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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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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身体一僵，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这里还能遇到熟人？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瘦小但很精神的老奶奶。
正提着个菜篮子，一脸惊讶和不确定地看着她。
记忆深处某个角落被触动了一下。
“……陈奶奶？”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哎呀！真是薇薇啊！”
陈奶奶顿时笑开了花，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我刚才看了半天，觉得像，又不敢认！
你不是在北平读大学吗？咋个回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
林薇的大脑CPU飞速运转。
陈奶奶，住在半山腰那家。
小时候爸妈忙，还托她照顾过自己几天，是个特别善良热心的老人。
“陈奶奶好！”
她赶紧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我毕业了，回来看看老房子，收拾一下。”
“回来好啊！回来好！”
陈奶奶上下打量她，眼神里满是慈爱。
“城里哪有我们山里舒服。
你一个人回来的？买这么多东西。这是要长住？”
“嗯……可能住一段时间。”
林薇含糊道，随即想起梦里的事情。
心里一动，决定委婉地提醒一下。
“陈奶奶，您最近去镇上买东西，有没有觉得东西好像……稍微贵了点？”
陈奶奶愣了一下，想了想。
“好像是哦？盐好像涨了几毛钱，酱油也涨了。哎，现在啥子不涨嘛。”
“我听说啊。”
林薇压低了一点声音，故作神秘。
“好像是因为国家，要刺激啥子消费。
可能后面好多东西还要涨呢！特别是这些日常用的。”
她指了指自己推车上的卫生纸、盐糖之类。
“您看我这不就是，反正老房子也要用，就多买点囤着，免得以后涨多了花冤枉钱。
您和陈叔叔他们，要是方便，也可以稍微多买点放屋里，有备无患嘛。”
陈奶奶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要涨啊？国家搞啥子名堂哦……你说得对，是得多买点放屋里。
反正这些东西又放不坏。还是你们年轻人消息灵通！”
成功传递了信息，林薇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理由编得有点扯，但目的是好的。
“您今天来买菜啊？”她转移话题。
“是啊，买点肉和豆腐。走走走，奶奶买了肉，去我家吃饭！”
陈奶奶热情地拉着她的手。
“不用了不用了，陈奶奶，我东西还没买完。
而且还得赶回去收拾呢，屋里乱得下不去脚。”
林薇赶紧婉拒，指了指她那座“小山”。
“哦哦，也是。那你忙你的。有空了一定要来奶奶家玩啊！”
陈奶奶也不强求，叮嘱了几句，才提着篮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送走陈奶奶，林薇擦了把汗。
遇到熟人既意外又温暖，但也让她更警惕。
言多必失，采购完毕得赶紧撤。
她又去买了几个大容量的储水桶、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工具，甚至在一家劳保店买了两套耐磨的工装服。
最后，看着手里所剩不多的现金。
她咬咬牙，去了镇上唯一的农贸市场，买了几只活的小鸡仔和小鸭仔，装在一个透气的纸箱里。
可持续蛋白质来源，必须安排上！
当她把所有东西，包括那几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毛茸茸的小家伙。
都艰难地塞进三轮车货箱，并用绳子进行加固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她几乎能感觉到三轮车发出的痛苦呻吟。
“坚持住，伙计！回去给你加餐……呃，加油！”
她拍了拍车斗，爬上车座。
回去是上坡路，又超载得厉害，速度比来时慢了一倍不止。
她几乎是用爬的速度，在突突突的轰鸣和飞扬的尘土中，艰难地向着山上的家前进。
手臂被震得发麻，屁股也颠得生疼。
但看着满车的“战利品”，想着地窖可以开始改造。
想着有了新的种子和小鸡小鸭，一种充实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她迎着山风，大声地唱个歌给自己鼓劲。
声音消散在车轮卷起的尘土里。
三轮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终于在上午十一点多，颤巍巍地爬完了最后一段坡路，偃旗息鼓地停在了老宅的院门口。
林薇几乎是滚下车座的，两条腿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胳膊更是酸麻得抬不起来。
这一趟下山采购，来回近三个小时。
其中大半时间都在跟这破路，和超载的三轮车较劲，体力消耗堪比健身房撸铁两小时。
“呼……总算……活着回来了……”
她靠在冰凉的车把上，大口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样子狼狈不堪。
山风拂过，带来林叶的清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饭香。
她猛地吸了吸鼻子，随即失笑。
哪来的饭香，是自己饿出幻觉了。
早上那碗温暖踏实的红薯粥，早已消耗殆尽，胃袋正空空如也地发出抗议。
看着满车斗的“战利品”，尤其是那几只还在纸箱里唧唧啾啾、活力无限的小鸡小鸭。
再想想前几天简单对付过去的面包和泡。
一股强烈的、想要正经吃顿热乎饭的渴望涌了上来。
“不行，不能再糊弄了！”
她直起身，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车斗，眼神变得坚定。
“今天必须搞顿好的，犒劳一下辛苦奔波的自己。
这就当是，我的欢迎回家接风宴了。”
主意一定，疲惫仿佛都减轻了几分。
她先小心翼翼地，把那箱毛茸茸的小家伙搬进院子。
找了个阴凉角落放好，又给它们倒了点水。
然后便开始蚂蚁搬家似的，一趟趟往屋里搬运采购来的物资。
塑料布、木方、石灰这些大件先堆在堂屋角落，零碎东西暂时归置。
等到东西搬得七七八八，时间也快指向十一点半了。
阳光正好，透过稀疏的树影洒在院子里，暖洋洋的。
“好了，林大厨时间到！”
她洗了把手，兴致勃勃地走向灶屋，目光在上午采购的食材堆里逡巡。
排骨、菠萝、姜、葱。
有了！
“就决定是你了，菠萝排骨。”
她打了个响指，想起以前在学校附近餐馆吃过这道菜，酸甜开胃，极其下饭。
做法似乎也不难，网上教程看过不少。
说干就干。
她系上那条从家里翻出来的、洗得发白的旧围裙。
先处理排骨。
农贸市场买来的肋排，看着挺新鲜。
她拿出新买的厚实砧板和砍骨刀，回忆着肉摊老板剁骨的架势。
深吸一口气，手起刀落。
“哐！”
一声闷响，排骨没断，砧板跳了一下。
“……”
果然，理论和实践有壁。
“没关系，大力出奇迹！我可是能独自开三轮上山下山的女人！”
她给自己鼓劲，再次举刀，看准位置，用力剁下。
“哐！哐哐！”
一阵颇有节奏，且费力的敲击后，排骨总算被分解成了大小不一的块状。
虽然卖相有点狂野，但能吃就行。
林薇乐观地想。
将排骨块放入盆中，加入清水浸泡，析出血水。
趁着这个功夫，她开始处理菠萝。
金黄色的菠萝散发着浓郁的甜香，让人食指大动。
削皮、去眼、切块，动作渐渐熟练起来。
姜切片，葱切段，备用。
然后学着早上的样子，点燃一小把干草，小心地在柴火灶里添入细柴。
起锅烧水，有了早上的经验，这次生火顺利了不少。
将浸泡好的排骨冷水下锅，加入几片姜和葱段，倒入一点料酒去腥。
随着水温升高，灰色的浮沫渐渐析出，她用勺子小心地撇去。
“嗯，这一步叫焯水，去腥除异味的必备步骤。”
她一边操作一边自言自语。
“浮沫，都是蛋白质和杂质，都要撇掉，只留下精华。”
焯好水的排骨捞出，用温水冲洗干净，沥干水分备用。
接下来是炒糖色。
这是她看教程时觉得最“高手”的一步。
锅里放少许油，加入五六颗冰糖，开小火慢慢搅动。
“小火慢熬，不能急不能急……”
她紧盯着锅里逐渐融化的冰糖，小声念叨。
“焦了会苦，没化开又不上色。
这简直是厨房里的微操考验。”
冰糖渐渐融化成琥珀色的糖液，冒出细密的小泡。
就是现在！
她迅速将沥干的排骨倒入锅中，快速翻炒，让每一块排骨都均匀地裹上糖色。
瞬间，焦糖的香气和肉香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哇！成功了！颜色好好看！”
她惊喜地看着锅中呈现出漂亮红棕色的排骨，成就感爆棚。
“看来我还有点做饭天赋嘛。
要是末世没来的话，开个私房菜馆估计也能活？”
倒入适量生抽调味，一点点老抽调色，继续翻炒均匀。
然后加入足量的开水，没过排骨。
“切记加热水，不然肉质容易柴。”
她严谨地执行着教程要点。
“细节决定成败，嗯嗯。”
大火烧开后，转为中火，盖上锅盖，慢慢炖煮。
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了。
趁着炖排骨的功夫，她淘米煮饭。
想了想，决定不用电饭煲。
既然都生火了，不如彻底点。
她在院子角落找了个通风好的地方。
用几块砖头简单垒了个迷你小柴火灶，架上那个新买的小号砂锅。
越来越熟练的烧柴生火。
“我真的太棒了。”
米粒和适量的水放入砂锅，盖上盖。
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砂锅底部，发出令人安心的噼啪声。
炊烟袅袅升起，混着灶屋里飘出的肉香。
弥漫在小小的院落里，充满了真实而温暖的生活气息。
“我这算不算掌握了双灶操作的技能？”
她看看灶屋的大锅，又看看院子里的小砂锅，颇有点自得。
“左右开弓，文武火兼修，林大厨功力见长啊！”
等待的时间里，她也没闲着。
把买回来的小鸡小鸭暂时安顿在一个用纸箱，和木板简单围起来的小角落。
撒了点碎米粒给它们。
看着它们毛茸茸、怯生生又忙着啄米的样子，心都要化了。
“快快长大，下蛋的下蛋，长肉的长肉。
以后是蒸是炸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她蹲在旁边，笑眯眯地“恐吓”着这些小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