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偷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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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时，我才悠悠转醒。
宿醉般的疲惫还缠着身体，眼睛涩得发疼，是昨晚哭太久的缘故。我坐起身，下了床进了客厅。
客厅里没什么动静，只有餐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桶，旁边压着一张便签。
拿起便签，是舒讼的字迹，笔画利落又带着点软劲：“粥是热的，还是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姜丝挑掉了，记得喝完。我先送卫绵上学，中午给你发消息，有事随时找我。”
心像是被温水浸过，软乎乎的发暖。
我抱着保温桶走进厨房，打开盖子的瞬间，皮蛋的咸香混着瘦肉的鲜味涌出来，热气扑在脸上，连带着眼眶都有点发热。
盛了一碗慢慢喝，米粒熬得糯烂，瘦肉切得细碎，每一口都刚好合我口味。
刚把空碗放进水槽，就收到了邹洺的视频电话。我接起时，他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还亮着论坛页面。
“以谬，查到了。那个‘卿卿不自知’就是林浩。”邹洺的沉稳的声音传来，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照片，“你看，就是你高中竞赛班那个，当年跟你争省赛名额，结果总分差你十二分。”
我盯着照片里熟悉的脸，记得高三竞赛集训时，林浩总坐在我斜后方，每次老师念排名，他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不服气。后来省赛名额下来，他没选上，还在走廊里跟人抱怨“凭什么孟以谬能上”。
“他说的‘被抢名额的朋友’，根本就是编的！”邹洺把一份聊天记录截图转过来，“我找的人查到他跟朋友发消息，说当年没争过你，一直咽不下这口气，这次看到论坛上你跟舒讼的帖子，就想故意抹黑你。”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喉间有点发堵。十年了，当年的不甘心，居然成了他伤害我的理由。
“还有更解气的，”邹洺突然提高声调，“我们找到当年的监考老师了！那老头退休在家，被我们堵着问了半天，终于松口了。当年林浩爸妈找过他，他家有钱，塞了几万块钱给他，让他故意说你‘考试动作可疑’，不然以你的答题步骤，根本不可能有作弊嫌疑！”
“证据都在这儿，林浩想抵赖都不行。”邹洺把录音文件发过来，“我已经让他在论坛置顶道歉帖，连买通老师的事都得写清楚，置顶三天，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真面目。”
——
挂了电话，我立刻点开晋南万能论坛。置顶帖果然是林浩的道歉信，红色加粗的标题格外醒目，内容里详细写了当年因嫉妒造谣、买通监考老师的经过，末尾还附了手写道歉信的照片。
下面的评论已经刷了几百条，大多是骂他“小人行径”“造谣可耻”，还有不少学生和家长留言安慰我，说“早就知道孟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指尖划过屏幕，眼眶忽然有点湿。
积压了十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有了交代。
正看着，舒讼发来微信。
Email：【看到道歉帖了吗？林浩那边已经处理完了，你别再想这件事了。今天别去学校了，好好休息。】
就很荒谬：【看到了，谢谢你们。】
Email：【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蒋毅今天回晋南，晚上咱们聚聚，他说没早点回来陪你内疚死了。】
我看着“跟我还客气什么”几个字，嘴角不住上扬，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敲下一个“好”。
——
中午舒讼又发来消息，说卫绵放学要去同学家写作业，让我不用等他们，晚上直接去菜馆就行。
我在家收拾了会儿，又补了个觉，醒来时天已经擦黑，换了件干净的衬衫，才慢慢往约定的菜馆走。
菜馆是邹洺选的，离我家不远，是家私房菜。推开门，就看到蒋毅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挥着胳膊跟我打招呼，邹洺坐在他旁边，手里还把玩着手机，舒讼则靠在椅背上，正看着菜单，听到动静抬头看我，眼神瞬间软下来。
“以谬！你可算来了！”蒋毅站起来，一把勾住我的肩膀，“对不起啊兄弟，我要是早点回来，肯定不让你受这委屈！”
“都过去了，”我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什么叫都过去了？”蒋毅瞪了我一眼，“以后再有人敢造谣，我第一个揍他！”
“行了，先坐下吃饭。”邹洺笑着打圆场，把菜单推给我，“看看想吃什么，还是老样子，糖醋排骨、松鼠鳜鱼？”
“再加点青菜就行。”我接过菜单，舒讼忽然在旁边轻声说：“你胃不好，少吃点辣的，这家清炒荷兰豆做得不错。”
我愣了愣，转头看他，他正低头看着菜单，耳朵尖却有点红。
他怎么这么清楚?
——
菜很快上齐，蒋毅非要拉着我喝酒，是说什么“一醉解千愁”。
我酒量本就一般，没喝几杯，脸颊就热得发烫，眼前的人影都开始晃。邹洺看我不对劲，赶紧把我面前的酒杯挪走：“别灌他了，再喝就醉了。”
“我这不是心疼他嘛！”蒋毅撇撇嘴，自己又灌了一口，“当年他受委屈的时候，我就该把林浩那小子揍一顿！”
舒讼把一杯温水推到我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温温的：“喝点水，解解酒，不舒服就靠会儿。”
我接过水杯，靠在椅背上，听他们聊天。邹洺忽然笑着说：“跟你们说个事，我把人追到手了。”
“真的？”我和蒋毅同时抬头，眼里满是惊讶。
“当然是真的。”邹洺眼里满是笑意，“等下次有空带你们见见。”
“好啊！”蒋毅拍着桌子，“回头必须得好好庆祝！”
我也笑着点头：“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舒讼也跟着笑，举起水杯跟邹洺碰了碰：“恭喜，要一直幸福。”
邹洺看了看舒讼，又看了看我，眼底闪过一丝调侃，却没多说什么，转而跟蒋毅聊起北枳的事。
我靠在椅背上，听着他们的笑声，酒意渐渐上来，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干脆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拍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看到舒讼蹲在我面前，眼神里满是温柔：“以谬，醒一醒，我们回家了。”
“回家……”我嘟囔着，撑着椅子想站起来，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舒讼赶紧扶住我，手臂稳稳地揽着我的腰，让我靠在他身上。
“慢点，别着急。”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带着点热气，“邹洺送蒋毅回去，我送你。”
我点点头，任由他半扶半抱着往外走。晚风一吹，酒意更浓，我靠在他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一点酒气，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他的手掌很暖，扶着我腰的力度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又能稳稳托住我。
到了我家楼下，他从我的外套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他扶我坐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倒温水，又从柜子里翻出湿毛巾，拧干后轻轻敷在我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泛起暖意。
“要不要吃点东西？”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看着我。
我摇摇头，酒意又上来了，只想睡觉：“不想吃……想睡觉。”
“好，那我扶你去床上。”他小心翼翼地扶我站起来，慢慢往卧室走去。
他帮我脱掉鞋子，扶我躺在床上，又轻轻帮我盖好被子。我眯着眼，看着他转身想走，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不知道是酒意作祟，还是心里的冲动，我就是不想让他走。
他愣了一下，转身蹲在床边，声音放得很轻：“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眼神有点涣散，只能模糊看到他的脸。他的头发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眼睛，却挡不住眼底的温柔。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酒意把我包裹，慢慢闭上眼。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唇边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他身上的气息。
我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舒讼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满是惊讶，还有点慌乱，嘴唇还离我很近。
我的心脏“嘭”地一下，像炸开了一样，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他愣了几秒，轻轻叹了口气，帮我掖了掖被角，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脸颊，又飞快缩回去。
“好好睡。”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我在客厅，有事叫我。”
脚步声渐渐远去，卧室门被轻轻带上。我躺在床上，心脏跳得飞快，砰砰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连耳朵都热得发烫。
刚才那一下，是他亲了我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能感觉到残留的温热。
以前我总觉得，我和舒讼是因为卫绵才认识的朋友，是需要保持距离的“家长与老师”。可现在，那些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涌上来。
我对他的感觉，早就不是普通朋友了。
我翻了个身，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或许我应该正视这份感情。
毕竟能遇到一个让你觉得安心、舒服，还会忍不住心动的人，不容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睡着了，梦里全是舒讼的笑容，还有他刚才那个轻柔的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偷吻