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狗狗按摩疗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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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情绪危机将原计划回店的牧白强行留在你身边。
失能的你被他穿好衣服，抱起放在餐桌的椅子上，闪送的餐和甜点已经摆在餐桌。
牧白点了周锦行带你去过的一家酒楼的餐，四菜一汤，企图勾起你的食欲。
你的眼神却落在菜色旁边的一个精致小盒，纯白雅致的包装盒上，一颗烫金草莓吸引了你全部注意。你用眼神告诉牧白，你只想吃这个。
牧白把盒子递给你，同时递给你的还有一碗刚盛出来的椰子鸡。
“你是要我喝完汤后才能吃它吗？”你弹了一下盒子。
你很熟悉这种你实则毫无选择的交易模式，想要得到什么，你必须得先付出什么。
你充满敌意地看向牧白，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你不打算吃了。
“不是，你可以吃它，而我也希望你能喝汤，但没有强迫你的意思。”
是错觉吗，牧白的声音由男孩变得像个男人了。
你拆开白色盒子，是一块方形的奶油草莓蛋糕。你盯着竖立在奶油正中的一颗完美草莓，忍不住勾起嘴角。你想起了一些令你发笑的记忆。
“你喜欢吗？”牧白注意到了你的微笑，并一定错误理解了你的笑容。
“嗯，我喜欢。”你说了会牧白会喜欢的话。
“它让我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你本可以不说这句话，但或许你就是想捉弄一下牧白。
“什么事？”牧白当然问你。
你抬头，细长的丹凤眼尾勾起人人都认为你媚的笑：“伸手过来。”
看着眼神愚蠢清澈的牧白，你改变主意决定分享一个无伤大雅也不会不合时宜的玩笑。
牧白虽然学会犹豫但仍信任地把手给你，你翻过他结实有力的手臂，露出他显得无害的手腕，你捧起他手臂，在他手腕血管密集的部位，恶作剧地嘬吻吮咬。
“我回送你一颗草莓。”
他手腕上留下你嘬吻的一枚红痕，你对着红痕咯咯笑起来。
出乎意料他摸出手机给你的吻痕拍照，拍照的快门声竟令你心惊肉跳。你想到多米的相册，当然你不会痴心妄想和他有新一本相册。
拍完后他放下手机，突然到几乎令你反应不过来地对你说：“你没有说实话。”
他还未远离你的手，忽然捉住你往后躲逃的下巴，让垂眸说谎的你不得不和他对视。
“原来你这么敏锐，这次为什么不让我蒙混过关了？”你便乖巧地将下巴轻轻垫在他手上，仿佛你的整颗人头都是他可随意把玩的玩具。
“我想了解你。”他指尖划过你的动脉，听起来可不像毫无威胁的了解。
你笑：“你想要哪种了解？”
“程澄，别转移话题。”
你惊异于他不再放你逃走。
你说：“喂我吃那颗草莓。”
他便听你话，叉子伸向那颗草莓喂你。
被你破坏的草莓无力地在你口腔翻滚，“就像这样”，你张开你的嘴巴，里面有一颗被你捣烂的草莓，如同曾经被他们捣烂的你。
“如果你和食物的大多记忆，都和这样的制作过程有关，你会喜欢进食吗？如果存在于你身边的日常大多东西，都能毫无预兆地激起你与常人不同的体验，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安然无创痛地活着吗？”
“牧白，我也经历过正常，我知道什么是正常，我不是生来就是坏的，请你不要再企图改变或拯救我好吗？这会让我……”你在他的掌心里扬起嘴角：“这会让我觉得我更加烂贱。”
“你也不用再对我说什么对不起，那不是你这个天真小孩的错，我知道你的善良，所以我们一起创造一些让彼此愉快的回忆不好吗？”
最后你说，“你想吃我嘴里这颗草莓吗？它很甜。”
你张开一贯善于引诱和吞的嘴。
你看见牧白露出投降的表情。
“你其实是想激怒我对吗？”牧白那张在你看来十分无害的童真的脸，仍十分冷静而镇定地看着你。你被他的视线所熔化。
“你为什么不玩我呢？”你的意思是，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选择尊重我呢？
没有人会对一个唾手可得的美丽玩物感到厌弃才对？这是你世界的常理，是你经营人生的法则，牧白这样对你就像要你背叛和掀翻过去如此谋生的自己。
你眼看着牧白跪下来，他开始吻你，舔你，在你桌底下做着你常被要求做的事情。
“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吗？”牧白仍冷静而明亮地抬眼看你，问你，以及吻你。
你端起蛋糕，面不改色地叉食起来，就像那些你曾服侍过的人物们，就像如此待你两年的高高在上周锦行。你只是一个容器。你只是一个美丽得足够摆在脚边炫耀的装饰。这里面有残忍有利用有冷酷骄傲的漠视，但从来没有爱。
从来没有你想要的爱。
而牧白正在满足从未得到过爱的你。简直不可思议。
你无法理解，震惊程度如同他无法理解你曾遭受的非人过去。
蛋糕很好。你试图转移注意，你喜欢甜的……你把搅碎的蛋糕一口口放进嘴里。
这样一个乖小孩，你为什么要他遭受你曾经历的罪过呢？
“……停下来好不好？牧白你停下来好不好。”你丢下叉子。
牧白停下来了。你看着牧白在你腿间仰头看你的脸，仿佛看见了曾经的一个又一个自己。你看见他满眼令你心碎的悲伤，而此前你从不为自己的境遇感到悲伤。
你跌坐在椅子，在那一刻你明白了，没有人……这世上没有人应该让一个孩子做这种事，如果他们在享受你时还有一点良知，还有哪怕一点对你于心不忍的人性。
你摸着牧白艰难吐出你的脸颊，他被你撑起的婴儿圆在失去你后，显出你才真正看清的成熟脸庞。
“够了。”你说。
他爬起来，抽纸巾擦了擦嘴，坐回你旁边的位子。
“我们一起吃饭吧，”你说，“我饿了好久，饿到我都快忘记应该怎样吃饭了。”
你夹了一块牛小排塞进嘴里，“很好吃”你说。你又匆忙扒了两口饭，企图把你胸口正大量涌出而你无法消化的悲伤和愤怒强咽下去。
“我……”好几次你想要开口，你迫切想找个出口，说给无论身旁的谁，但你只能大口吞饭咽菜。
你一直低着头，但你知道牧白一直在你身旁安静注视你，像连日来你所感知但故意忽略的那样，无条件地包容这个瑟缩得连哭泣都遗忘的你。
“我曾经有过爸……妈……”你突然停下来，你因为发出了“妈”这个字眼而突然泪如决堤。
你的哭泣无声，你不知所措地看着牧白，眼泪大颗大颗从你眼眶滚落下来，这是你埋藏多年的眼泪，久到你已经不记得到底被你藏好多久。
你好像死里逃生的人只能断续回忆事故现场：“……车祸……然后我就没有了……我没有……”
你忽然清楚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不可置信地看着牧白：“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你如此惊讶仿佛在宣布一件你今天才知道的事实，失去的空茫和无措在时隔多年后的今天才正式袭击了你。
一场车祸带走了你的父母，也带走了你的童年。你很快被一个富商家庭收养，取得你信任后的哥哥阿畅侵害了你，而那只是你不幸人生的开始。
你张大嘴巴像鱼脱离水般缺氧，你说不出一个字。
你要坚强，爱哭的孩子不会有爸爸妈妈来接，阿畅在你一遍一遍哭泣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强调，你那么爱哭，一定是因为这样爸爸妈妈才不肯要你了是吗？
你已经成人，现在你已经能轻易分辨阿畅的话绝大多数是诱骗和恐吓你就范的谎言，你仍然无法抑制地认为父母的死去全都是你的错。因为这样，只要你改，只要你听话，只要你变好，他们就总有可能，总有一天会回到你的身边对吗？
“我还那么小……”
你茫然地比划着你经历变故和创伤时的身高，那个你此刻仿佛就站在你面前，倔强而眼圈发红地看着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也要抛弃他呢？
你彻底失声。
每个曾捂紧你嘴巴的人，此刻都叠在你身上阻止你发声。
“你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狗狗莎美吗？”牧白忽然问你。
“嗯。”他的问题将你从你泥沼般的情绪和记忆里抽离。你记得。
那是金牌训犬师的纪录片里，和狗狗柯蒂一样令你印象深刻的狗狗莎美。
杂种狗、被弃养过多次、情绪十分敏感、小体型的它敢单挑比它庞大数倍的大型犬。因为有严重焦虑，一天超过二十三小时都蜷缩在窝里，连进食和排泄的本能都被恐惧压抑。
那时候你感同身受：狗狗莎美的数次弃养经历中，是否曾遭遇令它性格从此大变的对待呢？
“你还记得训犬师是如何疗愈它的吗？”
你看着牧白，表情像在说：你要用对待狗的方式对待我吗？
牧白像是感受到了你刻意压制的愤怒，他把话题接下去：“过去的创伤留在了莎美的身体和反应之中，我们都不知道莎美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无法改变莎美的过去，但莎美让我看到了一种可能。”
随后牧白问你：“我现在可以碰你吗？”
你眨了一下眼睛，在你点头之后，牧白的两只手搭上你的肩膀说：“我在想，如果让你的身体放松，彻底放松到放下所有记忆的状态，身体是不是就能开始新的循环，从而让心有新的机会？”
这也是金牌训犬师对狗狗莎美做的：按摩它紧张的身体、激发它求生本能、当求生本能终于大于长久压制它的恐惧后，训犬师利用本能重新建立新的反应回路和模式。
“第一天碰你脖子，是因为看到你脖子像被扼住令你无法呼吸，是我擅自做了想要改变你的行动而忽略了你的意愿，我也认识到了这样会伤害你。”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抢先打断他接下来对你的抱歉。
牧白笑了，你看见牧白的笑意先是从他圆而明净的眼睛，慢慢扩大他热衷吻你的唇。
“但我保证我的所有举动都不是出于拯救欲，”牧白总是坦率得令你心跳加速得晕眩：“而是全出自我无可救药的私欲，我坦白我对你一见钟情。”
你扯了一下嘴角，继而笑出眼泪，你说“小孩很会哄人”。
你不再反驳这样的话你在床上听过太多，你的皮相又貌似无辜地为你招引来新的情缘和罪恶。但你不讨厌这个小孩，也就会原谅和接受他的见色起意。
“好吧，你现在抓着我的肩膀是想把刚刚没完成的事情继续吗？”你开了一个明知恶劣的玩笑。
“不。”他脸红笑起来，你伸手捻摘他发红柔软的耳垂，他动情地笑着看你：“但现在我更想帮你按摩放松你的身体。”
“别忍了，小孩，”你咬住小孩的嘴唇，企图破坏他这过分离谱的正直。
小孩把你摁倒，让你又叫又笑地来了场狗狗按摩。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狗狗按摩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