车门上冷声道：“怎么哪都有你？”
“喂小序序，怎么说话的，我这不刚从酒店出来找你来了嘛！”
闻朝暮说着一把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随意地将手搭在未落下的车窗上，懒懒倚着车门。
他的眼眸微瞥，倏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容颜，正静静地看向窗外，露出一半精致的侧颜。
“诶诶诶，这不是那大小姐吗！”
闻朝暮来了劲，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立刻回头朝江景序看去，“小序序，我也和你一块去吧！”
江景序只觉得莫名其妙，鄙夷地乜了他一眼，道：“我去天鹅湖送沈淮初他妹，你跟着去干什么？”
闻朝暮显然不在他的问题，他的脸庞微侧露出流畅的下颚线条，和如刀锋般锃亮的耳骨钉。
他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司机，答非所问道：“这样吧，今天就让司机叔叔好好休息一下，我开车！”
江景序没有反驳，要放之前他能立刻把闻朝暮轰走。但是现在，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后视镜中的程今也。
她垂着眼眸，一时间看不出她的情绪，只能看到她微微煽动的睫毛，像是飞舞的蝴蝶翅膀般。
按照程今也的性子，遇见了陌生人确实会有些紧张，刚好让闻朝暮热热场子也不错。
江景序想着，默许了闻朝暮的提议。
见江景序没有反驳，司机识趣的朝他点头示意，随后走下车。
闻朝暮长腿一跨，正打算坐下便看到些后座的程今也。
她的半张脸隐匿在昏暗中，又坐在江景序的后座叫他刚才竟没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