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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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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但是如果男主真的和柳寒酥在一起了,让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就好了?
那就更简单了,先灌输给男主三千弱水只取一瓢的观念,再撮合加深他和柳寒酥的情感进展,最后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完美!
当然,还有一种更符合谢某人自恋天性的可能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莫非……是他谢七爷的王霸之气太过侧漏,即使戴着面具也掩盖不住那绝世风华,让一向眼高于顶的柳清清都甘愿俯首,想借机攀附?
这个念头让谢明岑心情莫名愉悦了几分,面具下的嘴角得意地勾了勾:嘿,也不是不可能嘛!
毕竟哥这气质,这风姿……啧。
柳清清只沉默了两息,便再次屈膝,声音依旧清冷平稳,听不出丝毫被折辱的怒意:“是。谨遵七爷吩咐。”
她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向雅间门口,背影挺直如松,仿佛只是去完成一项寻常的任务。
看着她毫无迟疑离去的背影,谢明岑眼底的玩味更深了。
这反应……太镇定了。寻常头牌被如此对待,就算不敢反抗,也绝不可能如此平静。
“表哥,我们……也下去看吗?”杨昭星小声问,她有点不安,总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谢明岑站起身,顺手将杨昭星也拉了起来,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懒散:“下去做什么?人多味儿杂。跟表哥上楼顶,那里看得清楚。”他拍了拍杨昭星的脑袋,率先走向门外。
很快,烟雨楼的头牌清倌柳清清要在楼下大堂舞剑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了整座楼阁。
“什么?柳姑娘要舞剑?在大堂?”
“真的假的?她不是从不轻易见客,更别说……”
“听说是二楼雅间一位‘七爷’点的!大手笔啊!”
“啧啧,以前还端着架子装清高,这不有钱就能让她‘舞’了吗?”
“哼,你倒是也掏得出让柳姑娘‘舞’一次的钱啊?”
“就是,酸什么酸!能亲眼见柳姑娘舞剑,今天这趟值了!”
各种议论声、惊叹声、夹杂着几丝难听的酸话,瞬间点燃了大堂的气氛。原本在各自雅阁或散座寻欢作乐的客人纷纷涌向大堂中央的观赏区域,人影憧憧,喧嚣不已。
谢明岑带着杨昭星和历锋,被引路的侍女带到了三楼一处视野绝佳的回廊雅座。
这里位置极高,能俯瞰整个大堂,一道朦胧的细纱帷幔垂落下来,既能很好地遮蔽身形,又能清晰地透过轻纱看到下方。
侍女恭敬地撩起一角纱帘,方便贵人观看。
谢明岑施施然坐下,目光穿透纱幔,精准地落在大堂中央临时清理出的那块空地上。
柳清清已经换了一身更为利落的劲装改良舞衣,窄袖束腰,勾勒出英挺的身姿。
她手中握着一柄装饰华丽的短剑,显然并非真兵器,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扫过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时,掠过一丝极淡的冷冽。
杨昭星挨着谢明岑坐下,看着下方人山人海和中央孤零零的柳清清,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小声嘟囔:“表哥,这样……真像拿着鞭子抽人家姑娘让她表演……”
谢明岑端起侍女新奉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面具后的眼神幽深如潭,无语道:“你傻不傻?我又没硬逼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目光看着下方那个看似柔弱实则腰杆笔直的女子,“能在这烟雨楼里占据一席之地的,没有谁是真正的弱者。她答应下来,自然有她必须答应的理由。我们,不过是恰好看戏的过客。”
他抿了口茶,姿态放松地靠进椅背,静静等待。
杨昭星撇了撇嘴,懒得思考表哥嘴里弯弯绕绕的话。
楼下的喧嚣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大堂中央那抹利落的身影牢牢攫住。
柳清清起势便不同凡响。
她足尖轻点,身姿如松柏般挺拔,手中那柄装饰颇为华美的短剑倏然刺出。
没有半分花哨,剑尖破空,带起一道凌厉的寒光,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竟隐隐有金戈铁马之气。
紧接着,她腰肢如柳枝般柔韧一折,剑势随之一变,从刚猛转为连绵,剑光如匹练般环绕周身,衣袂翻飞间,那改良过的劲装舞衣勾勒出充满力量的线条,却又在旋转腾挪间透出惊心动魄的美。
刚柔并济,英姿飒飒,在眼波流转间不经意泄露出几许冷如秋霜的风情。
大堂内落针可闻。
方才的议论、酸话、惊叹,此刻都化为一片死寂的屏息。
所有人都被这充满了矛盾美感与凛然杀气的剑舞所震慑。
连空气都仿佛被那森然的剑气切割,凝滞不动。
“哇……”三楼回廊雅座,杨昭星扒着栏杆,小狐狸面具下的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带着纯粹的欣赏和跃跃欲试,“这姐姐……好厉害!真想和她切磋一下!”她的手无意识地比划了个握枪的姿势。
谢明岑依旧慵懒地靠坐在铺着软垫的圈椅里,一手支着额角,透过朦胧的细纱帷幔,看着下方舞动的身影。
他面具后的眉头微微蹙起,鼻腔里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轻哼。
剑意含煞,身法却是‘惊鸿步’的路子……烟雨楼的头牌?呵,藏得可真够深。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这绝不是普通青楼能培养出来的技艺。
这柳清清,或者说她背后的人,所图非小。
与此同时,烟雨楼三层,一间更为隐秘的包厢内。
空气里弥漫着沉水香的清冷气息,与外间的喧嚣隔绝。
铺着厚厚绒毯的地面上,柳寒酥姿态柔媚地跪坐在软垫上。
她面前的小几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温着的酒。
她伸出纤纤玉手,执起温润的白玉酒壶,动作行云流水般将澄澈的酒液注入面前男子手边的玉杯中。
她额前一缕精心卷曲的墨发垂落,与楼下舞剑的柳清清有几分相似,轮廓却更为柔和精致,少了几分清冷,多了浑然天成的妩媚。
一袭宽大的正红色锦袍松松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非但不显俗艳,反衬得她肌肤胜雪。
饱满的红唇如同浸染了最上等的胭脂,然而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里,此刻却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恭敬。
她素手执起一只莹润的白玉酒壶,动作轻柔优雅地为面前的男人斟满一杯琥珀色的琼浆。
酒液入杯,发出清泠的声响。
“公子,请。”她的声音如同裹了蜜糖的羽毛,又柔又媚。
坐在她对面的人,正是萧七临。
他面无表情,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在外刻意展现的纯澈少年意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郁的冷凝。
深邃的眸中如同不见底的寒潭,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冷意,让这温暖的室内都仿佛降了几度。
他并未去碰那杯酒,修长的手指在紫檀木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规律的“笃笃”声。
目光穿透紧闭的雕花木门,仿佛能直接看到楼下发生的一切。
“外面,怎么样了?”他开口,声音低平,听不出情绪。
柳寒酥放下酒壶,眼波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娇嗔:“外面那位‘七爷’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呢……奴家在这烟雨楼多年,还真是从未见过公子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呢。”
她刻意加重了“上心”二字,尾音拖得绵长,带着钩子。
萧七临敲击桌面的手指蓦地一顿。
他缓缓抬起眼帘,那双幽暗的眸子看向柳寒酥。
没有怒斥,没有威吓,仅仅是一个眼神,冰冷锐利,瞬间让柳寒酥脸上的媚笑僵住,脊背窜起一股寒意。
她立刻收敛了所有试探,垂下眼睫,恭顺地汇报,语速快了几分:“那人……戴着面具,并非公子先前所绘的那张繁复银质面具,而是一张玄黑色狐狸面具,材质特殊,非金非玉。不过看身形气度,与公子画像中人……大差不差。”
她顿了顿,回忆着方才侍女匆匆禀报的细节,“身边跟着一个气息沉凝、太阳穴微鼓的护卫,绝对是一流高手。”
“还有一个……嗯,假扮男装的小姑娘,也戴着面具,精巧的银狐样式,那工艺,绝非普通工匠能制,应是宫中或顶级世家的手笔。”
“他似乎……察觉到了奴家让清清去试探的用意。不仅点了清清舞剑,还……特意指定要她去楼下大堂献舞。”
她拿起手边的团扇,轻轻扇了扇炉火,袅袅热气升起:“我那妹妹清清啊,心气儿高您是知道的。对方明显看出是我派她去试探的底细了,这不,故意折辱人呢,让她在大堂里舞剑给那些三教九流看……啧,清清回来,怕是要跟我闹好一阵子脾气了。”她语气轻松,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萧七临静静地听着,搭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