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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助人为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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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翟星叶颇有感触地深吸口气,“1095天,再次跟我一起约会看升旗是什么感受呢?”
翟星叶右手握拳当作麦克风伸到祁江树面前。
“有点冷。”祁江树缩了缩脖子,淡淡开口。
确实。
翟星叶被网盘给他弹出的“三年前的今天”的照片惊到了,软磨硬泡非要拉着祁江树故地重游。
祁江树相当习惯了这种说走就走的行程,二话不说跟着他出了门。
外面雨还在下,他换了另一双奢牌板鞋,丝毫不考虑积水路面折损其寿命的现实状况,倒是翟星叶在关门时还提醒他要不换个不容易沾湿的,祁江树连脸皮都懒得掀起来,越过对方把门砸上,勾着翟星叶脖子就往电梯间走。
路面上年久失修的石板踩上去会翘起边,像被穿堂风吹动的门帘。
“好像不下了。”翟星叶抬手试探着,又怕感知不准确,还仰起脸闭着眼睛体会了半天,“夏天的雨啊,可劲儿调皮啊。”
“星叶。”祁江树叫了他一声,脸色有些臭,“没带伞。”
“对哦。”翟星叶故意调侃他,“你怎么没想着要带?哦对你家还有伞吗?你这半年丢了得有十把了吧……”
祁江树的伞基本算得上是次抛,经常性丢在各种地方,有时候都在演唱会后台或者落到某个常去光顾的店里,还能寻得到点踪迹,但有时候他甚至会忘记自己出门有没有带伞,这就无从查找了。
祁江树没忍住抬腿踢了他一脚,鞋底沾带了混杂着泥土的水迹,翟星叶的深蓝色牛仔裤原本就拖地,裤脚处更是洇染了大片,看不仔细还以为是渐变设计,祁江树这一脚,他半截裤子都湿透了,翟星叶气急败坏要还击,但看见祁江树穿的短裤,便懒得计较了。
“非得出来。”祁江树勒住翟星叶脖子,“我感冒了你负责吗?”
翟星叶配合地咳嗽两声,又道,“你得虚成什么样才能淋个雨就感冒?”
两人一袭黑衣一前一后绕进了广场,即使还隐隐飘着雨也照样有步履匆匆的游客盘旋在他们附近。
他们俩在到逼近人群的地方前先戴上了口罩,万一被认出来怕引起混乱,临时起意的行程也不希望有太多人关注着。
“翟星叶。”祁江树悠悠开口,“这口罩你用屁股坐了吗?”
“嘿?我就随手塞到兜里了,谁知道怎么皱成这样!再说这不是独立包装的吗,就你穷讲究!”
纯黑口罩,戴在翟星叶这类白T牛仔裤运动鞋的休闲男大学生脸上,那可能是氛围感利器;可祁江树黑T黑裤红头发,周身都是低气压,看着多少有点令人退避三舍。
人确实是算不上多,跟旺季比起来差多了。
祁江树和翟星叶两个接近一米九的个头,照理来说不至于看不清前方路况,可抵不过骑在爸爸头上抬高视野的小孩儿,连着三个小孩拍成一排几乎跟堵墙无异了。
翟星叶满脸无语,黑口罩都盖不住的负面情绪。
“你想骑我脖子上看吗?”祁江树撞了下他肩膀,“哥助力你完成梦想。”
“你他妈傻逼。”翟星叶撞回去,“你骑我脖子上看还差不多。”
“也行啊。”祁江树耸了耸肩,歪着脑袋看他,“我没意见。”
“滚。”
景至鑫垫脚垫了半天,小腿快抽筋了。
和很多身边的同学不一样,他们中的一部分在来上学之前就多多少少来过那么一两次北京了,无论是来学校组织的研学活动还是父母提议的家庭旅行,总也逃不开天安门观看升旗仪式这么个重要安排。可景至鑫小时候不喜欢集体活动,奶奶也经常不在身边,上了大学后他忙于学业,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来广场看升旗仪式。
还真他妈不一般,恰巧撞上个烂天气。
虽说他只是陪着对方来凑热闹的,但看不到升旗也太遗憾了,思来想去还是得尽力搏一搏。
升旗仪式在极勉强垫着脚努力看清的状态下结束了,人群慢慢散去,景至鑫总算够到了前排,还没来得及欣喜几秒,眼镜先一步被打湿,视线随之受阻。
卧槽……下雨了?!
有伞的人都散作一团,离开的离开,靠边的靠边,广场中心区域一下子空了出来。
老天爷一点余地都不给啊……
“齐景沅!!你还拍呢?”景至鑫遮住额头,捂着眼镜,着急地喊他,“快点走了!”
“突然发现站了好久……不知道要往哪走……还不想回家的我……再多人陪只会更寂寞……”
对于一个情况紧急火烧眉毛了还能故作忧郁唱出歌来的怪胎,景至鑫颇感无奈地抹了把脸上的水,控诉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小景,下个视频我要配这个bgm……”
“随你吧。”
“你好冷淡。”
“那你继续火热着吧。”
肩膀淋湿了大片,景至鑫觉得再淋一会儿就达到衣服能滴水的程度了,到时候连打车都不好意思。
“哎?小帅哥?”
景至鑫分不清声音从哪里传来,茫然抬头正对上两双黝黑清亮的眼睛,跟他说话的一双眉眼弯弯,不摘口罩也看得出笑得灿烂,另一双……情绪淡淡,似乎没什么表情。
“咋了?认不出我了?”翟星叶摘了口罩,又问他。
“没有没有。”景至鑫摆摆手回答,“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想象不到跟祁江树的第一次见面,竟会发生在如此慌乱巧合的场景下。
虽然一直在跟他讲话的是翟星叶,但他眼神控制不住往祁江树身上瞄,有如实质的目光难以忽视,祁江树又天生对此敏感,他很随意地站着,故意看回去,对方像受惊的小猫一样又怯怯地将目光挪了回去。
祁江树在口罩下没忍住发笑,笑他紧张得背都要弓起来了。
脸祁江树是没怎么看清的,但露出的脖颈倒是白得晃眼。
声音也挺好听,不知道会不会唱歌。
“你们也没带伞?”翟星叶颇为感同身受地问。
“对啊,每次下雨都被淋。”齐景沅不知不觉加入了对话,他语气稀松平常,就像在谈论不好不坏的天气。
似乎在场只有景至鑫一个人在乎这场不讲道理的大雨,他胸前都浸湿一片,白T紧紧贴在身上,紧实的曲线快要一览无余。
祁江树轻咳了两声,悠悠开口,“再聊下去大家都毫无造型可言了啊。”
附近没什么地方能躲,雨一时半会儿也不像是会停的样子,四下望去卖雨衣雨伞的小商贩也没见着,想必能躲的地方估计早就人满为患了……
“你们急着走吗?”祁江树声音从口罩里闷闷传来,“不急着走的话我带你们找个地方躲躲。”
翟星叶稍显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附和道,“对啊,很近的,就在附近的胡同里。”
“好啊好啊。”
“那……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