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狗叠叠乐 ...
-
傍晚好景带着饭豆去了一家允许宠物狗进入的餐厅。饭豆第一次尝到狗狗专供奶油，吃完谄媚地朝他撒娇。
好景等它吃完了罐头，又把它带到小区的狗狗草坪去参与社交。
这个时间，草坪上已经有不少蹦得欢快的狗子。
饭豆还是太腼腆，面对其他漂亮狗狗不敢靠近，被热情的金毛吓得一个劲儿要人抱。唯独在宠物饮水区，遇上一只流浪狗的时候，好景第一次发现它愿意亲近同类。
好景给那只小黄狗喂了饭豆的零食，也被那个小心翼翼、害怕犯错的眼神看得心里难受。
其实，他完全有能力再收养一只狗，但是……周既川会不喜欢。
他们之间没多少浓烈的感情，不多大的一件事，就能把那点岌岌可危的联系切断。实际上两人连日常陪伴都极少，然而就当下的状态来说，他还是有些贪恋的。
最后好景也没做什么，带着饭豆去胖爪联盟做了个宠物美容套餐。
饭豆怕得要命，全程不让好景离开视线。他拍了几张照片，趁宋恒给饭豆吹毛的时间，去把小区的机器狗借了过来。
新狗狗的脚不能沾地。
好景把它抱到机器狗背上。
饭豆像个狗王，踩着机器狗，威风凛凛地回家了。
好景难得发了条动态，记录了参与小狗叠叠乐的饭豆，给宠物饮水机旁的流浪狗找领养，还不忘回避周既川的家人。
他发出去没多久，周既川就回来了。
好景在岛台前打电话，洗地机在工作，饭豆……来回在好景脚边挪动小爪，防备的视线紧紧跟随着家里另一只圆墩墩的白胖子。
这胆小狗。
饭豆看到他，不记仇地咧了下嘴，又紧张兮兮地盯洗地机去了。
好景还没发现他进来了，只是专注地听电话。
他手肘撑在岛台上，站得不太规矩，腰背到臀尖之间凹出了弧度。加上那件轻薄的线衫把腰身一勾，让周既川琢磨出一点妖娆来。
这是个不常见的姿态。
周既川换了鞋，靠在玄关处盯着看了一会儿。
他有些后悔没把相机带过来，于是摸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
好景回身，先是撞入他的镜头。然后才发觉，周既川那个看他的眼神，有点专注。
他迟钝地直起上身，面露意外。
周既川捕捉到那个细微的表情，挑了挑眉。他走过去，从背后把人环住。然后才看到，台面上的笔电打开了两个分区。一半是设计图纸，和安博的聊天界面。
什么意思。
周既川心里嘀咕，一边和李展丞聊工作，还能同时应付安博，这是嫌他回来得不是时候？
好在另外半边分屏，好歹跟他有点关系。
虽然是一篇花边新闻。
趁好景还在电话沟通，周既川把脑袋靠在他肩上，粗略看了一下推文内容。
诸如，美女董秘靠x交易上位，周既川假借和男人结婚掩饰混乱私生活。
页面中部甚至加粗强调：周氏的高管，大部分都是中年未婚女性。
他们一家子都是低调的做派，早些时候就有商业对手，或是未能晋升的高管，故意给一些不入流的媒体提供空穴来风的抹黑素材。
以前周颐专门让风控部处理过，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过类似内容了。看来这两年，又开始有零星几个靠低俗内容支撑阅读量的账号冒头，写一些挑动情绪的内容。
好景突然意识到周既川在看什么。
他刚点开安博转来的链接，李展承的电话就来了，聊了二十分钟工作，他就把打开的页面忘了。
眼看情况不对，好景三言两语结束了电话，硬着头皮面对此时被抓包的尴尬：“你回来了……”
“嗯。”周既川在一旁的高脚椅坐下，又把他拉到腿上，是个打算好好谈一谈的态度。
好景率先说：“我相信你。”
周既川：“但我想向你解释。”
好景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周既川忍不住贴了下他的脸。
好景分心地想：最近，周既川的行为，怎么跟饭豆有点像。
周既川把视线投向屏幕，说道：“周氏的晋升通道不存在性别歧视，晋升上来的女性高管都非常优秀。至于结婚与否，是个人选择，我们不会以此作为评判标准。”
“这里也错了。”周既川拿过鼠标，圈了个数据，“就整个周氏来说，目前女性高管比例大概是60%，还不到80%。”
“她们在辅助决策和落实执行上真正做到了专业，高效。公众总是更关心她们的婚姻、容貌，实际上，她们的战略眼光、成绩表现，和道德底线，远比大部分男性要高。”周既川说，“事实证明，高管团队中的女性的确能缓解投资机构对公司创新投资的负面影响，释放资源效应，减弱各方面的影响。”
好景点了点下巴。
他并不十分了解周既川的公司，但他早已在这一年多里，窥见周既川身上令人信服的能力，周既川实在是很适合担任一个战略决策者的角色。
想必他曾无数次像这样，耐心地说服了目标公司，说服了投资机构，最后让周云锋和周颐点头，同意周氏涉足新领域，改变资金投向，完成业务转型。
周既川怕他听得无聊，又说：“就说这帖子里写的晴天吧。”
“毕业后，晴天是先去了美国，磨了三年经验，才正式进入集团。以她的能力，留在美国会有更好的发展，但她主动回来了。”
“在国内，晴天非常吃亏。她长得漂亮，她的成绩和能力不得不承受更多的质疑。她呢，和陈凛一样，都是行舟慈善基金的受助者。没记错的话，她当年还考了个状元。应该还是比陈凛争气点。”周既川说。
行舟慈善基金，当初周云锋在公司成立的第三年，主导设立的基金会。
好景笑了一下，惊讶道：“她和陈律师，曾经……也是需要资助的人吗？你们看起来认识很久了，我以为，他们和你的其他朋友一样，都……”
他想不到准确的措辞，卡壳了。
周既川也不放过他：“都什么？”
“家境殷实。”好景说。
周既川给了他一个“姑且过关”的眼神，继续说道：“晴天和陈凛家里，的确比较艰难，但人非常坚韧。晴天聪明，陈凛这人……性格挺有意思。”
难怪，周颐和周既川，平日里对陈凛、对晴天都是给足了信任的。
好景低下头，盯着被饭豆蹭来蹭去的脚，“我也是受益于爷爷的资助，得到了很好的生活和教育。但我……根本帮不上你的忙。”
不是很聪明，还很闷，不知趣。
“不一样的，”周既川捏了捏他的手腕，把手掌贴到他的掌心下，手指慢慢扣紧，“行舟慈善基金和爷爷个人的慈善信托资助过很多孩子，唯独把你领回家了。他做这些，不是为了给周氏找什么优秀忠诚的职工，也不是需要你日后帮我做什么。他只是想照顾你。”
“而你愿意和我结婚，已经帮了我最大的忙了。”周既川说。
好景：“噢。”
结果他还搬出来了，还养了周既川不能接受的宠物，一点也没考虑这段假感情会不会被他的家人发现。
好景顿时有些羞愧。他连这一点忙都帮不好。
周既川：“下次你还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好景担心他介意，说道：“我不会信这些。安博给我发这些，也没什么恶意，他只是觉得好玩儿，想跟我聊聊。”
周既川说：“我不是怪你们聊这个。这些负面传闻，也许仍然会伴随着公司的发展冒出来。但你得给我解释的机会。行不行？”
好景“嗯”了一声，身体缓慢而信任地，往他身上靠了过去。
周既川把人搂住了。
饭豆就安静地趴在脚下。
这一刻好景感觉到心脏被柔软地填满了。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看到你发的照片了，一个人带孩子辛苦了。”周既川说。
好景：“……”
周既川：“再说，八点半也不早了。”
周既川又翻出照片来看，“它吐个舌头是什么意思，平时怎么不跟我这样。”
好景：“……它平时也这样。”
周既川跟他插科打诨聊了一会儿，感觉到他的情绪渐渐落了下去，问道：“今天怎么了？”
“这是我和饭豆遇到的流浪狗，它很喜欢那个罐头。”好景看着小黄狗的照片，一边感到忧虑，“过不了多久就要入秋了，然后就是冬天，这些流浪动物怎么办。”
气氛变得沉重，这也不是周既川会考虑的事，好景意识到这个话题不适合。
算了，他连话题都找不好。
周既川看着他，“很喜欢那只小土狗？”
好景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
说完，他弯下腰，把饭豆抱到狗帐篷旁边，给它补开了一个罐头。
周既川看着一人一狗，心里叹了口气。
他是不够善解人意，还是不适合当谈心对象？
晚上临睡前，周既川靠在床头，拿着平板开了个简短的线上会议。
好景洗了澡出来，刚想爬上床，一看他在开会，动作又停下了。他拿过床头的手机，想把房间留给周既川。
周既川看他这么自觉，登时就心疼了。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过来。”
会议中的人俱是一愣，但大家很快反应过来，既不调侃，也没有被打岔的慌乱，继续讨论。
那声音无疑是周既川的，但他话里的温柔藏也不藏，众人立刻就知道，绝不是对任何一位参会者说的。
好景又轻手轻脚地爬到他身边。
周既川关了麦克风，给他看了一眼界面，“不用出去，一个短会，马上结束了。明天下午，我和厉鸢带一支医药工程师团队到海外交流。最快的话，我待两天就先回来。”
好景点点头，周既川把他揽在身前，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一个人去陪老爷子。”
自从爷爷的身体有了些许好转之后，两人去陪同的频率也不似刚结婚那会儿。加上今年周氏扩张了研发管线，和一些国际科研机构加深了合作，共研项目增多，周既川比周颐更忙。好景独自回伴月山的次数更多。
好景侧仰着脸看他，“不辛苦啊。”
周既川抬着他的下巴，啄了一下他的脸。嘴唇贴上了还不满足，周既川又把脸埋在他的颈脖间，狠狠吸了一口。
他感到燥热，同时也有一种踏实过日子的安心。
而那股燥热，催生了把眼前人含在嘴里的欲望。
好景推了推他的脑袋，“别弄这里，我明天要在现场讲标。”
平板掉到一旁，周既川另一边手，不安分地在好景的锁骨上摩挲着。
他的下属们，仍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快速沟通行程细节。好景骨头都被他摸软了，还要提醒他：“你好好听呀。”
周既川充耳不闻。
最后摸来碰去的，他连会也不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小狗叠叠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