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第 48 章 ...
-
*
一片狼藉。
从客厅到卧室的地毯上散落着外套、衣裤、鞋袜、眼镜和……安全套。
床上也没好到哪去,男人从薄被边缘露出的皮肤上尽是青紫的指印,已然不记得肌肤相亲时是爱|欲还是发泄。明越动了动身子,明明结束时已经闭眼昏睡过去,不知怎么现在还有这样大的力气死死抱住他的一边胳膊。明越挣动一下,厉仲膺下意识就抱得更紧。
他只得伸出手尽力够到床头的手机,拿出来给接了个不明所以的视频后找不到人便惶惶不安的柳亚飞回了个消息,又给酒店点了餐,一回头,厉仲膺正幽幽地看着他。
“你……”
一张口,他的嗓音哑得厉害,又牵动了嘴角与舌尖的伤,疼得再发不出第二个字的声音。
见他醒来,明越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翻身下床,先走到外面把昨天被自己拆得七零八落的枪重新组起来,又带了杯水回到床边递给厉仲膺。
厉仲膺接过水润了喉咙,有意向他示弱,“疼。”
明越挑眉,“昨天拿枪指着自己下巴的时候都不怕,怕疼?”
厉仲膺的余光瞥了一眼那只手枪,黑亮的光泽使他不得不被提醒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做的蠢事。倒也不能全认定为蠢事,毕竟要不是他逼了明越一把,要把人重新拐上床还不知道要磨到海枯石烂。厉仲膺心情又好了不少,拉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索性没脸没皮道:“那把枪可没你的‘枪’厉害,我现在喉咙还痛呢。”
明越:……
明越对他厚脸皮的程度自愧弗如,恨不得马上把人重新掀下去。
厉仲膺当时那个疯魔的状态,怎么说都不相信这只是个误会,最后一手持枪一手把他的衣服裤子都给扒了,明越才找到机会卸掉他枪。
只是厉仲膺检查了还不算完,他刚把枪拆开扔到一边,就被厉仲膺莽撞地推到沙发,跪在地上将唇舌凑了过来。
关系没确定,但心意也勉强确定了吧。明越盯着厉仲膺深色的发旋,在欲|望中思绪飘忽了一瞬,要是到现在再把厉仲膺推开,他怕把人真逼疯了。
厉仲膺披了件睡袍去洗漱,半身镜里照出他的模样,最显眼的就是脖颈处和腰间青紫的掐痕,其他地方也没好到哪去,一看就是被人带着怒气留下的。
他能看见,站在他身后的明越自然也能看见。
这次他有心叫厉仲膺吃个教训长长记性,结果又被厉仲膺不讲道理同归于尽的蛮横给搅得没法继续。也不知道是他驯服了厉仲膺,还是厉仲膺吃准了他。
放过归放过,心里总是有气,做起来毫不收力,痕迹自然比以往更甚,叫外人知道了说是凌虐也不为过。
身后高大的青年沉默地看着镜子,厉仲膺已经能读懂他沉默的眼神里的意味,他不以为意,漱完口甚至扬了扬脖子,叫掐痕显露得更明显,“我就是容易留痕的肤质,看着吓人,不疼。”
他自己亲手弄出来的痕迹,疼不疼他心里明白。明越伸手轻轻碰他的脖子上的青紫,厉仲膺又笑道:“我早就想,就你上我时候那个力度和狠劲,要是去折腾别人你都玩不爽,别说一个柳亚飞——”
明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厉仲膺呜呜了几声,还是没能在全方位的手动闭嘴下把后面的虎狼之词清晰地说出来。
为了捂住他的嘴,明越几乎形成了一个将男人环抱在怀中的姿势,感觉到厉仲膺终于停止说话,正准备慢慢把手松开,忽然见男人落下一滴泪来。
这一滴泪令他猝不及防。
厉仲膺身体不好,但脾气古怪又倔得出奇,即便出现令他崩溃的情况,厉仲膺也不会哭,只会像今天这样,举着枪出来要拿命做赌注。
上一次厉仲膺落泪,还是在飞往奥斯陆的飞机上,叫他看不见眼睛,留下肩颈的一处湿热。
万一厉仲膺真在他面前哭,明越想,他真要束手无策。
但厉仲膺的泪只有那一滴。
他似乎也很惊讶自己会落泪,匆忙间紧紧闭上眼,半晌才重新睁开,眼里已没有泪了。
不仅没有泪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掌。
早上厉仲膺身体和精神都崩到了极致,他下手又狠,一两次就给做晕过去,眼下一被挑拨起了反应。明越倏地收回手。
厉仲膺被他的动作逗笑,抓着他的手不准他后撤,甚至带有暗示性的向后靠了靠,“没玩够?我给你再含出来?”
明越皱着眉头,“你能不能……”
厉仲膺打断他,忽然又认真起来,“不亲那里,那能不能亲一下嘴?”
“……”
厉仲膺看向镜子里,“不回答,我当做是你默许了。”
说着转过身来,一手环着明越的腰,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往跟前凑。
明越没有动,也没有躲开。只是睫毛颤着,静静地看着他。
厉仲膺心下大定,很快又紧张起来,心跳声如鼓擂。他慢腾腾将嘴唇贴上,伸出舌尖描摹青年唇瓣的形状,试探地向里探去。
明越的手同样搭在男人的后背,透过薄薄的睡袍只觉得指尖下皮肤烫得惊人。顺着脊背中间的线条向下摩挲,最后双手抱着臀肉将他抬到洗漱台上,松开牙关任他的舌尖滑进痴缠。
忽然间,明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动作一顿,低声道:“应该是工作人员送餐来了。”
厉仲膺也感觉到了,但他不准明越去碰手机,和爱的人亲吻等不及多一秒的时间。他捧着明越的头向下压向自己,“不管。亲我。”
明越还没有说话,他先忍不住先亲明越那双眼睛,从睫毛到眼尾,又从眼睛亲到鼻子,鼻梁到鼻尖,最后去亲他的嘴唇。
这次明越给了回应。他空出一只手捏住男人的双颊,强势地侵入,呼吸交缠,厉仲膺方才洗漱的柠檬薄荷香味还在唇齿间荡漾,很快那点凉意又被舌尖的缠绕烧得一干二净。厉仲膺只觉得浑身也被火烧了,只有明越的怀里是安全屋,也是火源。
火光旺盛,他目眩神迷。
快窒息前,明越松开了他。
抽身去门口取餐。
已经说不清该是早餐还是中餐,放上餐桌,一个转身又被厉仲膺拉住,两个人摔进沙发里,厉仲膺跪在他大腿上方,又亲了过来。
这次明越没有放任他太久,陪他亲了一会便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做结束的预警,“吃饭。不然你会低血糖。”
“……”
厉仲膺望着年轻男生毫不犹豫起身的背影,忽然想抽原来的自己几个巴掌,为什么当年把明越拐上床的时候,光顾着上床,忘记去要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