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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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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排骨的浓郁香气弥漫在整个客厅，混合着米饭蒸腾出的温热蒸汽，勾得人食欲大动。苏晟尧几乎是踩着苏敏煜关火的点儿就蹿到了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等着投喂。
“哥，好了吗好了吗？能吃了吗？”他像只围着食盆打转的小狗，只差没摇尾巴。
苏敏煜将最后一点芡汁淋在色泽红亮的排骨上，头也没回：“端饭。”
“好嘞！”苏晟尧立刻冲进去，动作麻利地盛好两碗米饭，又小心翼翼地把那盘令人垂涎的排骨端出来，摆好碗筷，坐得端端正正，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厨房门口。
苏敏煜解下围裙走出来，看到的就是弟弟这副“乖巧等待开饭”的模样。他坐下，拿起筷子。
几乎是同时，苏晟尧的筷子就精准地夹走了最大的一块排骨，放到了苏敏煜碗里。
“哥，你辛苦啦！最大的一块给你！”他笑得一脸灿烂，邀功似的。
苏敏煜看着碗里那块排骨，又看看弟弟那副“快夸我懂事”的表情，没什么表示，只是夹起来，沉默地吃了一口。
苏晟尧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给自己夹菜，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还不忘含糊不清地拍马屁：“哥你做饭真是天下第一好吃！米其林三星都比不上！”
苏敏煜吃饭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但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吹捧和咀嚼声，似乎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饭。
饭后，苏晟尧主动承包了洗碗工作（虽然弄得水池周围都是泡沫），然后目光就黏在了茶几上那个精致的甜品纸袋上。
他蹭过去，像拆宝藏一样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造型精致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哇……”他发出惊叹，拿起附送的小勺子，跃跃欲试。但想了想，还是先挖了满满一勺，递到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的苏敏煜嘴边。
“哥，第一口给你！”
苏敏煜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落到嘴边那勺颤巍巍、裹满了巧克力酱和慕斯的蛋糕上，又抬眼看了一下弟弟期待的眼神。他沉默地张开口，接受了投喂。
甜腻的口感瞬间在味蕾化开。他微微蹙了下眉，他对甜食兴趣不大。
“怎么样？”苏晟尧紧张地问。
“甜。”苏敏煜给出客观评价。
苏晟尧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肯定，立刻高兴起来，自己也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发出满足的喟叹：“嗯——太好吃了！”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一边吃蛋糕，一边刷手机，时不时把看到的好玩段子或者视频凑过去强行分享给苏敏煜。
“哥你看这个猫好像那个表情包！” “哥这个游戏看起来好傻哈哈哈！” “哥……”
苏敏煜大多数时候只是瞥一眼，偶尔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音，视线多数时间仍停留在财经新闻上，但也没有阻止弟弟的骚扰。
直到苏晟尧看到一条关于恐怖密室逃脱的推送，手一抖，勺子差点掉地上。
“嘶……这个看起来好吓人……”他小声嘀咕，下意识地往沙发方向缩了缩，身体靠得离苏敏煜更近了些。
苏敏煜注意到他这点小动作，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落在他微微发憷的脸上。
“怕就别看。”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谁、谁怕了！”苏晟尧立刻嘴硬，为了证明似的，又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那阴森的场景图，结果自己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划走，“我就是觉得没意思！对，没意思！”
苏敏煜没戳穿他，只是视线重新回到电视上，但搭在膝盖上的手，却非常自然地向下，落在了苏晟尧靠过来的脑袋上，很轻地揉了两下。
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苏晟尧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随即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安心感包裹了他。他偷偷笑了笑，得寸进尺地把脑袋更往哥哥手心里蹭了蹭，然后心满意足地继续刷手机，刚才那点害怕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财经新闻播完，苏敏煜拿起遥控器换台。苏晟尧立刻抬头：“哥！看电影吧！就看上次没看完的那个！”
苏敏煜没反对，调到了电影频道。
苏晟尧立刻抱着剩下的半盒蛋糕和抱枕，爬上沙发，紧挨着苏敏煜坐下。这次他没再作妖，老老实实地靠着哥哥看电影。
电影过半，剧情进入平缓期。苏晟尧吃饱喝足，又被温暖的体温包裹着，开始有点犯困。脑袋一点一点，最后终于坚持不住，歪倒下去，正好枕在苏敏煜的肩上。
苏敏煜侧头看了一眼。弟弟呼吸均匀，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显然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沾着一点点没擦干净的巧克力渍。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弟弟靠得更舒服些。拿起遥控器，将电视音量调低了几格。
电影的光影在安静的客厅里明明灭灭。
苏敏煜没有推开肩上沉甸甸的脑袋，也没有继续换台。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重新落在屏幕上，一只手无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弟弟的胳膊，像在哄睡。
窗外夜色渐深，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外。
屋子里只剩下电影低低的对白声，和两人交织的、平稳的呼吸声。
对苏敏煜而言，财富数字的涨跌、财经专家的分析，此刻似乎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最重要的，不过是肩头这份沉甸甸的、带着蛋糕甜香的重量，和怀里这份全然的依赖与信任。
他稍微收紧了揽着弟弟的手臂。
这就是他的全世界。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悄无声息地洒进客厅。
苏敏煜的生物钟先于意识苏醒。第一个感知是肩颈处传来的、清晰无误的酸麻感，以及侧身被压得有些发麻的胳膊。第二个感知是怀里沉甸甸的重量和均匀拂过他颈窝的温热呼吸。
他睁开眼。
视线略微下垂，就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的锁骨处，睡得正香。苏晟尧整个人几乎半趴在他身上，一条腿还不客气地横跨压着他的腿，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睡颜毫无防备，甚至因为热而脸颊泛着红晕，嘴巴微微张着。
是一种全然的、近乎霸道的占有姿势。和昨晚睡着前的位置相比，显然又“得寸进尺”了不少。
苏敏煜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他习惯了一个人睡，习惯了一切井井有条，包括睡眠姿势。这种紧密到几乎纠缠的睡法，依旧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范畴，尤其是在沙发上维持了几乎一整夜。
他试着动了一下发麻的胳膊。
怀里的人立刻不满地哼哼了一声，非但没松开，反而抱得更紧，脑袋还在他颈窝处无意识地蹭了蹭，像是在寻找更舒服的位置，嘟囔了一句模糊不清的梦话：“哥……别动……”
苏敏煜的动作顿住了。
他垂眸看着弟弟近在咫尺的睡脸，那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轻微颤动。一种极其陌生的、柔软的情绪，再次悄无声息地窜过他那颗习惯性冷静自持的心脏。
他沉默地看了半晌，最终放弃了挪动的打算。
算了。麻就麻吧。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头部的姿势，让自己能更清楚地看到电视屏幕——虽然里面早已没有节目，只剩下蓝色的待机画面。另一只还能自由活动的手，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梳理着弟弟脑后有些睡乱了的头发。
动作生涩却轻柔。
他就这样安静地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真人抱枕加枕头，直到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小区里开始传来隐约的喧闹声。
苏晟尧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意识逐渐回笼。他先是舒服地叹了口气，在温暖结实的“枕头”上蹭了蹭，然后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哥哥线条冷硬的下颌和凸出的喉结。
苏晟尧眨了眨眼，大脑开机缓慢。三秒后，他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姿势——整个人几乎八爪鱼一样缠在哥哥身上！而哥哥居然就这么任由他压着？！
他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哥！我、我是不是压到你了？你怎么不推开我啊！”
这一动，才感觉到哥哥身体的僵硬和手臂的不自然。
苏敏煜因为他突然的动作闷哼了一声，被压麻的半边身体如同千万根细针扎刺。
“别动。”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刚睡醒的低沉。
苏晟尧立刻不敢动了，僵在原地，一脸闯祸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着哥哥皱起的眉头：“哥……你胳膊是不是麻了？我帮你揉揉？”
苏敏煜缓了几秒，那阵尖锐的麻痛才逐渐消退。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动作有些迟缓。
“没事。”他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用手臂支撑着沙发，率先坐起身。
失去热源和支撑，苏晟尧顿时觉得怀里空落落的，心里也有点小失落。但他立刻又振作起来，凑过去狗腿地帮哥哥捏肩膀捶胳膊：“哥你下次直接把我踹开就行！我睡相太差了！”
苏敏煜没说话，只是感受着弟弟力度不均、毫无章法的捶捏，目光落在弟弟因为刚睡醒而翘起的一撮呆毛上。
“几点了？”他问。
苏晟尧赶紧摸手机：“啊！快九点了！哥你今天不上班吗？” “周六。” “对哦！”苏晟尧一拍脑袋，松了口气，随即又笑起来，“那哥你再躺会儿？我去做早饭！虽然可能没你做的好吃……”他说着就要往厨房冲。
“等等。”苏敏煜叫住他。
苏晟尧回头。
苏敏煜抬起手，不是指向厨房，而是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嘴角。
苏晟尧茫然地眨眨眼。
苏敏煜看着他，又指了指他的嘴角。
苏晟尧后知后觉地抬手一摸，摸到一点已经干涸发硬的巧克力渍——是昨晚蛋糕留下的。他的脸瞬间爆红，手忙脚乱地用力擦掉，耳朵尖都红透了。
“去洗脸。”苏敏煜下达指令，语气听不出波澜，“早饭我来。”
“哦……哦！”苏晟尧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嗖地一下窜向了浴室。
苏敏煜看着弟弟仓惶逃跑的背影，直到浴室门关上，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才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酸麻的肩颈和手臂。
晨光彻底照亮了客厅，也照亮了沙发上被他们睡出的褶皱和那个空了的蛋糕盒。
苏敏煜走过去，将蛋糕盒收拾好，又把歪掉的抱枕摆正。
然后，他才转身走向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冰箱门打开的声音，水流声，碗碟碰撞的轻响……很快，煎蛋的香气混合着咖啡的醇香慢慢飘散出来。
浴室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苏晟尧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脸颊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蹭到厨房门口，鼻子用力吸了吸。
“哥，好香啊。”
苏敏煜正把煎蛋装盘，头也没回：“拿碗。”
“好！”
阳光洒满餐桌，简单的早餐冒着热气。
苏晟尧咬着焦香的煎蛋，看着对面安静喝咖啡的哥哥，心里那点因为睡相差和嘴角污渍带来的尴尬早就被抛到了脑后，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暖意和安心。
这就是他哥。嘴上从来不说，却会用一整夜的纵容和一顿早餐来回应他的依赖。
他踢了踢桌子底下苏敏煜的拖鞋，在对方看过来时，送上一个大大笑容：
“哥，周末快乐！”
苏敏煜看着他那副傻乐的样子，端起咖啡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淹没在咖啡的醇香里。
窗外，周末的上午才刚刚开始。
周末上午的阳光暖融融地洒满客厅，空气中还残留着早餐的煎蛋香气和咖啡的醇香。苏晟尧咬着最后一块面包，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时不时偷瞄对面安静看手机的哥哥。
心里那个盘旋了好几天、甚至更久的念头，在昨晚的依偎和今晨的纵容之后，像被浇了温水的小苗，噌噌地往外冒，再也压不住。
他清了清嗓子，放下牛奶杯，身体微微前倾，试图引起哥哥的注意。
“哥。”
苏敏煜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苏晟尧的心脏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手心有点冒汗。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又无辜，甚至带上了点求知欲：“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苏敏煜放下手机，摆出了倾听的姿态。他以为弟弟又要问什么游戏攻略或者不着调的生活小常识。
苏晟尧深吸一口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哥哥，语气故意放得轻松又好奇：“哥，你会接吻吗？”
“……”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敏煜脸上那惯常的、没什么表情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他看着弟弟那双写满了“纯好奇”的眼睛，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在处理这个超出日常程序范围的问题。
沉默了几秒，他才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问这个做什么？”
成了！哥哥没直接否定！苏晟尧心里的小人欢呼一声，表面却更加一本正经，甚至带着点学术探讨的意味：“就……突然很好奇啊。我看电影里好像都挺……复杂的？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哥你经验丰富，肯定懂吧？”他故意给哥哥戴高帽。
苏敏煜：“……” 他经验丰富？他唯一近距离接触过的、能跟“吻”这个字扯上关系的生物，大概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求知若渴”的弟弟。
他看着苏晟尧，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出恶作剧或者开玩笑的痕迹，但弟弟的表情真诚得近乎无辜，只有眼底深处跳跃着一丝他熟悉的、狡黠的光。
苏敏煜的思维在那比钛合金还直的通道里卡壳了。他无法理解“好奇”和“接吻”之间的逻辑联系，更无法理解为什么弟弟会认为他“经验丰富”。
但他还是基于事实回答了：“不会。”
回答得干脆利落，坦荡得让人无从质疑。
苏晟尧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点点“果然如此”的同情：“啊？哥你也不会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懂呢！”
他往前蹭了蹭，膝盖几乎要碰到哥哥的膝盖，眼睛睁得更大，语气变得跃跃欲试，带着一种“我们来解决这个问题”的热情：“那……哥，我们要不要一起研究一下？我看了好多理论资料！我们可以互相学习一下！”
图穷匕见。
苏敏煜终于明白了弟弟绕这么大圈子的最终目的。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充满期待和怂恿的脸，呼吸似乎滞涩了半拍。
一起研究？互相学习接吻？
他的大脑试图构建这个行为的逻辑链，但失败了。这完全超出了他处理过任何事情的范畴。
他应该拒绝。直接地、干脆地。
但看着弟弟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样子，还有那无意识微微嘟起的、还沾着一点牛奶渍的嘴唇……
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没能立刻说出来。
苏晟尧屏住呼吸，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哥没有立刻推开他！没有骂他胡闹！有戏！
他趁热打铁，又凑近了一点点，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蛊惑般的意味，眼神却纯洁无比：“哥，就……试试嘛？反正就我们两个人，又没别人知道……”
他的气息已经几乎要拂到苏敏煜的脸上。
苏敏煜的身体绷得很紧，下颌线也微微收紧。他那总是高速运转处理复杂数据的大脑，此刻像是被某种柔软又黏腻的东西缠住了，运转缓慢。
他看着弟弟，看了很久。
久到苏晟尧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心跳快得发慌，几乎要以为这次试探又要以失败告终时——
苏敏煜几不可查地、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他发出一个极低的、几乎听不清的单音。
“……嗯。”
仿佛只是同意进行一次无关紧要的、类似品尝新菜式的尝试。
苏晟尧的瞳孔瞬间放大，巨大的惊喜和不敢置信淹没了他。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他强压住想要跳起来的冲动，舔了舔突然变得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又凑近了一点点，声音轻得像羽毛：“那……我来了？”
苏敏煜没有躲开。他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弟弟的嘴唇上，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微微蜷缩起来。
默认了。
苏晟尧闭上眼睛，心一横，对着哥哥那总是紧抿着、显得过于冷硬的嘴唇，贴了上去。
触感比想象中更柔软，带着咖啡淡淡的余味。
只是一个简单的、一触即分的触碰。
如同小鸟的啄吻，轻飘飘的，带着试探和生涩。
苏晟尧飞快地退开，脸颊红得像是要烧起来，心脏擂鼓般狂跳，眼睛却亮得惊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哥哥，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哥……怎么样？”
苏敏煜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仔细看，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他沉默地看着弟弟，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让人看不清情绪。
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依旧带着他那特有的、客观评价的风格：
“软的。”
顿了顿，似乎在回味，又补充了两个字，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究：
“……有点甜。”
可能是残留的牛奶味，或者是别的什么。
苏晟尧看着哥哥那副仿佛在分析实验数据的认真模样，听着他那过于朴实的“感想”，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扑进哥哥怀里，把发烫的脸埋进哥哥的胸膛，肩膀笑得一抖一抖。
他的哥哥啊……
总是能用最出人意料的方式，戳中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苏敏煜对于弟弟突然扑进怀里笑得发抖的行为似乎有些不解，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起手，生疏地、轻轻地环住了弟弟的后背。
虽然逻辑依旧没能理顺。但感觉……
似乎并不坏。
苏晟尧埋在哥哥怀里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角还带着笑出来的泪花。他看着哥哥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耳根红晕未退的脸，心里那点小恶魔又蠢蠢欲动。
“哥，”他声音里还带着笑意，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哥哥的衬衫扣子，“就……只是软和甜啊？没点别的感觉？”
苏敏煜垂眸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似乎不明白“接吻”除了触感和味觉，还需要有什么别的“感觉”。在他看来，刚才那个短暂的接触，获取的信息似乎已经足够全面了。
苏晟尧看着哥哥这副样子，玩心大起。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神变得狡黠起来，故意拖长了语调：“可是……我看电影里都不是这样的哦。好像……时间要再长一点？或者……唔……”
他话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因为苏敏煜忽然低下头，再次吻住了他。
这一次，不再是刚才那种被动地接受和简单的触碰。
而是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
仿佛真的把弟弟的话当成了需要验证的“理论资料”，决定亲自实践一下“时间再长一点”会是什么感觉。
苏晟尧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苏敏煜的嘴唇依旧有些凉，但比刚才更用力了一些，不再是简单的贴合，而是带着一种生涩却固执的研磨和吮吸，试图更深入地了解这所谓的“接吻”到底还有什么别的名堂。
他的动作毫无技巧可言，甚至有点笨拙，却带着一种苏敏煜式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认真和专注。
苏晟尧被这突如其来的、过于认真的“反击”弄得晕头转向，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手脚都有些发软，只能下意识地抓紧了哥哥胸前的衣服。
原来……撩拨一块钛合金钢板的代价……是这样的吗？
就在苏晟尧觉得自己快要缺氧的时候，苏敏煜终于放开了他。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都有些急促。
苏敏煜微微喘着气，深邃的眼睛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弟弟泛着水光、红肿起来的嘴唇，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进行一项复杂的实验结果分析。
过了好几秒，他才用那因为亲吻而更加低哑的嗓音，认真地给出第二次实践报告：
“会缺氧。”
顿了顿，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补充道：“而且，心跳会变快。”
他的目光从弟弟的嘴唇，移向那双因为震惊和羞涩而水汽氤氲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求证般的疑惑：“你的也是吗？”
苏晟尧：“……” 他看着哥哥那副纯粹求知、毫无杂念的表情，听着他那过于科学的总结，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和莫名的兴奋感交织着冲上头顶，让他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哥到底是怎么做到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表情和语气，说出这么……这么让人受不了的话的啊！
“哥你……”苏晟尧张了张嘴，声音都是抖的，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学习能力也太强了吧？！”
这举一反三、实践出真知的能力，用在这种地方真是……要命了！
苏敏煜对于弟弟的“夸奖”似乎接受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回那看起来格外柔软红肿的唇瓣上，像是在评估下一次实践的可行性，并且真诚地发出了学术探讨的邀请：
“还需要……继续研究吗？”
苏晟尧看着哥哥那副跃跃欲试、仿佛面对一个新课题的认真模样，腿一软，差点直接从沙发上滑下去。
“等等！哥！等等！”他手忙脚乱地抵住哥哥再次靠近的胸膛，脸红得快要滴血，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研、研究暂停！需要……需要消化一下数据！对！消化数据！”
再研究下去，他怕自己的心脏真的要爆炸了！
苏敏煜动作顿住，看着弟弟慌乱羞赧、眼神躲闪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强求，只是那双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类似笑意的东西。
他直起身，恢复了平时的坐姿，仿佛刚才那个主动发起“深入研究”的人不是他。
“嗯。”他应了一声，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仿佛刚才真的只是进行了一场严谨的学术实验，“数据确实需要分析。”
苏晟尧瘫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看着哥哥那张瞬间恢复冷静的侧脸，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又刺激无比的梦。
他摸了摸自己还在发麻刺痛的嘴唇，心里又是懊恼又是窃喜。
撩拨哥哥的代价……好像有点大。但是……
他偷偷瞟了一眼哥哥依旧泛着红的耳根，嘴角控制不住地悄悄扬起。
好像……也不亏？
阳光温暖地笼罩着两人，一个正襟危坐仿佛无事发生，一个瘫软如泥脸红心跳。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腻又燥热的暧昧气息。
苏晟尧觉得，他可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消化”今天早上的“研究数据”了。
而苏敏煜，则默默地将“接吻会导致缺氧和心跳加速”这一条，记入了弟弟行为观察笔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