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我想给它洗个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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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懒洋洋地趴在江辞彝怀里，他的手顺着毛轻轻抚摸，一下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
小家伙却像是闹脾气，甩了甩脑袋从臂弯里拱出来，露出毛茸茸的脑袋直勾勾盯着穆南攸。
穆南攸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圆圆舒服得眯起眼，小脑袋往他掌心蹭了蹭。
江辞彝盯着穆南攸的侧脸，心里直打退堂鼓——想问他算不算在谈恋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上次问也是得到“没有”的答案，这次八成还是一样。
他耷拉着脑袋打量，看他右眼下那颗痣，看他额前垂下来的长刘海，其余的发丝却倔强地翘着，脖颈处的发尾比自己的短些。再看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眼尾细长，内眼线下压，外眼角却扬着，活脱脱一双丹凤眼。
他忽然想起自己左眼下的那颗痣，还有人说过他是瑞凤眼。
一个左眼有痣，一个右眼有痣，一个瑞凤一个丹凤，都带个“凤”字，这也太巧了。
盯着看了半晌，江辞彝忽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手。
“南攸，你站到我右边来。”
穆南攸虽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还是顺从的站到旁边。江辞彝摸出手机，镜头对着两人“咔哒”拍了张照。
“拍照做什么？”穆南攸凑过去看了眼，眉梢微挑，“这画的什么？”
屏幕里，他的头上被画了对软乎乎的猫耳朵，脸颊边还添了只肉垫猫爪；江辞彝自己则被画成了吐着舌头的小狗，看起来倒挺得意。
“你看啊，”江辞彝把手机往他眼前递了递，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你右眼有痣，我左眼有痣，合在一起不就是一双眼？天生一对嘛。你是丹凤眼，我是瑞凤眼，多配。”他抬眼瞅着穆南攸，嘴角扬得老高，“你看这不是夫夫相是什么？”
穆南攸的视线在屏幕上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过了会儿才低低应了声：“……嗯。”
穆南攸抬手看了眼腕表，指腹蹭过冰凉的表盘：“好了，再磨蹭明早就起不来了。小心上学迟到。”
江辞彝“哦”了一声，手却还捏着手机不肯放，屏幕里那只画着猫耳的穆南攸被他反复放大，直到被对方不轻不重拍了下他的头才不情不愿地收起来。
圆圆不知何时又蜷回他怀里打盹，毛茸茸的尾巴圈住爪子，江辞彝抱着猫跟在穆南攸身后。
到了江辞彝家楼下，穆南攸刚要抬手按门铃，门却从里面拉开了。
江辞彝妈妈探出头，看见两人时眼睛一亮，视线在穆南攸身上打了个转，又剜了自家儿子一眼：“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外面待到天亮。”
江辞彝爸爸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擦碗布，笑着招呼：“快进来，穆南攸今晚你肯定睡的舒服。被褥都给你们晒过了。”
“麻烦叔叔阿姨了。”穆南攸微微颔首，侧身让江辞彝先进去，怀里的圆圆被玄关灯晃了眼，“喵呜”叫了声。
“跟叔叔阿姨客气什么。”江妈妈接过江辞彝手里的圆圆，又伸手替穆南攸拂了拂肩上的落发，“快上去休息，明天还得上学呢。”她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江辞彝能听见的音量嘀咕，“你说你，能不能好好动一下你的脑子，会不会追啊，什么时候拿下？我可等着，好孩子不要白不要。”
江辞彝扶额，梗着脖子反驳：“妈！你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江妈妈挑眉，“上次让你用欲擒故纵，你倒好，自己还装哭被踹回来了，你以为我——”
“阿姨，我们是去看圆圆了。”穆南攸这时开口，指了指江辞彝怀里的猫，“它今天有点闹脾气，跑出来了。”
“哦？我们圆圆怎么了？”江妈妈立刻转移注意力，凑过去想摸，圆圆却往江辞彝怀里缩了缩。她失笑，“这小家伙，还没有跟我熟悉。行了行了，你们快上楼，我不唠叨了。”
两人上了楼，江辞彝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隔壁就是客房。他动作快，三下五除二洗了澡，换上松垮的灰色睡衣出来时，却看见穆南攸蹲在墙角的猫窝旁，半天没动。
“你干嘛呢？”江辞彝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圆圆正蜷在猫窝里，尾巴盖住脸，只露出一小截肚皮。
穆南攸转过头，指尖轻轻点了点猫窝边缘：“我想给它洗个澡。”
江辞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九点半：“……都九点多了，放过它吧，明天再洗不行吗？”他伸手去拉穆南攸，手腕刚碰到对方的胳膊，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时，拒绝的话突然卡壳了。
穆南攸的眼神很认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像小孩望着橱窗里的糖果。江辞彝心里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改口：“……行吧，洗就洗。不过先说好了，它要是闹起来，我可不管啊。”
穆南攸弯了弯嘴角，算是应了。
江辞彝翻出宠物沐浴露和澡盆，在浴室里放了温水，刚把圆圆抱起来，小家伙就像是预感到不妙，“喵”的一声炸了毛，四肢在空中胡乱扑腾。江辞彝手忙脚乱地按住它：“乖啊圆圆，洗干净了才香，不然南攸不喜欢你了。”
穆南攸在旁边调水温，闻言回头：“不会。”
“哦。你看，南攸说不会不喜欢你。”江辞彝趁机把猫放进水里，圆圆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发出“呜呜”的叫声，爪子一扬就往江辞彝胳膊上挠去。
“嘶——”江辞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低头一看，胳膊上已经多了三道红痕，血珠正慢慢渗出来。
穆南攸立刻放下手里的沐浴露，走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别动。”他皱着眉，声音沉了些，“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它挠我！”江辞彝委委屈屈地告状，眼睛却盯着穆南攸凑近的脸，“疼……南攸，好疼啊。”
穆南攸没说话，转身去拿医药箱。
他动作很轻，先用生理盐水棉签仔细擦过伤口，又蘸了碘伏慢慢涂抹。江辞彝的胳膊下意识缩了一下，被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忍一下，消毒就不疼了。”
温热的指尖贴着皮肤，比碘伏的微凉更让人在意。江辞彝看着他低垂的眼睫，长长的，好看……不疼了。
“好了。”穆南攸放下棉签，拿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伤口上。
“南攸，你怎么那么温柔啊~。”江辞彝笑得眉眼弯弯，故意把胳膊往他面前凑了凑，“你看，它把我抓伤了，你要替我罚它。”
穆南攸看了眼缩在猫窝里、用爪子捂着脸的圆圆，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它的鼻子：“罚你两个星期不能吃小鱼干。”
圆圆“喵”了一声，像是在抗议。江辞彝立刻冲它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活该！让你挠我！”
穆南攸看着他幼稚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想去收拾浴室：“还是下次再洗吧。“
“哎，南攸。”江辞彝忽然拉住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晃了晃，“还是好疼啊……你给我吹吹嘛。”
穆南攸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灯光下，江辞彝的眼睛亮晶晶的，眨着无辜的大眼，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他沉默了几秒，还是低下头，对着那道贴了创可贴的伤口轻轻吹了口气。
动作很敷衍，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在完成一项不得不做的任务。
江辞彝却看得入了神，等他抬起头时，突然冒出一句：“南攸，你好呆啊。”
“嗯？”穆南攸挑眉，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江辞彝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鼻尖碰到一起。他能闻到穆南攸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像雨后的青草，清清爽爽的。
“但很可爱。”他轻声说，眼角弯了弯，笑眯眯的“想亲。”
这话本是随口调侃，还带着点试探的意味。江辞彝原以为穆南攸会像以前那样皱眉，或是干脆无视，没料到对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对这种玩笑早已免疫。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窗外偶尔传来虫鸣。江辞彝心里忽然有点发慌，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他下意识移开视线，手指抠着睡衣衣角，低声问：“怎么了？”
穆南攸犹豫片刻，心里琢磨着：当时他说“男朋友”时我没骂他，应该算默认了吧……既然在一起了就是情侣，情侣是可以亲的。
他抬眼看向江辞彝，小声问：“你想亲？”
江辞彝还没反应过来，穆南攸的手已经环住他的脖子，歪头亲了上去。一瞬间，江辞彝甚至觉得时间都静止了。穆南攸睁开眼瞥了下他的表情，红着脸松开手推开他，快步往自己房间走：“睡觉了……”
江辞彝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脏“突突”狂跳，心里暗道：亲了……？好软。他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心里冒出个念头：还想亲。随即起身走到穆南攸房间的窗户边，直接跳了进去。
“干什么？”穆南攸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皱眉问道。
“还能再亲一下吗？”江辞彝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
“不行！”穆南攸想都没想就拒绝。
“那你刚才为什么亲我？你不是还没有同意说要谈吗？”江辞彝有点委屈。
穆南攸愣了一下，几秒钟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我以为……你当时说‘男朋友’那三个字，我没反驳，就已经很明显了。”
江辞彝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啊？你……你说什么？”
穆南攸看着他这副震惊的模样，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在笑，又像在无奈。他没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拂去江辞彝额前的一缕碎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擦过他的眉骨。
“我说，”他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清晰地落在江辞彝耳边，“我没拒绝你，不是吗？”
江辞彝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烟花在里面炸开。他看着穆南攸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对方眼底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
原来……是这样吗？
他一直以为穆南攸的沉默是默认拒绝，以为那句没说出口的“不是”是在划清界限，却从没想过，那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回应。
走廊里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影。圆圆不知什么时候从猫窝里爬了出来，蹲在不远处歪着头看他们，尾巴轻轻扫着地板，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辞彝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呆呆地望着穆南攸。对方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笃定的温柔。
“那……”江辞彝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颤，“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穆南攸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心很暖，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你说呢？”他反问，嘴角终于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江辞彝，要不要试试？”
试试什么？
试试做他的男朋友？
试试像刚才那张画里画的那样，做天生一对？
“那你刚才怎么毫不犹豫就亲了？”江辞彝追问，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当时你说‘男朋友’我没反驳，还以为你懂了……亲你是因为既然是情侣，就可以亲啊。”穆南攸有些不好意思，语速飞快地解释。
“再说一遍呗~”江辞彝得寸进尺。
“不，你……你回自己房间去！”穆南攸别过脸。
“除非你再说一遍。”江辞彝不肯罢休。
“你要是不回去，那现在就分。”穆南攸拿出杀手锏。
“哪有刚在一起就分的道理，行吧，听你的。”江辞彝见好就收。
走到房间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了眼还蹲在原地的圆圆，故意提高声音：“听到没有？以后我就是你另一个主人了！再敢挠我，就罚你一个月不准吃小鱼干！”
圆圆“喵”了一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把头埋进了爪子里，压根没把这新主人放在眼里。
穆南攸无奈地摇摇头，拉着江辞彝往外走：“别跟猫较劲了。”
“我才没有较劲。”江辞彝小声嘟囔，却还是任由穆南攸把他拉到门口。
穆南攸转身准备回房时，江辞彝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背上，闷闷地说：“穆南攸，我好开心啊。”
穆南攸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抬手拍了拍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穆南攸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江辞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调侃自己，忍不住在他背上蹭了蹭：“才没有……”
“……我要去睡觉了，放开。”穆南攸拍了拍他的手背。
“跟我睡一起。”江辞彝得寸进尺。
穆南攸沉默着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江辞彝心情好得快要飘起来，满脑子都想找个人炫耀一番——跟谁说好呢？哎，有了，就找自家妈妈！
他笑眯眯地转身往门口走，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告诉她，谁说追不到的？这不是成了嘛！
“？你去哪？”穆南攸疑惑地看他，总觉得这人是高兴过头，脑子有点不清醒了。
“跟我妈报个喜啊~”江辞彝脚步没停。
穆南攸伸手一把拉住他，语气里带了点惊讶：“你跟她说了？你的意思是……阿姨从一开始就知道？”
江辞彝动作一僵，慢吞吞转过来，挠了挠鼻子，有点心虚：“呃……是这么回事……”
穆南攸默默松开手，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透着点闷气，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南攸~你别不高兴啊，”江辞彝赶紧反手握住他的手，急着解释，“真不是追你的时候说的，是在你发现我喜欢你的前一天才说的！我妈可支持了，真的没关系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穆南攸瞥了眼手机屏幕，“而且这么晚了，别去了。”
“下次！下次什么事都跟你说！”江辞彝赶紧表决心，顺手带上门，金属锁舌咔嗒归位的瞬间，他拽着穆南攸往床边走，脚步带着点雀跃的急切，“不过，穆南攸。”
“干什么。”穆南攸被他拉得踉跄了半步，指尖触到床单柔软的布料。
江辞彝忽然顿住脚，转身时眼底盛着笑意，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用力，两人距离骤然拉近，呼吸都快要交缠：“你之前说不想谈是因为太快了，那你觉得亲就不快了是吗？”
穆南攸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是垂眸盯着江辞彝校服领口露出的锁骨，那里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水渍。
见他不吭声，江辞彝低笑一声，热气拂过穆南攸鼻尖：“看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谈恋爱前的暧昧期才最有意思？这多好，循序渐进。你上来就这样——”他故意拖长调子，拇指轻轻蹭过穆南攸的耳垂，“不好吧。”
“那你之前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做的那些事，就没超过普通朋友？”穆南攸抬眼，语气带着点反攻的锐利，却没挣开他的手。
“哦~”江辞彝尾音拐了个弯，故意曲解，“也就是说，如果我做些更过分的事，你就也会……对我做同样的？”他往前凑了凑，“我理解的是不是很到位？”
穆南攸忽然笑了，那笑意浅浅的，落在眼底像落了星子，说出的话却带着点狠劲：“对。你要是真敢做过火，我就扇你一巴掌，信不信。”
“我反而觉得你不会。”江辞彝笃定地挑眉，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巴，“事实证明你的确不会——上次在你房间，我都那样了，你也只是红了脸，往后退。连盯着我都不敢~”
“再说，你确定要用扇巴掌这种形式？”他忽然压低声音，气息烫得穆南攸身体一僵，“确定不是……”
“好了。”穆南攸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捂住他的嘴，脸颊染上绯红，“我是不会这样做。闭嘴。”
江辞彝乖乖拉下他的手，指尖却趁机勾了勾他的掌心，然后退开半步躺到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嗯，睡吧。”
穆南攸迟疑片刻，也掀开被子躺下，床垫轻微下陷时，他听见身旁人屏住的呼吸。
“可以抱着你吗~”江辞彝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不可以。”穆南攸的声音有点闷，却没怎么带怒气。
“哦……”江辞彝拖长了调子应着，翻身时故意往穆南攸那边挪了半寸，直到肩膀碰到一起，才假装安分地不动了。
黑暗里，两人的呼吸渐渐放缓，却都没真的睡着。穆南攸能感觉到身旁人温热的体温。完全没有睡意。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我想给它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