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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秋日惊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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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燕音尘欲·更衣小憩。萧景澜在寝宫里面并没有离开,反而自然地帮他解开腰间繁复的衣带。
动作间,萧景澜的袖口微微上滑,燕音尘瞥见他手腕内侧一道极淡的,似是利刃所划伤的旧疤。
燕音尘见萧景澜手上的伤疤下意识抓住他的手问到:“殿下,这是……”太子尊体,何来此伤。
况且萧景澜身边永远都有暗卫保护,怎么会受伤?
燕音尘观察着萧景澜的表情,可惜没有办法从他冰封依旧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萧景澜只是迅速抽回手,拉下袖口,神色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随机用温和掩盖过去带着淡淡的微笑说:“儿时顽皮。不慎被利器所伤,无碍。”
可是燕音尘不信本来想问到底至少挖出点什么,但是萧景澜还是没有说出些什么。
“音尘,到时辰了你该小憩了。”
见萧景澜这么不愿意说伤口的事情也就起身离开书房,萧景澜跟在燕音尘身边害怕燕音尘生气就说:“别生气,我现在不能全告诉你。”
燕音尘点点头牵着他的手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
两人沿着廊中走,燕音尘喜欢小憩之前在外面走走,这个萧景澜也知道所以他十分的愿意跟在燕音尘的身边陪他一起散心。
回到寝殿里面,宫殿里面静谧,帘幔低垂,燕音尘睡在榻上。
萧景澜并未离去,而是坐在榻上不远处的圈椅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目光却未落在书上,而是长久地、静静地凝视着榻上的人。
燕音尘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萧景澜那如有实质的目光,根本无法入睡,只能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萧景澜侧躺着:“殿下不去处理政务?”
萧景澜声音低沉而平稳说:“等你睡着再去。”
语气里面带着的珍视,让燕音尘心头里面酸涩难言。
燕音尘最后还是在萧景澜的注视中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整个人却陷入杂乱的梦境当中。
他梦见冰冷的刀光,飞溅的温热液体,和萧景澜一声撕心裂肺的“不——!”
燕音尘猛地一下惊醒,额头沁出冷汗,呼吸急促:"啊……"
萧景澜几乎在燕音尘惊醒的瞬间就已经来到榻边,半跪下来,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音尘!怎么了?”
燕音尘睁开眼就看见他脸上血色尽褪,眼中是深切的恐惧与后怕,仿佛知道燕音尘梦到什么一样。
榻边的两个人握着手,萧景澜用指腹轻轻拭去燕音尘额角的冷汗,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燕音尘惊魂未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殿下……我梦到……由刺客……”
萧景澜的肩膀猛然一僵,将燕音尘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沙哑的说:“梦都是反的,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燕音尘在萧景澜的怀里听着萧景澜说的话感觉温暖又坚定,这个带有不容置疑的承诺让燕音尘感受到了温暖。
“下午还要陪我一起去御园,好好再休息会,我在你旁边。”
“嗯。”
一觉睡起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身后有人抱住了自己,燕音尘转头一看萧景澜正闭着眼睛在小憩。
为了不吵醒他,燕音尘小心翼翼的移开萧景澜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但是还是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萧景澜,燕音尘站起身的时候转身给他盖被子的时候看见萧景澜睁开的眼睛。
“我吵醒你了?”
萧景澜只是迷糊了一会就撑着坐起来说:“没事,也该起了。”
燕音尘帮他整理好衣服,正准备叫小茵来帮自己梳妆一下一会好出门但是被身后的太子摁住了:“我来。”
“这……不太好吧?”
“无事,你是我的正妻帮你梳妆是我应该的。”说着还没有等燕音尘拒绝就接过宫女手上的簪子帮燕音尘盘起了头发。
燕音尘只觉得萧景澜在说什么呢,什么时候有这条规则的他怎么不知道,
外面的天气天高云淡,秋阳和煦,御苑中的银杏金黄,枫叶如火,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草木香气。
萧景澜和燕音尘骑马并辔而行,例行每日的游苑。萧景澜姿态闲适,目光时不时的往身边的燕音尘身上看。燕音尘微微仰头欣赏着秋日特有的斑斓色彩。神情宁静。
燕音尘嘴角含笑说:“殿下,今年的枫色似乎比往年更浓些。”
萧景澜目光柔和的说:“嗯,如若你喜欢,明日让画师将此处此景绘制下来,悬挂于你殿中。”
“多谢殿下。”
两人沿着路行至一处林间小路,路边堆积着厚实的落叶。一阵突兀的秋风吹散了枝头的残叶,同时,一只野兔从灌木丛中窜出来。
燕音尘所骑着的白马被突然窜出的野兔所惊,前蹄骤然扬起,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随机就如箭一样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
燕音尘脸上的宁静瞬间打破,华为惊愕与一丝的慌乱,他下意识的勒紧缰绳,却无法控制失控的马匹。他是将门之后这些小事虽然不会吓到他但是还是让他有一丝的慌张。
马蹄践踏起金色的银杏叶,如同惊惶的蝶群,风声在燕音尘的身边呼啸。
几乎在马匹失控的同一刹那,旁边的萧景澜眼神骤然锐利如鹰,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蹬马镫,整个人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玄色的残影,精准的扑向燕音尘的方向。
现在的萧景澜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峻与专注,所有的闲适荡然无存。
两人在空中交错,衣袂翻飞,卷起无数落叶。萧景澜的手臂如同铁箍,在千钧一发之际,紧紧揽住燕音尘的腰身,用力将他从颠簸的马鞍上带离。
巨大的冲力让两人在空中旋转了半圈。
燕音尘惊魂未定的喊着:“殿下!”
萧景澜低沉而稳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
两人在厚厚的落叶堆上,发出一阵闷响。落叶起到了良好的缓冲作用。
萧景澜始终将燕音尘牢牢护在怀里,以自己的背部承受了落地之后的大部分冲击力,玄色与月白色的衣袍纠缠在一起,沾满了草屑与碎叶。
翻滚中,燕音尘紧闭双眼,脸颊紧贴在萧景澜的胸膛,他能感受到其下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等动静平息,只有受惊的马匹跑远的蹄声和秋风依旧,他们躺在金色落叶的地摊上。
刚把身影稳住,萧景澜立刻撑起身,双手捧着燕音尘的脸颊,目光急切地在他脸上、身上巡视,检查他是否受伤。
全身检查之后萧景澜语气带着一丝未褪的紧绷问:“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摇了摇头说:“没……没有。”刚刚萧景澜保护的太好了甚至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有擦伤的,只是刚刚的惊现让他还惊魂未定。
阳光透过光秃的枝桠,斑驳地洒在两人的身上。确认燕音尘无恙之后,萧景澜紧绷的神经才慢慢的放松。
燕音尘此刻才正真感觉到后怕,身体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抓住了萧景澜的衣袖。他的眼中氤氲着一层水汽,脸色有些苍白。
他现在短暂的依赖在萧景澜身上。萧景澜的眼神则由凌厉逐渐转为深沉的心痛。
周围安静下来,只有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萧景澜没有立刻起深,而是用指腹轻轻擦去燕音尘鬓角咱沾染的尘土,然后将他冰凉的手紧紧我在自己温热的掌心。
萧景澜把声音放得极其温柔:“没事了,音尘,有我在。”
燕音尘声音微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悸动说:“方才……多谢殿下。”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被远远甩开的侍卫宫人们惊慌失措地赶来过来。
萧景澜扶着燕音尘缓缓站起,但当他转向匆忙赶来的侍卫时,脸色数年沉了下来,恢复了太子的威仪,眼神冷冽。
萧景澜语气寒冷的说:“查!彻查那匹马因何受惊!御苑之内,竟有如此纰漏!”
侍卫长跪地汗如雨下:“是!属下遵命!”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秋意更浓,但两人相握的手传递着暖意。
萧景澜质疑屏退侍从,仅留四名贴身护卫远远的跟着,他握着燕音尘的手,走得很慢,他用自己的身形帮燕音尘挡住了风口。
燕音尘指尖微动说:“殿下,其实……我可以自己走。”
萧景澜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不容置疑的说:“别动,你的手还是凉的。”
回到东宫的暖阁中银丝碳驱散着秋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
一回到宫中,萧景澜就命人取来温水和药膏,他屏退左右,亲自卷起燕音尘的衣袖和裤脚,仔细检查他身上是否有别的隐匿的擦伤。
燕音尘面色窘迫的看着面前的人,耳廓泛红,想收回手但是被萧景澜沉稳地按住。
两人的身影被烛火投在屏风上,气氛静谧。萧景澜在燕音尘的脚踝处发现了一小块即将浮现的淤青,他蘸取药膏,涂抹的力道极轻,指尖却带着难以察觉的微颤。
萧景澜声音低哑:“还是伤到了。”
燕音尘宽慰道:“只是微微泛青,明日便好了。”
宫人奉上热茶,萧景澜结果之后将温热的茶盏塞入燕音尘的手中,自己却并没有饮用,而是在燕音尘的身边坐下,深色凝重地询问马匹失控前的一切细节。
“马惊之前,你可有察觉任何异状·?声音或者是气味?”
燕音尘仔细思考了一番:“只记得……似乎有一道很快的黑影从旁边掠过,不像是兔子。”
书房内,灯花轻爆,窗外的月的清冷,秋虫声已稀疏。
待燕音尘安寝之后,萧景澜在书房里面召见暗卫首领,他的面沉如水,子啊也没没有刚刚在燕音尘面前的温和。
萧景澜指尖敲击桌面:“重点差今日御苑当值之人,尤其是接触过马匹的,还有,‘黑影’的线索,一查到底。”
“是,树下怀疑,此时并非意外。”暗卫低声说。
“严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