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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亡灵（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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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亡灵的出现，雪屋中所有的凌乱都逐渐恢复了整洁的原貌。在摆放开采工具的旁边，还多出了一幅画。
画幅上呈现的主体是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天使站在左侧，恶魔站在右侧，相距两个成人步，背后是泛着七彩流光的琉璃瓦片背景。他们分别抬起了左手和右手，脚下都踩着一个黑色的星盘。
意外的是，天使和恶魔都闭着双眼，共同保持着十分安详的神情，仿佛是在一道祈祷着什么。
对于天使来说，露出这样的面容好像再正常不过。但是对于恶魔来说，似乎是有一丝不和谐存在的。
现在的魔族正如之前亚伦提及的，正面临着“消失”的问题。
天使当中半翼天使增多，掌控的魔力越来越稀微，最终导致的，是极少有天使能拥有顶级天赋的结果。
在洁白羽翼天使占据主导的时代，魔族不仅仅包含血族，同时存在具有动物属性的族群以及头上有犄角的古恶魔。听闻古恶魔喜欢啃食各种各样的灵魂，从而增长自己的魔力，由此保证自己青春永驻，永生不死。
那是天使最辉煌的时代，也算是魔族最为鼎盛的时期，几乎一半的第二大陆都在魔族帝国的主宰之下，他们同天使圣地势均力敌。史册上记载的几场经典大战几乎都发生在那一时期。
“永生。”
加文注意到了画幅左下角，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
那不是天使文，也不是魔族文，而是属于人类的文字。
亚伦一边接收着摩非新查出的资料，一边说：“你说这个会不会和先前莫名其妙的古咒有关系呢，加文？”
加文纠正他：“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
“既然都不是第一次了，又有什么关系？”亚伦说，“公平起见，我允许你可以略去我的姓氏。”
加文不再理睬他，只是靠近了画幅，继续观察。
亚伦看到亡灵，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只是又问了句摩非：“刚才真的没有检测出什么阵法吗？”
魔王虽然虽然身形变小，但轻易抛出的一个问题仍然令摩非毛骨悚然。
“陛下，是真的，数据没有出错，这里什么都没有。”摩非说，“他出现在跟前，检测系统也没有任何提示，说明设置阵法的显然是个人物，魔力远在我之上。”
“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埃德里奇了。”
亚伦拎起摩非，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亡灵。
加文说：“只有有强大信念或者恶念的灵魂才会沦落为亡灵。”
亚伦敲敲摩非光滑的脑袋：“那他是哪一种？”
他既像是在问摩非，也像是在问加文。
不过最终魔王自己给出了答案：“我感觉到，他有很想告诉来访者的东西。”
埃德里奇仍然在专心致志地保持着吃东西的姿势，等到摩非说出“魔力远在我之上”才悠悠地停下了动作，转过了头。
他好像透过亚伦和加文，看到了更远的东西。
“请你不要再追杀我了。”
埃德里奇张口说话，每说一个字，就吐出了一口冰雾。
加文心下立判，这是埃德里奇对他们所不知道的另一个人，或天使，或魔族，或其他未知种族所说的话。那这极有可能是亡灵凭借微弱的魔力想要传达的过去。
“我是不可能做出背叛信条的事情的。”埃德里奇的面容有些扭曲，皱得像个充满心酸的包子，“你们的要求是不正义的，虽然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是很明显的是，我不能用鲜活的生命来平息死去之人的愤怒。”
“我听闻在遥远的大陆另一侧，有一种说法是‘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们的复仇对象都已经死去，埋入了尘土之中许多年了，我希望你们的愤怒能够平息。”
“愿圣主保佑你们。”
他双手交叠，在真诚地祈祷。
可是显然在场看不到的第三方并不同意他的任何说法，这时候按照规格摆放在一边的工具和武器一瞬间陷入乱腾腾的模样，一把由冰晶制成的匕首径直刺入了那幅画的中心。
那幅画就像是中了封冻法术，一瞬间结了层冰，然后很快成了碎片。
周围的光一时间消失无踪，一瞬间的黑暗之后，加文能看到的只有摩非脑顶的光。
紧接着，大大小小的冰晶碎片飘浮在他周围，加文将其中一片引向了掌心。
黑暗在此时消失。
——
兴许是因为埃德里奇是探险家，所以他有超越一般天使的韧性与毅力，就算留下了亡灵，身上的魔力也有些惊人。
他直接将来访者带入了一段过往的“影像”。
加文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也像是亡灵一样有些飘浮不定，正在以俯瞰者的视角观察着眼前的景象。亚伦也是一样的情况，不过水晶球摩非的光芒不减。
他们目前正处在一间木屋里面，埃德里奇正躺在屋子里的矮床上，面容苍白憔悴，眼角多了几道褶子。
他正在翻阅着自己的探险日记，每翻过几页，就会重重咳嗽几声，但吐出来的是冰雾般的东西。
“组织已经帮你们了，而且目前我不再打理向日葵的内部事务了。”埃德里奇说，“我不仅不打理内部事务，连同你们想要的‘天赋’也不再有了，很遗憾，我已经……重病了。”
埃德里奇突然开口，此时那个第三方也终于出现了。
那就像是通讯时逐渐刷新出的人像投影，出乎意料的是，出现的那个神秘者只是一个瘦弱的少年。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身着白色上衣和长裤。
但同此时的埃德里奇不同的是，他的身影飘忽不定，到脚踝处的部位，几近透明。
这是来自过去的亡灵。
“我们当然感谢你的合作。”少年的眼睛盯着埃德里奇，“但是这不够，‘王’尚在沉睡。只要‘王’在沉睡，我们就无法拥有重返人世的力量。”
“我们需要让‘王’苏醒。”
那亡灵少年声色很哑，每说一句话，都会在屋内的空间落下一层回音。
埃德里奇叹了一口气，手上还在继续着翻阅日记的动作：“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事情了。你既然有穿梭到这里的能力，为什么不直接去英灵之冢挖出王子的骨灰呢，那样更加干脆。”
“一切都没那么简单，安德鲁已死，复仇已经失去了意义。我们要摧毁更多的东西。”少年的声音透着执拗，“摧毁即重建。”
“咳咳……”埃德里奇神色疲惫，“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会剥夺任何天使的生命的。”
他微微后仰，靠在倚着的枕头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
这时候，整个过往景象慢慢现出虚影，渐渐崩塌。
加文拾到了一枚新的冰晶碎片，很快就看到了新的景象。
眼前是一片冰原，沉默的一群黑影拥挤在一处，急匆匆地朝跟前的雪堆移动。
这群黑影同圣地先前捉到的监测黑影完全不同，他们的身形变换更加灵活，甚至能变化为等成年天使的高度，又缩回低等黑影的大小。
他们通过门状传送魔法阵来回进出，手上用光团护送的，是大大小小的银法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