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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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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新进入浴室后，忍不住直喘大气。
浴室里还弥漫着氤氲的雾气，镜子被蒙上了一层水汽，只能隐隐看到他的轮廓。他一把抹掉水汽，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落荒而逃的样子，狼狈极了！
镜子上的水珠慢慢滴落，打散了他原来的模样，看起来支离破碎。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何之初若隐若现的腰肢，以及腰上薄薄的肌肉，他竟然头一次对男人的肌肉如此好奇。
他一把脱掉碍事的上衣，看向镜子里自己更为结实的肌肉，明明自己也有肌肉，而且还更好看，但是为什么想到何之初的就会心跳加速？
江新慢慢反应过来，从电玩城之后，他心中若有若无的怪异感源于何处了。
他对何之初的在意，早就变了质，已经不是对朋友的关心，而是带有一种难以宣之于口的不知名的渴望。
这个结论一出，江新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对不对，怎么可能？
一定是最近每天晚上都睡一张床上造成的错觉，以前在体校基本都是男生，他知道有些人在校时也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到毕业全都好了。
所以他也肯定是错觉，没错，只要保持距离就行了。
而且，他怎么能够这样意淫何之初？太变态了吧？
江新挤了一坨沐浴露擦拭全身，搓起了一身泡泡，雾气逐渐散去，他脸对着花洒，任由水流打落在身上，他在心里不断唾弃自己的行为。
毕竟他单身多年，很久没试过和别人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了，一定是他情感太空虚，才会产生这样奇怪的想法。
想明白这点后，江新忽然安心了。
他关掉花洒，擦干身体，穿上何之初的运动服。何之初喜欢穿大一码的衣服，这套运动服穿在江新身上刚刚合适。
他扯了扯衣摆，对着镜子打量了几眼，没有任何异常，才擦着头发出去，一眼看过去，何之初戴着一副金属框边的眼镜，正躺在沙发上看书。
何之初有一点近视，平时不戴眼镜也不影响生活，只有看书或者开会要看投影时才会戴眼镜。
整个学生时代江新都没见过何之初戴眼镜，现在乍一看，既觉得新鲜，又感到这样的何之初看起来更温和，不像平时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江新愣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样的何之初。
忽然，何之初从书本里抬眼看过来，瞥了江新一眼，淡淡道：“愣在那干什么？”
“嗯？”江新应了一声，走到他旁边坐下来。
何之初往后退一点，给江新腾出位置，随口说：“你手机刚刚响了。”
“嗯？是谁？”江新放下毛巾，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随口一问。
“不知道，一串电话号码。”何之初瞥了江新一眼，继续看书。
江新划拉两下屏幕，回拨过去，不过几秒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
何之初双眼盯着书本，但是注意力全在耳朵上，他从江新接电话的语气，判断出江新是真的不知道这电话号码主人是谁。
电话另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新的语气有些为难：“啊？现在吗？”
估计谁大晚上又来约江新出去吧，毕竟这人是个社交狂魔，跟快递小哥都能约宵夜的，何之初见惯不怪了。
江新看了一眼何之初，语气还是很为难：“我现在不在老城哎。”
果然有人约江新，何之初踢他一脚，本来想示意江新有事就去忙，不用管他。然而江新并没有意会到，反而一把抓住何之初的脚踝。
何之初全身僵住，一动不动看着江新。
江新低头，得意一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何之初的脚踝。
这触感，像羽毛划过心尖一样痒。
何之初轻颤一下，整个人坐直身体，掰开江新的手，他推了一下江新的胳膊，说：“去吧，不用管我。”
“好，你等一下，等会我发信息给你。”江新说着就挂断电话，转头看向何之初说，“上次修洗衣机那个住户，还记得吗？”
“嗯。”何之初点头，想忘记都难，那是他的假想情敌。
“她今天生日，现在第二摊了，请我去唱K。”江新三言两语解释清楚这通电话，随即喃喃自语，“这大晚上的，发个红包就行了吧？”
“去呗。”何之初突然开口，“人家都盛情邀请你了，你不是还要维护一下跟租户的关系吗？”
“都这么晚了。”
“我跟你一起去。”
“诶？”江新一愣，感觉事态朝着预想不到的情况发展，“你要一起去吗？”
“嗯，你问问能不呢带人，能带人我跟你一起去，不能带人，你就自己去。”
“我问问。”
江新划开屏幕，敲了几下键盘，发了一条信息出去。对方几乎秒回，江新看了一眼对方的回复，说：“她说可以带人，你真的要一起过来吗？”
“人家盛情邀请你了，而且还是生日，你再拒绝人家就显得不礼貌。”何之初顿了顿，继续说，“我跟你一起去，还能看着你，你还有机会可以早点离开。”
“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多？”江新说。
“因为你就一根筋，思考时从来不会转弯。”何之初起身走进卧室，没有继续理会江新。
“喂，你是说我笨吗？”江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跟着来到卧室。
何之初转身，直接把衣服扔他身上。
江新还没靠近何之初，就被衣服吻上了脸颊，他扒拉一下，发现何之初扔了一套出门的休闲服给他。
江新默默退到客厅外去换衣服，他换好衣服，跟何之初一起走出公寓时，还觉得好像在做梦，何之初竟然主动要跟他去参加别人的生日聚会？
“你真的要去吗？”坐上车子后，江新仍然不放心追问，毕竟何之初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人，平时认识的人邀请他出去，他都未必答应，现在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何之初怎么会感兴趣呢？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何之初白了江新一眼，转头看向窗外，“偶尔也要出门认识新朋友，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认识新朋友？江新插车钥匙的手一顿，自动捕捉到关键词，他透过车内后视镜悄悄打量何之初。
为什么这么突然？江新暗自琢磨着，以前让他出门他都誓死不从，现在不仅大晚上愿意出去，而且还是去不认识的人的聚会。
难道何之初有谈对象的想法？江新已经在心里把何之初说的“新朋友”等同于“女朋友”，心里竟然开始紧张起来。
“怎么了？”何之初瞥了眼愣住不动的江新，奇怪地看着他。
江新的脸就像一个染色缸，一时浮现出不一样的神情，看起来颇为古怪，何之初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江新的眼珠子随着眼前晃动的手指转动了几下，最后停留在何之初的脸上，他终于回过神来。
“啊？什么？”
何之初一挑眉，瞥了一眼他手上的钥匙，说：“还去不去？不去就回家睡觉。”
“啊！”江新终于反应过来，缓缓启动车子，“去，都答应人家了，哪能不去。”
车子一路驶出小区停车场，五彩霓虹灯晕出一轮轮朦胧的光圈，即使在夜晚，也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热闹。
这条路何之初已经非常熟悉了，是无数次回父母家的必经之路，他看着车窗外闪过的建筑物，忽然开口：“停车。”
江新措手不及，猛地转动方向盘，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怎么了？”
何之初揉了一下太阳穴，刚刚的急刹车晃得他头晕，他对着窗外扬起下巴，淡淡地说：“进去买个礼物吧。”
“礼物？”江新皱起眉头看出去，发现那是一个定位高端的商圈，驶过这个商圈就进入老城了，他平时很少来这里。
何之初侧头瞥了一眼江新，反问：“难道你想空手去吗？”
“发个红包不就可以了？”江新问。
何之初白了他一眼，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红包是一回事，带个礼物总能让人更开心，反正是人家生日，就别扫兴了。”
“我怎么就扫兴了？”江新看着何之初已经出去的背影，探头大喊。
“快去停车，我在前面等你。”
江新还是第一次发现何之初竟然是个这么细腻的人，他进入停车场，找了一个靠外的位置停稳车子，就匆匆忙忙跑出去。
走到商场外，他一眼就看到了何之初，何之初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成双成对，只有何之初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看起来很孤独，却又很特别。
忽然，像有心灵感应一眼，何之初转身，远远地看过来，正好撞上江新专注的眼神，两人隔着广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从前。
“愣着干什么？”何之初径直走过来。
“外面冷，怎么不进去等？”江新说着握住了何之初的手，不断搓揉那双冷冰冰的手。
何之初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江新的动作，大概两人的氛围过于沉默，江新也终于发现这个动作过于亲昵了。
他轻轻放开何之初，尬笑几声，说：“进去吧。”
“嗯。”何之初看着江新的背影，快步跟上去。
工作日的夜晚，商场有些冷清，江新左右扫视，只看到一些奢侈品牌，以及珠宝和黄金店，在这里完全挑不出礼物。
他侧头看着何之初问：“要买什么？”
“再走走看。”
珠宝黄金不合适，买奢侈品牌也不合适，关系没到那份上，只会让人觉得有负担。而且，如果何之初没有看错，那个女孩就是喜欢江新，否则怎么会生日还邀请房东一起庆祝？
要买点什么既得体，又能表示婉拒的礼物呢？
“买个饰品吧？”江新在一家轻奢饰品店停下来，拉着何之初的袖子建议道，“女生不是都喜欢这些吗？”
何之初看了一眼品牌，白了江新一眼，无奈道：“大哥，你要不进去看看价格呢？这些有点设计感的饰品都上千起步。”
“送礼物也不能太次吧？”江新把何之初拉进店里。
何之初猝不及防被拉进去，还没来得及退出去，几个柜员已经全部涌过来一一介绍了。
柜姐只扫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不动声色地保持着微笑，介绍道：“先生，是自己戴还是送人呢？”
“送人。”江新此时有些兴奋，盯着展示出来的饰品。
“我们这边有新的款式噢，可以来看看。”
“新款？”江新来了兴趣，跟着柜姐来到另一边柜台。
何之初无奈跟上，江新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些闪闪发亮的饰品当中了。
“对的，您看看这款。”另外一个柜姐已经捧着着一个红色丝绒盒子放到他们面前，何之初就算想走也不好意思离开。
江新扫了一眼盒子里面的两条项链，一个盒子怎么装着两条一样的项链？江新好奇地拿出来，放在何之初眼前比划一下，笑着说：“很适合你。”
何之初轻轻拍开江新，不以为意说：“这是男士项链，肯定合适。”
他们的举动在柜姐眼里，竟然成了调情的举动，柜姐给另一个站在一旁的柜姐使了个眼色，后面那个柜姐竟然又捧出另外一款项链。
何之初本来就是个脸皮薄的人，不擅长拒绝，江新很少来这种店，更加没有应对经验。两人被四五个柜姐围在一起，只能硬着头皮听柜姐介绍。
“这款是设计师最新的设计，”柜姐拿出盒子里面的两条项链，继续介绍，“你们看，只要轻轻一卡，这两个圈就能嵌在一起，寓意着永远不会分开，你们可以摸摸看。”
江新成功被吸引起了兴趣，他上手捏着两个吊坠，果然轻轻靠近，就能镶嵌在一起。
“哇，真的！”江新笑着看向何之初。
何之初低头看了一下，发现就是非常普通的工艺，也就唬唬江新这种一根筋的人。
“喜欢？”何之初问。
“挺有意思的。”江新还盯着那两条项链，永远不分开的寓意多好啊，像他跟何之初的关系。
柜姐见有戏，互相使了个眼神，继续撺掇。
“这款设计很特别，寓意也很好，两个人总要有点什么联系吧。”
“帮我包下来。”何之初淡淡开口。
“诶？”江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震惊地看向何之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