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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第 2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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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血煞盟·淬火双刃
血煞盟总坛的演武场积了半尺厚的雪,昨夜的暴雪将木桩冻成了冰棱,风卷着雪沫子打在玄铁兵器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南胥月握着刚磨好的“裂冰”剑站在场中,玄甲上的霜花还没化,剑穗上的狼牙坠在风雪里轻晃——那是润玉去年在黑风崖为她寻来的,据说能辟邪。
“今日比剑,点到即止。”坛主的声音透过风雪传来,带着几分严肃,“但既是盟内大比,就得有大比的规矩,伤了、残了,都算自己的。”
润玉从雪地里拾起自己的“断水”剑,剑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昨夜为了修复被灵山派损毁的栈道,在崖壁上冻了半宿,此刻指尖还有点发僵,却还是对着南胥月笑了笑:“小心点,别被我挑落剑穗。”
南胥月挑眉,裂冰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尖挑起雪沫子甩向他:“去年是谁被我逼到崖边,差点踩着空?”
话音未落,坛主的令旗已挥下。
润玉的断水剑率先出鞘,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刺她左肩——这招“惊鸿”是他的得意之作,剑势轻盈却藏着后劲,去年在黑风崖,他就是用这招挑落了灵山门主的佩刀。南胥月却不躲,裂冰剑斜斜向上一撩,两剑相击的瞬间,雪沫子被震得漫天飞,她借着反作用力旋身侧踢,靴底带着冰碴擦向他的腰侧。
“还是这么喜欢用腿。”润玉轻笑一声,矮身避开,断水剑趁机缠上她的剑穗,猛地一拽。南胥月只觉手腕一紧,裂冰剑差点脱手,余光瞥见他眼底的促狭,气笑了——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知道她最宝贝这个狼牙坠。
“无赖!”她骂着,剑招却陡然变快,“裂冰”剑法的精髓本就在“快”与“寒”,此刻她剑随身走,玄甲上的冰棱被剑气震碎,在周身织成道冰雾,连飘落的雪花都被切成了碎片。润玉的断水剑却如影随形,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开她的攻势,他的剑法走的是“韧”字诀,剑身在她的冰雾里穿梭,像条游刃有余的水蛇。
场边的弟子们看得屏息。南胥月的剑是雪山崩塌,招招带着凛冽杀意;润玉的剑是溪流穿石,看似柔和却总能卸开她的力道。雪地里很快被划出纵横交错的剑痕,有的深嵌冰中,有的带着半融化的雪水,像幅被打乱的棋盘。
“快看!盟主的‘冰封千里’!”有人低呼。
南胥月确实动了真格,裂冰剑猛地插入雪地,瞬间激起数道冰墙,将润玉困在中央。冰墙泛着青蓝色的光,上面凝结着细密的冰纹,这是“裂冰”剑法的第九式,据说中者会被冻僵经脉,任人宰割。
润玉却突然收剑,背对着冰墙站定。风雪落在他的发间,他仰头看了眼天色,突然对南胥月喊道:“还记得三年前你在这演武场摔断的那根木桩吗?”
南胥月一愣。冰墙的攻势慢了半分——那年她刚学剑法,性子急,非要挑战比自己高两个头的木桩,结果剑没劈中,自己摔了个结结实实,是润玉背着她去的药房,一路上雪粒子落了他满背。
就在这愣神的瞬间,润玉的断水剑突然贴着冰墙滑过,剑尖在冰面上划出道诡异的弧线,竟是用了“断水”剑法里的“绕指柔”。只听“咔嚓”几声脆响,冰墙从内部裂开,他已欺身到她面前,断水剑的剑尖轻轻挑住了她的剑穗,距离她的咽喉只剩三寸。
“你输了。”他的呼吸带着雪的凉意,喷在她的额角。
南胥月却突然笑了,裂冰剑反手一收,剑鞘“啪”地拍在他的手腕上:“谁输了?”她抬手指向他的靴底——那里沾着块碎冰,是刚才急着破冰墙时,被冰棱划破的口子,血珠正顺着靴筒往下渗。
“你旧伤裂了。”她的声音沉下来,伸手想碰他的脚踝,却被他躲开。
润玉笑着后退半步,断水剑拄在雪地里:“论剑法,我赢了;论关心……”他故意拖长声音,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好像是我赢了。”
南胥月的耳尖在风雪里泛起红,刚要反驳,坛主的声音突然响起:“今日平局!”
场边爆发出哄笑,有弟子喊:“润玉师兄耍赖!用回忆干扰盟主!”
“就是!盟主明明占上风!”
润玉只是把断水剑扛在肩上,对南胥月眨了眨眼:“晚上药房见,我带了新的膏药。”
南胥月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靴底的血迹在雪地上拖出道浅浅的红痕,像条温暖的线。她握紧裂冰剑,剑穗上的狼牙坠还在晃,突然觉得这场雪好像没那么冷了——毕竟,能让她在比剑时走神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
演武场的雪还在下,冰墙渐渐融化,露出底下交错的剑痕,一道凌厉如冰,一道柔韧似水,在雪地里织成个半开的结,像极了他们俩,明明是淬火的双刃,却总能在交锋里,找到最默契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